那一瞬間，他的心被重重的錘了一下。
只覺得那十指相扣的手極為刺眼。
“怎麼在這兒坐著沒上去？”顏希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但沒往他記憶已經恢復的事情上去想。
聶言深喉結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緩緩站起身，明明只是幾步之遙的距離，卻覺得兩人之間相隔千里。
“程於在附近辦點事，我陪他過來。”聶言深嗓音低啞，視線落在她那素白好看的臉上捨不得移開，“以往這個點你不都睡了嗎？怎麼……”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她要做什麼好像都跟他沒關係，他已經沒有資格去過問她的生活了。
“下來散步。”顏希簡單的解釋。
以往她是沒有晚上散步的習慣的，但隊長覺得她每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帶著她下來轉悠了一圈。
聶言深嗯了一聲。
秦以漠一直都牽著顏希的手，見狀淺淺的開口：“上去說吧，下面挺冷的。”
“不用了，程於應該要忙完了，我跟他還有些事情要談。”聶言深拒絕了。
這一次。
他才認真打量了一下秦以漠。
長得好看，聲音好聽，身材好，外形條件都符合顏希的審美。
至於人品……
也好。
他的心蔓延著密密麻麻的疼，視線又一次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只覺得整顆心都壓抑的窒息。
“你們先上去吧。”聶言深眸子複雜萬千，“別冷著了。”
“好。”
“嗯。”
聶言深抬腳打算離開。
顏希卻叫住了他：“聶言深。”
聶言深轉身，看過去的眼神情緒翻滾，心中那些不配言說的感情一點點佔據他的思緒。
“如果你不想恢復記憶就不恢復。”顏希說的很自然，“選擇權在你手裡，我不會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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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跟隊長商量過的。
強行逼他沒有任何意義。
從理論上來說，聶言深和聶顏深都是同一個人，不恢復記憶重新學習應該也不是難事。
再者，一旦逼迫他讓他情緒崩潰，還有可能出現意外。
“如果沒有當初的事，一切回到初見之時。”聶言深壓住心中的悶疼，“你會選擇聶言深還是聶顏深。”
顏希紅唇動了動，下意識想脫口而出聶言深。
沒有離婚的事，沒有許佳苑之前，聶言深真的對她很好，也是除了隊長之外她難得欣賞之人。
但現在。
她有隊長了，不管說選擇誰，都會對隊長造成些許傷害。
時間不可能倒退，他們也回不到從前。
“至少現在，她會選擇秦以漠。”秦以漠捏了捏顏希的手，語調慵懶低沉。
聶言深心一緊。
終究沒再多說，留下一句早點休息後就離開了。
他終究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恩愛親密的樣子，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他的。
是他把那個喜歡他的女孩兒弄丟了。
是他自作自受。
看著他略微落寞的背影，顏希眉宇間染上幾分疑惑：“你有沒有覺得聶言深怪怪的？”
“是有點兒。”秦以漠淡淡的一聲。
他不管聶言深的目的是什麼，只要他沒再傷害顏小希，他就不會管。
顏希拿出手機給程於發了訊息，聶言深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還是讓程於把他看好比較好。
訊息發出去後，她就跟秦以漠上樓了。
到了客廳。
秦以漠把顏希抱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對著突然的親密行為，顏詩表示很懵。
“採訪一下顏小姐，倘若一切回到最初，我跟聶言深同時跟你表白，你會選擇他還是我。”秦以漠眉梢輕挑，氣質散漫。
顏希：“？？”
送命題？
她只是不開竅，但不是完全沒情商：“你。”
“我要聽實話。”
“你。”
“當真？”
“嗯。”
“我不會生氣，按照你真實的想法說便是。”秦以漠又開始套路了，但心裡也確實想知道，“不準撒謊。”
顏希頓了頓。
隊長不是個愛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人，他既然這樣說，那就代表他是真的想知道。
可……
“真說？”她猶豫了。
秦以漠已經知道結果了，仍舊不緊不慢的回答：“嗯。”
顏希是個老實人：“聶言深。”
“呵。”
秦以漠氣笑了。
這傢伙。
當真欠收拾。
“說好不生氣的。”顏希急忙補了這一句。
“為什麼是他？”秦以漠對這個很好奇，“我不好？”
“你很好，但你說的是一切回到最初。”顏希是很認真的在說這個事情，“那個時候我對你的印象還停留在冷酷嚴厲，處處給人挖坑的冷血教官上。”
她這話是大實話。
真那個時候被隊長表白，她可能跟第一次隊長給她送早餐是一個反應。
各種思考自己什麼地方把隊長給得罪了，然後開溜。
“我這麼兇？”秦以漠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你問問顧顧他們幾個就知道了。”顏希話也多了起來，“別說我，就算你跟她們表白，她們也會懷疑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秦以漠眸中帶著意外。
他真這麼兇？
“生氣了？”顏希見他沒說話，有些捉摸不透。
秦以漠開始逗她：“嗯，很生氣。”
“我把你設定成了特別關心，還自己寫了程式。”顏希哄著他，“之後就算是手機靜音，訊息免打擾，你發的訊息都會有特殊提示音。”
這是上次沒回覆他晚安之後她就寫了。
秦以漠薄唇微抿：“嗯。”
顏希眸子轉了轉。
這是還生氣？
不過她也理解，要是隊長在她跟其他女生之間選擇了其他女生，她也會生氣。
“別生氣了好不好？”顏希是真不會哄人，“我買東西給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
“不要。”
“那你要什麼？”
“親我。”
顏希：“……”
秦以漠重複了一下：“親我，我就原諒你。”
顏希是有些難為情的，即便現在是戀人關係，但主動親的話總有一種玷汙神祇的感覺。
秦以漠見她在那裡猶豫不決，慵懶散漫的問著：“不想親？”
親！
顏希當即做了決定。
她傾身過去，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