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聶言深跟程於到了帝都。
時隔幾個月再次踏入這個地方，聶言深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老闆，你不是說合作讓我去談嗎？”程於到了酒店之後才問了這個問題，“怎麼也一起來了？”
聶言深很淡的一句：“有事。”
“什麼事？”程於好奇。
聶言深沉默了很久，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亮著燈光的建築，很久之後才暗啞著嗓音說了幾個字：“很重要的事。”
程於多聰明的人啊，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能讓老闆被稱之為很重要的事，肯定跟顏小姐有關係。
“顏小姐……”
“你早點休息，明天的合作按照我之前跟你說的來談就行。”聶言深轉移了話題，明顯不想談這些事兒，“若對方不退讓，就放棄這個專案。”
“我們一點兒都不退？”
“不退。”
聶言深薄唇微啟，給了答覆。
聶氏集團現在已經很成功了，平穩執行下去就行，至於其他，他都無所謂。
程於說了一聲好就離開。
隨著房門關上，整個房間內只剩下聶言深一個人。
他就這麼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世界，繁星閃爍，忙碌的人群，他的目光朝著一個方向看去，那個方向正是顏希所在的方向。
夜晚十點整。
晏清淵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疏離淡漠，充滿孤寂的背影站在窗邊，整個人彷彿與窗外的黑夜融為一體。
晏清淵把酒往桌子上一放，踩著輕緩的步子走了過去：“過來喝兩杯，外面有什麼好看的。”
“時間知道了嗎？”
“不知道。”
聶言深沒再開口。
既不知道，那來做什麼？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時間？”晏清淵一邊倒酒，一邊偏眸問他，“難不成你還打算去搞破壞？”
這是玩笑話。
他很清楚以聶言深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
這傢伙不會愛，但經歷過一次之後就成長了，自然不會再做傷害顏希的事兒。
有時候他還挺希望聶言深是個偏執的人，這樣他可以不考慮過多，只把顏希一人綁在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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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聶叔叔跟聶阿姨養出來的孩子，不會那樣。
聶言深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不會去搞破壞。
他清楚顏希不想看到他，也知道他的出現會對她跟秦以漠造成一點點的心裡情緒，所以他不會出現。
他只是想隱藏在人海里看看她過的怎麼樣。
看看她幸不幸福。
“別悶著了。”晏清淵遞了一杯酒給他，試圖讓他別這麼沉默寡言，“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但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聶言深問。
“你喝了我就告訴你。”
“戒酒。”
聶言深話仍舊很少。
以前覺得喝酒能夠讓人心情稍微好一點，後來才發現不是的。
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比起醉後沒有意識，他更希望清醒的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
哪怕……
想起的時候會痛，會難受。
“沒趣。”晏清淵把酒放下，說了後面的，“雲柒明天晚上會出去，不出意外秦以漠是打算晚上跟顏希求婚。”
“知道了。”聶言深眸色有些黑，心不自覺的收緊。
晏清淵想跟他開玩笑，調動一下他的情緒：“就一句知道了？”
“謝謝。”
“沒了？”
聶言深偏眸看他。
眼神裡寫的很清楚，想要什麼直接說，他不想猜。
“我要你把你們中標的那個專案給我做。”
“明天我跟程於說，他會安排。”
“回去後我要去你酒窖裡取酒。”
“隨你。”
“你車庫裡那幾輛限量款的車我要了。”
“除了黑色那輛，任你選。”
晏清淵：“？？？”
晏清淵是真覺得他變得太多了。
這麼大方？
“可我就想要黑色的那輛。”
“那是顏希跟我去買的，不能給你。”聶言深直截了當的說明了原因，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晏清淵還想再說點什麼，最終放棄了。
算了。
軸吧。
他就不信他能這樣一輩子。
“有件事兒別怪我沒提醒你，聶氏集團是需要人繼承的。”晏清淵開始跟他說正事兒，“你作為聶氏集團的總裁，有些事情是沒得選的。”
短時間內不結婚，不生子沒什麼。
可時間久了。
輿論的力量是會壓垮人的。
他知道聶言深扛得住，但聶氏集團內部不一定扛得住。
聶言深薄唇抿起，心一點點的沉下去，爸媽不會催他，爺爺也不會催他，但董事會的人不一定。
“這兩年過了你還是稍微防著點。”晏清淵對於這個圈子還是熟悉的，“保不準哪天就有人往你住的酒店房間裡塞女人。”
“程於會處理好。”聶言深對程於格外信任。
“他也是要結婚生子的。”晏清淵跟他說著，是想讓他早點走出來，“有了家庭後，你總不能還讓人家二十四小時待命。”
聽聞此言，聶言深頓了頓。
這個事情……他沒想過，程於也從未跟他說過。
“這次之後，我希望你能放下。”晏清淵視線落在他一言不發的臉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所以把秦以漠跟顏希求婚的事情告訴聶言深，除了之前答應他的之外，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希望他能夠放下。
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人求婚成功，怎麼著都該死心了吧。
十一點半。
晏清淵離開了。
聶言深坐在椅子上，心情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中。
最終拿出手機給程於發了一條訊息過去：【要不要相親？】
程於雖然家世一般，但作為他的特助，他的身價早已在他自己的努力下破億，更別說他手裡還有握著聶氏集團旗下一個子公司的股份。
見他沒回訊息，他又補了一句：【我可以給你安排。】
程於：“？？？”
程於看到這兩條訊息的時候人都是蒙的。
怎麼忽然就要安排相親了？
他這段時間的業務能力沒出問題啊。
正這麼想著，聶言深的下一句又來了：【若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跟我說，我會讓人事那邊再招兩個特助，方便你談戀愛和經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