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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奇異之脈

金秋之月,百葉飄零,秋風如襤褸閒漢,撿拾路上的銅板,沒頭沒腦的飛奔,瘋瘋癲癲的亂撞,將一身的匱乏染遍林間。這一會兒又蹲在吳子廖的窗下,“嗚嗚”地吹,“噠噠”地敲,叫人好不安靜。

姜道長逆著風勢,大跨步走進吳子廖的辦公室,仔細地關好房門,將乞討的秋風隔在外面。吳子廖抬眼看了看,不願理會,專心地在各種報告和申請上簽字。

姜道長閒散地左看右看,然後湊到吳子廖的辦公桌前,低頭瞄了瞄:“遞交考試申請的?”

吳子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截了當的反問:“你有什麼事?”

姜道長也不繞彎子,手伸向吳子廖的眼皮子底下,說:“把周小魚的治療報告給我看看。”

吳子廖才正式的抬起頭,仰看著面前魁梧的姜屠道長,疑問:“你看那個幹嘛?”

姜道長才收回手,將手臂支在桌案上,解釋說:“是這樣的,我昨天在課‎​​‎​‏‎‏​‎‏​‏‏‏上講脈學,期間為周小魚診過脈,說實話有點問題,所以我想看看她用血絡石復生和治療的資料。”

吳子廖坐正身子,狐疑地盯看姜道長一陣,然後手向旁邊書櫃的一格指道:“在那個檔案袋裡。”然後又問:“什麼問題?”

姜道長一邊去櫃子裡取檔案袋,一邊反問:“周小魚復生後有沒有做過全面的身體檢查?”

吳子廖側身而坐,一隻手肘支在桌案上,思量說:“雖然沒有針對復活的事做過檢查,但是幾次受傷去醫院,基本檢查都是做過的。”吳子廖疑竇叢生,盯著姜道長手上的動作。

姜道長將檔案袋開啟,從袋子裡捏出一沓子紙張,眼睛好奇的看向吳子廖,追問:“檢查之後沒問題嗎?該有的都有?”

吳子廖大惑不解,以為姜道長老毛病又犯了,不分場合的開起玩笑,吳子廖嚴肅的回答:“你這是什麼意思?本來她也什麼都不缺啊,而且檢查的各項指徵都正常。”

姜道長在吳子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仔細的翻看著報告內容,吳子廖在辦公桌後疑雲重重,眼睛不離姜道長,手上提起水杯喝水。

姜道長說:“周小魚的脈象汩汩有力,尺脈充盈,胞宮不斂,註定無子,師兄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見吳子廖質疑的看過來,姜道長繼續說:“男人沒有胞宮,尺脈陽剛,女人要孕育子嗣,尺脈陰柔而收斂,周小魚正是男人脈,也就是說,她身體裡流的血是不能延續下一代的。”

姜道長將一份血液報告遞給吳子廖看:“這個新血型的報告,恰好驗證了我的說法,她不能延續下一代的原因,一部分是她的子宮失去了功能,一部分是她的血液不能與人結合,假若結合後孕育有子,她的血會與任何一種血型犯衝,而殺死子嗣。”

姜道長隨後又將另一份報告遞給吳子廖,說:“這份治療報告應該是別人寫的吧,周小魚復活後經血停止,說明

她的子宮確實是沒有功能的。在課上學生太多,我沒好意思親口問她。這應該就是用過血絡石的副作用了。”

吳子廖低頭看了看這些他早以前就看過的報告,那部分經血停止的備註內容,他並未在意,吳子廖將報告合在一處,遞迴給姜道長,問道:“會有什麼身體上的影響嗎?”

姜道長重新將報告插回檔案袋,搖頭解釋說:“周小魚脈象平和穩定,身體確實健康的很,除了不能生孩子,過得和我們出家人是一樣的生活,但是她非要談戀愛的話,那她自身的情況,你還是有必要跟她講清楚的。”

吳子廖眉頭緊鎖,眸光深邃,始終質疑的打量著姜道長,姜道長站起身攤開手說:“反正我以我的專業素養,將我瞭解的都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吧。”

“我不是不信,”吳子廖為難說:“這話你讓我怎麼跟她說?”

“那你就去找千雨師妹跟她說,”姜道長擺擺手揚長而去,忽‎​​‎​‏‎‏​‎‏​‏‏‏又在門口站定,回過頭笑說:“對了,過一陣子考完試,我帶周小魚去收蟒蛇精,這小姑娘挺有意思,我讓她把蟒蛇精收了,然後我坐享其成,把那大蛇膽取出來入藥。我帶走她你同意不?”

吳子廖難得的露出一副桀驁的表情,眯起眼睛審視著門口的姜道長,警告說:“你要是能帶走她,我是管不著,但是她要是傷了分毫,咱們倆就得推心置腹的聊聊了。”

姜道長笑嘻嘻的衝吳子廖拋了個媚眼,推開門將秋風放了進來,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初冬微雪,洋洋灑灑的飄落,偶爾一陣寒風“呼哨”一聲,從耳畔驚起。

江白市初、高中的大樓連線在一處,兩樓之間橫亙著一條綿延的長廊。

周小魚與大秦趴在視窗向外望,清雪幽幽,落在行人的肩頭,周小魚奇異的說:“這裡不是咱們上次打蛇精的落腳地嗎?雖然沒進市區內,也踏著這江白市的城郊,城外的山裡還藏著一條蟒蛇精呢。”

大秦點點頭:“等這次考完試,咱們再去收拾那條蟒蛇精。”

“你跟我考的內容是一樣的嗎?”周小魚好奇的側望大秦。

大秦嘴角堆笑,雙眉舒展:“當然不一樣,咱們都不在一個考場,我是晉級考試,你是初級,拿證的考試。一會就開始了,我們還是提前去考場準備吧,祝你好運。”

周小魚自信的與大秦碰了一下拳頭:“放心,不在話下。”

緊張的幾場考試一結束,焦頭爛額的皮皮軒屁股一顛,坐在了走廊的窗臺上,落寞的說:“完了,哥們兒今年白玩了。”

大秦笑意春風,將手搭在皮皮軒的肩膀上,嘲諷說:“你去年也擦邊過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啊?”大秦又轉向身旁的周小魚,問:“你怎麼樣啊?”

周小魚指著自己的腦袋,平淡淡的回了一句:“全都在這裡儲存著呢。”

又見唐然花枝亂顫的

從走廊那一頭跑過來,喘著氣問周小魚:“小魚,你考得怎麼樣?”

“我沒問題啊,”周小魚打量著唐然的滿面紅光,笑問:“你看樣子也不錯。”

唐然眼角一彎,笑眯眯的亮出一排小白牙,目光掃過大秦和皮皮軒,無所謂的說:“我?肯定過不了,去年也沒過啊,到現在也沒見到證書長什麼樣,拿不了明年再說吧。”

皮皮軒一聽,來了興致,“噌”地從窗臺上蹦下來,雀躍的說:“我就說唐然師妹是哥哥的福星,有妹妹在,怎麼忍心讓哥哥倒數第一,一看到你,哥哥就不發愁了,走,咱們該慶祝還得去慶祝。”

唐然笑哈哈的上前追打皮皮軒,口中罵罵咧咧:“你就拿我當墊背啊,狼心狗肺。”

“你們在這啊!”眾人被一聲招呼打斷,周小魚看到姜道長帶著自家弟子,步履匆匆的走過來,黃色道袍在身後“呼哧呼哧”地飄。

姜道長不顧其他人,直‎​​‎​‏‎‏​‎‏​‏‏‏奔周小魚面前,招手說:“走,跟師叔去滅了那蟒蛇精,現在它要冬眠了,好弄的很。”

周小魚不明所以,一個道長還帶著那麼多弟子,叫她一個剛入門的小道徒幹什麼呢,更何況他倆不是一門的師徒。

周小魚向後退了半步,拒絕說:“我出門得問過我師父。”

“你師父都同意了,早以前我就跟他說過了,走吧,試都考完了,給你個機會,實踐一下怎麼收妖。”說著姜道長又朝大秦擺擺手:“你也跟著去,還有那個姓皮的小子。”姜道長轉眼又見到唐然,笑說:“上次還有你,你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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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然見到姜道長凶神惡煞的五官,哪怕是衝她笑,她也心裡發毛,瘮得慌,唐然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揮手說:“不了師伯,我師父肯定不讓我去了。”說著,唐然捂著自己的手心,心有餘悸的躲在周小魚身後。

姜道長看出端倪,笑著坦白說:“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打你們,你們別害怕,我長得有那麼恐怖嗎?”說著姜道長指著自己臉上的疤說:“這是殭屍的指甲劃傷的,不是混古惑仔拿刀砍的,你們的師叔性格內向,溫柔善良,你問問你們這些師兄就知道了。”姜道長向自己身後一指,他的這些悍戾的徒弟們,各個支支吾吾的左顧右盼。

一句話說的周小魚幾人幹咧著嘴,想笑不能笑,尷尬的盯著姜道長,不敢回話。

姜道長耐心耗盡,伸手掐住周小魚的胳膊根,一把拉到隊伍前頭,慍氣說:“叫你們去就立馬收拾東西走,猶猶豫豫,慢吞吞的,你們要是我徒弟,我真得打你們個桃花朵朵開,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是時間觀念,什麼是說一不二。”

周小魚被迫的走在前頭,大秦擔心她的安危,急忙跑前幾步跟了上去,皮皮軒搖頭晃腦,猶豫再三,還是跟上了大秦的步伐,然後回頭叮囑唐然:“你回去跟你趙師姐說一聲,晚上我不跟她吃飯了。”邊說邊跑向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