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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極陰之血

正在這個命懸一線的時刻,師父吳歧趕上來擎起八卦盤,天羅地網般的傾壓下來,正扣在殭屍的後背,只見殭屍怒吼著,全身屍氣開始喪失,周小魚迅速翻身出來,雙手一下困住師父,吳歧沒有防備,殭屍脫離八卦盤退到遠處。周小魚見師父怒目而視,趕忙解釋:“不,不要傷害他,您不能殺他。”吳歧怒火中燒的說:“你到現在還相信他能活過來嗎?你別痴心妄想了,他已經沒有意識了,除了殺人飲血,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覺,現在趁他還沒變成紫僵,我們必須動手殺了他,不然到時候就沒人可以控制他。”周小魚仍是有些不甘心,把殭屍隔在自己的身後,解釋說:“師父,你相信我······”

一句話未說完,冷不防身後的殭屍為了喪失的屍氣,再次發起攻擊,一口咬在周小魚的後肩,不料被周小魚身後的銅鏡蕩了出去,儘管這樣,周小魚後肩還是被咬了兩個洞,血開始流出來。未來得及看周小魚,只見殭屍眼睛瞬間變的火紅,四周開始有力量向殭屍身上靠攏,吳歧見狀說:“糟了,你的血是極陰之血,對殭屍有助功之力。”殭屍的紅眼睛漸漸褪去,力量也變弱了,轉身從樓頂跳了下去,遁逃到黑暗中。吳歧說:“幸好他沒吸走你太多的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吳歧察看周小魚後肩的傷,然後說:“還好,趕快用糯米把屍氣提出來。”周小魚從口袋裡抓了一把糯米,交給吳歧,吳歧便全數扣在傷口上,一股抽力撕扯著向外,痛的周小魚牙齒都快咬斷了。吳歧看著傷口流出的血從黑變紅,方說:“好了,咱們先回去。”

負傷後的周小魚躺在沙發床上,吳歧則走來走去,並責怪周小魚:“跟你說過殭屍是沒有感情的,他已經不再是楊朝了你偏不信。還有啊,你的血不能用了,千萬不要用你的血去封印殭屍。”

周小魚調侃的說:“您老人家不是打不動了嗎?今天怎麼有空到天台去逛。”吳歧看了一眼周小魚,周小魚故作無辜的看電視,吳歧說:“我再不去,你都快成人類的叛徒了。你爸爸把你交代給我,我怎麼能不管你的死活呢。何況目前殭屍的規模越來越大,無法計算楊朝到底殺了多少人,我們必須儘快解決掉楊朝,不然情勢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就是更大的災難。”

醫院是一幅生動的浮世繪,也是生命的競技場。每個醫生都可以是死神的死對頭,這裡有最熾熱的陽光,同時也有最沉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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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離室裡,醫生全副武裝正在對隔離者取樣,和做各種檢查。幾個不幸被咬的人被機器固定在鐵床上,他們面色鐵青,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有的人在呲著牙咧著嘴的掙扎,眼睛裡佈滿血絲,有的尚處在清醒的狀態下,對這一切都有目共睹,他們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更懼怕這隨時會到來的死亡,於是他們開始呼喊和哀求。沒有人敢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人們對這一切都無可奈何。

殭屍已經把範圍擴大到整個省,多個市區、鄉鎮都有殭屍的活動,市區每晚都靜悄悄的,尤其是村莊、樹林、深山、荒郊野嶺更是殭屍的避難所。人們不願意自己的家人被帶走隔離,就用土辦法自己進行救治,很多人學會利用糯米治殭屍的辦法,有部分人及時的得到了有效的救治。新聞裡不斷有報道殭屍被焚燒的訊息,也仍然有新的死亡資料。

最近吳歧是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各處演講關於殭屍的治理,更忙於為治僵辦選舉治僵能人,並與茅山道士們互惠合作的相關事宜。更由治僵辦總顧問升職為治僵辦總負責人、首席官,並在市中心辦公大樓新添了一個治僵辦公室,由原來供在警察局的虛職,變成實實在在獨立辦公的新增專案辦公室,關於治僵新動態、新政策由此辦公室統一下達,並接收各地區治僵辦公室檔案的上呈。

吃過晚飯,吳歧見周小魚上樓歇息,便獨自來到書房,將八卦羅盤平放在桌上,指尖血滴了一滴在圓心,然後雙手捏了一個尋蹤決,念了一篇咒語,指標開始飛速轉動,幾圈之後指標緩緩慢了下來,在一個方向停住,吳歧伏在桌案上寫了半刻,對照方位,解了一個地址出來。

吳歧將紙團做一個球,扔進了垃圾桶,拿了一些法器隨身帶著,走出書房,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樓上,躡手躡腳的離開寓所。

見吳歧已經走遠,周小魚從樓上探出腦袋,迅速的下了樓梯,直奔書房,開啟燈翻翻看看,在垃圾桶內發現了紙球,舒展開來,上面寫著楊朝的生辰八字,對照著下面指標的提示,破解出一個地址,周小魚猛一抬頭,心想:原來師父是想偷偷跑去解決掉楊朝,不行,我得跟過去阻止師父。

吳歧驅車來到醫院,已經有人從醫院大樓開始往外跑。

不及細想,吳歧狂奔進樓內,樓道內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在驚嚇中慌忙逃竄,有一些人渾身是血,或者坐在地上大聲呼救,或者奔走相告,一些人乾癟的倒在地上任人踩踏,甚至有殘肢斷臂胡亂的丟在地上,而殭屍楊朝正面露兇相的在走廊另一端跳過來,馬上就要撲近一個女士,吳歧向前奔著,順手將羅盤橫飛了出去,即將要砍到殭屍的臉的那一刻,周小魚跳了出來,一個縱身將羅盤攔截在手裡,殭屍立即收住了腳。

見到離他最近的周小魚,轉變了攻擊物件,立馬撲了上去,周小魚用後背抵住牆面,用力踹了殭屍楊朝一腳,殭屍楊朝撞到對面的牆上,再次襲來,得到空隙的周小魚,藉助對面的牆一個飛身,雙腳夾住殭屍楊朝的頭再一個旋身,楊朝順著力道側身倒了下去,周小魚轉身落地,將羅盤收了進去,拿出銅錢劍,此時殭屍楊朝已經跳起來,但沒有攻擊,而是退後幾步。

這時候樓道內的人已經跑的差不多了,師徒二人將殭屍楊朝夾在了中間。

再看殭屍楊朝全身發紫,面目已經恢復成楊朝的模樣,頭髮蓬亂為紫色,遮擋了口中的獠牙,雙手紫色的長指甲,在身體兩側張開著,像觸角一樣感受著兩邊的威脅。

吳歧卻對周小魚發問起來:“你怎麼來了?”周小魚手持銅錢劍橫在胸前,一個備戰的姿勢盯著楊朝,然後對吳歧說:“我怕你體力不支。”吳歧卻說:“不是我故意瞞著你,實在是殭屍楊朝不除,恐怕沒有天敵可以殺他。”楊朝左右看了一下,終於一個魚躍從周小魚的上方突破出去。

師徒倆趕緊追上去,卻在樓梯口狹路相逢正在疏散的人群,這些人都是老弱病殘,行動緩慢,如果殭屍跳進去,樓梯上的人非死即傷,然而這些人卻突然驚叫著反向樓上跑了起來,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見到情形突變,周小魚順手解下墨斗繩,一個縱躍圈住殭屍楊朝的脖子向後一拉,殭屍失重倒地,卻在倒地的瞬間一個旋身站了起來,將周小魚也帶了起來,殭屍抓起掛在他身上的周小魚甩了出去,周小魚橫飛出去正被吳歧攔腰接住,一個轉身緩解了衝力,兩人站定。

殭屍再次轉身,吳歧拿回八卦盤,咬破手指畫了一個符咒,殭屍被一股收力吸了過來,周小魚見狀一把拉過殭屍甩到身後,然後回身一踢,殭屍不防退後一步,接著又連續飛踢幾腳,殭屍連連後退,最後一個後空翻退到了走廊的中間。

這時楊朝的好友,也是急診科的醫生何翔,跑了過來,站到了吳歧的身後,緊張的說:“不好了,樓下又進來一群殭屍。”

吳歧和周小魚都一驚,吳歧問道:“我通知了治僵辦的其他道士,都到了嗎?”何翔回答:“下面有警察和一些年輕的道士。”吳歧對周小魚說:“那就先別管其他,把這個先對付了再說。”何翔轉眼看到走廊中間的楊朝,“啊”的一聲驚叫,指著殭屍顫抖的說:“這不是楊朝嗎?他真的······”然後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周小魚,對二人說:“你們兩個保重,我先去幫助警察疏散患者。”然後轉身跑了。

殭屍楊朝站在走廊的中央,而周小魚和師父吳歧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當初的一家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重聚,周小魚心中不免有些憤恨,憤恨無路,又不知該怎樣挽回和解救。

周小魚冷冷的對師父說:“今天我不會讓你殺掉楊朝,我也保證不會讓楊朝再傷害其他人!”

吳歧指著周小魚一句話堵在口邊,看著周小魚倔強的背影,寒心的問:“你能護他到什麼時候?如今他變成了紫僵,我都恐怕制服不了他。最後他會變成殭屍王,那就真的沒有一件法器可以降服得了,你想讓他把天下人都變成殭屍嗎?”周小魚均勻的呼吸著,盯著殭屍楊朝的雙眼,然後說道:“我不會為了他違背道義,但我也不會扔下他不管,我會拯救世人,更會拯救他的靈魂。如果他的靈魂回不來了,也忘記了我們的愛情,我將會至死不渝,誓死追隨。”

吳歧聽後感覺心中一根弦一陣扯痛,看著周小魚,又看向殭屍楊朝,然後對周小魚說:“好,既然你堅持,我便不會再插手,如果哪天你改變主意,希望我還能幫到你。”說完,吳歧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