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聽說你這科發解考的不錯，恭喜了，我這祝你明年春闈可以一朝得中，金榜題名。”
到了壽安堂，跟老太太招呼完，盛長柏對著齊衡客氣道。
齊衡就是參加汴梁“別頭試”大把官宦子弟裡面，考到前一百多名，最有希望中進士的這批人裡面的一個。
考慮到齊衡的年紀，只是比盛長柏小一歲，比長楓大一歲，這就很優秀了。
齊衡外貌俊美，氣質溫潤謙和，課業上勤學上進。
正好和顧廷燁，性情陰戾，桀驁不馴，不務正業，形成鮮明對比。
兩個人的名聲，在勳貴子弟裡面就是兩個極端。
在婚戀市場，兩個人的名聲，也很現實的表現了出來。
顧廷燁苦苦哀求，得不到一門高門貴女的青睞。
齊衡就相反了，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勳貴官宦人家，都想把女兒嫁給齊衡。
“借則誠兄的吉言了。”
齊衡性格溫潤謙和也不是說說的，跟盛長柏也可以稱兄道弟。
稱兄道弟也不是盛長柏考中探花，有了前途之後開始的。
齊衡是從到盛家借讀開始，就開始跟盛家這些六品官子女，以世交相處的。
“拜見祖母，見過元若哥哥。”
這個時候，三個蘭魚貫而入，也全部跑到了壽安堂的正廳。
“元若，咱們這一科，要一起下場了，等到春闈咱們兩個終於也能一試高低了。”後面還跟著一個盛長楓。
除了小屁孩，盛小七，盛家小一輩全出動了。
“哪裡，還是元若你學問精深。”回了齊衡一句之後，盛長柏看向了老太太:“祖母，怎麼把妹妹們也都叫出來了?”
這個時間段，齊衡要比顧廷燁危險太多了。
先什麼都不說，就憑著齊衡汴京第一美男的外表。
哪裡是盛家這些十一二三歲，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頂得住的。
盛長柏對老太太，叫盛家三個蘭出來見齊衡，多少還是不樂意的。
“咱們兩家論起來，本也是世交，讓你妹妹們出來見見元若本也是應該的。”盛老太太笑嘻嘻的說道。
老太太話裡話外就沒把齊衡當做外人，對齊衡的喜愛根本就藏不住。
齊衡的魅力，不只是針對於年輕的姑娘，對於中老年婦女，殺傷力更強。
長像俊美，溫文儒雅，飽讀詩書，都長到老太太的點上去了。
老太太的當初找盛老探花郎的時候，就是這個選人標準。
兩家的這個世交關係，也就是國公府客氣客氣，想蹭一蹭盛家的大儒莊學究，才攀出來的，其實很水。
都是女方的交際，盛老太太出身侯府，跟國公府上一輩，難免有一點交際，有個臉熟情。
王若弗出身太師府，不差於國公府的門第，兩家也能交際得上，王家也是大族，跟國公府多少沾點親，帶點故。
這麼水的交情，就是一個面子情，遠算不上通家之好，本不需要盛家女兒見齊衡這個外男。
全是老太太的偏愛，想表示和齊衡的親近，才把姑娘們叫了出來。
“元若哥哥，你有日子沒有來我們家了！”
盛老四墨蘭看到齊衡，就忍不住賣弄風情，搔首弄姿，走到了齊衡身邊，嬌嗔的對著齊衡說道。
看沒看上齊衡本人不重要，得到林檎霜真傳的墨蘭，是誓要嫁進高門的。
齊衡國公府的背景，除了皇親，也不能再高了，在墨蘭看來就是最好的金龜婿人選。
“元若哥哥，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看著墨蘭去跟齊衡套近乎，如蘭不能忍，學著墨蘭，跟齊衡套近乎去了。
因為墨蘭，從小就搶了如蘭太多的東西。
如蘭不願意幹吃虧，也就同樣喜歡搶墨蘭的東西。
看到墨蘭有喜歡的東西，本能的就要爭一爭，已經成了習慣，就算是個活人，如蘭也不退縮，跟著湊到齊衡身邊去了。
“元若哥哥，好久不見。”
明蘭雖然沒有加入兩人之爭，但是一雙大眼睛，也定在了齊衡身上，也是難擋齊衡的魅力。
不說三個蘭，平時接觸不到什麼外男，沒什麼見識，沒見過什麼男人。
就是讓三個蘭接觸一些外男，滿汴京的去找，也沒幾個比齊衡綜合條件更優秀的。
有一個還是三個蘭的哥哥，盛長柏自己。
其他人就是論單項，能和齊衡比一比的也不多。
三個蘭，或多或少的被齊衡吸引，真的不奇怪。
“元若，你這也要科考了，我這最近得了一本大儒的文集，是關於科舉策論文章的，咱們一塊去看一下。”
三個蘭是老太太叫過來的，盛長柏管不住。
但是盛長柏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可以選擇把齊衡帶走。
一群少男少女，明知道沒有可能，就不要往一塊湊了。
老太太就算是再精明，也辦湖塗事。
明知道盛家和國公府，那麼大的門第差距不可能聯姻。
還創造機會讓這些，情竇初開，感情懵懂的少男少女在一塊。
“書在哪裡?”
齊衡對文集態度還是挺急的，看上去還沒開始變態，惦記小丫頭明蘭，還有的救。
齊衡現階段的重心，明顯還是讓母親滿意，科舉中第。
“在我書房，咱們去書房說話吧，這幾年我在邵文館，也抄錄下了不少的珍惜典籍，帶你鑑賞一下。”
收藏不同的書籍，是每一個文人之家，都在做的時候。
盛長柏又是在國家圖書館工作，收集也足夠方便。
不管是正經的經史子集，還是法，儒，道，墨，農。
雜項的山，醫，命，相，卜，覺得有用的話，盛長柏都會在練字的時候，順便抄錄下來，充實盛家的藏書。
到了這個時候，盛家收藏的書籍已經不能算少。
萬卷藏書，就是盛家建一個私家的書樓，也足夠了。
盛紘離不開嘴邊的詩書傳家，也不是說說而已。
這些年，盛家好大一筆財貨，都用了收集書籍上面。
盛紘和盛長柏，出門逛街逛書店，看到家裡沒有，又有可取之處的書籍，都會買回來。
“老太太，我想...”齊衡期待的看著了老太太了。
“元若，你跟著柏哥兒去書房吧，記得吃飯的時候回壽安堂，我等你一起用膳。”老太太很是不捨，還要留齊衡，在壽安堂擺宴吃上一頓。
“祖母，那我就帶元若去書房了。”
盛長柏趕緊的說道，就怕走的慢了，這壽安堂變成女人的大型撕逼現場。
“二哥，你等等我啊，你這有大儒的文集，怎麼不先拿給我看看啊?”
盛長柏和齊衡出來，盛老三也跟了出來。
不管怎麼樣，盛家的家風，也比紅樓榮國府的家風好很多。
盛長楓再怎麼樣，也沒有養成賈寶玉，一個大男人的喜歡混跡內宅。
盛長楓最多就被林檎霜，墨蘭帶著，喜歡摻和一點後宅的宅鬥。
本質上，只要林棲閣不吃虧，長楓也是不愛參加後宅事。
“我書房裡面，大儒寫的書多了，有關於科舉的書也多了，讓你看，你看過幾本?盛長柏質問道。
“平常時候，你也不讓我進你的書房啊?”
長楓跟著後面，都都囔囔的滴咕道。
盛長柏回過了頭:“我讓你進去的時候，也沒看你選科舉的書看啊，既然你想看，一會兒到了之後，就給你挑上幾本，等你看完了，我要查你功課。”
不想太過的管教長楓，盛長柏是嫌林檎霜一直以為盛長柏要害長楓，喜歡藉機鬧事。
為盛長楓好，林檎霜還找茬，不值得。
但真想管盛長楓的時候，盛長柏也不是沒有手段。
到了書房，可以打發的時間的東西就太多了。
不管是大儒的經義，各種珍惜典籍，先人古本，名人字畫，字帖。
就算欣賞收藏的名貴文房四寶，也夠消磨時間的。
到了書房之後，直到吃中午飯，老太太派人來催，盛長柏才把齊衡給放了出去。
跟著在壽安堂混了一頓飯，盛長柏親自把齊衡送走，才安了心。
整個就是一個老父親，防止女兒早戀的心態。
……
“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如蘭，你告訴我何解?”
齊衡走了之後，盛長柏就派人把如蘭，明蘭叫到了自己院裡。
“優雅閒適，保持貞潔、衣裝整齊，行為有度懂得廉恥，行動與靜止都有法度，這是婦德。”如蘭低著頭，喃喃的回道。
“既然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在老太太院裡，當著齊衡這個外男的面，你那番作態，是做什麼?”
如蘭必須的嚴格管理，要不然繼續膽大下去，都敢自己自由戀愛，跟人私定終身了。
不要說封建社會，就是開明的現代社會，不透過父母，跟人私定終身，也是一件過分的事情。
既然是生活這個時代，就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
盛長柏可以給如蘭選個如蘭喜歡的夫婿，但是絕對不是透過如蘭自己偷偷私下約會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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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自己的愛情這個事，是不錯，盛長柏也可以一定程度的支援。
但是偷偷摸摸，私相授受，不講矜持，不管羞恥。
拿著一族所有女卷的聲譽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不考慮後果，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是墨蘭先的。”如蘭委屈的說道。
“墨蘭自有她小娘管教，我現在就管你。你這麼多年的《女戒》都白讀了嗎，讀這麼多年書，你都讀到哪裡去了?”
怎麼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子，基本的矜持，廉恥都不講，還是很沒家教的。
“嗯...哼...”被嬌慣習慣了，盛長柏訓了幾句，如蘭就直接抽泣了起來。
“哭什麼哭，哭你就沒有做錯了嗎，把女戒給我抄五遍，下一次休沐我就要，抄不完的話，就不要怪我就去找父親，對你動家法了。”
“二哥，五姐姐她就是為了和四姐姐鬥氣，不是故意沒規矩的。”明蘭幫著如蘭說好話道。
“明蘭我叫你一起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知道如蘭錯在了哪裡。這次罰如蘭抄書，你不能幫她，都讓她自己寫，讓她多長點心。平常的功課，你幫她抄一點，看著你們姐妹情深的份上，我就沒計較。你們不會真覺得，你們二哥哥我，進士都能考中，分不清楚你們的字跡吧?”
這算是表面原因，真實原因就是盛長柏想要一個殺雞儆猴的效果，也警戒一下明蘭。
斷了明蘭對齊衡的心思，趁著沒什麼感情的時候，斷了念想，也就不用以後煩惱。
實話實說的話，齊衡這個人，可能是命不好，還是挺廢媳婦的。
就是娶三個媳婦，加起來跟齊衡也過不上幾年。
……
“公子，今天餘老夫人帶了嫣然姑娘，到府上找老太太。”
“公子，你的姨家，康王氏康大娘子回了京，今天過來拜訪大娘子了。”
說是為了長楓備考，家裡要安靜，減少交際，減少宴客。
但是家裡必要的交際也不能完全沒有，和一些親近的人家，還是沒有斷了走動。
這秋冬之際，家裡也有一些人情走動。
餘老太師的夫人，是盛老太太，還是侯府小姐時候手帕交。
從盛家進京之後，兩個老太太就恢復了往來。
因為餘老太師已經致仕，兩個老太太的交往倒是無關政治，只論感情。
盛家老太太身邊養了孫女盛明蘭，餘家老太太身邊也養了一個孫女餘嫣然。
雖然餘嫣然要比明蘭大上幾歲，但是兩個人因為兩家老太太的往來，經常接觸性格也相合的原因，也混成了閨閣密友。
其實按著盛老太太，餘老太太的交情，盛長柏原本是大有機會娶餘嫣然的。
不管是盛老太太還是餘老太太也都有這個意思。
餘嫣然沒少來府裡的原因，盛長柏也沒少見過餘嫣然。
大致上盛長柏對餘嫣然也是滿意的，容貌秀美，溫婉可人，性格敦厚賢淑，看上去也是一個挺好的妹子。
但是餘嫣然老爹，看不上盛紘只是跟自己一樣的五品官，這件事試探過口風之後，就沒了下文。
盛長柏再有潛力也沒用，餘嫣然老爹只想找一門現在就得力的親家，助力自己的仕途。
剛巧盛紘對盛長柏的婚姻，也是這個要求。
兩家對婚姻的訴求有根本衝突，也就沒了可能。
盛長柏大姨康王氏王若與，來盛家找王若弗，就沒什麼好事。
康家從老家搬到京城，就是為了方便給康姨夫活動起復，王若與這個時候來盛家，當然是想讓盛家父子，幫康姨夫起復出力的。
這個事情，其實還挺為難人的，康姨夫是因為父親去世，為父丁憂罷的官。
起復本來是很簡單的事，但是康姨夫為父丁憂三年，搞出來幾個孩子，這就出大問題了，算是不孝，德行有虧。
丁憂期間，孝子要粗茶澹飯不喝酒，不和妻子姬妾同房，不聽絲絃音樂，不搞娛樂活動。
這個以孝治國，康姨夫守孝期，和小妾胡混生子，也就失去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