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盡是對彼此的試探。
而那就在兩人不遠處的城隍廟中,卻傳來陣陣聲響。
那聲響像是晚風吹動落葉,如泣如訴,陰詭異常。
可那些原本守在城隍廟周圍的斬鬼司的人,對這一切恍若未覺,置若罔聞。
梁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了城隍廟裡藏匿的東西正在吸收著周圍的陰氣。
那些東西所聚集的位置,正是城隍廟的後殿!
上次城隍廟一行,梁明就已經發現端倪,那紅衣女鬼在魂飛魄散之際,擺明了是有所隱瞞。
那東西後來所逃竄的方向也與後殿截然相反。
要不是當時顧及到斬鬼司,他恐怕早把這掘地三尺了。
江晚此時也意識到了不正常,她往前踏了一步,與梁明並肩而立。
“你可是發現了有什麼不妥?”
梁明避重就輕,眼神不斷的在那幾個斬鬼司的守衛身上來回移動。
這些守衛所以移動的頻率和步伐幾乎完全一致。
甚至就連呼吸都重合在了一起。
這顯然不正常!
梁明手中符咒盡顯,直接朝著其中一個人的面頰投射而去。
可就在那符咒要接觸到這人的一瞬間,這人的面前像是憑空彈出了一個屏障,硬生生的將那符咒阻隔在外了!
梁明見狀,嗤笑出聲。
“你們斬鬼司收人的門檻,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江晚面頰通紅,臉龐發燒,“這是意外。”
“到底是不是意外,一探便知。”
早在斬鬼司的人把這個地方封鎖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但那個時候他心有顧慮,又不願暴露自己,自然不想摻和其中。
如今看來,一步不慎,便可能會滿盤皆輸。
梁明清楚,如果這些人真的想剷除隱藏在這城隍廟裡的東西,完全沒必要如此這般大費周章。
就算這裡頭藏著的東西境界高深莫測,也不至於到現在為止全無線索。
這兩天一來,斬鬼司的這些人就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在
這城隍廟裡頭亂轉。
非但沒能起作用,反而連自己的人都搭進去了。
眼看著那些人如同被控制的傀儡一般,齊刷刷的揮舞著武器,朝著自己這邊攻擊而來。
梁明一步後撤,幾張符紙飛手甩出,在面前並排而立。
他儘可能地調整著呼吸,運轉周天,指尖描繪複雜的痕跡繪製於符紙之上。
而他的身後已經出現了兩個虛影。
秦憐兒手握勾魂鎖,身形迎風暴漲,那身黑袍在這夜空中獵獵作響。
桑桑手持判官筆,擋住從身後襲來的攻擊,“保護大人!”
兩人一前一後形成了極佳的保護範圍,輕鬆的抵擋住了周圍傳來的攻擊。
江晚看著梁明如此動作,也沒空多想,一咬牙,提劍便衝了上去。
“你若是不想讓他們死,最好沉住氣!”
梁明幾乎是在江晚動手的一瞬間,就沉聲開了口。
“你仔細看他們頭上。”
江晚腳下一頓,反手擋住朝自己劈來的彎刀,順著曾經並肩而戰的同袍的頭頂向上望去。
“嘶——”江晚倒抽了一口氣,“這不可能!”
斬鬼司留在這裡的人,如今一個個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城隍廟裡面的人控制住了靈魂,操縱著軀體。
而且他們的靈魂正在一點點被從軀體當中抽離。
一旦魂魄離體,這些軀殼就會徹底淪為傀儡,和會之前的徐娥娘,雀兒一般無二!
“活人生祭,江晚,你還真有一個好上司!”
此時的梁明已經完成了手頭的符紙繪製,他將其張符咒粘在一起,掌心合十的一瞬間,周深的鬼氣暴漲長。
就連黑無常和判官的身形都比之前真切了不少。
“這是什麼?”
秦憐兒心中正疑惑,手中的勾魂鎖當即洞穿了其中一人的手臂,靈魂撕裂的痛楚,讓那個軀體不斷顫抖掙扎,樣子無比慘烈。
“當心,這些人還活著,切記不能傷了他們的魂魄。”梁明提醒道。
生人魂魄受損,輕則喪失記憶,重則後半輩子痴傻呆滯,一輩子
,也就完了。
於這些人來說,就是無妄之災。
言語間,梁明身形閃動,幾個起落就已經來到了這些被控制的人的身後。
“你們二人留在此處,護住江晚,沒我命令不可跟來。”
“大人!”桑桑心中擔憂,“讓我二人同去!”
“按我說的做,不可抗命!”
梁明一聲斷喝,抬腳便踏入了城隍廟外圍的臺階。
在他進入城隍廟所在範圍的那一刻,就發現周遭的空間已經發生了變化,恍惚間,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天空倒轉,星河低垂,陰風陣陣,血氣沖天。
梁明抬頭看著漆黑入幕的頭頂,心下沉了沉。
可突然間,一個聲音從他的正前方傳來。
“居然還有人能活著?真是有趣,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能碰到如此人物?看來還是能給鬼王大人一個好交代了,嗬嗬嗬……”
這說話的聲音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已經沙啞到了極致,那嗓子眼就彷彿被砂紙打磨過一般,恐怕連公鴨聽了都自愧不如。
尤其是那笑聲,就彷彿嗓子眼被穿了個窟窿,一邊笑,一邊漏風。
梁明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望了過去,只見一個女人四肢著地,正趴在城隍廟的屋頂,而周圍那些陰森的鬼氣,正不斷的朝著她的身後聚集著。
這女人一身黑衣,又被鬼氣纏繞,除了那張慘白的臉和血紅色的雙眸以外,幾乎整個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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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側著頭,舔舐這手背上沾著的血,她的腳底下赫然踩著一具女屍。
那屍體沒有半截手臂,身上穿著的粉色繡花羅衫也只有半截。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梁明目眥欲裂!
“為了一己私利謀害蒼生,天理難容!”
這女鬼不知道已經殘害了多少生命,從氣息上看,比那只紅衣女鬼有過之而無不及!
“嗬嗬嗬……天理?天理與我何幹?”那女鬼呲牙獰笑著,血色的眼珠在這一刻甚至流出了兩行血淚。“天道若是公平,我何止於此?!你,和他們一樣,今日都要與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