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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朵杏花

徐杏之前還以為太子已經打消了那個念頭, 但現在看,是她想得太好了。

徐杏不敢不回太子的話,但她細細琢磨了太子的這兩句後, 不免覺得過於曖昧,不太好回。

要回她是生氣了嗎?不說她沒有生氣,就是有,她也不敢這樣說。

而且,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她又不是他什麼人。

那要回沒有生氣嗎?也不妥啊。回沒有生氣那也表示是在意太子的言行的, 只是他方才的言行沒達到讓她生氣的地步而已。

所以不管回生氣還是不生氣, 那都是在跟著太子的節奏走。話語權是由太子在掌控。

思來想去, 徐杏只能說:“平時沒有諸位皇子殿下在時,殿下您為人敦厚,自是對臣女頗為照顧。但方才殿下們都在, 您不顧臣女才是對的。”

徐杏一番言語中, 字字句句都是避嫌和恭敬,完美的避開了太子給她設下的所有問題陷阱。

太子聽後, 只眉梢細微動了下, 倒是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對徐杏這樣刻意的避嫌,他也沒有惱。

太子接下來沒再說話,就只是這樣緩緩打馬往前。日已西沉,晚霞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橘色。

餘暉灑在太子白皙清雋的臉上, 徐杏始終落後他半個馬身, 偶爾會悄悄朝他望過去一眼。從她的視覺角度看去,男人高挺的鼻,線條分明又有柔美感的側臉,長卷而密的睫毛……都淡淡灑了層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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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些起風了,男人一身的素色錦緞似欲隨風而去, 卻又被他修挺的身軀束住。

男人素衣墨髮,此番風下緩行,身上錦緞又隨風欲去,倒有點仙人騎鶴而去的灑脫。

此時此刻,這樣望過去,徐杏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

但很快她收了自己的雜念,又專心琢磨起太子的心思來。

徐杏不知道,太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路同行,等到城門口時,天已經快要黑了。一路上徐杏都在猶豫琢磨,要不要親口問一問他心裡的打算和想法,但最終還是放棄。

二人自說過那幾句話後,之後路上的一個時辰,都是一句話沒有。

明明可以加快速度快點回京,但太子似是十分得閒一般,只緩緩而行。徐杏也實在尋不到任何合適的藉口先行一步,最終只能陪著他一起緩緩打馬同行。

等到入了城內,太子也還是沒和徐杏說一句話。只不過,默默親自送了她回徐家後,這才縱馬快鞭而去。

太子是真的把人送到家門口就立刻走的,一句話都沒說。

徐杏還騎坐在馬背上沒下來,她望著男人賓士而去的背影,一時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直到太子身影徹底消沒在黛青色天幕下後,徐杏這才收回目光,翻身下馬把馬交給馬奴後,她則直接回了榕香榭。

天氣漸漸熱了,此番一身汗,她必須要先洗個熱水澡才會覺得舒爽。

坐在浴桶中,徐杏少不得還得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她巴望著能快點到春獵日,這樣的話,她也能知道她和鄭三郎到底有沒有可能。

若實在和鄭家無緣,她也不能一直賴著鄭家。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她需要在徐國公把她賣掉之前,必須解決掉終身大事。

其實她也有想過逃走,天下之大,她可以帶著錢去雲遊四海。她是有點積蓄的。

但不說如今天下依舊不穩,她根本沒有能力能保護自己。便是如今是盛世,她能逃得出徐國公府,能逃出長安,怕也逃不遠。憑徐國公的本事和野心,他是一旦發現她不見,會即刻把她抓回來的。

所以思來想去,她也還是只能繼續留在長安生活。

徐國公是一定會利用她攀附權貴的,她只能在他有決定前,迅速把自己的大事解決掉。

而且,她未來的夫君也要絕對是徐國公惹不起的,是可以給她依靠的。

又要有門第有權勢,又要人品貴重對她好,還得家裡清白親眷好相與。徐杏覺得,她真是痴心妄想了,便是公主選夫,也沒有事事都能遂願的。

可越是如此,就越顯得鄭家可貴。

鄭家越可貴,她就越怕到了春獵那日會不能成事。

徐杏這會兒心煩意亂,她身子下沉,把整個人完全沒到了水中。

水裡憋了會兒氣後,才驟然破水而出。

隨著“譁啦啦”的一聲響,徐杏滿頭滿臉滴著水坐在浴桶中。立在屏風外侍奉的婢子聽到了動靜,忙跑進來看。

見主子頭上臉上都是水,婢子問:“娘子怎麼了?”

徐杏卻搖搖頭:“沒什麼。”索性頭髮也溼了,徐杏就說,“拿了洗頭的香胰子來。”

婢子雖有疑惑,天都晚了洗頭髮也難幹,但主子既這樣吩咐了,她也不敢多問,只說是。

春獵之前,四月初八這日,宮裡出了事。

自除夕那夜徐妙芝徐妙蓮鬧出的那場風波後,這是第二次東宮和秦王府槓上。而且,起因還是因為這倆姐妹。

當日,徐國公夫婦便立即被宮裡的宦者帶去了宮裡。回來後,徐國公面色鐵青,發了好大一通火,還砸了不少東西。

徐杏是隔日才從徐夫人那裡得知的情況。

原來,皇后到底還是疼愛徐妙芝所出的公子信的,想著公子信的滿月酒只是隨便辦的,百日宴便準備給他大辦一場,好歹也體面一些。

所以,四月初時,皇后就開始親自籌辦了這場百日宴。

到了這日,不但秦王一家過來了,下面的衛王齊王等諸位親王也過來了。還有,宮裡幾個品階高的妃嬪,也過來吃酒道賀。

本來是其樂融融的,甚至皇后本著家和萬事興的原則,還親自撮合了徐妙芝徐妙蓮姊妹和好,甚至把她們二人安排坐靠在了一起。

但徐妙芝為了讓徐妙蓮在這種場合出醜,吩咐自己的婢子把事先準備好的巴豆粉灑在了徐妙蓮案上的糕點上。

原若是徐妙蓮吃了這些糕點,倒也沒什麼大礙,左不過就是挨一頓罵的事。只不過,徐妙蓮已經有好些日子沒看到秦王了,這會兒趁著這場家宴,自然就想好好靠近秦王。

她把自己案上的糕點孝敬給了秦王,秦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拒絕徐妙蓮的獻好,只能笑著接受。

最後,這灑有巴豆粉的糕點,就被秦王吃了。

徐妙芝也是心狠,巴豆粉灑的甚是多。縱是秦王這樣極有忍耐力的男人,一旦巴豆的效果起了作用後,他連奔帶跑的往可以出恭的地方“飛”去,也是來不及。

屁是當場就放了好幾個,屎有沒有拉褲子裡,真不好說。

原人吃五穀雜糧,拉屎放屁純屬正常。但秦王身份尊貴,又是極有威望的。結果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麼多皇室子弟丟了這個臉,事後自然是發了好大一通火。

事情根本就不難查,徐妙芝的婢子當場就被拿住了。而且,還從她身上搜出了半包巴豆粉。

見事情牽扯到了東宮,太子震怒。直接當著帝后和所有皇室的面,貶了徐妙芝為昭訓,還把徐妙芝所出的李信交給了曹承徽撫育,徐妙芝則被關了禁足。

對徐妙芝來說,這個懲罰是相當大了。正七品的昭訓,比正三品的良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但事情的確是她做的,她賴不掉。而且秦王也的確為此受了苦,沒安她一個“毒殺”親王的罪名,就算是格外開恩了。

徐妙芝心裡雖然苦,一直在叫囂著她想害的只是秦王府的徐貴人,而非秦王。但她越是這樣叫屈,皇后就越是看她不順眼。

最後,懶得再聽她在這裡吵吵嚷嚷,直接讓太子派人將她先押送回東宮。

徐妙芝畢竟是徐國公府嫡長女,徐國公又是開國功臣,戰功赫赫。貶斥人家的女兒,總得告知一下這夫婦二人緣由。

所以,徐公夫婦就被叫去了宮裡。

徐杏聽完這些後,一時都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和反應來。她覺得這太戲劇性了,實在不該是能在宮宴上發生的事。

但見徐夫人一直在哭,徐杏也只好安慰幾句。

“我就知道!大娘這孩子,她遲早是要出事的。”徐夫人打從昨天晚上回來後,已經哭過好幾場了,這會兒眼淚都流乾了,但還在捶胸頓足。

徐杏只能說:“好在只是貶為了昭訓,只要日後好好表現,位份遲早能升上去。”又說,“太子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在安撫秦王。若不當下便做出懲罰,於秦王府不好交代。”

徐杏話雖這麼說,但她總覺得事情怕不是這麼簡單的。

巴豆粉的確是徐妙芝讓婢子下的,糕點也的確是秦王誤食的。一切瞧起來,都很合乎邏輯。

但徐杏就是覺得事有蹊蹺。

她甚至覺得,此事或許和太子有關。

徐妙芝育有一子,這個公子信如今被太子交給了曹承徽撫育,徐國公會同意?

但徐妙芝的確也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一時半會兒這位份肯定是升不上來的。何況,若太子喜歡她也就罷了,關鍵太子還不喜歡她。

“公子信還那麼小,竟就被抱去給那個曹承徽養了。再過些日子就能開始識人了,若是曹承徽陪伴他一起長大,日後他只認曹承徽不認大娘該怎麼好?”

“我可憐的大娘,這個兒子可是她過了鬼門關才生出來的。如此一來,豈非是要了她的命?”

徐夫人越想越鬧心,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徐杏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雖然徐夫人說的句句都是實情,但徐杏真的做不到和她感同身受,她對徐妙芝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徐妙芝是昭訓還是良娣,她不在乎。公子信是不是給曹承徽撫育,也與她無關。

但這會兒見徐夫人哭成這樣,她真怕她再病倒,所以就說:“阿孃你先別凡事往壞的去想,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還沒到不能翻身的地步,您可千萬不能著急病倒了。”

“至於這些事情,就讓父親去操心勞力吧。想來,他這會兒心裡比您更著急。”

徐夫人卻還是在哭:“我苦命的大娘……”

安撫徐夫人安撫了有大半日,好不易把人給哄睡著,徐杏這才得以脫身的。等回了榕香榭,徐杏都要累得虛脫了。

可能是從小生存環境的原因,她打小就自強自立,比較有主見。她從不哭哭啼啼,也從不喜歡哭啼,所以,難免會被徐夫人煩得有些頭疼。

一回榕香榭,天還沒黑,徐杏連晚飯都沒吃,趕緊就睡下了。

但第二日一早,徐杏才起,就見徐夫人已經穿戴齊整,等候在了她房內。

徐杏看了小珍一眼,小珍忙過來說:“夫人天不亮就來了,說是有要事找娘子商議。”

徐夫人其實一夜都沒怎麼睡,天不亮就起了身往榕香榭來了。但來了後見女兒睡得正沉,她沒忍心打擾,所以就一直等在了這裡。

這會兒見女兒已經睡醒了,徐夫人忙坐去了床邊,挨著她說:“幸娘,你不是有太子親賞的可以隨時出入東宮的玉牌嗎?你快快起,帶娘一道去東宮一趟。”

之前徐妙芝位份高,徐夫人這才有每月一次的入東宮的機會的。這會兒徐妙芝不但被貶了,且還是代罪之身,徐夫人自然不可能再進得去東宮。

而昨日她和徐國公一道被喊去宮裡時,徐妙芝已經被太子的人押走了,她還沒見到人。

這一夜思來想去的,突然想到徐杏身上有一塊當時太子賞賜給她的玉牌,所以,便一大早就尋了過來。

“也不知道大娘有沒有捱打。”徐夫人又開始絮叨起來,“她小的時候,雖說日子過得遠不如現在。但徐家好歹家底殷實,她自小都是有人伺候侍奉的。”

“她爹和我從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徐杏無奈:“昨兒聽阿孃回來說,太子只是罰了她身邊婢子仗刑,並沒有打她,阿孃不必擔心。”

又說:“雖說受了罰,但好歹也還是昭訓的位份。公子信雖然如今被交給別人撫養,但總歸是她所出。念在公子的份上,太子也不會再對她如何的。”

“可我沒親眼瞧見她人,我就是不放心。”徐夫人似是鐵了心一樣,“幸娘,這個時候就只能你幫阿孃了。”

見徐夫人說著又眼淚汪汪起來,徐杏實在煩她再哭,忙說:“我是有這個權利可以隨時入東宮,但我也只能帶阿孃進去。至於太子殿下準不準您見徐昭訓,這我就不知道了。”

又說:“阿孃疼徐昭訓,我是能理解的。只是,也請阿孃這個時候也能適時疼一疼我。徐昭訓犯了大錯,惹得太子動了怒,這種時候太子怕是煩我們徐家每一個人的。阿孃去了後,莫要做讓我為難的事。”

“你且放心。”徐夫人緊緊握住徐杏手,“阿孃不會讓你為難的。只要能進得去東宮,阿孃定親去求太子,求他讓我和大娘見一面。”

“好。”徐杏應下。

但母女二人到了東宮後,徐夫人連太子面都沒見著,就直接被太子打發來的人帶著去徐妙芝如今所住的地方了。

而徐杏,則被另外一個宦官請去了別的地方。

是往雁奴所居的崇仁殿的路,徐杏原還稍稍松了口氣,以為只是雁奴要見自己。

但當在一個岔路口往另外一個相反的方向去,而這個方向並不能到崇仁殿時,徐杏心猛然又狂跳起來。

她說:“這不是去崇仁殿的路。”

那小太監弓腰笑著回說:“是太子殿下要見娘子您,這是去殿下書房崇文殿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發5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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