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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朵杏花

太子鰥居多年, 起初那兩年不肯續娶,倒還可以說成是思念亡妻。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若再不續絃太子妃, 不說朝臣會干涉,便是聖人和皇后, 也是不能由著他的。

何況,東宮多年未進新人,如今卻進了個良媛,難道不也是提醒了那些諫臣嗎?

所以,太子續娶, 也是遲早的事。

可惜就可惜在,大娘太愚蠢心躁,沉不住氣。不然的話,憑她國公府嫡出長女的身份, 又有一子傍身,自然可以順位太子妃。

多麼好的一個開局, 竟愣是叫她自己給造作沒了。

每每思及此, 徐國公都是又憤又氣,也有功敗垂成的懊惱和苦悶。

鄭家是如何都沒想到,那徐小娘子最後的結局竟是入東宮為姬妾。並且太子厚愛, 竟還把膝下嫡出長子放在她名下養育, 給足了她威風和體面。

甚至在當時,春獵獵場上太子當眾救下驚了馬的徐氏時, 他們都沒往這方面想過,還是後來太子救徐氏女一事傳開後,大家都私下傳,說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怕是被太子看上了, 鄭公夫婦這才有所警覺。

但當時也只是有所警覺,也沒真正以為太子會真的收了這個徐娘子。

畢竟,太子冷情寡慾,東宮姬妾屈指可數不說,便就是那幾個,也不見太子偏愛過誰。

而且,常良媛也偶向鄭夫人透露過。說這幾年來,太子並不去她那裡,更不要說信任她了。

鄭公夫婦原一直以為,太子是一個不會被美色所迷惑的人。或者說,他心中一直有記掛著大娘,是為了大娘他這些年來才這般清心寡慾的。

但沒想到,太子說納姬妾就納姬妾。而且這個姬妾,還是徐家人。

事已至此,鄭公夫婦不免也要著急起來。甚至鄭夫人隱隱開始後悔,若早鬆口同意三郎娶徐娘子,就不會有今日這等局面。

這徐良媛可和曾經的徐良娣不一樣,當年徐良娣國公府嫡長女,身份何等尊貴,太子竟執意不願娶為正妻,只給良娣的名分。

而如今,這徐良媛不過只是徐門義女,太子卻不但給了良媛的位份,還給她養嫡長子在名下的體面。

同樣是義女,當年常氏入宮時,也只是承徽的位份。而他們鄭家一再提議說要讓雁奴養在常氏名下,太子也從未鬆口過。

徐良媛盛寵,可見一斑。

而起步便是良媛,又得太子父子倚重信任,日後擢升良娣,問鼎太子妃之位,豈不是指日可待?

“當時就該鬆一鬆口,不該那般在御前咬死了不同意。便是和徐家結親噁心,但局面也遠比如今要好。”鄭夫人內心懊悔,“我可憐的三郎,為此一蹶不振,都頹成了什麼樣了。”

但這世上卻無後悔藥可吃,鄭夫人深知,事已至此,抱怨悔恨皆無用。

鄭國公站得高些,想得也比鄭夫人更深一些。

他這會兒倒不是懊悔,他只是內心隱隱擔憂。

見鄭夫人還在抱怨這件事,鄭國公索性說:“此事不論當時你我鬆不鬆口,結果就只有一個。難道你以為,太子救徐良媛,只是偶爾,是湊巧?”

鄭夫人說:“難道……難道是……”

“沒錯。”鄭國公點頭,“這麼久下來,依我看,倒非是徐國公那老匹夫暗中做的手腳,倒像是太子所為。”

又說:“你再想想,從頭到尾的好好想想。自大娘出事後,太子對雁奴是何等的庇佑愛護?便是我們家送去東宮的常氏,他都不信任,不多看一眼,怎會任由雁奴如此去纏著一個徐家的人?想來,一早太子便心中有打算了。”

“而你我如今該慶幸。好在沒鬆口答應三郎和徐氏的親事,否則的話,日後再見太子,便該尷尬不知如何自處了。”

鄭夫人十分焦慮擔心,躊躇著說:“我也想起來,之前四娘為了她兄長,有去東宮求過太子,想求太子為三郎和徐氏指婚。但當時,太子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當時只以為,是太子太厭惡徐家,這才不願鄭家和徐家結親。”

“可如今想來,竟不是這樣。”

“那這樣一來,徐家嫡女也有一個兒子,會不會日後……”

“夫人暫且不必多慮。”鄭國公阻止鄭夫人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他擺手說,“太子如今也只是單純喜歡一個女子罷了。若他真有此心,也不會讓雁奴養在徐氏膝下,而讓公子信養在曹承徽名下。”

“何況,太子能升常氏位份,又選贇郎入宮給雁奴伴讀,想也是心中怕鄭家多心,這才有所照顧。所以,暫且倒是不必過於憂心,免得自亂了陣腳。”

“只是……”只是日子久了,那徐良媛又盛寵,日後必有所出。

若真到那時候,太子愛屋及烏,更喜歡徐良媛所出之子怎麼辦?

徐氏的為人和品性,他暫且不評價。但他身為男人,對男人還是很瞭解的。對待心愛之人,總是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鄭國公雖一直不恥於徐國公的所作所為,但走到今日這一步,鄭國公也不得不走上犧牲女兒換取大局穩定的一步了。

“如今徐氏和曹氏膝下皆撫育有子,唯獨常氏沒有。這孩子當年是為了雁奴才自願進宮的,這些年,太子對她冷落,也的確是委屈了她。你明兒,帶著四娘,去看看她吧。也正好,去會一會那位徐良媛。她從前在閨閣時便和四娘交好,不知如今成了良媛後,有無疏遠四娘之意。”

鄭夫人說:“好,我明日便帶四娘入宮去。”

次日,鄭家母女進東宮,先去了常良媛處。見到孃家人,常良媛少不得要哭訴一番。

但她卻不敢指責太子半句不是,亦不敢說後悔當日的選擇。就只是哭,說如今徐氏曹氏皆有子嗣撫育,偏她沒有。

還說徐氏也就算了,畢竟正得寵,她不敢比。

可曹氏那裡,她卻是百般不服的。

鄭夫人雖憐惜常氏,但這會兒她自己也是心事重重,難免也顧不上她。所以,勸了幾句,只匆匆坐了會兒後,就離開了。

徐杏在東宮的日子,雖無自由,但卻算舒心。

雖然太子父子日日過她這兒來,但這父子二人都忙,只略坐坐,或吃一頓飯,就走了。來了這兒七日,太子有五日晚上是歇在她這兒的。

另外兩日因太忙,就直接歇在了崇文殿。

而且,便是那五日,她也就是晚上需要伺候太子。白天的時間,都是自己的。

除了頭兩日的不舒服後,之後幾天習慣了後,倒沒覺得有多累。

之前在徐家,她總擔心徐國公會送她去一個見不得人的去處,所以總日日擔憂,處處籌謀。而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便是她心中再有計劃和打算,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所以,這幾日,可以說是徐杏這十六年來過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看看書下下棋,撫撫琴跳跳舞,偶爾心情好時,還會在麗正殿的小廚房內煲個湯,或親手做幾道菜。

日子悠閒,她自然心情也好。

所以,鄭家母女過來一瞧見如今的徐杏,更是被她如今的嬌顏麗色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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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徐小娘子再美,也只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而如今,卻是懂了男女之事的少婦。

眉眼間,自有風情在。

徐杏見到鄭家母女,還是很高興的。尤其是見到鄭四娘。

徐杏還如從前一樣待鄭家人,也沒因為自己如今的身份而拿喬擺架子。

鄭四娘雖和常良媛相識在先,不過,若論脾性相投的話,她自然還是和徐杏更合一些。她和徐杏一樣,都是比較樂觀的性子,不喜歡一遇到什麼事就哭哭啼啼。

所以,在常良媛那兒,她一句話不說,如今到了徐杏的麗正殿,鄭四娘反倒是有說不完的話了。

“你這裡雖不算大,但歸置得可真好。”鄭四娘倒也不拘束,在徐杏面前還和從前一樣,“我看你這裡伺候的人也多,想來是太子殿下待你不薄的。”

徐杏笑著點頭:“殿下待我很好。”

鄭四娘便認真打量起徐杏來,見她如今氣色絕佳,整個人精神面貌也很不錯,於是鄭四娘就說:“這樣就對了嘛!凡事千萬別和自己較勁,開開心心才好。”

又想和徐杏說幾句常良媛的事,只是才起了個頭,就被鄭夫人攔下了。

鄭夫人說:“你也太沒規矩了些,良媛不與你計較,這是良媛寬宏大度。但這是在宮裡,你得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才是。”

鄭四娘撇了撇嘴,十分掃興。

徐杏看了母女二人一眼,則說:“殿下來我這裡時,也和我說不必立規矩,就如尋常人家間相處就好。殿下都不計較我的規矩,我和四娘又交好,彼此間更是不必顧及什麼了。”

“夫人也放心,太子殿下最是寬和重情之人,鄭家於他來說始終是不一樣的,萬不會因為這些而計較。”

徐杏一語雙關,鄭四娘粗心馬虎,一時沒聽出深意來,但鄭夫人卻是聽出來了的。

鄭夫人在心中暗誇徐杏聰敏機智,竟一眼就看出了她此番來意,還好言勸慰。而面上,徐夫人則趕緊答徐杏的話說:“良媛說的是,正是如此。”

徐杏其實還想問幾句鄭三郎可安好,但顧著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始終沒問出口。

何況,若是鄭三郎真的很不好的話,不必她問,鄭四娘也早要說了。

如今她沒說,想來,便是不好,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所以,她也就儘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鄭夫人也沒在麗正殿逗留太久,約摸坐了有一炷香時間後,就起身道別了。

鄭四娘覺得還未呆夠,不太想走,但卻被鄭夫人拉走了。

“良媛再溫和好脾氣,但你也不能過於胡鬧。如今不似從前了,你多少需要顧些禮數。”

鄭四娘這才作罷。

徐杏倒也沒留,只起身送了送二人。

回去後,鄭夫人把今日和徐杏見面時徐杏的態度一一都告訴了鄭國公。

鄭國公則問:“沒見到太子殿下?”

鄭夫人愣了一下,這會兒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鄭國公真正的意思,但心中隱約也是覺察到點不對勁了。

“沒有。”鄭夫人搖頭,“太子殿下忙,我們去的時候曹內侍說殿下正在明德殿和諸臣商議大事,我和四娘便沒去拜見。”

又問:“國公此問何意?”

鄭國公這才和鄭夫人說:“原我也不想這樣,這畢竟是四娘一輩子的幸福,且她那率性而為的性子,也實在不合適在宮裡生活。只是,太子殿下如今明顯偏愛徐良媛,又把雁奴放到了她膝下養。這件事,已不是簡單的兒女情長之事,而是關乎我們鄭氏一族榮辱興衰的大事。四娘……她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鄭夫人明白丈夫的意思,也懂他的考量和籌謀,但她卻難能接受。

“若太子不喜歡,送再多女兒去宮裡,也無濟於事。國公你想想,那常氏如今是何下場?”鄭夫人也不是反對,就是於心不忍。

太子……他明顯就只拿四娘當妹妹待的,對她無半點兒女之情。

“我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下下策。”鄭國公滿臉愁容,“但從前太子能念著對大娘的情分,依舊視我們鄭家為岳家,之後就不一定了。太子再不喜歡徐國公,可誰讓徐國公有一個能得太子心的義女呢?”

“若大娘當初無所出,倒也罷。我們鄭家有如今,又不是靠皇親的身份得來的,左右兒郎們都出息,我們就權當沒和東宮結過親。但大娘既留了雁奴,我們也不得不為雁奴打算。”

“雁奴可是長子嫡孫,自古以來,嫡長子不能順位正統的,又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便是雁奴不貪皇位,他想做閒王,但有些人為了能夠名正言順,也會不擇手段。”

這些都是歷史的教訓。

東宮內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太子,所以,鄭家母女來麗正殿的事,太子自然也一早就知道了。

傍晚過來徐杏這邊時,太子主動提了起來。

“鄭家母女來過你這?”

徐杏正替太子寬衣,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又繼續手上動作。

“來過。”她說。

“我自己來吧。”太子按住她手,拉她往一旁坐了下來,太子則在她面前自己寬衣解袍,順便又問,“可說了什麼?”他一邊自己動手寬衣,一邊望著人。

徐杏已經沒起初那麼非執著著要立規矩了,這些日子親密無間的相處下來,她也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算和藹好相處的。他一再說和他在一起時不必立規矩,也不是說的違心話,他是真的這個意思。

所以,徐杏看清這一點後,倒樂得清閒。

他讓坐,她就坐。他不讓她動手替他寬衣,那她就好好歇著。

實在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和他對著來。

於是哪怕太子此刻站在她面前,她坐著,也能心安理得。

徐杏說:“倒沒說什麼,就是來看看我的。不過,鄭夫人可能也擔心雁奴。”

這一點徐杏倒沒瞞著,她既看出來了,索性就告訴了太子。

太子自己褪了外袍,只著一身中衣。不過如今天氣漸熱起來,只著身中衣倒也不冷。

太子能理解鄭家的心情,在炕桌另一邊坐下後,太子對徐杏道:“你便安心養著雁奴,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至於鄭家那邊,孤會應對。”

徐杏知道他這是在竭力為自己考慮,她領他這個情,於是笑說:“那妾恭敬不如從命。”

太子握了握她手,又陪著坐了會兒,直到有婢子來稟說淨室內的熱水放好了,太子這才起身。但臨走前,太子突然笑著傾身靠過去,在徐杏額頭和左右臉頰上,各親了一下。

太子親完就走了,徐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就想抬手去擦一擦,只是忽然的,太子又回身朝她這邊望過來。

徐杏無奈,只能把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鄭夫人這幾日往東宮跑的特別勤,且次次來都帶著鄭四娘。

鄭四娘並不知道父母親的打算,所以,能時常來東宮麗正殿和徐姐姐下棋撫琴,或一起說話談心,這對她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

何況,常常的,她還能遇見小雁奴。雁奴最近越發勤奮刻苦的在練習馬術,偶一二的,她還能趁機去東宮內的馬場上放縱一下。

還有,徐姐姐廚藝了得,麗正殿內的點心也特別好吃。

對她來說,有吃有喝還有人陪玩,人生就很圓滿了。

而鄭夫人等了幾日,回回都等不到太子。不過堅持了好幾天後,這日總算是等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太子:太子妃可以有,但只能是杏寶~~~~

杏寶貝:哦~~~(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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