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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子蘭苦創新繡品

卻說子蘭的“玲瓏坊”開張後,繡娘們在親戚老太太的悉心指導下,刺繡技藝大大提高。“玲瓏坊”招牌越來越亮,子蘭的生意日漸擴大。“玲瓏坊”跟城中的多家製衣鋪子都有了生意上的來往,子蘭被大家親切的稱為“蘭老闆”。“蘭老闆”的大名在坊間有了些名氣,讓子蘭的爹爹很是得意。子蘭的爹爹起初也只是以為子蘭是任性胡鬧,沒想到女兒還真的闖出了名堂。看開這個小丫頭了不可輕視啊!

子蘭的口袋日漸頗豐,她經常給奶奶和孃親購買禮物。張家老母樂的整日裡笑眯眯的,逢人就誇這個乖巧的孫女。子浩一個男孩子不善於表達,又整天忙於軍務,難得回家一趟。偶爾回來坐坐,又常被軍部的人催走。惹得張家老母見人就叨嘮:“還是養女孩子貼心啊!還是養女孩子貼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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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蘭的爹爹和二虎都鼓勵子蘭,把生意做到京城鎬京去。子蘭自己卻在猶豫,現下“玲瓏坊”的繡娘,都是親戚老太太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數並不是太多。對付褒城的生意還過得去,要是真把生意做到鎬京去,貨源就會出現問題。子蘭覺得自己的“玲瓏坊”沿襲了川中的刺繡風格,產品沒有新的突破。“玲瓏坊”的繡品在京城裡能不能扎下根,讓子蘭感到心裡沒有底。子蘭覺得要把生意做到鎬京,繡品必須要有一個新的突破。子蘭經常在晚上對川中柳老闆送給自己的“刺繡技法”進行演習,又常常和親戚家的老太太一起進行切磋。子蘭希望自己可以儘快嘗試出新穎的繡品,好早日將生意擴充套件到鎬京去。

二虎經常在外辦差,子蘭給二虎寫了封信,讓二虎給自己買來各地的繡品好好參詳。二虎被子蘭的執拗打動,每次出去辦差都會給子蘭買回當地各式各樣的繡品。子蘭常常對這些繡品進行仔細的對照,希望自己可以找到靈感,儘快創作出新的繡品。

這一日,子蘭抽空買了奶奶最愛吃的鬆糕,早早地回家看望奶奶。奶奶見到子蘭很是開心,奶奶讓人在院中的迴廊下襬了些茶食,和子蘭聊起了家常。奶奶講起了很多子蘭小時候的趣事,子蘭忍不住笑出生來,這些事有的子蘭已經忘記了,奶奶卻記得這般清晰。奶奶見子蘭聽的很開心,忍不住又對子蘭嘮叨起子蘭的爹爹和大伯小時候的趣事。奶奶給子蘭講了當年子蘭的爹爹巧制軍帽,為張家贏得皇上的御賜牌匾“荊編天下”,讓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子蘭為爹爹驕傲,更為爹爹勇於創新的精神感動。子蘭笑著應和著奶奶。張家老母覺得很是開心,很久沒有人這樣仔細的聽她嘮叨了。奶奶告訴子蘭,城外山上的那個道觀很是靈驗。當初子浩就是在那裡求來的;還有大伯和嬸孃的姻緣也是廟裡的仙家給指下的。奶奶說的起勁,子蘭也不由得對廟裡的大仙肅然起敬。

看過奶***蘭回到“玲瓏坊”。自從子蘭的“玲瓏坊”開張後,子蘭的外公和外婆就搬到這繡坊裡來了。閒不住的外公和外婆,將繡坊內外收拾的乾淨整潔。外公將種果樹改成了種花。這“玲瓏坊”的邊邊角角都被子蘭的外公種上了各式的花木,為“玲瓏坊”帶來了不少的生氣。子蘭對外公和外婆很是感激,閒暇的時候,子蘭就會陪著外公和外婆在院子裡走走。

到了初五,就是給廟裡的大仙們上香的日子。子蘭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想到奶奶說的那個靈驗的道觀裡去看看。子蘭邀了外婆,買上香燭,到奶奶說的那個道觀裡上香。子蘭上香的時候,將廟裡的大仙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子蘭在心中默唸:“要是大仙靈驗,就讓我儘快創作出新的繡樣。”

子蘭和外婆到了觀裡上了香,坐在山門的迴廊裡休息。這個道觀的山門很是寬闊,四周高大的古樹,將山門籠罩起來,清涼的風讓子蘭覺得非常舒服。外婆年紀大了,這一路的奔波,讓她有些勞累。外婆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小憩起來。子蘭坐了一會兒,看外婆還在休息,就走到山門外去看風景了。站在這個道觀的山門外,正好可以遠遠得看到山下的褒城。滿山的蒼翠,讓子蘭有些陶醉。

子蘭沿著山門前的小道向前走了幾步,就看到離山門不遠的一棵古樹下,拴著幾匹正在吃草的馬兒。子蘭想這馬兒應該是進觀裡燒香的香客拴在這兒的吧?哥哥和大伯都有戰馬,子蘭對馬也不懼怕,子蘭走上前去,想摸摸這些乖巧的傢伙。子蘭抬起的手,並沒有放下。在一匹馬的馬背上綁著一塊精緻的繡墊,讓子蘭眼前一亮。這繡墊上的花樣,都被勾上一道亮麗的白邊,中間用彩色的絲線添實,顯得分外光彩奪目。這繡墊上的花樣,粗狂中透著精緻,象是精工細作,又象是隨手掂來。子蘭對這塊繡墊大感興趣,當即決定到觀裡去找香客問個明白。

子蘭進到觀裡,外婆已經醒了。子蘭拉著外婆到山門外的古樹下,又看了一遍馬背上的繡墊,外婆連連讚賞。子蘭和外婆再次進入觀中,找了觀中的小道僮仔細打聽。小道僮告訴子蘭,那馬的主人,正是這觀中的香客,正在觀中的偏房裡飲茶。小道僮帶著子蘭婆孫兩個來到偏房,指著那個飲茶的香客對子蘭道:“姑娘要找的就這位了。”子蘭上前施了禮道:“這位爺,小女子對你的馬背上的繡花墊子很感興趣,想跟爺打聽一下這墊子的事情。”那飲茶的香客放下手中的茶杯,打量著子蘭道:“姑娘眼力不錯,那也是爺的心愛之物。”子蘭又道:“小女子向爺打聽一下,這墊子是那何方寶地的產物,可有賣的?”香客笑道:“那裡有賣的地方,我這一塊也是朋友所贈。”

香客給子蘭講述了這張墊子的來源。原來這位香客,以前是個做銅礦生意的客商,早年間常帶著人馬走南闖北,進山採礦。有一年他帶著人馬在一座大山裡挖礦,在運礦的路上遇到一個從山崖上掉下來的採藥人,香客便好心的救了採藥人,並在採藥人的指引下,將採藥人送回了家中。採藥人的家人大為感動,親手繡了這張墊子送給香客。子蘭向香客打問這個採藥人的住處。香客搖搖頭說,很多年過去了,他已經記得不清楚了。只記得採藥人住的村落裡的人,個個都喜歡佩戴繁瑣的銀飾,好象不是漢人。子蘭聽了香客的話,感到有些失望。她不想放過眼前這個機會,當她得知採藥人遠道而來,要是觀裡住上幾日,便求採藥人讓她將墊子帶回家去仔細研究研究。採藥人見子蘭誠信懇求,不忍心拒絕,就和子蘭約好,墊子由子蘭帶走,三日後由子蘭帶回道觀裡歸還。

子蘭帶著香客的墊子,回到“玲瓏坊”後很是興奮。子蘭覺得親戚家的老太太見多識廣,趕緊拿了墊子給親戚家的老太太觀看。親戚家的老太太仔細看了很久對子蘭道:“這個是水族人的馬尾繡,那白色的鑲邊是用白色的絲線裹了馬尾上的長毛繡成的。”親戚家的老太太年輕的時候聽師傅提起過。別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子蘭只有自己琢磨了。子蘭聽到這麼新奇的繡法,很是吃驚。子蘭帶著墊子回到自己房裡,慢慢研究起來。子蘭找來一塊打底的繡布,照著墊子上的花樣,仔細地在繡布上描下一張草圖。墊子上的花樣很是繁雜,子蘭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將花樣描下來。子蘭決定第二天去市場,買些馬尾上的長毛回來用絲線裹上自己先繡著看看。

在褒城長長的馬尾是用來製作古琴的琴絃的,非常珍貴。子蘭走了好幾家賣樂器的鋪子,才買到一些馬尾上的長毛。最初子蘭用絲線裹了兩根馬尾毛,繡了幾針,跟墊子上的圖樣進行對比,子蘭覺得線還是有些細了,白邊不夠醒目。經過子蘭的一番修正,絲線裡馬尾毛被改為三根。子蘭繡了一段白邊,讓大家點評,大家都說很醒目。子蘭的信心大增,只是這墊子上的花樣,鑲白邊的地方太多,子蘭覺得買回的馬尾毛遠遠不夠用。子蘭停下手中的活計,認真思索起來。原料的充沛,是擴大生產的先決條件。要是找不到可以代替馬尾毛的東西,墊子就算是繡出來,成本也會很高,購買的人就會很少,這樣不利於新產品的推廣。馬尾毛的特點是柔順光滑,結實。該到哪裡去找這個替代品呢?子蘭為這個問題感到煩惱,絲線柔順光滑,但是不夠結實,做成墊子很容易受到磨損。絲線不是最佳選擇,子蘭苦苦地尋覓著新的替代品。子蘭正覺得煩悶,聽到有人敲門,出來一看,是門房裡的大嬸。大嬸對子蘭道:“蘭老闆,張府的下人傳了信,說是蘭老闆的爹爹從鎬京回來了,讓蘭老闆今晚回家去吃晚飯。”子蘭應道::“知道了大嬸,你忙去吧!”

子蘭知道爹爹回來了,就坐不住了。眼下,繡墊的事也理不出個頭緒,還是先回去看看爹爹吧。子蘭帶上自己親手給奶奶做的鞋子,回了張府。

張府上,子蘭與爹爹相見,分外親切。爹爹笑著對子蘭拱手道:“蘭老闆,稀客呀!快請坐。”子蘭笑著答道:“張老闆盛情難卻,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張家老母哈哈大笑道:“瞧這父女兩個,一見面就貧上了。”不一會,子蘭的孃親和子浩都回來了。張家老母已經吩咐過廚房裡準備了豐盛的飯菜,子蘭的娘還是放心不下,親自去了廚房檢視。爹爹難得回來一趟,子浩到後院去請牛先生了過來吃飯。子蘭見大伯還沒有來,忍不住想到門口去看看大伯來了沒有。子蘭剛到了院裡,就看見大伯提著幾包糕點,匆匆走了過來。子蘭迎了過去,接過大伯手上的糕點,陪著大伯向會客廳走去。

大伯提的這幾包糕點,包裝華美,是在城中最有名的糕點鋪子“素心齋”買的。“素心齋”的糕點是很有名的,需要提前訂製,子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糕點包外面細細的麻線讓子蘭眼前一亮。這麻線柔韌光滑,子蘭覺得這個就是她要找的馬尾替代品。這一頓家宴讓子蘭覺得及其漫長,子蘭想出完飯,早點回繡坊,再研究一下那個香客的墊子。和香客約定的時間還剩下一天了,子蘭心裡有些著急。好不容易吃完飯,子蘭趕緊出了府門,回了繡坊。

時間緊迫,子蘭決定今晚熬個夜,先把用絲線填補的部分給繡出來。子蘭點上燈,一針一針的繡了起來。外公和外婆在窗外看了幾次,還是沒有進來打擾子蘭。他們明白,子蘭認真起來就沒完,還是給她節省點時間吧!夜已經很深了,子蘭換過一種又一種的絲線,將燈芯撥了又撥。子蘭手下的圖案,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外公和外婆心疼子蘭,一夜都沒睡好,早上外公和外婆早早的起來,到廚房裡為子蘭煮了又香又甜的小米粥。外婆將米粥端進子蘭的房裡,看到子蘭剛剛修好的繡品,很是心疼。子蘭喝完粥,就想出門去買麻線。外婆堅持讓子蘭休息,子蘭無奈自得讓外公替自己去買麻線。熬了一宿的子蘭,沒有等到外公買完麻線就睡著了。外婆拿了子蘭那幅還沒有全部完工的繡品,輕輕替子蘭掩上門。外婆將麻線個未完成的繡品交給親戚家的老太太,在老太太的指導下繡娘們將那些未繡完的白色鑲邊很快繡好。真是一幅完美的繡品,粗狂不失華美,極有特色,繡娘們連聲讚歎。

子蘭一覺醒來,已經過了晌午。子蘭暗叫不好,備好針線,準備開工。子蘭很是詫異,桌上的繡品怎麼完工了?子蘭忙出了房門,去找外婆問個清楚。外婆笑吟吟的告訴子蘭一切,子蘭很是感動。子蘭吃完外婆讓廚房給自己留下的午飯,揣上香客的繡墊,到山上的道觀裡找香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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