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功名路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七十七章 大局(下)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七十七章 大局(下)

正室王妃!?

張曦君愕然,故作的冷靜與恭敬瓦解,她難掩震驚的望著齊蕭。

其實不說王妃,僅是正室,早在八年前出嫁的那天,她便斷了這個念想。如此,正室成了她從未奢想,也從未去想過的位子,即使在統萬城的這五年,她儼然齊蕭的正室王妃而存在,那依然是她從不去觸及的一角。可是現在齊蕭卻告訴她,正室的位子她可以得到,而這中只差她能否有一子,且不論是不是她親生,只要歸於她名下即可。也就是說,只要她名下有一個孩子,她就能成為正室,一個對於已婚女子而言,最光明正大的身份——正室!

甫一想到這裡,張曦君心口猛然一炙,似被“正室”二字灼燙一般,又乍是發現齊蕭目光似一汪幽潭深不見底,讓人莫測難辨,卻又清湛地能一下望入他人心底,叫人無處遁形。不知為何,在這樣的目光下,她竟無法坦然與之面對,就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人已下意識的撇開頭,避開齊蕭似能看明一切的目光,後直待察覺自己這般動作,她不覺生出一股莫名的狼狽感,而這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境。

齊蕭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張曦君,不容錯辨的在她臉上看見驚愕之色,而那神色卻也讓他忍不住微微愕然:難道她從沒想過他的正室之位?

若說以前從未想過他尚可理解,可是在統萬城的這五年裡面,他固然沒有特意為她不再納娶,卻也因為諸多原因只有她一人,並給作為側妃甚至正妃的權力,又怎可能從未想過正室之位?他還尤記當年的河間王府裡,那些姬妾為了微末的名分如何明爭暗鬥,何況如今這堂堂正妃之尊。然而張曦君近乎本能的反應,卻又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她真未想過正室王妃之位。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樣的認知讓齊蕭驚奇而不解,他下意識的加深了目中的探究之意,卻見張曦君目光乍然有神與他相對,又不待他分辨之際,僅僅一霎那間而已,她竟自我厭惡的負氣轉頭,隱約間還帶著幾許莫名的難看之色。

忽然間,齊蕭發覺自己也許並不如他所想的瞭解她,儘管這之前他一直未去也不覺得需要瞭解她,畢竟他認為只需確定她全心念慕著自己即可。

一時間,齊蕭就如此看著張曦君默然不語,兀自沉思在這份出乎意料之下。

張曦君不知齊蕭的意外,只為自己那一瞬心動於齊蕭的提議而震驚與羞愧,原來對於非正室她一直耿耿於懷,不是不去想便不想,甚至想到願意以奪他人子嗣來換取,這本是讓她不恥,或是前世根深蒂固的觀念讓她無法接受的,還有……也許還有齊蕭方才說出一番話來時,那一副肯定她奢想過王妃之位的語態,讓她……

思緒至此猛然止下,她莫名地不願深想。與此之時,她也不知先前是在氣自己,還是氣齊蕭對她如此認為,她索性不思不想,也不去顧及其後果,只順從此刻的心意,跪坐在那裡淡漠的開口:“王爺。”

話甫出口,張曦君就驀然一怔,聽在耳裡的聲音是那樣冷淡疏遠,一時有分不出是自己刻意而為還是本能反應,遂後靜默了須臾,她方重新開口道:“臣妾自知微末,能得晉側妃已是意外之喜,不敢再有奢求。”說話時,她低低的垂著眼瞼,不願看到齊蕭的那種情緒又在心底升起,左右著她的言行舉動。

齊蕭自幼身在王府,最早學會的便是察言觀色,在張曦君這一而再的漠然相對下,豈會不知張曦君的負氣?又想到這一切都是有益於她,自己更是為她多有打算,卻換來如此回報,加之身處高位多年,相較帝王的金口玉言也不遑多讓,何時這樣遷就一人。一時習慣使然,他臉色驟然一沉,但到底眼下不是多談這些的時候,而且也側面表現出張曦君對他的在意,如此暫壓心頭不悅,重又問道:“為賭一口氣,你真想與王妃之位失之交臂?”

齊蕭竟這樣說,認為她是在賭氣!?還用這樣的語氣一再提及王妃之位!?難道在他眼裡,她就是如此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

張曦君不知為何心頭怒氣一炙,只覺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亦咽不下,窒悶得難受,迫她猛地一下抬起頭,抿唇直視道:“是,沒有成為正室,是臣妾作為女人的最大遺憾,而王妃之尊,更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但是若要臣妾接受錦秋的孩子,讓錦秋母子骨肉分離,才能成為王爺的正妃,臣妾寧願錯過王妃之位!”

原來竟是不願見錦秋母子骨肉分離,齊蕭聽得一怔,驀地想到當年張曦君對齊瑞的袒護,本能對此的懷疑變得恍悟,卻無耐心再對此多費心神,只想儘快結束道:“雖然將錦秋遣走為最佳,但你既然如此作想,那就讓她留下即是。”

齊蕭乾坤獨斷慣了,幾乎從未有妥協之時,然此刻聽著他一再的妥協之言,張曦君卻只覺口中有些泛苦,也不知是否為忽然發覺他們即使如夫妻一樣生活了五年,彼此其實依然相距甚遠。

她深呼口氣,壓下心底的那抹無奈,她定定的望著齊蕭,一字一句鏗然有力道:“無論錦秋留下與否,臣妾都無法撫養那個孩子。”

齊蕭沒想到自己已如此縱容,張曦君卻仍然這樣寧頑不靈,又加之河間王賓天影響,他不及張曦君尾音落下,已斷然喝道:“不知好歹!”他似壓抑了極大的怒氣,嗓音帶著極力壓下的氣音,有些暗啞,也有些森然切齒。

這是齊蕭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張曦君不由得一怔,下一瞬卻生出一股難言的委屈,使她不經思索道:“聽王爺所言,王爺會讓錦秋有喜,一切都是為了臣妾。可真若如此,又何須瞞著臣妾!?”說到這裡,她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以嘲諷掩去其下自己也不知的苦澀,語氣鬆快的道:“其實臣妾只是王爺側室,又多年不孕,對王爺寵幸誰根本無權質疑,王爺也不需大費周章的瞞著臣妾。”說時想到他們在自己眼皮下發生情事,自己卻一無所知,唇邊嘲諷的笑意不禁更濃。

齊蕭看著張曦君嘲諷的笑意,只覺刺目之極,再聽她看似恭敬,實則諷刺的話語,壓制心頭的怒火再難抑下,他終是怒聲喝道:“張氏!”

一聲怒喝,讓張曦君回神,赫然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言,她不覺怔愣住,目光震驚而不可置信的望著齊蕭:她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猶如妒婦的話?難道五年的朝夕相處,終改變了她對他的——

思緒猛然止住,張曦君一時方寸大亂,只怔怔地望著齊蕭,眼中有驚恐之色流出。

看到張曦君在他怒喝下流露的懼色,尤其是看到那張依然清麗年輕的容顏上一片慘白,齊蕭能感到他上一刻急劇的怒火驟然湮滅,他為此不由皺了皺眉,卻到底沒了先前的怒氣,心下一嘆,想到這五年裡,這個女人是如何的伴在他左右,溫婉懂事得讓他忘了她是小自己十餘歲的韶華弱女,而常常誤以為她已伴自己十數年,陪他從微末之時至今日權盛一方。可她終究還是一個小自己頗多的弱女。

如此心念之下,齊蕭再次開口時,語氣裡便不覺多了一絲縱容,卻更多的仍然是無奈:“你已二十又三,許多女子在你這個年紀,多是幾個孩子的母親。而你雖未生子,卻也掌理王府多年,對諸將夫人也平衡有方,比起一般婦人應見識更多,也更應知道在眼下的形勢裡,一個孩子對你我的重要性。至於有關的事,你實在不用在意,如何處置她我也不干涉,你且看著辦即可。好了,不說這些無用的了,你只需多顧及大局就是。”

說到這裡,齊蕭話一停,轉頭看著有張牙舞爪黑影的白紙窗,目光漸漸地深邃了,語聲也緩緩的沉了下來,“明日一早,河間王賓天的事就會傳開,我今日子夜過後便會趕去長安,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王府就交於你照看了,若有什麼事可與肖先生商量。”

齊蕭當初平亂太原,又兼一些接手之事,就有長達半年不在統萬城,卻沒有如此鄭重其事的交代事宜,如今前赴長安奔喪卻如此而為,難道他此行將有大變?

張曦君聞言一時暫忘之前種種,只想到齊蕭話中流露出的兇險。

齊蕭回身,見張曦君看著自己,目中難掩擔憂之色,原先還殘留的不悅轉瞬煙消雲散,似對張曦君能知孰輕孰重滿意,他語聲不覺微微柔緩了幾分道:“河間王對西北影響頗深,我如此不過以防我萬一,你勿用太過憂心。”

溫和的安慰之色,是在齊蕭身上難以得見的,然而不待張曦君怔於齊蕭這片刻的溫柔之際只見英秀慌亂得衝進屋中,顫聲稟道:“夫人,錦秋在房中上吊自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