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秋並沒有立刻上床，他時不時從門縫往外看。
“公子，他們都回去了，天色也已晚，還回來嗎？睡吧。”雀兒柔聲細語，雖然哈欠連天，這麼大的年紀本就是最喜歡睡覺的年歲，可公子沒睡，她也硬撐著不睡。
“會的。”林見秋依舊十分肯定，他頭也不回一直瞅著外頭：“你先睡。”
並不是林見秋多麼地偉岸，讓人小姑娘先睡，而是他擔心自己一躺過去就扛不住這小妮子的軟玉溫香。更不是他覺得自己扛不住這軟玉溫香，而要硬扛。
而是怕這正熱火朝天著呢，那梨花姑娘或尹媽子中途折返，又來了……
林見秋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兩人絕對會有一人，甚至兩個人會再一次返回這草屋，花錢請他做小傳。道理很簡單。
第一，物以稀為貴，或許這小傳以後會出現模仿者，但目前來說，就他會做。本身這也是個宣傳的好東西，林見秋的報價是宣傳畫30金幣一次，兩百字專訪50金幣一次。
貴是的確貴了些，可貴也貴在稀少。
第二，這些人都是同行，同行之間競爭激烈，會相互揣測對方會不會買。如果對方買了，那麼估計小城的下一次轟動就會是購買的這個院。
畢竟目前就金美院有過這東西。
尤其是那尹媽子，她經商多年，不會不知道搞不好這東西也就十幾天的新鮮勁。林見秋也注意到了，當他說到要尹媽子打出‘花城第一院’的宣傳口號的時候，這老媽子眼底的光亮。
本身杏花樓就是花城數一數二的花樓，依著這老媽子爽快又果敢的性子，不會不明白林見秋所說的輿論影響力。
而梨花姑娘就更不用說了。林見秋只是大概地說了一下何為專訪，聽著這一段的時候，她連一直扇風的扇子都停下了，可見感興趣。
從被採訪物件的細微反應中覺察出哪個問題值得深挖，這是身為一個媒體人，尤其是優秀的媒體人都會有的嗅覺。這種嗅覺，能讓林見秋在對話的過程中，敏銳地捕捉到被採訪物件情緒的細微變化。
這種嗅覺在新聞學裡有一個專業的詞：新聞敏感性。
記得當時在讀大學的時候，林見秋就是班上很有新聞敏感性的學生，當時老師說的話印證了他後來在事業上的發展。
老師說：“新聞敏感性這種東西，說句扎心的話，是練不出來的，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所以有的人能在採訪的時候把採訪做得很漂亮，有的人記者則很平庸，新聞敏感性佔據了大部分的原因。”
林見秋相信自己的新聞敏感性，就憑著當自己在介紹這些的過程中，尹媽子和梨花姑娘的一些細微動作，他堅信：這兩人絕對會返回，跟自己合作。
若是以前，林見秋絲毫不擔心，就像他從來都不擔心自己寫出來的稿子好不好一樣，因為有足夠的能力，所以有足夠的自信。
可現在雖然自信，卻依舊很忐忑。
畢竟這是古代，也是他的第一桶金，關乎到他明天有沒有錢財去購買繼續營業的物件，也關乎這自己的這個小家能不能不再那麼破舊。
“來了！來了！”
當一個火把在遠處出現，並朝著小屋走過來的時候，林見秋的聲音壓抑不住喜悅，而話音剛落，背部襲來一陣溫柔的撞擊。
雀兒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腳步太快，直接摔了，還好這房間就這麼大，她摔到了林見秋的背上。
“哇！哇！哇！”雀兒就這麼激動地趴在林見秋的背上，頭從他的脖子那伸長了，臉蛋靠在林見秋的臉上，眼睛如同星辰一般，興奮地哇哇叫。
“噓！”林見秋連忙制止她。
“真的來了！真的來了！真的來了，公子，你怎麼知道她們會折回？你怎麼會知道？！”雀兒到底年紀小，哪怕林見秋再三制止她，她還是激動得趴在他的後背一個勁地拱。
這小祖宗，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好？能不能別拱了……林見秋咬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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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小臉蛋一個勁地在自己後脖子那蹭啊蹭……
“公子……我們要不要假裝睡著了？！”雀兒可算從他從的後背滑落下來，黑夜之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天真無邪的開心，真好，真美。
“嗯。”林見秋點了點頭。
“哈哈！”雀兒一下跳到了床上，用大裙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頭躲進了布料裡面，伸出手一隻小手招了招手，聲音壓得極低：“公子，快來！”
說話間，她的頭伸出來半截，緊緊地閉著一隻眼睛，另一只眼睛睜著，身體往牆壁愈發挪了挪。
青春真好，可愛得那麼自然，天真的如此純粹。林見秋不由地內心感嘆一陣，朝著這簡陋的床走過去的時候竟然有些害羞。
他挨著雀兒躺了下來。
平躺，不好意思面對雀兒躺，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抱住；也捨不得背對著她躺，畢竟如此可愛之人，背對著也太可惜了。
這麼一平躺，眼前出現了漫天的繁星。
這麼破敗的連屋頂都缺了一半的竹屋，給了林見秋久違的幸福感。
突然，眼前一黑……
雀兒的小手一下捂住了他的眼睛，只是小手實在是不夠大，只捂住一半眼睛……
“噓……假裝睡著了。”雀兒的頭靠在他的肩膀，林見秋偷偷看過去，見她依舊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睜著……
其實，在房間內不用閉著眼睛的，外面的人又看不到。可林見秋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忍不住笑了笑，不忍心打擾這小丫頭的天真。
在記憶裡，自打雀兒幾年前進入金滿院，從未見過她如此天真又可愛的模樣。
她永遠是怯怯地，噙著淚，不是在打掃便是在抹淚。如果你見過那街邊夾著尾巴的流浪狗的話，那便是雀兒這些年給人的感覺。
林見秋不忍心打斷這種天真和可愛，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自下了決心，如果十六歲的雀兒童真的時日不會很長了，即將從女孩步入女生，甚至女人的階段的話，也盡全力讓她一直擁有這一份天真。
是我的女人，絕不能辜負。
眼下，必須拿到第一桶金，將日子慢慢地越過越好。
“林公子……”一個輕輕地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睡了嗎？林公子？我是杏花樓的小廝，給林公子送布匹來了，尹媽媽說希望能合作一下……”
“我們都睡著了……咕嚕嚕……”
沒等林見秋說話，雀兒發出睡意朦朧的語調，在這句話的後面還刻意地打了一個呼嚕……
咳……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
林見秋差點一下就笑了起來，他憋住笑，耳朵上一陣軟軟的感覺傳來，癢癢的。
“我裝得像不像？！”雀兒的嘴巴死死地貼在林見秋的耳朵上，得意非常。
……
林見秋伸出大拇指。
“嘻嘻！”雀兒笑了起來，眼睛眯成月牙。
林見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朗聲應道：“來了！”
男人要出去賺錢了，女人就保持這樣的天真吧，再也不要有怯怯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