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我錢財呢，還是贈我點啥呢？美滋滋。尤其是看到這滿場的匪徒一個個羨慕無比地看著自己，林見秋愈發竊喜。
肯定是好東西，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羨慕。
不一會兒，兩個人端著滿滿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東西便上來了，一上來，匪徒們紛紛盯著，有幾個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空氣瀰漫著一股子奇怪的氣味，周圍人羨慕的眼神和這獨特的氣味，讓林見秋的心被提溜了起來，他死死地盯著那用木蓋子蓋著的大碗。
他注意到，好幾個人在吞口水。
愈發期待。
“林兄弟，我們寨有規矩，斗酒贏了的都可以賞一碗這個吃，這個呢，強身健體，特別好，也特別難得。你雖然並非我寨中兄弟，但既然你贏了，便賞你。”
邱老大示意廚子將東西端到林見秋的跟前，林見秋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想看看是什麼寶貝。那廚子將木蓋子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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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這味兒雖然詭異，可似曾相識啊……
只見一碗有些渾濁的水裡頭，放著一個個蛋，聞了聞……
“童子尿煮蛋。”廚子的表情很是得意。
……
林見秋對這道菜倒有所耳聞。記得去東陽採訪的時候，曾聽人說過這一道古老的菜餚，並且這道菜還入選了浙江東陽市非物質文化遺產。
在東陽，每到開春，很多農村地區都會煮童子蛋。老人說吃了這個蛋，春天不會犯困沒力氣、夏天不會中暑，說得挺神，而東陽人倒也的確很多吃過。
據說，到開春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幼兒園裡好多排隊接童子尿的，而且小女孩的尿不行，一定要5歲以下小男孩的尿。
尿都重男輕女，要不得。
只是林見秋雖然在東陽採訪的時候聽人說起過，也確實看到了這菜入選了浙江東陽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可實際上現在的東陽人還吃不吃，不得而知。
他去那的時候是秋季，而且也不知做法是否一樣。
“這可是好東西。”
那賬房老頭見林見秋神情微怔，摸了摸山羊鬍子，很是得意地介紹了起來：“首先，得尋得百位童子的尿，就這，費大功夫了。之後，要把這些童子尿窖藏三年，舀出來，與這開春第一次下蛋的鳥的鳥蛋同煮。”
說著，他夾起一顆鳥蛋，只見鳥蛋的蛋殼敲碎了。
“蛋熟了後，要把蛋殼一顆顆敲裂縫，連著煮上一天一宿，入味兒。”
跟如今東陽遺留下來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做法，還是有些許差別的。
其一，現在遺留下來的，是用雞蛋而非鳥蛋，對蛋也沒有這麼高的要求，還一定要開春第一次下蛋的鳥蛋。
其二，尿不會窖藏三年……
其二，現在的做法，蛋殼是不能敲開的。說起來也奇怪，雖然沒有敲開蛋殼，不能有裂縫，但是據說吃起來卻也會鹹鹹的。而古代的這做法，是敲開，滿是裂縫，好更入味。
窖藏三年的尿，很明顯更……入……味……
林見秋只覺得嗓子口癢癢，胃翻轉得厲害。難受，想哭。
“我們窖藏的童子尿，不多了吧？”另外一人則很是嫉妒地看著林見秋。
“窖藏的童子尿倒還有，每年都會找百名童子收集尿的。只是這窖藏了三年的，不多了。”
“他娘的，讓這小子得了好東西吃了。”
匪徒們議論紛紛，羨慕嫉妒恨。
林見秋只覺得嗓子口難受得不行。不吃吧，不給邱老大面子，是會得罪對方的。吃吧……這……這……這窖藏三年熬製了一天一夜的童子尿燉蛋，啥味兒啊……
林見秋拱了拱手道：“這可真是好東西啊，邱老大太客氣了吧？不過，既然我不是寨中兄弟，吃這個，是不是……是不是……不用這麼客氣的！”
“客氣什麼。”邱老大哈哈笑了笑：“我們雖然是匪，可匪有匪的規矩，斗酒贏了的，就賞這個，兄弟們都知道的，不能壞了規矩。”
得，不能壞了規矩，看來非吃不可了。
“好東西啊。”一旁的賬房老頭喋喋不休：“人尿為輪迴酒、還元湯，童男者尤良……”
……
這老頭子，能不能別介紹了！尿而已！被你這老頭子說成了靈丹妙藥了！
林見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子煮了好久的尿的獨特氣味竄入鼻孔，讓他差點直接嘔了出來，他忍住了，靈機一動！
嘿嘿，吃酒的時候，若想躲酒，何為上策？
說自己對酒過敏嘛……
那這玩意兒要躲過去，也可以說自己對蛋過敏嘛，不過，過敏這兩個字，他們聽不懂吧？林見秋琢磨了一下，找到了合適的詞彙。
道：“這可真是好東西啊，邱老大為人如此豪爽，我林某能得以一見，真是福氣，而且還能跟邱老大一起吃酒，吃著滋補的尿煮蛋，真是三生有幸！”
先拍一通馬屁。
邱老大眉眼俱笑。
“只可惜……哎……”林見秋萬分遺憾地搖了搖頭，長吁短嘆道：“林某自幼就不能吃蛋，尤其是這鳥蛋，吃一次，渾身就長紅斑，奇癢難忍，哎，可惜，可惜哇！”
我咋這麼聰明呢……
林見秋邊捶胸頓足佯裝鬱悶狀，邊內心竊喜並給了自己一個666。
“哦？”邱老大有些意外，卻並不懷疑，畢竟在他看來，應沒有人會拒絕這麼好的東西。底下一大幫子兄弟都盼著吃呢。
“是啊！”林見秋說得十分肯定。
“沒事兒。”一旁的賬房老頭十分熱心，極其慈愛地看著林見秋，說道：“你吃蛋若是渾身長紅斑的話，這東西正好能治你。”
說著，他拿過木勺，從大碗裡舀了一大碗熬了一天一夜濃稠無比的尿：“不能吃蛋，那就喝湯。”
……
喝……湯？！
“這童子尿清熱、性偏涼，主治寒熱頭痛、症積滿腹，潤肌膚、利大腸，去咳嗽肺癆……你看，潤肌膚，正好能治你那紅斑之症。”
死老頭，能不能別叨叨了！林見秋心中吶喊。
“對，那蛋就別吃了，把湯都喝了吧。”邱老大一拍大腿，看著廚子：“去，多舀幾碗湯過來。”
……
林見秋在眾目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那一碗濃濃的‘湯’……
聰明反被聰明誤，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局。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