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眼神還是有些怪怪的，盯著柳韻凝看了許久，在軒轅祈不耐的目光下，才有些膽怯地問道："請問，公子是否有一位姐妹？"
柳韻凝一愣，下一刻身子卻失去了支撐，轉臉看過去，才發現軒轅祈早已經鬆開了手，猛地上前一步，抓著店小二的衣領，眯眼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店小二被嚇得臉色發白，支支吾吾地回道："呃...小的...小的只是...只是問一下而已..."
默默地凝視著軒轅祈掩不住急切的側臉，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一根細細的針刺了一下，有一絲抽痛，淺淺的，幾乎難以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有一絲絲的難堪，纏繞不去。
緩緩地別開視線，她默默地退到一旁去，安靜地站著。
軒轅祈卻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面無表情地盯視著店小二，聲音冷冽："你是不是見過她？"
店小二冷汗都快出來了，"客、客官說的是那位跟這位公子長得很像的姑娘麼...是、是的，小的、小的見過她..."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在、在半個月前..."偷眼瞄了瞄軒轅祈，發現他正冷著臉，目光像是兩跟冰柱一樣射在自己的身上，他嚇得閉上眼，一溜煙地說下去："那位姑娘長得很漂亮，而且跟在她身邊的青年也長得很好看，小的就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了，小的發誓，小的絕對沒有惡意的，上次那位姑娘在這裡留宿之後，有東西落下了，所以小的看見這位公子跟那位姑娘長得那麼相似，才問問看的，絕對沒有惡意的！"
"她落下了什麼？"
"是、是這個..."店小二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塊白玉，接著道："從撿到的那天開始小的就一直隨身帶著，想著一有機會馬上就可以還給那位姑娘了，只是、只是一直都沒有再看見那位姑娘，所以...所以..."
軒轅祈的目光從那塊白玉拿出來之後就已經不在店小二的身上了，他緊緊地盯著店小二手裡的白玉，厲眸變幻莫測，驀地，一把奪過店小二手裡的白玉，"你方才說跟在她身邊的是一個青年男子？"
"是、是的，那青年男子應該是那位姑娘的相公，因為小的聽見那位姑娘喊他做'淨澈相公';的！"
良久聽不見軒轅祈的聲音，柳韻凝轉回視線，細細地觀察了軒轅祈的表情好一會兒，半響，又低頭望向軒轅祈垂在身側的左手。
那隻手，已經握得青筋暴起。
良久良久，才漸漸送開，右手一甩，將店小二甩出老遠，眼神陰鬱地盯著被他搶到手中的白玉。
店小二也顧不上被摔得生疼，一得到自由，立馬一溜煙地溜得不見人影了。
軒轅祈眼神陰霾地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驀地，旋身大踏步離去。
久久凝視著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幽幽的瞳仁浮現起一層淡淡的霧氣，心裡一股濃濃的悲哀，纏繞、纏繞，徘徊不去...
方才心中那種淺淺的痛，彷彿一瞬間強烈了起來，
——軒轅祈，你又一次無視了我的存在...在你心裡...我的存在...就真的那麼的微不足道...麼？
臉色愈加蒼白起來，她仰起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眨掉眼眶裡的霧氣，她跟了上去。
出了酒樓，她傻傻地站在酒樓門口，無措地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呆愣，吵雜的街道上竟然就已經不見了軒轅祈的身影，柳韻凝已經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痛哭了。
——就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時間，你也不願意等，若是柳芸甯的話，只怕再久你也願意等吧？
心裡有些微微的驚慌，但是下一刻，柳韻凝已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反而笑了起來，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她薄薄的唇邊，看呆了街上的一眾行人。
真是，同人不同命哪！
拍拍自己的臉頰，柳韻凝打起精神，緩步離開。
哈出來的氣都成了白色的霧，街道上，樹上，一片耀眼的白。
循著來時的記憶，柳韻凝慢慢地摸索著回去的道路，可是忽然間，她又停住了腳步，凝神想了想之後，她又笑了，轉向相反的方向，慢慢地走著。
反正她活了十八個年頭，都很少有機會出去外面看看，不是躲在丞相府就是困在皇宮裡，何不趁著這次的機會好好的玩一次？
外面一切新奇的東西都在在地吸引著她，就連街道上小販賣的冰糖葫蘆都可以讓她新奇好半天。
那種紅紅的一串串的東西，她只有小時候跟祈哥哥偷溜出丞相府的時候吃過一次而已，那種甜甜的味道，是她吃過的所有東西裡最讓她回味無窮的。
她很想再次回味一次。
只是當她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想要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連一文錢也沒有。
舉著冰糖葫蘆，她傻傻地望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張了張嘴，臉頰有些微微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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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盛惠五文錢！"小販以為他不知道價錢，好心地又提醒了一次。
"我..."
"一串就夠了麼？"帶著濃濃笑意的低沉嗓音忽的在耳際響起，柳韻凝一驚，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正正好退入到某只狐狸的懷裡，某只狐狸愜意地笑著，樂得享受著送上門來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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