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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六章

三百五十六章

而由於家族的內部紛爭,她並沒有得到任何領地繼承權,也沒有受到過太系統的貴族教育,十四歲時成為傭兵,只不過同樣在這個業界之中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能力。”面對這個詢問,中年人再次報出一串數字,然後加上了一句極為簡短的建議:“所以我認為,她很難策劃出太過特殊的計劃。”

“個人力量高低其實與領軍的能力無干,歷史上出現過的很多名將,也並非萬人敵的莽夫,大多是些底層出身的小貴族,甚至還有平民的軍官。”少年的視線仍舊注視著那碩大的水晶,平靜的回應道。

“是的……康斯恩斯閣下……只是據我所得到的情報,她並沒有任何的軍旅經歷,也沒有大型傭兵團的指揮經驗……而此地協同防守的幾個高級幹部之中,同樣缺乏擁有軍旅經驗的人。”

報告者粗橫的面孔上,彎鉤形的油亮鬍鬚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視線更加沉入手中拿著的那幾張羊皮紙之中去:“據情報指出,在兩座特別重視的城市之中,實際上這座耶夫特城處於協同防守地位,在裝備,人員,素質上都相對薄弱……那個人直屬的精銳傭兵,他們自稱為‘紅龍’的一群人,在這個城市之中佈置的兵力約為三百名,配備一名高階法師,十四名法師和二十名高階學徒……但另有一些特殊的武器進行了強化,相信剛剛實施的魔力打擊就是其中的一環。”

“能調查到的還有什麼?”

“城市內進行過相當規模的改造,他們使用了一種特殊的鍊金藥劑,將沙土和礫岩轉化成為了一體化的岩石形態,不過多數的改造工作集中於城牆部分……除此之外還有可靠情報證明,他們有四尊石質魔像被放置在北角城牆,但並不能夠保證這個數量的準確性。這些我已經全部在上一次的報告書中詳細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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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微微低頭,但在視線落到羊皮紙上之前已經做出了回答:“除此之外,他們在城牆之中裝備了一種特殊的武器,並不複雜,但藉助了某種鍊金藥劑的力量,對於騎兵和密集步兵具有相當的威力……之前對於獅鷲騎士的進攻,也應該是屬於這種攻擊方式的一部分。”

“以堅固的地下結構和殺傷有生力量為主……打算學習烏龜的戰術嗎?”被稱為康斯恩斯的青年人輕輕撫摸著光潔白皙的下巴,發出一個輕聲的冷笑,然後他轉過身,勉勵般的伸手拍了拍對方粗壯的肩頭:“很好……非常好,瓦奧萊特伯爵,您的能力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想,請再接再厲……”

“承蒙誇獎。康斯恩斯殿下……”中年人恭謹的彎下腰,也將自己瞬間的表情隱藏進這個禮節之中。

“但是還有一些可能的干擾會從外部而來……據我所得到的情報,在杜爾城,那個人的還可以呼叫至少二十名以上的正規法師,其中還包括了一個非常神秘的高階法師……他剛剛從德蘭被派遣回來。除此之外,那座卡倫城之中的……”猶豫了一下,他又開口道。像一個盡責的參謀一般說出自己所知的一切:“而且據我所知,那個人的力量……似乎已經可以跨越任何的距離……”

“雖然並不知道你得到了什麼樣的錯誤的觀念,但是稱呼他的名字並不會對於你造成任何的傷害……”

年輕人露出一個笑容,並不掩飾其中的嘲諷——但這種嘲諷是坦然的,不會讓人想到‘狡詐’,‘邪惡’等充滿貶義的詞彙。就像是一條擁有著致命的毒液與耀眼的花紋的金花瞿蛇,你明知道危險,卻仍舊能從其中感受到一種優雅的從容。“而且你不必擔心,在看上去幾乎同等程度的攻擊事態之下,負責替他守衛杜爾城的貝爾?哈珀姆女爵絕不會,也沒有能力分兵馳援……更何況,她也未必能夠得到這個訊息。”

少年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那巨大的水晶之中,閃耀的畫面裡,

巨大的黑影在那火焰籠罩的戰場之中浮現出來,他們邁著悠閒地步伐走進遍佈著火光的戰場,毫不在意的撥開那些從空中落下的巨石與烈焰,而隨著他們的動作,幾支被佈置在某些廢墟之中的掩體內的城弩也各自發出了巨大的箭矢……刻蝕著魔法符文的鋼製箭矢顯然專門為了刺穿魔法結界而製造的,兩艘飛行的較低的飛空艇的結界在迸出一道刺目的火花之後被洞穿了

可顯然,那幾隻箭矢也由此而被消耗了所有的魔法力量,而原本穿金裂石的巨大動能,最終大多只能徒勞無功的在飛空艇的裝甲片上撞出了幾道微弱的火花。只有兩支看來頗為幸運的弩矢擊穿了那層層的裝甲和厚重的木料,但也不過是讓那鉅艦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而已。

幾頭獅鷲隨即俯衝了下去,交錯的風芒與火焰之中,那微弱的抵抗很快就化為了一片包裹著火焰,四濺的鐵木碎片和人類的殘肢,康斯恩斯這個時候忽然伸出手,於是水晶中閃爍的畫面,便定格在那火焰與生命飛濺的一剎,閃爍的光影,在青年的雙眼之中添上了一道殘酷的暗紅。

“一直以來,他,康斯坦丁就在利用著那個惡魔領主提供給他的力量,那確實是驚人的力量……但過分的依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對於一個組織是一種致命的弊端,只不過在組織微小的時候,通常很少有人能夠看出來罷了……發展速度太快,就會像是一株不斷催肥的花朵,哪怕花朵開的多麼豔麗繽紛,香氣宜人也好,枝杆卻還是那樣的薄弱。輕輕一掐……”

少年微笑著,伸出了兩根手指,似乎正在優雅的捻住他所形容的花朵的枝幹,又彷彿握住了某種無形的關鍵,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喪失了一些平靜:“他確實也很擅長培養部屬,也擁有不錯的後援,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一支可怕的力量。但是在現在,他沒有根基可以依託……更大的地盤與事業,需要更多的高手與第二號人物支援。但他身邊可用的人物就這麼幾個,而又沒有特別的統屬關係……一旦這個強悍而又萬能的首領不在,遇到強敵襲擊,組織就會變的無可奈何。”

“精明的想法,只是還不夠全面……”

溫和的聲音從艙室門扉的方向傳來,讓少年的面容微微一變。但當他的身體轉向那個緩步而來的老者時,臉上露出的已經是謙和的笑容。

“承蒙您的讚賞,卡利斯特老師。”他向那個籠罩在白袍中的老者躬下身。

“調動了兩個大隊的獅鷲騎士,以及兩萬名的獸人,還將所有能夠參加戰鬥的重型飛空艇全部集中到一次的戰鬥中……這是個大膽的計劃,只是似乎將側重點集中在對手的副手上,似乎並不那麼明智……”對於這個恭謹的禮節,老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視線掃過那碩大的水晶,於是其中的畫面便又開始閃爍,一隻巨大的魔像恰到好處的抬起頭,用一股灼熱的火焰將向它俯衝的一隻獅鷲包裹起來,然後那揮動著的手臂離開了身體,彷彿一柄舞動的巨大流星,蠻橫的將對手和他的坐騎一起化作漫天紛飛的血肉和羽毛。

“與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敵人正面對抗雖然並不是一個愚蠢的舉動,但也並非特別的明智之舉,分幾次剪除對方還稚嫩的羽翼和利爪,則可以確保自己的絕對優勢……”

少年微微垂頭,他在面對中年人時,臉上洋溢的那種自信已經消失在恭謹之中:“至於說計劃是否明智……我認為這是必要的……他是現階段,唯一能夠威脅到我們的統一大計的人。到目前為止,我們幾乎所有的失敗都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所以,我們不能放過他,跟他有關的一切都應該集中優勢兵力,進行徹底的摧毀……”

“你對於戰鬥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理解……這很好。但是我所謂的不明智,是你想要達到的目的。幾萬獸人的雜兵部隊,幾百名獅鷲騎士確實是不小的戰損。不過,對於現在的康納裡維斯來說,這算不得什麼。所以,你傾巢而出的理由,並不只是這些。”老人的視線終於落到了他的身上:“你之所以調集了所有的力量,進行這樣一場全面的戰鬥,即使只是取得一些微弱的戰果……那是因為你害怕。你一直就在害怕你的對手,所以你需要一個確實的勝利,來鼓舞自己……”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更何況,我需要害怕一個不如自己的人嗎?他有什麼……”白衣青年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他發出了一個不屑的冷笑。

“你在害怕……”老人的聲音很溫和,平淡的就像是在敘述一個真理:“一個遠比自己強大的人摧毀了自己的自信,也讓你深深感受到了不足,而你在努力之後卻發現,兩者之間的差距越發的遙遠了……所以你才用憤怒來掩飾恐懼,想要用親手殺了他來戰勝自己的恐懼。”

這溫和的話語卻像是一根針一般的刺進少年的聲音裡,打斷了他的冷笑,也讓他鋒利的眼神中露出一些混亂。

“所以,這是不明智的……沒有人不會害怕。但真正能夠做到無所畏懼的,都不過是些無知之徒。”老人的嘴角露出一個輕鬆而慈祥的笑容,“真正的強者,知道怎樣去應對自己的弱點。所以,他們並不是不會畏懼,但卻能夠控制他們,將之變為自己的力量,康斯恩斯少爺,您現在欠缺的,只是這樣的控制力而已。”

隨著老人的話,白衣的青年點了點頭,他的神情完全平靜下來了,自信又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所以,您的計劃雖然周詳,但還是不夠精緻……”老法師繼續道:“他……確實是缺乏得力的助手,不過,任何的猛獸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巢穴建築在脆弱的,能夠被對手輕易到達的地方……”

“您是說,他還有後手?”

青年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然後他便聽到了一種奇異的聲音——老人的手,搭上那水晶的邊緣,於是宏大的咒文吟唱聲便從中傳來,那整齊劃一,宛如肅穆聖唱一般的聲音,讓青年的臉色大變

無盡的閃電出現在飛空艇及城樓的上方,騰躍著向下傾洩而下。入夜的天幕在一瞬間變得比正午還要明亮……雲層彷彿怪獸一般的翻滾中,千道閃電在空間之中崩裂了……如雨絲一般細密,又彷彿林木一般延伸出無數光芒的枝杈,那耀眼的光芒和撕裂空氣的銳響聲,是任何暴雨也無法相媲美的無上聲威。轉眼間,這恐怖的雷暴便將整個城市的上空,飛空艇,以及他們周圍所有驚慌的獅鷲群籠罩吞沒。

“垂死的掙扎”

康斯恩斯的表情在一剎那的驚愕之後。轉變為滿是譏屑的冷笑:“他們以為,那還是他發明的破爛東西嗎?多層的複合蒙皮和吸收能量法陣,早就已經讓這種程度的雷電變成了廢物了即使再強的閃電,也不能給飛空艇造成太大的傷害”

“找到他們的法師,摧毀他們”他將手按上那塊水晶,大聲的命令道,

但是這個命令中,卻不知帶有什麼可怕的力量,那正在天空中盤旋來去的獅鷲忽然表現出了一種可怕的驚慌失措……他們同時哀鳴著,撲扇著,就像是被無形的巨人卡住了喉嚨,甚至多年的夥伴也無法控制他們……

“這群……在幹什麼?”

青年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一瞬之後,又用憤怒取代了它……惱怒的按動了一下那塊水晶,於是那些混亂的戰場的噪音便從水晶之中迸發了出來,他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重新下達了一次指令:“攻擊他們的法師,那些閃電是無法破壞你們的法術屏障的你們……”

腦中一陣眩暈截斷了他的聲音,青年猛地向後退了兩步……試圖穩定住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失敗了——周圍的一切光影都在不住的轉動,扭曲,混雜著詭異的青綠紫紅各色的光澤,然後一股腥哄哄熱乎乎的東西從鼻腔裡緩緩流淌,他揉了揉眼睛,但收回手時便注意到那硝制精美的手套上面殷紅一片,某些液體正從眼角不住的流淌下來!

“是聲音所有的獅鷲騎士在周圍施展靜音結界”老法師銀白的眉頭皺起,只是微微頓了頓,他似乎就找到了其中的關鍵。

蒼老的聲音被幻音術傳遞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這個指令並沒有被很好的執行……

獅鷲的騷亂眨眼間已經開始擴充套件到了幾百尺的高空,那些身處最高空的獅鷲們還算是比較穩定,在騎士們的努力駕驅之下,它們很快便回覆了正常,但是對於準備救助同伴的命令,他們依舊拒絕執行——這些猛獸翻飛著,嘶吼著,絕不再向下靠近哪怕一分的距離

而且這樣的幸運者實際上只佔了一百頭獅鷲總數的的幾分之一——大部分的獅鷲仍舊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亂闖,它們晃動著巨大的頭顱,不住的慘叫……而降低的高度卻給敵人那種可怕而陰損的捕網提供了機會……爆鳴四起,無數重黑影在城市的上空炸開,四處亂撞的獅鷲們一瞬間已經有至少四分之一成為了那些帶著劇毒的網子的犧牲品,即使那些身手高明的騎士們已經警惕的先行離開鞍橋,但仍舊有一些人被那可怕的,帶有劇毒網子籠罩了起來

聲音在下一刻被一個魔法手勢關閉了,“獅鷲的耳朵比人類靈的多,他們能聽到人聽不到的聲音……那些傢伙就是利用了這個弱點”老法師說出了一個令人無法理解的答案,他的聲音已經無法保持一貫的優雅從容,敵人的攻擊不僅帶著一種意想不到的狡詐,而且準確的打中了獅鷲騎士一直沒有防護過的軟肋,事實上從這支軍隊建成的近千年來開始,就從來沒有人想到從這個方向上對於這種猛獸發動攻擊,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麼?

飛空艇的艙室劇烈的搖擺起來,就像是撞上了空中一道隱形的渦流,幾件細小而精緻的擺件在空中飛舞,然後霹靂啪啦的光滑的橡木護板上裝的粉身碎骨,飛舞的碎片和閃爍的魔法燈光一時間竟然讓艙室中充滿了一種夢幻的效果,但是康斯恩斯心中非常清楚這艘飛船是不可能的如同時獅鷲一般遇上那些可惡的繞流的——飛空艇的周圍密佈著的結界不僅可以無時無刻不在穩定著空氣的流動,即使鑽進了暴風圈中,在魔晶儲存的能量耗盡之前,它的飛行穩定性也不會受到特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