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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痛苦

沒想到上午天空還萬里無雲,中午烏雲卻已經開始了聚集,眼看著那烏雲越來越厚,彷彿要向地面直壓下來,氣氛濃重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這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們走吧。”凌志看了看這變換莫測的天氣。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一些事,開學後我們學校裡見吧。哦,對了,我的心臟是她姐姐的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保密,因為我希望自己告訴他”龍星羽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的手錶,道。

“嗯。那好吧,我會保密的。後天見。”凌志微微失望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便走了。

走在路上,雖然他感應到背後的龍星羽望著他的視線,但他卻沒有回過頭,心裡此時苦澀的很,看來我和她此生註定有緣無分。既然無分,又何必拖泥帶水,攪得兩人,哦,不,三個人都不痛快。

“呼。”嘆了口氣,看著凌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她自然明白凌志對她的那份心意,但是,在她心中,只有一個人的影子。不論是手術前,還是手術後,她的心很小,很小,小的這輩子只能容納他一個人。

“看這樣子,似乎用不著雨傘了吧。”龍星羽眼睛望著不遠處的一個建築,嘴角漸漸彎起了一個角度。

“怎麼樣?玩的開心嗎?”亞明補完回籠覺,到食堂剛剛吃完了午飯,拿上雨傘準備出校門時。便看到了回來的凌志。

“還可以。”凌志勉強笑了笑。

看到他這副表情,對他知之甚深的亞明也就不想再戳他的傷處,心裡感嘆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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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會出去一下,你有什麼打算。”

“目前還沒有,你下午去幹什麼?”

“跟一個網友會面唄,還能有什麼事啊。”亞明無奈的聳了聳肩。

“那你要早點回來哦,我還希望和你切磋籃球呢。”

“嗯,好。那我先走了。”亞明衝他擺了擺手便提步離開了。

凌志看了看亞明逐漸消失的背影,衝著陰雲籠罩的天空,惆悵的嘆了口氣

“我之前還勸祺雅妃說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真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喜歡一個人不容易,想不喜歡一個人,更難。”

“當初也是這種天氣吧。”走在路上,看了看那有下雨預兆的昏暗天空,想起了一年前澳大利亞的事情。

“不知道今天又會發生什麼事情。”看了看錶,現在已經1:0了,那和段毓約好的“咖啡小屋”就在眼前。

揉了揉自己的臉,是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僵硬,然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問過服務員二十八號桌的位置後,便向那個方向看去,結果看到了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的女孩子,剛入眼,亞明便覺得那名女孩子有種熟悉的味道。但她卻是背對著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看到她的長相。亞明便向二十八號桌走了過去。

“你好,段——小羽?!”他正伸出手準備剛見面的友好握手,可手卻頓在了半空中,回應他的是一個女孩子燦爛的笑容——那正是龍星羽。

亞明怔了一會兒,才在龍星羽微笑注視下拉開龍星羽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怎麼會是你,你就是那個‘段毓’?”

“對啊,很驚訝吧。你難道之前沒有懷疑過?虧得我和你交流的時候還有些心虛。“龍星羽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亞明很無語。

“那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和我交朋友呢?在現實中不就好了。”亞明很疑惑。

“因為我一直感覺,你似乎一直都在防著我,就像現在,雖然算得上是朋友,但是關係並不是很密切。所以我希望能夠透過網上聊天,扮成一位陌生人,消除你對我的一些戒心,以增進彼此的瞭解。”

聽龍星羽的話,他無話可說,防著她?是,怎麼可能不防著她?他一直都不敢忽視龍星羽在他身邊給他帶來的那些感覺。那只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寧千羽,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過往,想起他心裡的痛。

他很怕,如果他真的按她的希望接受她,他怕他到時候會辜負龍星羽,因為這麼長時間來,寧千羽在他心裡的影子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淡,甚至越來越濃,就像釀的酒一般,時間越久,香味就越醇。

他努力想要做到忘記,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他現在只想逃避,他多麼希望此時自己是一隻鴕鳥,把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進土裡,什麼都不管。只是,那掩耳盜鈴的樣子恐怕只會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

看到他的表情,心思縝密的她怎麼會想不到他在想什麼。看來,還要加點料。

“服務員,來兩杯卡布奇諾。”這咖啡小屋的服務質量果然不錯,不一會兒,兩杯卡布奇諾就擺在他們兩人各自的面前了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龍星羽喝了一口咖啡,半試探半期待的問。

她的一句話,倒是引起了亞明的興趣。他是不喜歡八卦的人,對別人的事情多半不感興趣。但是龍星羽就另當別論了,在她身上,偶爾可以見到寧千羽的影子,對於和寧千羽很像的她,她的事情令他很感興趣。

想了想,亞明便在龍星羽欣喜地目光注視下,點了點頭。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從小便體弱多病了吧。”龍星羽說道。

“我生在龍家,母親在我出生時難產而死,父親很愛母親,也就因此把罪過怪在我的身上,這十幾年來也就和我見過了了的數幾面而已,他對我一直漠不關心,讓我一個人獨住在一棟公寓裡。這也是我當初為什麼討厭別人在我面前提我父親的名字的原因。”

“你能想象親生父親就在身邊,甚至就在眼前,卻冷淡的像個陌生人的場景嗎?這是我每次和他見面時、甚至見面後午夜夢迴的場景,我常常會夢到,他一臉憤恨的看著我,恨不得掐死我的模樣,他恨我,害死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說到這兒,龍星羽再次低下了頭,鴨舌帽的帽簷和她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臉,所以亞明現在無法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作為孤兒的亞明也能感受她此時沉重和傷感的心情。她是一個從小體弱多病還缺少父愛的孩子。

“考慮到我們龍家的利益,我從小就與掌控祺氏集團的祺家訂了婚約。但對方卻在幾年後得知我的身體狀況便要求解除婚約。現在我的身體好些了,他們卻又死皮賴臉地希望我們能履行小時候的娃娃親。我父親為了龍域集團,也就同意了。而我那個所謂的未婚夫,是祺雅妃的親哥哥祺雅臣。這也是我為何處處針對祺雅妃的原因,雖然錯不在她。”她頓了頓,本想止住的眼淚卻忍不住落了下來,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打了幾個滾之後,便又滴落了下去。

“小羽——”而亞明此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他也有些後悔,不該那麼好奇,果然還是那句警句說的對啊:“好奇心害死貓。”

“沒事,我沒事。”龍星羽慌忙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

“三年前,我在那場市籃球比賽上見到了你,你可能不相信一見鍾情這一說,但這對我來說,是事實。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接受我,哪怕僅僅是不再對我的感情那麼抗拒也好啊。”

“不,不行。”亞明雖然早已經在龍星琪的口中得知龍星羽對他的一見鍾情,但是從本人口中說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且龍星羽是有婚約在身的,即便那婚約並不完美,但這個理由卻讓他更不能接受她,不論是在他心裡的那道揮之不去的影子,還是他們兩個的地位差距,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那樣會讓他對於以死的寧千羽懷有一輩子的愧疚。

“為什麼?”龍星羽抬起頭,質問他。亞明明顯看到她那通紅的眼圈。

“不,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的。”

“可是她已經死了!”龍星羽近乎瘋狂的衝他喊道,也由此引來了一些顧客的側目。

這時候,只聽得“劈咔”的一聲巨響,一道凌厲刺眼的光從天空上劈下來,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雷聲。

“不,即便是她死了,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請求。對不起。”亞明說完後,趕忙起身,拿著雨傘就往外跑。

雷聲響了幾聲,便是下起了傾盆大雨。

龍星羽急忙向外追去,慌亂之中,倒是也沒忘了將錢放在桌子上。

“亞明!”亞明在前面跑,龍星羽在後面追,剛出咖啡小屋,身上便是被這傾盆而下的大雨淋透了。他們橫穿馬路,引起不少為此急剎車的司機的謾罵。

亞明的身影就近在咫尺,她卻無法再追下去了。痛苦的蹲下來,心臟快速的跳動著,彷彿要從喉嚨裡直鑽出來一般,血液流動加快,使整個面部,連同脖子,漲得通紅。雨水拍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亞明。”她虛弱的叫著,意識漸漸有點下沉。在模糊的視線裡,只見亞明越跑越遠,再也追不到了。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響起。前方的亞明也被這刺耳的喇叭聲驚住,忙停下來回過頭去,只見那輛勞斯萊斯幻影的司機來不及急剎車,衝蹲在馬路中央的龍星羽撞了上去,留下的只是因為急剎車,輪胎與地面發出的刺耳的摩擦聲——

緊接著,便是亞明撕心裂肺的吶喊:“小羽!”然後飛快地向龍星羽的方向跑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