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遠對琵琶的修行,其感悟和修為明顯稍高,彈琴之時,琴道音符約豌豆般大小,赤色琵琶音符卻堪比拇指。
右手指尖來回劃過五根細弦,源源不斷的彈奏出神通音符……
時間推移,此時此景,他的額頭微滲出熱汗,執片撥弄琵琶弦的指頭,隱隱泛紅,速度漸緩。
他的眼神流露出現些許欣慰,暗道:“情況不錯,琵琶音樂果真神奇無比,娘身上的傷勢已初步控制治癒。”
張陽怔怔說不出話來。
趙靜微閉上明眸,細細感受著全身各處的變化,疼痛消逝,慢慢有種舒坦淋漓之感……
血紅色的音符,此刻完全將她包裹,琵琶符號從她的肌膚湧入……
她的眼眸和面容亦恢復神采,赤色琵琶音符流淌,全身傷勢處被治療治癒,身體有種煥發新生的感覺……
嗡嗡嗡嗡嗡嗡嗡……
延綿如穿石的滴水,悠長如橫波的長虹,陡然,張行遠彈奏琵琶的手勢變幻,右掌猛地拍擊在震顫的琴絃上……
他緩緩深呼吸口氣,神色稍稍鬆懈下來,旋即目光投向竹床上的母親,輕微泛白的臉上隨之綻放些喜色。
他霍地直起腰,身體卻猛搖晃了晃,雙腿差點沒站穩:“娘,您感覺怎麼樣?”
“行遠?”
父母同時驚叫出聲。
張陽快步閃身扶住行遠道:“你看看你,肯定是超強度彈奏琵琶勞神傷身,別說話坐下來來好好休息。”
趙靜同樣驚慌走來:“我現在傷勢癒合,倒是你剛嚇我大跳,快聽你爹的話,你的臉色看起來就不是很好。”
張行遠聞言安定坦然坐好,他微微笑道:“娘身上的傷痛僅僅是初愈,若想痊癒卻還需數天治療調養。”
趙靜略顯慍怒道:“你啊,明顯你現在的情況比我糟糕。”
張行遠十分無語:我身體虛弱純粹是修為低,但卻過度彈奏琵琶所致,和您先前渾身是傷的狀態全然不能比啊。
然而想至此處,倏忽之間,他的面色就變得陰沉而可怕:是誰重傷了母親?
……
張陽的臉龐稍現異色。
和張行遠不同,此時,他的思緒更為複雜難言,可以說是歡喜憂慮疊加,午間發現重傷倒地的妻子時,他是驚怒而悲憤,卻沒料到,最終行遠竟是琵琶樂師,這等結果,讓他既驚訝錯愕又歡欣喜悅,隨後趙靜傷勢的治癒,原本的慌亂悲情全掃而空,但與此同時,沉靜心神後他便開始思考推測。
靜負傷回到家,卻沒取回通靈樂器,她是因此受傷的麼?
他表情凝重地詢問道:“靜,究竟發生什麼事?是誰出手打傷了你?還有,難道你沒找到靈性寶琴?”
等等……
張行遠微瞪眼,他同樣好奇傷母元兇,然而,所謂靈琴是怎麼回事?聽父親這話,自己好像錯漏了什麼?
他的眼神在父母間來回轉悠左顧右盼……
趙靜深沉吸氣,目光悠遠出神,似陷入沉思和回憶……
或許是知道兒子對往事不瞭解,她笑著瞥了眼行遠解釋道:“我這次回蘇幕遮就是為尋找通靈古琴。”
“什麼?”
張行遠僅知道父母出身蘇幕遮,明白那裡沒啥親戚,卻沒想其中還有這等緣故,通靈樂器可是難得的寶物啊。
趙靜繼續說道:“我得到先祖遺留下來的靈性寶琴,但在回到彩虹之城時卻出現了意外。”
“意外?”
“沒錯。”
趙靜瞳孔閃爍著幽芒:“我當時碰到了嵩山鎮熟人之後,因此也沒防備,卻沒想對方見物心喜出手奪寶。”
她眯眼嘆息道:“通靈古琴就這樣被他們搶走。”
“是誰?”
嵩山鎮熟人能會是誰?當母親把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張行遠真是相當的驚詫,然後他和父親冷笑著對視了眼……
柳牧……
同作為嵩山鎮橙符樂師,張陽和柳牧的確認識,但也僅是相識而已,要說有多熟絡卻是完全談不上。
兇手既是柳牧之後,如此說來,襲擊母親搶奪靈琴的便是柳牧之子?
“原來是他?”
張行遠嘴角隱現寒意,眼神瞬間冷到冰點,當真是狹路相逢冤家路窄啊,他自然知道柳牧獨子姓甚名誰……
“柳如峰麼?”
貌似,對方在歌鹿音響氣鳴樂閣修行……
……
黃昏,夕陽,荷塘湖畔。
霞光映紅了半邊天,遠空彷彿染上了血色,他半閉半眯著雙眼,盯著池塘中游來游去的魚兒……
話說,自從柳牧手中奪回忽雷琵琶後,張行遠就在心底猶豫著,是否還有必要對對方進行趕盡殺絕,果然自己還是太過心慈手軟,柳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子柳如峰更是搶奪寶物惹到母親身上,父子皆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他的眸子閃動詭異的光芒,盤算著如何能夠奪回靈琴並且實施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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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靜端著碗雪梨說道:“行遠,有沒有感覺稍微好點,坐下來休息。”
張行遠哭笑不得:“這話應該我問您才對。”
趙靜一邊遞過雪梨一邊含笑說道:“經過你的琵琶音符治療後,早已沒事,你也說了療養數日就能痊癒。”
張行遠默默點頭。
趙靜忽地疑惑道:“話說回來,行遠,你怎麼會精通琵琶,以前我們可從沒見你彈奏過此音樂。”
張行遠聳聳肩坦承道:“其實,我兩年前就開始學習琵琶音律”
“兩年以前?”
趙靜頗感訝異的同時,心中默算,行遠三年前進入歌鹿音響,這麼說來,對方難道是在府閣修習的琵琶?
她正想繼續追問,卻忽覺察腳步聲音,明眸望去,張陽沉著臉,步履沉重的跨越而至,她當下內心咯噔,張陽徑直去柳家交涉,試圖取回被搶十弦靈琴,此際,他滿臉怒容的到家,想必結果定然不太妙。
趙靜問道:“陽,你回來了,怎麼樣?”
張陽搖頭:“柳如峰竟矢口否認,他說根本沒有搶劫你的靈琴。”
“什麼?”
趙靜憤怒得直瞪雙眼,旋即噁心透頂,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卑鄙無恥之徒?
張行遠面色冷峻無情,他早知道結局會是如此,父親去柳家前他就預言過,嘴巴上的道理沒有意義,拳頭上的真理才有效果:“對柳家父子而言,卑鄙和無恥是他們的通行證,勸誡怎麼可能取回靈琴呢?”
他默默道:終究得照我的辦法對付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