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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正一聲冷哼，頓時讓滅絕師太，空聞方丈等人，面色一變。
“陛下，您曾在楚律前，特意加了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難道今日要包庇那謝遜惡徒嗎？”
滅絕師太果然是頭鐵。
但……規則的制定者，若是輕易被規則反噬，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然，殷天正又不是謝遜粉絲。
不可能為了一個殺人犯，違背自己定下的律法。
殷天正還沒說話，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是心驚膽顫。
誰不知道，楚皇行事作風，最是霸道。
帝皇一怒，伏屍百萬！
滅絕師太這般擠兌楚皇，若是真把他惹惱了，恐怕今天這裡就要血流成河。
空聞方丈暗道不妙。
連忙上前一步，低頭垂目，恭敬的說道：
“陛下，滅絕掌門恐怕是思念亡兄過甚，腦子不清醒了。”
“還請陛下大量，念她乃是一介女流之輩，饒恕她的不敬之罪。”
經過這麼一緩，滅絕師太也冷靜了下來。
暗暗心驚。
自己今天這麼怎麼了？怎能如此不智！
“好了！”
“朕豈能與她一般見識？”殷天正到底是體面人，不可能因言治罪。
不可能因為對方說了幾句不好聽的，就把滅絕師太，發配東海，開墾荒地。
”金毛獅王謝遜，昔日與朕，並稱明教四大護教法王。”
“當年我等四兄妹義結金蘭，一起闖蕩江湖，鏟奸除惡，不知道救了多少貧苦百姓。”
殷天正緩緩的說道：“只是後來，謝遜……他妻子被淫，他剛出生的幼子，被人當年，活活摔死。”
“可謂是滿門被滅！”
“謝遜心智不堅，受不了這等悽慘打擊，從此一厥不起，繼而變得瘋癲嗜殺，四處殺戮武林各大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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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聞方丈連忙回道：“此事江湖流傳頗廣，謝遜每次殺人滅門後，便會留下：殺人者，混元霹靂手成昆！”
“那謝遜為何如此，你們可知曉？”
“莫非……成昆便是滅其滿門的人？”
空聞方丈想到之前殷天正所講的故事，忍不住閉目，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眾多江湖豪傑，面面相覷，此時他們方才瞭解，謝遜發瘋的真正原因。
當真是悽慘無比。
慘絕人寰啊！
一時之間，有些心軟良善之輩，忍不住開始同情謝遜。
不過，看他們的身份，估計是家裡沒人被謝遜打死。
否則也不會生出這等聖母之心了！
畢竟事不關已。
當然能夠站在道德制高點，說兩句漂亮話。
倒是張翠山夫婦，臉上很是驚訝。
這件事，謝遜只告訴過他們夫婦，父皇是如何知道的呢？
但不管如何。
父皇肯說話，總是一件好事。
滅絕師太卻不肯罷休。
“陛下，今日貧尼，為俗家兄長方坪，滿門數十口，被謝遜殘忍殺害之事，喊冤！”
“請陛下做主！”
伴隨著第一個出頭的，譁啦啦，數百人齊齊跪地，哭喊道：
“請陛下做主！”
殷天正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詢問湖北巡撫：“殺人數百，該當何罪？”
湖北巡撫面色一喜，連忙跪地回答道：
“殺人數百，按律當斬！”
“若手段極其殘忍，令人髮指，按律當凌遲處死，以贖其罪孽。”
殷天正面無表情的說道：“對於此案，爾等可還有疑問？”
空聞方丈略一遲疑，說道：“陛下聖明，我等並無意見。”
隨後雙手合十，望向神色凝重的張翠山：
“還請張五俠，告知陛下，罪犯謝遜的藏匿之處。”
張翠山回想起離開冰火島的誓言。
此時猶在耳邊！
不！我絕對不能出賣義兄！
可現在……
張翠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空聞神僧，當年謝遜已經死了！”
“屍體被海嘯捲入深海。”
“這是我與素素，當年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滅絕師太，空聞方丈聞言一怔。
謝遜死了？
他們有些不相信。
可張翠山把殷素素扯了出來，他們頓時沒了主意。
畢竟，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像剛才逼問張翠山的那般，在楚皇面前，逼問他的女兒。
就在這時，張無忌哭著大喊：
“義父沒有死！”
“你們為什麼要說義父死了？”
“咱們離開冰火島之前，不是跟義父說好的嗎？以後會回去看望他的！”
旁邊的殷素素大驚失色，連忙用手捂著張無忌的嘴，讓他住嘴！
可在場的武林高手，耳聰目明，卻是把張無忌的話，全都聽了心裡去了。
“好啊！義父？”
滅絕師太咬牙切齒：“張五俠，你不是說，謝遜早就死了嗎？”
“是啊！張五俠，到底是怎麼回事？”
“堂堂武當派，居然出了個認罪做父的弟子，妄為江湖正道！”
張翠山這次真的是絕望了！
之前他還可以辯解。
如今……坑爹啊！
張翠山恨不得把張無忌的嘴，用繡花針給縫起來！
此時，張三丰如鯁在喉，坐立難安！
“小五。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你知道那謝遜的下落，就放著楚皇陛下的面，好好說清楚！”
張三丰恨鐵不成鋼啊。
遇到點事就慌張！
以後如何成就大事業？
像今天的事情，怕個叼啊！你岳父皇帝就在眼前呢！
難道他還會讓自家閨女，下半輩子當寡婦不成？
張翠山聞言還沒轉過彎來。
殷素素就拉著他和張無忌，跪在殷天正面前：“父皇，此時一言難盡，但謝…謝大哥，早已經改邪歸正，自願孤老荒島。”
“求父皇饒他一命吧。”
殷素素這一跪，整個青石廣場，瞬間鴉雀無聲。
哪怕是滅絕師太，恨得牙根癢癢，此時也不敢出聲。
“謝遜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可憐。”殷天正神情冷峻，繼續說道：
“可各門各派，數百位門人弟子，無故被謝遜所殺！”
“他們的身後，是一個又一個家庭啊！”
“他們的父母，失去了兒子！”
“他們的妻兒，失去了丈夫和父親！”
“難道謝遜殺他們，就是他們該死嗎？”
“素素，翠山！”
“你們告訴我？是不是他們該死？”
張翠山，殷素素面色一白，嘴唇動了一下，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殷天正繼續說道：
“按照這種想法：那謝遜全家被人所殺，豈不是說，這是他活該！”
“既然是謝遜活該，他又憑什麼因為自己家破人亡，而去瘋狂殺戮其他無辜者呢？”
“謝遜不死，天理難容！律法難容！朕的眼裡，也容不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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