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去的莫明,逐漸跌入夢境。
莫明夢到了斬刀訣中的老者,老者仍是青衣斗笠打扮,正於湖邊垂釣。
湖水碧綠,微風吹拂,波浪泛著磷光,拍打到岸邊,波浪碎做零星水花,水花化作碧色火焰。岸邊長滿不知名的鮮豔花草,空氣中漂浮著某種白色粉末。老者坐在一塊青苔斑點覆蓋的裸露岩石上,悠然自得。
莫明走到老者身後,老者回頭看向莫明。
斗笠遮掩,使得莫明看不到老者的面龐,只看到一個刀削一般透著鋒芒的下巴。
老者掃視莫明片刻,緩緩開口:“哪家的小娃娃,膽子不小啊,敢跑到這來?先說好,老夫對你們這些拉幫結派什麼的沒興趣,你可以回去了,別耽誤老夫垂釣。”老者聲音渾厚,透露著難以名狀的堅定人心的力量。
夢中的莫明愣頭愣腦,無法正常地做出回應。
老者轉回頭,不耐煩地向後揮了揮手。
老者靜靜垂釣,莫明呆呆看著。
過了許久,心繫斬刀訣的莫明於夢中表現出來,只見夢中的莫明,依循著已重複一日的動作,左腳前踏,右腳微張,右手做持刀狀,右手手腕微動,做出斬擊。
青衣老者並未回頭,卻嘲諷出聲:“這是什麼玩意,伴烏龜呢?老夫的刀訣第一式,是用來搞笑的嗎!趕緊給我滾蛋,看著就生氣!”
夢中的莫明呆呆傻傻,仍舊重複著手上的動作。
“嘿呀,小子裝傻是不?”青衣老者憤怒出聲,拿起魚竿轉身面向莫明,老者右手持杆,隨手向莫明劃出一道綠痕。
於莫明眼中,那隨手劃出的綠痕卻是使得天翻地覆!
莫明看到了,老者右手持杆,揮擊而出,伴隨著揮出的瞬間,一把濤天巨刃顯現眼前,巨刃之大,佔據半邊天地,巨刃之上有九道凹痕,自上而下依次排列,此時,最末端的凹痕散發紅芒,明亮耀眼起來。
莫明看著天上的巨刃,無法承受的恐怖壓力從巨刃身上散發出來,隨著青衣老者手中魚竿的划動,隨著巨刃末端凹痕紅芒亮起,一種無法違背的意志夾註於莫明身體。
這意志,便是“斬斷”!
莫明的身體,竟毫無抗拒地配合巨刃的斬落,被一刀兩斷,竟似乎成了下一秒的宿命!甚至於,巨刃只是打算斬落,莫明的身體竟似乎要提前去斷開!
夢中的莫明呆立原地,動彈不得,現實中的莫明臉色蒼白,全身汗如雨下,打溼了身下的枯草。
下一刻,莫明眼中天地恢復正常,巨刃終未斬落,老者不知何時已再次坐於岸邊垂釣去了。
夢中的莫明呆立半響,竟下意識般,開口叫道:“師父。。。”
正在垂釣的青衣老者明顯一愣,開口笑罵道:“瞎叫什麼,我可沒有你這麼呆頭呆腦的徒弟,趕緊給我滾蛋!”
青衣老者不耐煩地驅趕莫明,嘴角卻不由有些微微上揚。
夢中的莫明仍舊呆呆傻傻,看著青衣老者垂釣,老者也沒再出聲驅趕。
過了許久,莫明不由自主地心中想到:“這老頭釣魚技術好差,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釣一條魚上來。”
一旁悠然的青衣老者突然像炸毛一樣跳了起來,大聲嚷嚷:“你說什麼?你厲害,你釣一個魚出來我看看!”
老者說罷,將手中的碧色魚竿塞到莫明手裡。
正所謂夢由心生,處在夢中的莫明,心中所想,自然便脫口而出,偏偏青衣老者最討厭別人評價自己技術不好,這才引得老者炸毛般惱羞成怒。
夢中的莫明行動緩慢,然而抓魚、釣魚,已是極其熟練的本領,莫明甩杆入湖。
不一會,魚漂沉沉浮浮,莫明拉桿而起。
一條肥大碧色游魚釣上岸邊,一旁青衣老者無聲尷尬。
夢中的莫明依循著熟悉的流程,取下肥魚,去腮除鱗,尋找木柴,生火烤制。
不一會,碧色肥魚烤制金黃,肥美的魚油塗滿魚身,逐漸滴落。
莫明伸手將烤好的肥魚遞給一旁目瞪口呆的青衣老者,再次發起呆來。
青衣老者下意識地接過烤魚,半響才反應過來,嘖嘖嘆道:“竟然給直接烤了,這還真是。。。奢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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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老者看著手中金黃滴油的烤魚,發了會呆,而後一口咬下,入口肥美,油香四溢。
“味道還不錯。。。”老者大口吞嚥咀嚼。
呆立一旁的莫明身體逐漸透明,現實中的莫明眼皮不住跳動,莫明要醒了。
青衣老者一邊吞嚥著烤魚,一邊拿眼睛瞄向逐漸消失的莫明,緩緩開口道:“老夫名號,霸天刀!”
夢境消失,莫明悠悠轉醒。
睜開雙眼的莫明呆呆地望著頭頂洞穴石壁,
“這夢有點奇怪啊,太想練成斬刀訣走火入魔了?不過好真實的夢,那把巨刃,好震撼。。。”
莫明緩了片刻,翻身下了草床,一摸身上,不知何時身上衣物已被汗水浸溼一片,莫明走出洞穴,向洞穴附近的小河行去。
到了河邊,莫明脫下衣物,清洗了一下身體,而後拿河水洗了洗上衣衣衫,掛到一旁的樹杈上晾著。
而後照常抓魚數條,生火烤制,充作早餐。
吃著烤魚,莫明不由回想起夢中的情景,這夢太真實,真實到莫明覺得自己的確遇見過青衣老者,的確見過那把巨刃。
吃完烤魚,將火堆用河水澆滅,莫明起身回到洞穴前的空地,再次擺起架勢練起斬刀訣來。
練著練著,莫明不由想起夢中那把震撼的巨刃,魚竿斬出,巨刃浮現,巨刃之上,凹痕亮起,斬斷的意志降臨世間。
莫明走神間回憶著夢中巨刃的震撼,身體依舊習慣性的右手橫刀於胸,揮斬而出。
“呼!”“轟!”
草屑紛飛,不遠處的尺寬大樹齊腰而斷,應聲倒地!
莫明被轟鳴聲猛地驚醒。
“嗯?怎麼了?”莫明疑惑地望著紛飛的草屑,以及倒地的大樹。
“我,斬的?斬刀訣,使出來了?!”莫明環顧四周,並無他人,終於反應過來。
莫明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再次擺好姿勢,揮斬而出之際,心中回想著,魚竿,巨刃,紅芒,斬斷降臨。
“呼!”“轟!”草屑再次如雪花般漫天飛舞,不遠處,又一顆大樹遭受無妄之災,攔腰而斷。
“真的成了!這斬刀訣,真的就使出來了!”莫明徹底放心,繼而激動驚喜。
激動了一陣,莫明緩緩收斂情緒。
“心中回憶巨劍,斬刀訣便能施展,那麼,那個夢境,莫非亦是真實?若是真實,我哪來的能力,於夢中尋到真實的老者?”
莫明感到一陣不安,這件事情自己毫無頭緒,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雖結果來說是解決了自己難題的好事,但仍是難以心安。
“我記得,夢中青衣老者一開始把我當做了去拉攏他的勢力中人,由此可見此夢境應不是青衣老者主動發起的,那麼,發起夢境的是誰?莫不是功法水晶的功效?但若是如此,這刀法何來難以修煉?”
莫明煩悶地撓了撓頭,
“算了,毫無線索,只能越想越亂,時間寶貴,且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
莫明果斷放棄了無謂的分析思考,開始規劃下一步修煉。
“以體力分配修煉順序吧,上午熟悉鞏固斬刀訣,下午進行體能鍛鍊激發血脈潛力,晚上修煉養念訣,之後休息。”
莫明定下計劃,當下開始繼續施展斬刀訣。
“經過試驗,現在動作相差分毫,便無法施展刀訣成功,這在實戰中是致命的!而且我記得,夢中青衣老者隨意魚竿一揮,巨刃便出現於天地,由此可見,並不一定要擺這分毫不差的姿勢才行。”
莫明一邊練習斬刀訣,一邊進行關於刀訣的思考。
隨著漫天紛飛的草屑,時間流逝,上午過去了。
莫明吃了午飯,開始進行下午的激發血脈的體能訓練。
極限長跑衝刺,極限俯臥撐,極限蛙跳。。。莫明竭盡全力折騰著自己,血脈激發,靠的便是極限。
明月升起,夜晚降臨,精疲力盡的莫明盤膝而坐,進行養念訣的修煉。
強撐精神之下,魂念艱難完成繞體一週,莫明再也無法支撐,倒頭沉沉睡去。
月光依舊十分公平地灑向大地萬物,莫明身上依舊如昨日,恍若烏雲罩體,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