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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真實的幻夢

倒在地上的莫明,跌入了不知是夢境還是幻覺編制的場景之中。

然而這些場景,在莫明感覺中卻又是那麼真實,那所聽所見感的一切,可以說甚至比現實中還要清晰,大概來說,可以算是一個比真實還要真實的夢幻。

如果說親眼見到的,還有可能是虛假的幻影,那這夢境的真實感,便是超脫了眼睛、超脫了五感,是依託於靈魂和直覺,上升到更高層次的一種真實。

被風裹挾著,莫明出現在一群身穿獸皮,手拿木棒的人類當中。當然,或者說是原始人更加貼切,只見眾人穿著衣不遮體的簡陋衣衫,披散著亂糟糟的頭髮,嘟嘟囔囔說著莫明完全聽不懂的不成句的語言。

斗轉星移,片刻後,天色暗了下來,眨眼的功夫,皎白明月高升而起。

明月高照,眾多原始人大聲呼喝起來,他們有的握拳拍手,有的用木棒撞擊地面,有的甚至於以頭搶(qiāng)地,發出猛烈的咚咚聲!所有人的目光,均盯著高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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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順著眾人目光望去,一座表面藍光遊弋的三層銀色祭壇映入眼簾。

“哦哦哦~!”

在眾原始人歡呼吶喊中,數位女子在一位白髮老者的帶領下手捧牲畜,水果,鮮花,向祭壇方向緩緩而行。

白髮老者與那幾名女子腳步很穩,他們走的緩慢,甚至於每過數步便會停頓一下,將手中捧著的鮮花和食物高舉頭頂,而後彎腰揖拜,揖拜完成,他們又將鮮花食物再次小心捧在胸前之後,方才繼續邁開步子,如此循環往復。

到了祭壇之後,白髮老者當先,邁上祭壇後,白髮老者屈膝叩首,竟是於祭壇三層之上叩首而行。三扣之後,老者方帶著身後女子來到祭壇頂部。

眾女子放下鮮花食物,而後匆匆後退。

白髮老者口中喃喃,而後膝蓋彎曲,於祭壇之上跪了下來,在場的所有原始人均隨著老者的動作,對著祭壇方向納頭便拜。

白髮老者抬頭仰望,口中發出一個古怪的音節:“Elune!”

眾原始人語氣間充滿尊重,同時張口輕呼:“Elune!”

莫明站在一旁,有些發矇的看著這一切,此刻的莫明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更偏於虛體的存在,他覺得自己如果願意,甚至可以輕易的飛起來!

當然莫明沒有嘗試,他害怕萬一被風給吹跑了。畢竟可以輕易飄起來的話,那自己的身體該是多麼輕的重量,所以想當然的,隨便被小風一吹的話,那自己就還不知道能不能落下來了。。

之前也說了,眼前的一切於莫明眼中是萬分真實的,所以,此刻的莫明除了在擔心被風吹跑外,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也拜上一拜。

自己能看到這些原始人,莫明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原始人能看到自己,畢竟,這是一個萬分真實的世界。

“畢竟,太離群了不是什麼好事!”莫明這樣想著。

然而不待莫明做出要不要融入集體的決定來,祭壇之上便發生了驟然而至的變化!

那祭壇頂層,九道暗紅色的圓驟然間亮了起來,這亮起的光是耀眼的玫紅色,而這光並非是一點點變亮,而是突然的,毫無預兆的,從暗淡直接變成了耀眼奪目的亮度!

霎時間,紅光沖天!祭壇邊側那遊弋的藍絲光線猛地一頓,轉向使自身變作豎直,而後速度驟然加快,猛地向祭壇頂層彈射匯聚而去!眨眼功夫,那藍絲光線便於祭壇側面消失無蹤!

而那圓與圓之間散亂分佈的各個銘文,此刻於顫動之間突然藍光大盛,之後更是仿若活了一般,於祭壇之上開始在藍光閃爍間蠕動變化,有的銘文甚至脫離開自己本來的位置,竟是在地上跑動起來!

片刻後,祭壇之上的銘文變化終於停止。

一時間,祭壇之上紅藍二色光柱交織纏繞,沖天而起,蔚為壯觀!

望著沖天而起的雙色光柱,地上的眾人互相擁抱,歡呼雀躍。

而莫明望著那紅藍二色光柱,除了覺得震撼,竟還感到了一股不知所云的親切。

莫明幻想著自己眨了眨眼睛,覺得莫非是自己的腦袋不太正常了,要不怎麼會像呆頭魚一樣,看到光就想往前湊呢?!

莫明這邊還在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另一邊,卻又是異象突起。

只見那廣袤夜空,自上而下,一點一點的塗上了一抹湛藍!那緩緩降落的湛藍色就像輕紗飄落般籠罩大地,不疾不徐,帶著優雅,卻又無人能夠阻擋。

湛藍輕紗緩緩飄落,終於籠罩住了地上歡呼的眾人,也籠罩住了莫明。

被藍紗籠罩的一瞬間,莫明眼中的皓月,便化作了一張湛藍迷濛的圓盤,同時,莫明耳中響起一道自己從未聽過的話語,那是一道溫柔優雅的女聲在輕聲感嘆:“哦 依奧斯!”

莫明確定自己不認得這門語言,卻不知為何懂得了這聲呢喃的意思,這道優雅的女聲,在對自己說:“我的,孩子!”

莫明搖搖頭,藍光照耀下,莫明覺得身體暖洋洋的。而祭壇周邊圍繞著的原始人們,則開始載歌載舞,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藍色月光凝成絲狀,優雅環繞。而隨著藍光環繞加身,許多人狩獵時劃出的傷口悄然癒合,甚至,還有老人竟是哈哈大笑間長出了新的牙齒來!

藍月籠罩下,眾人充滿歡笑,恍若傷痛、悲哀、一切的不美好都隨著這優雅而美麗的湛藍月色的籠罩,而消融消散了。

男男女女打著節奏強烈的拍子抖動身體,莫明也覺得很開心,正想去參與進那歌舞之中時,莫明卻發現自己被一陣猛烈的風刮起來了。

腳下狂歡的眾原始人越來越小,莫明的眼前天旋地轉。

半空中的莫明欲哭無淚,自己果然還是被風吹跑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被風吹了半天,莫明終於落回到了地面上。

腳下終於再次踩到了大地,心有餘悸的莫明左右四顧,準備找塊石頭把自己給系上去。

石頭還沒找到,莫明便被眼前發生的事情給吸引住了注意力。

莫明眼前,還是那個熟悉的三層銀色祭壇。

不同的是,此刻跪於祭壇之上的,不再是那群衣著簡陋的原始人,而變成了一群黑袍裹身的傢伙,這些人身上的黑袍很寬鬆,也很長,以至於從頭到腳套了個嚴實不算,還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黑布尾巴。

然而真正吸引到莫明注意力的,卻並非是這些傢伙這詭異的著裝,而是在這些黑袍人環繞的祭壇中央,有一個雙目緊閉的少女躺在那裡。

少女面容稚嫩,顯然是年齡不大。少女一頭紅發,此刻竟是身無片縷。

黑袍人中,身材看上去最高大的一位此刻躍然走出,高大黑袍人走到少女身前,而後單膝跪地,蹲在一旁。

眾黑袍人用低沉而模糊的聲音喃喃著什麼,隨著嗡嗡的低沉話語迴盪,高大黑袍人伸直右手抬起,手腕處的黑袍滑下,竟是露出一把紅色尖錐來!

低沉的喃喃聲更加急促,高大黑袍人右手緩緩移動,竟將紅色尖錐銳利的錐頭對準了少女的左側胸腔!

隨著高大黑袍人的手腕一顫,紅色尖錐撕扯著空氣應聲落下!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莫明瞳孔猛然一縮,便驚呼中想要上前阻止,然而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隨著噗嗤一聲,遠遠看去,一朵鮮紅綻放。

片刻後,高大黑袍人手捧一鮮紅之物高高揚起,遠遠看去,那鮮紅之物似乎還在蠕動之中!

高大黑袍人雙膝跪地,仰頭疾呼:“Elune!”

眾黑袍人隨之跪在地上,抬頭飽含著尊敬的吶喊:“Elune!”

霎時間,祭壇之上紅藍沖天,片刻後,藍月籠罩世界。

藍月籠罩住跪倒在地的黑袍眾人,那眾黑袍人隱藏在兜帽中的雙眼,驀然溢位了血意紅芒!而那雙手捧著鮮紅的高大黑袍人,手中指甲突兀生長變硬,竟是片刻間長出一雙利爪來!

同樣被藍月籠罩住的莫明,耳邊再次響起那道溫柔而優雅的女聲:“我的孩子!”

莫明看著遠處那胸膛血濺的少女,心中不禁有些煩悶和悲傷。

過了沒一會,莫明再次感覺有風吹來,他心中一驚,順勢死死抱住身前的一塊大石頭。

然而,勁風凌冽,莫明再次的被毫無懸念的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