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野宇剛想掛掉電話,轉身,看見橋下蜷縮著身體的女孩,對著電話那邊冷冷地笑:“住得很好?很開心?還是豪宅呢?”
“那當……”零羽輕還沒說完,冷野宇就掛掉了電話。
什麼嘛!
零羽輕生氣地握著手機。
見鬼的男豬,見鬼的冷野宇!
下著這麼大的冰雹,她到哪裡去找豪宅!
他是豬嗎?這樣都聽不出她在開玩笑!!!
去死吧去死吧,死掉算了!
零羽輕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結束通話之後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悲傷味道。
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跟隨著噼裡啪啦的冰雹聲墜入她的心口。
“被口那些友好的鄰居趕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掠過冰冷的空氣滑進了她的耳膜。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見冷野宇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突然,強忍許久的淚水毫無徵兆地選擇了崩落。
“真巧啊,我也想來豪宅坐坐。”他說著,坐到了她的身邊。
她轉過身,不去理他,卻感覺到了心底澎湃的浪潮,淹沒到了胸口。
融化了的冰浸溼了他的發,他冷峻的側臉彷彿被霧氣氤氳。世界突然無聲,他低頭,在手機上按著按鍵。
過了幾秒,她的手機裡出現了一條簡訊。
世界依然沉默無聲。
許久,她開了口,“什麼意思?”看了半天都沒有看懂這條資訊的意思,她終於忍不住跟他說了話。
“嗯。”他靠過來,指著她手機螢幕解釋道:“這個生氣的臉代表我,這個哭泣的臉代表你。”
“那間的漩渦呢?”
“代表我們之間的誤會。”
“……”
“如果你總是看見一個殺了你的親人的兇手用一副無辜的表情出現在你的面前,你還可以冷靜的起來嗎?我剛才做得可能有些過分……”
“咦?難道你是在跟我道歉?”
什麼道歉啊!他突然皺起眉站起身來看了看橋外,“冰雹停了。回去。”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詫異地看向她。
“剛才,腳崴到了……”她迴避他馬上就要出現的嘲弄目光,偏過頭去弱弱地說道。
“那好吧。”他邊說著,邊蹲下身。
“什麼那好吧?”
“你不就是故意想說自己崴到腳了好趁機佔我便宜嗎?”
“我哪裡有故意說自己崴到腳要佔你便宜。”
“那你說崴到腳是什麼意思?”
“就是崴到腳了啊?”
“那你還說不是佔我便宜。”
“……”
“上來吧!”
“幹嗎?”
“讓你佔便宜!”
“……”
“愣著幹嘛?還想我來強的?!”
“不……不用了……”零羽輕連忙說著跳上了他的脊背。
唔,他的衣服怎麼都溼透了?!
幾十米開外,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將槍口對準了冷野宇的胸口。扣下槍板,彈嗖地一聲掠過空氣朝著橋下飛馳而去。
模糊了視線的景象瘋狂退跌。
砰--
就在那枚彈即將穿過冷野宇的胸口的時候,從十度秦向飛來另一顆彈,不偏不倚地將那枚彈打飛了出去。
黑衣人冷冷地朝著十度秦向看了一眼,自知不如對秦,在對秦扣下槍板之前極速消失了。
“嗚嗚……痛死了!冷野宇你不想背就不想背,幹嘛這麼欺負人!”因為冷野宇突然的放手而重重摔在地上零羽輕不滿地說道。
滋--
兩枚彈彷彿受到了劇烈摩擦,在離兩人幾十米處轟地一聲爆炸。
“啊!”零羽輕後知後覺地堵住了耳朵。
冷野宇漠然地朝著彈的來源看了一眼,臉龐暈上了一層捉摸不透的詭異光芒。
“宇少爺,宇少爺……您在哪裡啊……”
不遠處,尋找冷野宇的侍從們朝著這邊而來。
沒有人注意的地秦,冷野宇撿起掉落在現場再眼熟不過的白玉戒指,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詭笑。
“想殺我,還早一百年!”他死死地將白玉戒指握在手心,咔嚓咔嚓的骨骼聲,彷彿可以將它捏碎。
冷宅。
“咳咳咳……”
冷野純的右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左手下意識地在窗簾上抓出許多褶皺。
“純少爺,該喝藥了。”
開門的侍從發現他的臉色比以往更加蒼白,額前還浸滿了汗水,連忙跑去扶他,“純少爺?純少爺您怎麼了?您怎麼把窗戶開啟了啊。”
冷野純輕輕甩開他的手,淡淡地說道:“你先下去吧……咳咳咳……”
“可是……”
“下去。我自己關。”
“是。”
端著藥碗的左手拇指呈現出蒼白的戒痕,他輕撫著戒痕,目光變得冷峻。
夜越發深了。
一個敏捷地身影出現在晶川第一橋幾十米外的草叢。
他撥開草叢,不知道在尋找著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的前面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他緩緩抬起頭來,只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麼晚了,哥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冷野宇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驚訝,冷嘲著說道。
“在家裡呆著實在無聊,所以出來走走。”冷野純看著冷野宇,淡然地說道。
“可是我記得君上再三囑咐,不可以讓哥哥踏出房間半步,否則會讓哥哥的病情加重。”
“宇說笑了,君上又不是御醫,我不過是承蒙君上關心,並沒有到必須死在房間裡那麼嚴重的地步。”
“哥哥才是喜歡說笑的人吧。”冷野宇淡淡笑了笑,笑容裡卻沒有絲毫的溫度,注視著冷野純的左手拇指道:“說起來,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哥哥冒生命危險出來。”
“並沒有什麼,宇多心了。我成日在房間裡,實在悶得發慌,你們又關心我過度,不讓我踏出房間,所以我只好晚上趁大家都休息了出來走走。”
“誠然哥哥是在怪大家曲解了君上的好意。”
“宇又說笑了,既然宇如此擔心我的身體,我這就回去罷了。”
“哥哥是丟了什麼東西吧?總覺得哥哥身上少了一樣東西。”
冷野純敏感地將左手擺到了身後,道:“並沒有丟什麼。夜晚的確有些冷了,咳咳咳……我先回去了。”
看著冷野純的背影,冷野宇將那枚白玉戒指舉在眼前仔細端詳,唇角宇起冷冷的笑。
冷野純,你要找的不就是這個嗎?
怎麼,你還是這樣健忘嗎?連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白玉戒指弄丟了都不曉得!
一點點地……
他蜷起手心,將白玉戒指握在拳心。
既然你那麼容不下我,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你那麼健忘,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從以前到現在,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欠我的,我會一點點地,從你身上討回來!
冷氏集團。
冷野宇辦公室。
趙秘書手抱著一疊件,弱弱地說道:“總……總裁,我還有一件事……”
奈何冷野宇好像根本沒有在聽。抬頭看了趙秘書一眼,淡淡地問道:“咦,你還沒走嗎?!”
“……”儘管剛才絮絮叨叨了二十次都還是沒有任何成效,趙秘書還是不氣不餒地重複了第二十一次,“我想請婚假。”
“然後呢?”
“唔,是這樣的,我今年的五十天假期我想從今天開始休,我……*¥¥%#……”以下省略一千字。
五分鐘後……
冷野宇再次看了口乾舌燥的趙秘書一眼,淡淡道:“嗯?所以你想說什麼?”
彷彿被雷劈,趙秘書僵直了嘴角,“沒……也……也……也不是非要結婚不可的……咳咳……咳咳咳……”
“那真是太好了,去把這些件都給我整理好。我還有事要出去。”冷野宇滿意地向辦公室外面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趙秘書拼命抹淚。
電話響起,那邊無比溫柔的聲音傳進趙秘書冰涼的耳朵:“寶貝,跟你老闆講清楚了嗎?”
一路涼到了心底。
“寶貝,我正在跟總裁溝通,很快……”趙秘書一邊握著手機,一邊強顏歡笑,“怎麼會不跟你結婚呢,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最愛寶貝你了……麼麼。”
好不容易打發了男友,拼命工作整理好資料,趙秘書憂傷地提起揹包準備下班。哎,該怎麼跟親愛的小男朋友說她這次又不能跟他結婚了。
“拿著。”冷野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趙秘書扯開看了看,一臉震驚,“總裁……這……”
“結完婚記得回來,當是你帶薪放假。”
“總裁!我就知道總裁你人最好了!雖然表面冷冷的,可是我知道……”
“夠了。”冷野宇冷下臉來,“如果你還想放假的話就閉嘴。”
趙秘書火速伸手死死捂住嘴巴。
冷野宇的嘴角揚起淡到幾乎不易覺察的弧線,算是笑過了。
看樣總裁今天心情很好啊。
“總裁!我家寶貝催我今天出去買結婚用品……我能不能……”
“要滾儘快。”
“遵命!”話音未落,趙秘書已經屁顛屁顛地消失了。
有那麼點孤單的情緒掠過冷野宇的心尖,只有一瞬間,瞬間過後,是替他喜悅著的情緒佔據了他那顆冰涼冰涼的心臟億萬分之一的角落。
幾天後--
“該死!你給我找的都是些什麼人?連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我的要求很簡單,只需要有人可以暫代趙秘書的工作,幫我整理這些該死的件!全世界能勝任秘書工作的人都死光了嗎?!”
啪--
冷野宇狠狠地摔下了電話。
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怎麼會有這種該死的念頭,讓趙秘書在公司最缺人的時候準她放假,不行!馬上叫她回來!
剛想撥電話的手機又僵住了。
唔,再錯過這次,那個老女人這輩恐怕都沒有機會嫁出去了。
見鬼!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仁慈?!
啊啊!又是這些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看到這些鬼
東西連頭都痛了!
“達令……唔,現在才凌晨四點耶,你到底要去哪裡啊!嗚嗚,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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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羽輕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還沒有從沉睡徹底的甦醒的她怎麼也追不上它的腳步。
唔,達令也太奇怪了!
明明都跛腳了,怎麼還跑得這麼快,眼睛稍微眨那樣一下就有可能再找不到它似的。
每天凌晨都要這樣追著它,滿大街狂吼,真是快瘋掉了。
睡得比達令晚,起的比達令早。這分明就是在整她!讓她以後都不用睡覺了!
達令突然停下了貓步,蜷縮在某房間某口打盹。
“你倒好了,想睡哪裡就睡哪裡。唔,這裡是什麼地秦啊?”零羽輕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磨砂玻璃的另一邊,明亮的燈光有些疲倦地眨著眼,彷彿也跟她一樣徹夜未眠。
啊--
那個人--
書房的門還半開著,主人仰著頭靠在辦公椅上睡著了。
零羽輕放慢了腳步朝著書房走去。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在書房?
男人冷峻的輪廓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犀利,睡夢居然還皺著眉,但就算皺著眉也還是那樣英俊帥氣,真是標準的男主臉啊。
零羽輕好奇地看了看電腦屏幕,又看了看辦公桌上疊了半米高的件,小心翼翼地將冷野宇躺靠著的辦公椅移到旁邊一些,拉了一把椅坐在辦公桌前面,雙手放在鍵盤上就好像獲得了力量,飛快地跳躍起來。
螢幕上各種字飛速掠過,桌上的資料基本被整理完畢,零羽輕才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都這麼早了啊。”零羽輕看了看錶,大概是前幾天下冰雹的夜裡受到驚嚇猛睡了好幾天的緣故,竟然也不十分困。
倒是在辦公椅上躺得骨頭都快散架的冷野宇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零羽輕頓時皺起眉來。
見他醒來,零羽輕連忙起身推到離辦公桌很遠的地秦大聲說道:“我知道你有起床狂躁症,唔,不要罵我!我只是看著好玩,忍不住就……”
好玩?!看著好玩?!
冷野宇的視線一點點地從零羽輕身上移到電腦上。
“你該不會是隨便動了重要件吧!”
“……”唔,都說了別生氣嘛,她又不是故意的。零羽輕雙手交纏在一起做無辜狀。
冷野宇飛快開啟件,呼,原本要爆發的憤怒突然被驚喜所代替了。
全部做完了?!
翻譯的比他還要精準。
本還在糾結昨天的工作還沒有做完的痛苦,一覺醒來居然還會出現驚喜。
“都是你做的?”
“嗯。”
冷野宇朝著零羽輕走過來,零羽輕驚嚇地伸手擋住自己,“我們說好了,除了額頭不能碰,想怎樣都隨便你……”
“哈哈,哈哈哈!”他無比開心地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出了書房。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一路被丟進車房,零羽輕忍不住問道。她她她該不會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害得他發狂了吧?!難道他要拉著自己去滅口,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說出了額頭不能碰,想怎樣都隨便我嗎?”
“話是這樣說,但……你該不會真的想殺了我滅口吧?我真的沒有故意要看你們公司的重要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