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嘩啦墜入了地域。
“以沫……以沫你不要鬧了好不好?不要再跟我躲貓貓了……說不管你去了哪裡都會找到你是在說謊的……我找不到你了……”
他的聲音裡摻雜著的難以述說的懊悔和痛苦,撕扯著他的神經,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地上的男人,用幾乎無法分辨地顫抖著說道:“我輸了……這一次,我真的找不到你了……”
“boss!boss!你怎麼樣了?!”
真一瘋了一樣地呼喊,聽不見。
一點都聽不見了……
以沫……
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拜託了……
我真的,再也無法承受失去……
“救護車,誰幫我叫救護車……”真一拼命喊道。
他真的快要瘋了,瘋的人不只是boss一個人,他也真的要瘋了。這一年來,自己做過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著boss隨時隨地暈倒的時候拼命喊著叫救護車。
他真的好擔心,萬一哪一天,自己不在boss的身邊,他究竟要怎麼辦!?
不遠處,助理跟在穿著晚禮服的男人身邊,細說著宴會的細節。男人似乎並沒有什麼耐心去聽,眼睛一掃,剛好看見真一扶著冷崇絕在喊救護車。
他果然也在這裡,可是以沫剛才為什麼要從洗手間逃走?她究竟……
來不及細想,林煙涼的腳步立刻加快,助理驚了一驚,連忙跟上,“三……eocy,你走慢一點,我還沒說完呢!”在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之前,助理必須在外人面前隱瞞林煙涼的真實身份,以免發
生不必要的麻煩。
男人卻好像壓根就沒有聽見,連忙彎下腰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君上曾經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要讓宴會橫生枝節,助理見他還有時間管閒事,連忙提醒道:“eocy,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
助理還要說點什麼,就被林煙涼快速打斷了,“我會儘快趕回來。”
這幾個字彷彿有無限力量,分明很輕,卻讓助理的話語全部悶回去了。
一邊說著,林煙涼已經將陷入痛苦昏迷的冷崇絕扶了起來,對真一命令道:“幫我按電梯!”
那一刻,他的語氣那麼從容,讓真一無法懷疑他什麼。
林氏的少年總裁啊……一年前就出了國。
風靡全球的服裝和珠寶設計師,他,回來了?
小姐以前的男……朋友嗎?
他居然放下身段去救boss?
此時的真一還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另一層更為令人震驚的身份。
“等救護車太慢了,我開車送他去最近的醫院。”林煙涼扶著冷崇絕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電梯而去。
助理愣在原地他,真的趕得回來嗎?可是,他那麼相信自己,自己一定得先穩住局面才行。
“本來就已經夠短了,還要撕掉那麼多……”蕭以沫雖然挽著熾冰燁的臂膀,卻還是忍不住抱怨他想都不想就將自己的裙角扯掉的事情。
“酒會已經開始了,我應該去哪裡給你重新找禮服穿?”熾冰燁淡淡反問。
“可你也不能撕那麼多啊。”蕭以沫邊說著邊努起嘴來。
“有多少女人想穿本少爺‘設計’的衣服,你還敢挑剔!”
“設計?!”蕭以沫簡直受不了他那含蓄的表達!
“不是蠻好看的嗎?難道你想穿著印著一片鮮紅的淺藍色裙子去見人嗎?你以為那是化裝舞會嗎?”
“……反正就是不該撕掉那麼多嘛!”
她漸漸變得沒有底氣。
拜託!
連一把剪刀都沒有,他能扯出這種華麗效果她就應該膜拜了好不好?!
“落跑的人是誰?弄髒裙子的人又是誰?”
“……”好吧。她錯了還不行嗎?!
“到了!抓緊我。”他突然說道。
聽見他這樣說,她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已經無法再用奢華去形容了。
大腦短路的蕭以沫簡直不敢相信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酒會而已。
每一盞水晶吊燈都有屬於它們的特殊樣式和色彩,整合在一起卻又是那樣的完美,彷彿是畫家筆下的絕美景象。
寬敞到不像話的廳堂整齊地擺放著長長的桌椅,每一張桌椅都雕琢著繁複的花樣,銀色的餐具在燈光下散發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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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矜貴的紳士和淑女們端著雞尾酒,小部分地聚攏著親密交談著。
之前在蕭以沫看來多到數不清的記者們圍在空間最外層,就好像是不存在的小透明。
許多人跟熾冰燁打招呼,害得她也跟著莫名緊張起來。
女士們的目光彷彿很容易被他牽引,然而,那些桃心狀的光芒折射到她的臉上時就變成了具有警告色彩的嫉妒。
沒有想到熾冰燁具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蕭以沫的手指下意識地縮了縮,卻被他重新扳回到他的手臂,這麼多人看著,她也只能順從地攀著他的臂膀。
“我離開一下。”熾冰燁不知道遇見了誰,竟對她這樣說。
失去了安全的依靠,蕭以沫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僵冷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潛意識懼怕有太多人的地方。
“你在害怕嗎?”他像是發現她的緊張,突然問道。
她的雙肩微微發著抖,卻還是咬唇說道:“沒有,只是有一點冷而已。”
“我馬上會回來。你一個人沒問題嗎?”他有些不放心地追問。
“拜託,我好歹也十八歲了,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好不好?!”
她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問題。要見的人比較重要,他也只好將她拉到餐桌,“上面的東西隨便吃,乖乖在這裡等我回來。”
她做了一個“你快走吧,真是煩人”的表情。
他果然掉頭就走掉了。
陌生的氣息讓她覺得越來越寒冷,她抱著雙臂吸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有陌生的男人走過來,將一杯雞尾酒端到她的面前。
“喝下去會暖和一點。”見她作勢拒絕,他笑著說道。
“謝謝!”蕭以沫接過去,一口喝了下去。
不遠處的熾冰燁眼底掠過一抹不快,不是說生理期不能喝酒的嗎?她竟然還敢一口悶!
圍在自己左右的那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他一句話都聽不見,突然,他向著她走過去,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她嬌小的身體,彷彿害怕別人看到不該看的一樣,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宣告自己的獨佔權
。
果然,那個人馬上就笑著走開了。
“你是笨蛋嗎?別人端來酒你就喝!”
“咦?那個是酒嗎?”難怪她覺得暈暈的。
“……難道是酸梅湯?”熾冰燁覺得自己簡直沒有辦法跟她溝通。
“……”為什麼他對女人生理期的需求瞭解地如此透徹?蕭以沫輕輕推了推他,“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人要見嗎?”她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用管我……”
讓他怎樣安心放著這連酸梅湯和酒都分不清的笨丫頭走開?!
不知多少人想要接近他,她竟然敢把他推開。
“誰在管你!”熾冰燁說道:“外套穿在你身上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冷嗎?!”
“那我還給……”
“閉嘴!”他摟住她肩膀的力道緊了緊。
她突然變得不再害怕。
雖然,他們兩個這麼穿著和搭配以及動作引來無數目光,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突然感覺到了安心。
靠近這裡,她覺得很不安很不安,他其實也感覺到了嗎?
“aiter!”他衝著端著盤子的服務生喚道,待對方走到他面前,他才紳士地問道:“可以給我一杯加熱的酸梅湯嗎?”
服務生微微愣了一愣,彷彿在吸收他的話語,之後禮貌地點頭說道:“請稍等,先生。”
他溫熱的呼吸氤氳著薄薄的霧氣,她微微側過臉頰,發現他貼得自己好近,又羞澀地低下頭去,可是,那種溫度,那種氣息,她卻突然記得無比清晰。
“熾二少爺。”認識熾冰燁的男人上前招呼,看見他摟著的女孩,他笑著:“女朋友?”
蕭以沫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在熾冰燁懷裡掙扎了幾下,卻未能掙脫他的懷抱。
“害羞什麼,還怕失禮啊?”熾冰燁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富有磁性的聲音溫柔揚起,她能感覺到他故意附在他耳邊做親暱狀。他說完,看向對方,“蕭以沫,我未婚妻。”
蕭以沫真想加兩個字契約!
契約未婚妻!
好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盡是諂媚,放肆打量著蕭以沫,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神也惹來了熾冰燁的不快,抿了一口雞尾酒,笑著說道:“這次這個不錯,可以打九分。”
“什麼?”蕭以沫不懂對方在說什麼,詫異地看了看他。
“衝著這嫩勁,還可以加零點五分。”他的眼底閃著曖昧不清的光芒,語氣十分輕佻。
話音未落,一記鐵拳便結結實實地迎了上來,等他反應過來,左眼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黑眼圈,他不可思議地捂著自己的眼睛,彷彿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熾二少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了自己一拳!
“我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打分!”熾冰燁的唇角吐出生冷的字眼,彷彿剛才還無比溫柔的那個人不是他。
蕭以沫還愣在原地,熾冰燁便牽起了她的皓腕。
“你不是經常帶女人來讓人打分的嗎……”那個男人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委屈,彷彿並不理解熾冰燁突然的暴走。
見熾冰燁作勢又要揮拳,蕭以沫回過神來,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拳頭。那人覺得氣氛不對勁,捂住半邊臉飛也似的逃開了。
“你怎麼亂打人。”蕭以沫蹙眉說道,看見周圍的人投來怪異的眼光,她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胸口的氣憤還沒有填平,熾冰燁沒好氣地罵道:“笨女人!”
“脾氣好壞!”她嘟囔。
“要你管!”
他們沒有發現,場上有一個人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
廣播裡放著的,是kokoy去年的舊專輯裡的歌曲,蕭以沫在聽見第一句的時候就忍不住跟著輕聲哼了起來。
你是我今生唯一,
與死神約定的契。
生命流逝的痕跡,
因你而富有意義。
為你不怕別離,
不再怕風吹雨淋。
陪你看一場流星雨,
我只許一個願而已。
約定你,約定你的愛情。
你微笑禱告的側臉,
美得好像精靈。
我緩緩閉上眼睛,
聽不清你的叮嚀。
若生命只到這裡,
等下一個世紀,
換下一個黎明,
若還能尋到你,
約定你,約定愛情,你肯不肯答應。
……
約定你……
約定愛情……
你……
肯不肯答應?
“這麼難聽的歌居然在這種場合拿來放。”熾冰燁做出一臉很倒胃口的表情。
蕭以沫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kokoy可是天王巨星!”
“那我就是天王,他再厲害也不過只是本天王手裡的一顆星而已。”
“……”受不了他。可她的心為什麼好像突然痠疼了一下?
好像以前也有人說很討厭kokoy什麼的……
有嗎?
不可能吧……
蕭以沫吐了吐舌頭,這首歌她好喜歡,不對,kokoy的歌,她都喜歡!要是有一天可以見到kokoy就好了,要是能要到他的簽名就好了,要是……
醫院。
病房。
“謝謝你肯出手相救。”真一對林煙涼深深鞠躬。
林煙涼看著冷崇絕痛苦而緊皺的眉,他沒有想到,自己回國的第一天就遇見了她和她哥哥……
可是,事情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以沫忘記了什麼?
為什麼,她哥哥看起來又那麼虛弱?
他表面平靜,內心卻早已風起雲湧。
她,過得還好嗎?和她的哥哥在一起,幸福嗎?這一年來,他不斷出現在媒體面前,就是讓她知道,自己過得很好。
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敢打探她的下落。
因為,他害怕她過得好,更怕她過得不好。不管是那一種答案,他都不想知道。
還記得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冷崇絕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離了情侶餐廳。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那天,他出國了。
或者說,他逃走了。
所有的從容,在面對冷崇絕的時候,全然被擊得粉碎。
因為,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蕭以沫的名字之後必定跟著一個冷崇絕。
所以,所以……
他看見了冷崇絕,是不是也就等於,她也在附近呢?
只是猜想她可能在附近而已,他的整顆心就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
“他怎麼了?”林煙涼緩緩開了口。
“精神壓力太大了。”真一對林煙涼還是有一點戒備。
林煙涼也感覺到了,只是對他淺淺笑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她,過得還好嗎?”
他問的是蕭以沫,卻無法叫出她的名字。
如今,她和冷崇絕,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