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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番外十四

循著水流的方向往前劃,牙芒控制著身體自由的在水中划行,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學會了游泳,從他慢慢走入海中,海水沒過頭頂的那一刻,這項技能便十分自然的他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的身體十分自然的浮在了水面上,雙臂和下肢異常自然的拂開兩個大大的水花。en8.

試著遊了兩下,牙芒索性一頭扎進水裡,跟他想的一樣,他能在水中呼吸,海水中蘊含的豐富氧氣順著胸腔湧進肺葉裡,他沒有任何不適,連周身異常的缺水狀態也消失了,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訊息,這一切只讓牙芒驚恐的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該死,從甄選盛會回來之後,一切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了,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海妖之喉的力量沒有消退,還是那片陷入他掌中的詭異賜鱗的作用,現在的牙芒對自己身體狀況萬分驚恐萬狀。

而與這種驚恐相對應的是逐漸增強的焦慮,他不清楚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久,什麼時間他會恢復正常,或是有一天,他必須要永遠呆在海里!

不!這想法太可怕了,牙芒不自覺的加快了划水的速度,目標明確的遊向海中那礁石形成的小島。

自從甄選盛會結束後,那座礁石組成的小島十分神奇的重又出現在了海面上,還是原來的位置,甚至連大小形狀都沒什麼變化,其實不只只是那坐小島,一路游過來,牙芒十分驚奇的發現,不論是海水中還是海面上,那天被漩渦吸進去的事物全部都恢復了原狀,它們被十分小心的安放在了原本所在的位置,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一切都在那盛會後恢復了正常,除了自己!牙芒有些憤懣的想到,好容易將心底的負面情緒壓下,牙芒發現自己已經停在了礁石小島下方隱秘的巖洞前。

沒有心情再想其他,牙芒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進入了巖洞中,那三名鮫人已經成為了他擺脫現在糟糕狀態的最後希望。

沿著曲折的洞內路徑游過去,熟悉的潮氣伴著巖洞內獨有的陰風撲面而來,牙芒第一次覺得巖洞深處那個石臺是那麼的遙遠。

再度加快了划水的速度,當最後一個拐角出現在牙芒眼前時,他終於松了口氣,可惜,跟友人見面的愉悅笑容還沒掛到臉上,一陣低沉的歌聲便讓他猛地頓住了前行的腳步!幾乎是剛一聽到那旋律,牙芒就確信那歌聲不屬於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名鮫人,那歌者低沉渾厚的獨特聲線,絕不是任何一名鮫人能夠擁有的!

被那旋律吸引,牙芒下意識的側耳細聽那歌聲,激昂的唱詞伴著熟悉的旋律輕易的湧入了他的耳際,那歌者正在唱一首戰歌——他在甄選大會所唱的那首戰歌!毫無雕飾的歌聲帶著最原始純粹的美感,直抵聽者的靈魂,讓整個心神都為之所攝,牙芒呆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愕然的發現,那歌者的表演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雅*文*言*情*首*發』空氣中視易陣詭異的沉默。

人魚是天生的樂者!不知為何,貝姬的話再次浮現在腦中,牙芒已經有些猜到在巖洞石臺上等他的究竟是誰了!

這可怕的猜測立刻就將牙芒嚇倒了,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牙芒扭身便逃。

在面對實力足以碾壓自己的強者時,一切反抗都是徒勞,蘇洛的這句話被牙芒當成了名言警句,在以往的數次危險的遭遇中,讓他成功的保住了性命。而這一次,面對一名真正的人魚,牙芒甚至都不敢試跟對方交手拖延一下時間,他清醒的意識到那這個貨真價實的海中王者,光是那肆意放開的威壓上便讓牙芒心底一陣戰慄。

看著幾乎是落荒而逃的牙芒,鱗赫有些苦惱的皺起了眉頭,自己似乎做了一個糟糕的開場白,對方聽完自己的歌聲後沒有游過來見面而是直接的選擇了逃跑。

紅錦應對路上生物的經驗果然還是太匱乏了,腹誹了一下行宮大總管的糟糕建議,略有些自尊心受損的大齡王子幾乎是毫不遲疑的躍入水中。

他苦苦等了五天,就這麼放任對方在自己眼皮下逃走,開什麼玩笑!

儘管心中翻湧著各類奇異的思緒,鱗赫划水的姿態依舊十分優雅,雖然他的尾鰭只小範圍的上下划動,但他的速度快的像是一支利箭,幾乎是數息之後,就追上了牙芒。

牙芒確信,跟一條魚比賽游泳絕對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但現在在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當感覺到那強大的威壓在瞬息間出現在自己右後方後,牙芒那有些任命的頓住身形,開始還擊!

鱗赫有些驚訝的接住牙芒襲來的一記肘擊,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見那好動的小東西已經猛地回身,另一只空閒的手在瞬間化掌為拳猛地擊向了自己的肚子。

鱗赫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本該羅曼蒂克的見面會變成現下這種近-身肉-搏的局面,但是奇異的,他並不反感這種交流方式,有些新奇的握住襲來的頗有些力道的拳頭,鱗赫終於開始還擊,前臂用力,將小家夥的胳膊反擰到身後,尾鰭一卷,將對方不斷翻騰的下肢牢牢圈住,佔著海中戰鬥的地利,鱗赫異常輕鬆的制住了這個好鬥的小東西。

興致勃勃的看著被他圈在懷裡不斷掙扎的牙芒,鱗赫的眼神既新奇又有趣,居然還敢反抗,不愧是他選中的伴侶!

環著牙芒的身體,讓他轉了個圈兒,鱗赫預想中的跟牙芒面對面交談的預想終於實現了。

過於強烈的恐懼引出了牙芒的一些戰鬥本能,他瞪眼看著這個制住自己的大家夥,口中發出低低的咆哮,從鱗赫的角度,能夠清晰的看到牙芒亮出的兩顆尖銳的犬齒。

真是可愛,鱗赫的眼睛亮了幾分,聲音越發柔和:“嘿,聽著,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談談……”說到此處,鱗赫話音一頓,紅錦臨行前所教的那些甜言蜜語在他舌尖兒打了個轉,隨即被他果斷的咽了回去,這小家夥不會喜歡聽這些,鱗赫幾乎是本能的認定著,“我們得談談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你現在的感覺一定很不好。”憑著直覺,鱗赫選擇了一個他意識中牙芒會感興趣的話題。

果然,牙芒聞言,眼睛猛地一亮,他不再掙扎,伏在鱗赫懷裡,目光灼灼的看著鱗赫。

很好,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自覺找對了思路的王子殿下在心底為自己點了個贊。

你知道我身體的異狀嗎?”有些不舒服的扭動了一□軀,牙芒試探著問道。

“我想最近一段時間,你一定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的某些異變,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已經開始出現一些海洋生物的特徵,並且開始極度渴水對嗎。”鱗赫幾乎立刻便配合著牙芒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面上還配上了適度的擔憂。

鱗赫的神情大大降低了牙芒的戒心,他湊近鱗赫,有些激動的道:“是的,就是這樣,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我曾經吞食了一枚海妖之喉,是不是他的作用還沒有消退?”

鱗赫敏銳的發現,牙芒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眼中是帶著某這希冀的。

莫名的感到有些不爽,鱗赫果斷的搖頭道:“海妖之喉的力量雖然神奇,但是它的作用十分有限,而且時效也十分短暫。你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的,是因為我給你的賜鱗,這是賜鱗所獨有的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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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芒聞言,面色變得有些蒼白,他幾乎是毫不遲疑的看向鱗赫,急聲道:“有什麼辦法能擺脫這該死的狀態嗎?”

“不能。”鱗赫幾乎是立刻用異常堅定的口吻回應道,因為我不願意!

“那該怎麼辦。”牙芒有些無助的低聲道。

“你難道不喜歡在海中遨遊嗎?要知道,這是所有6上生物畢生都無法體驗到了。”看著情緒低落的牙芒,鱗赫眉峰微挑,試探著問道。

“不,你不會明白的”牙芒有些虛弱的道:“你不會明白自己身體慢慢發生那種改變的那種恐懼,我將無法在6地上生存,我不能跟自己的同族生活在一起,只能永遠孤獨的生活在海里。”

“不,我會陪著你的,你永遠都不會孤單!”鱗赫幾乎是在下一刻出言道。

牙芒幾乎是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對上鱗赫異常嚴肅的眼神後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道:“對啊,每一名人魚只能有一位伴侶,你把賜鱗給我了,你以後都不能再找其他鮫人了,都怪我,”牙芒有些懊悔的低下頭:“我不應該出演挑釁你的,那塊兒賜鱗連累了我們兩個人,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幾乎是能感覺到牙芒口吻中的悲傷與失落,一種名叫憐惜的陌生感覺從鱗赫心底出湧出,這過於強烈的情緒讓鱗赫幾乎有些不能自已,鱗赫再一次專注的看向自己的伴侶,強大,倔強,美麗而又脆弱,哦,我該拿你怎麼辦!

“不用為我擔憂,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見牙芒抬眼看向自己,鱗赫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嘴角已經彎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沒有人能逼迫人魚交出賜鱗,除非這出自他自己的意願!幾乎是你開口唱歌時我就認定了你!”

被鱗赫眼的話鎮住了,牙芒覺得自己的面頰有些熱,他慌亂的撇開眼,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不應該是這樣,你是人魚,你應該找一名鮫人作為自己的伴侶。”

“不,我知道我想找的是什麼,如果我的伴侶是一名普通的鮫人,我不會為此等待百年。我知道這一切的等待只為了等你的出現!如果你對我的愛意心存疑慮,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向你證明!而現在,我想請你給我這個機會!”定定的看著牙芒,鱗赫的神色是那名的認真。

人魚不愧是最為沉靜優雅的種族,他們能鑑賞的了最為優美的歌謠,同樣說的出最為雋永的情話,這一刻,牙芒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