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繼還沒來得及和巴耶斯打招呼，便見巴耶斯開口抱怨道。
“梅森，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朱莉安娜來了，把剛配好的穩定液都弄灑了！”
說罷，不等殤繼回話，他一邊找抹布擦拭工作臺，一邊對殤繼催促道：“不過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忙。”
這事情的走向叫殤繼有些意外，他嘗試解釋道：“巴耶斯教授，我不是梅森……”
“不用糾結這種問題，佩恩是吧？快戴手套。”巴耶斯教授一邊清潔工作臺，一邊催促殤繼道。
他也不是佩恩啊？難道巴耶斯教授視力不好？
殤繼想了想，沒再解釋自己的身份。或許給巴耶斯教授幫忙，是個博得好感的機會。幫完忙後，他就好向對方開口提要求了。
他見牆上掛著幾對布制長手套，便取下了一條，解下右手包裹的布條後，便戴上了手套。他沒有刻意隱藏手上的源印，但巴耶斯在專心清潔工作臺，並沒有注意到他。
“佩恩，快點過來，給你見識一下好東西。”
說罷，從地上的一個大箱子裡，巴耶斯吃力地抱出一隻血淋淋的頭顱。
這只巨大的頭顱是三角形的，有著黃綠色的粗糙表皮，看樣子是某種蜥蜴。這種個頭的蜥蜴，看上去不像一般的動物，應該是某種魔獸。
“怎麼樣，吃驚吧？”巴耶斯得意地向殤繼炫耀道。
殤繼此時確實感到很吃驚，但不是因為蜥蜴頭顱，而是巴耶斯看向它時，眼裡那飽滿的愛意。他很希望自己看錯了，但除了愛意，他想不出更恰當的形容。巴耶斯能對一個醜陋的蜥蜴頭顱表現得這樣，讓殤繼心裡感到一陣惡寒。
巴耶斯不知道殤繼心裡在想什麼，自顧自地解釋道：“這是摩德託小精靈送來的閃電蜥蜴頭顱，這東西必須要新鮮完整才有價值，知道為什麼嗎？”
殤繼見巴耶斯投來了考校的眼神，心思急轉。若是巴耶斯不說出魔獸名字，他沒有線索，一時半會肯定認不出來。但既然名字都知道了，那就好辦多了。
“閃電蜥蜴最貴重的，是下顎的兩顆雷晶。如果頭顱不完整，或者放置超過兩天，上面的雷晶便會失去效力。”從《雷系魔獸圖鑑》裡，殤繼記起了相關的文字解釋。
聽到殤繼的回答，巴耶斯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非常正確，但閃電蜥蜴的知識，我還從沒講過……看來你已經從戴維的書裡看到過了。”
巴耶斯一邊將閃電蜥蜴腦袋翻過來，一邊自言自語嘟囔道：“戴維也是的，意識海廢了，正好可以來幫我做研究啊。早知道他對鍊金術這麼有研究，不該教他造紙方法的，這樣他就沒法一天到晚泡在圖書館寫書了。”
說罷，他指著一個比拳頭略小的鼓包道：“看到沒，這裡面就是雷晶，我們要在朱莉安娜回來之前，把它成功取下。”
殤繼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是朱莉安娜回來前？”
“廢話，要是她回來了，哪會讓我……”巴耶斯說到一半，突然警惕地看向殤繼，“你不是想通風報信吧？佩恩，我警告你，你要敢說漏半個字，這學習的課程就別想及格了！”
要不要以通風報信威脅巴耶斯，好讓他幫自己弄掉源印？可是殤繼有些吃不準，他這樣威脅巴耶斯，巴耶斯會不會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殤繼放棄了這個念頭，回答道：“我不會亂說的，既然這麼緊急，你還是趕快講講我們該怎麼做吧。”
“第一步，重新配置穩定液，跟我過來。”巴耶斯向外間走去。
殤繼跟了過去，見巴耶斯在一個堆滿盒子的架子上搜尋，並指著一堆空罐子對殤繼說道：“拿兩個三號罐子過去。”
殤繼抱起一個最大的罐子問道：“是這個嗎？”
“不是，這個是二號！”
殤繼只好抱起另一個小罐子，但巴耶斯的訓斥馬上又到了。
“又錯了，這個是五號！你腳邊那個就是三號，你一定是阿博特，連這個都分不清！”
“我不是阿博特，我是……”
殤繼嘗試解釋一下，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巴耶斯便拿著幾個盒子進入了內間。
“不要反駁！趕緊把罐子抱進來。”
殤繼放棄了糾正他，無奈地跟著巴耶斯回到內間，心裡默默打起了精神。接下來他一定要小心，若是犯了大錯，恐怕就沒法開口向巴耶斯請求了。
在巴耶斯的指示下，殤繼把兩個罐子擺在工作臺上。
房間角落有一個不知什麼材質的白色水箱，巴耶斯從中取了一些水，將罐子裝到七分滿，然後讓殤繼拿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陶棍，在罐子中不住攪拌。他則取了某種粉末，往裡面緩緩灑入。
“棍子不要碰到罐子，法雷爾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巴耶斯見殤繼把罐子敲得叮噹響，怒氣衝衝地訓斥道。
“好的。”殤繼滿頭大汗調整了動作，心裡默默地確定了一件事，巴耶斯教授絕對是嚴重臉盲，居然能把他認錯成四個不同的人。
“好了，這一罐完成了，讓它自然沉澱。”在陸續更換了三種不同顏色的粉末後，巴耶斯讓這些粉末充分溶解後，便讓殤繼停了下來，照樣配置另一罐穩定液。
配置完成後，殤繼如蒙大赦。他按照巴耶斯的要求，攪拌得非常賣力，此時手酸得厲害，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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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耶斯走到蜥蜴頭顱旁，向殤繼交代道：“趁著穩定液沉澱的時間，給你講講下一步的內容。一會我會將左邊的雷晶切下，迅速放置在這罐穩定液裡。在我動手的同時，你把右邊那塊雷晶切下，放在另一罐穩定液裡，明白了嗎？”
“明白。”
“明白個屁，我還沒和你講注意事項呢。”巴耶斯找茬似的訓斥道。
殤繼臉色有些僵硬，他深呼吸了一下，好將巴耶斯的無理取鬧無視掉。
“那注意事項是什麼？”
“聽好了，這雷晶從閃電蜥蜴上切下後，會變得非常不穩定，要儘快投入穩定液中。如果你動作太慢，就會發生爆炸。如果動作太重，讓雷晶撞擊到罐子，也會發生爆炸。”
《雷系魔獸圖鑑》裡，只簡單地提到了閃電蜥蜴的雷晶容易爆炸，經過巴耶斯的解釋，殤繼才知道雷晶居然這麼容易爆炸。殤繼聽到這話，心道不妙，連忙向巴耶斯詢問道：“如果爆炸了……後果會很嚴重嗎？”
“儘管放心吧。”巴耶斯很淡定地說道，“最多炸掉這間屋子而已，不會把整個學院炸了的。在它爆炸之前，我們跑出去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