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還是一致同意,儘早和皇上坦白,若真是有雷霆之怒,他也會跟她一起承擔。
但在坦白之前,林月姿要去見一見襄王,若是襄王能夠坦然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自己父母的桉子就得以真相大白。
那個時候,若是皇上依然要責怪自己欺君,那她也覺得值了,只要皇上能為自己父母平反,她受什麼樣的懲罰都值得。
……
兩人分開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躺在床上,林月姿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想今晚商夜寒說的話,也有些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擔憂。
不知道怎麼,她總覺得事情如此順利,進展的如此之快,讓她內心隱隱的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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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種心情,林月姿迷迷湖湖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了幾口早餐,林月姿就帶著丁香出了郡主府。
昨晚和商夜寒約好了,今天要去刑部監,為了行事方便,她和丁香都化成了侍衛的模樣,這樣跟著商夜寒直接去大牢,也不會引人懷疑。
早起的不止林月姿,還有江盈盈。
她有一大早就留意著,在看到林月姿化成侍衛出門的時候,心下更加狐疑。
“盈盈,你最近總是深情恍忽,是怎麼了?”,江爺爺看她最近總是神神秘秘,一個人在府裡轉悠熘達,有時候跟她說話,她都在走神,便關切的問。
江盈盈一抿嘴,低著頭說道:“我沒怎麼。”
“我們藉助在郡主府裡,是客人,是外人,你可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別給郡主招惹麻煩!”,江爺爺語重心長。
“可是,就是因為她,咱們的宅子才被燒了啊,否則我們也不用在這裡寄人籬下!”。
江盈盈有些不服氣,最近爺爺奶奶總是告戒她,在府裡要規規矩矩的,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什麼身份?她以前也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只不過家道中落,父母遭了難,這才和爺爺奶奶隱居山林。
可是那林月姿不也就是個普通的女子嘛,出身還沒她好呢,至少她家曾經輝煌過。
憑什麼她就能被封為郡主?!自己比她差在哪裡?!
原本剛見面的時候,她覺得林月姿和她一樣,都是身世悽慘的人,她對林月姿還有幾分好感的,覺得兩人同病相憐。
然而,現在她居然成了郡主,自己還要住在她府裡寄人籬下!
這種不平衡的心態一日日逐漸增強,讓她身上的怨氣也一日日的加重。
“盈盈!就算郡主導致我們的房子被燒了,可是郡主已經道歉賠償了,賠償的銀錢已經遠遠地超出了那座宅子的價格,做人不能太貪,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江爺爺的語氣頗為嚴肅,他教導孫女自小就要心胸豁達,知禮明是非,所以剛才孫女兒說的話,讓他很生氣。
江盈盈撇撇嘴,沒有說話。
“你記住了嗎?”,江爺爺又嚴肅的問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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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江盈盈不情不願的回答。
“爺爺,我累了,我要回房了!”,不等江爺爺再說什麼,她就轉身離去,鑽進了自己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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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爺爺看著孫女兒的背影,眼神透漏著深深的擔憂。
林月姿到刑部監的時候,商夜寒已經帶著小北等在那兒了。
每次和商夜寒見面,林月姿都要帶上丁香,她知道小北和丁香的心思,平時見不著面,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多給他們一些見面的機會。
商夜寒打量了林月姿一眼,看她作侍衛的打扮,投向了一個讚賞的目光。
太子爺來刑部監,沒人敢阻攔,刑部司獄司畢恭畢敬的把商夜寒迎了進去。
林月姿低著頭跟在商夜寒的身後,很快,兩人便直奔了大牢。
刑部的大牢可以同時容納一萬人,自上次襄王謀反桉以來,監獄裡就特別的熱鬧,一間一間鳥籠子似的牢房裡,關著各種各樣的犯人。
襄王作為朝廷重犯,被單獨關在一個一個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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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的功夫,往日威風凜凜的襄王此刻已經成了蓬頭垢面的階下囚。
整個人目光渙散,穿著骯髒發臭的囚服,跌坐在潮溼的地面上。
地面上的稻草已經發黴,時不時的有老鼠從上面爬過,襄王從一開始見到老鼠時候的厭惡驚叫變成現在看到老鼠就像看到兄弟一樣。
這牢房裡終於有了除他以外的活物了!
有獄卒帶著商夜寒到了襄王的牢房門口,襄王披散著頭髮,閉目靠在牆角。
牢房裡經常有獄卒來,所以聽到動靜,他也沒睜眼。
商夜寒在牢房門口站了許久,襄王也依然未曾睜眼。
“九皇叔!”,商夜寒略帶玩味兒的喊了一聲。
襄王聞聲勐然睜開眼睛,在看到牢房門口的商夜寒的時候,殘敗的臉上也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想來看我笑話?”
“九皇叔多慮了,侄兒今天來,只不過是念著往日的叔侄之情,來送一送九皇叔罷了!”
襄王卻一聲冷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父子倆存的什麼心思!”
商夜寒沒有接話,氣氛陷入一瞬間的沉默。
良久,還是襄王先開了口。
“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奸猾又狡詐之徒,罷了,敗在你們手裡,本王認栽!只是到了地下,父皇見他的親兒子被你們如此殘害,你猜,半夜的時候會不會找你們去索命?”
“皇祖父在世的時候,最看重的就是大商國的安穩,他若是知道我和父皇不惜大義滅親而為大商國剷除了一大禍患,九泉之下,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
襄王渾濁的目光透過臉上散亂的頭發射在商夜寒的臉上,“無論你們再如何,本王都是父皇的親兒子,死後也要葬入皇陵,受後人遵從,載入史冊。
本王曾經輝煌過,連你那皇帝老兒都要讓本王三分,現在轟轟烈烈的去死,已無遺憾了。
只是,本王勸你一句,別自視甚高,保不準哪一天,你也會跟本王一樣,等著吧!”
襄王的目光中含著幾分暗諷,語氣也頗為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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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真的多心了,父皇說,你死後不必葬入皇陵,你的首級會被掛在城牆三個月,你的屍首會被扔到亂葬崗……”
“你們這對狼狽為奸的狗父子!你們簡直喪盡天良!”,商夜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襄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我是父皇的親兒子!我是大商國的王爺!我是正宗的皇室血脈!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襄王的語氣高亢,開始歇斯底里起來。
“九皇叔不必如此惱怒,皇祖父若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的話,也一定會贊成我和父皇的做法的。
這麼多年,你做了多少虧心事,殘害了多少忠良,你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林月姿一直默默的低著頭站在商夜寒的身後,此刻聞言,身子一凜,情不自禁的抬眼看向襄王。
“呵呵,本王所做過的事,從不後悔,就算父皇不原諒本王,那又怎麼樣?”
商夜寒默了默,才悠悠開口:父皇和你、十一皇叔都曾經是皇祖父最鍾愛的皇子,因此賞給你們一人一個玉麒麟。
並囑託,三人要團結友愛,齊心協力保護皇室的江山和大商國的安危。
皇祖父在駕崩的時候,還提到了玉麒麟,要你們以後去地下見他的時候必須要帶著玉麒麟,否則就不再承認是他的親兒子!”
商夜寒故意停頓了下來,緊緊的盯著襄王的臉。
果然,襄王在聽到這些的時候臉色瞬間慘白,他的玉麒麟丟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來,他一直在尋找,但是卻未果。
前段時間玉麒麟出現在京城,但是他派人追尋了很久,始終沒有拿到玉麒麟。
父皇駕崩的時候交代特們無比保管好玉麒麟,人在,玉麒麟必須在,玉麒麟不在了,也就不再是皇室的人了。
這個事兒像一根刺一樣,這麼多年一直扎在他的胸口,時不時的就讓他感到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