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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桀驁與悲切

等黎九道拿著那張帶有所有商會核心成員簽名的倡議書全身而退時,事情終於暴露出冰山一角,得知這一訊息時,歐陽逸正以公司談判代表的身份跟常年拼打在燕京的幾隻老狐狸周旋,而且已經完全掌控了勝利天平,但他沒有浪費一分一秒,毅然決然的在會議最後關頭抽身退出,並讓秘書透過特殊渠道買到最近的航班機票,馬不停蹄的往洛陽趕。

當天傍晚六點,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區。

一大群人只言不發,男人大多低頭抽著悶煙,或愁眉不展,或憂心忡忡,女人們則多帶傷感,尤其喬少爺的未婚妻愈百合,已經不知道落了多少眼淚,小茉莉這會兒則很懂事的守在姑姑身邊,稚嫩的小臉上已經沒有了此前的調皮可愛,像朵被大風雨摧殘過的花兒。

歐陽逸來的時候單槍匹馬,在看到喬少爺依舊昏迷不醒時在也按耐不住,作勢就要拎刀去找黎九道玩命,最後是狗子一夥人死拽著給攔了下來,他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兩隻眼睛怒焰沖天,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搬救兵,看起來好像已經喪失理智。

狗子也是剛剛聽聞這事兒就第一時間開車過來,他跟喬少爺雖說一無生意來往二無生死患交,可這是歐陽逸的兄弟兼半個發小,理所應當該出面相助,最重要的一點,傷人者既然是黎九道,那這背後肯定隱藏著重重陰謀,在從現場目擊者口中瞭解到事實的真相時,他沒有表現出絲毫震驚,接著又詢問了一些相關細節後,這才一個人窩在角落裡吧嗒吧嗒抽悶煙,以他對黎九道的瞭解,這絕對是條邏輯詭異的老狐狸,叫人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白大褂推門而出,同時也帶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喜訊,不得不承認黎九道屬於強將手下無弱兵,一腳下去就能讓人丟半條命,如果出現暴擊,估計就直接秒殺了。

原本有點發瘋的歐陽逸這才冷靜下來,聽人仔細說完了整場事件的來龍去脈,用拳頭狠狠砸向牆壁,怒罵道:“白痴,一群白痴,讓人家來了個一鍋端,屁都沒放一個,這下爽了,不僅政府系統瀕臨癱瘓,就連商會的所有控制權都落到了黎九道手裡,你們還拿什麼跟人家鬥?”

被歐陽逸這麼一說,在場之人無不尷尬臉紅,因為他們的本意是聯合眾商家給幕後大黑手施加壓力,現在卻完全調換位置,屈打成招變成政府方面與百姓眼中的狗腿鷹犬,怎一個冤字了得?

“其實這事兒沒啥好怪誰的,黎九道出了名的陰險詭詐,接到密令的時候估計已經嗅到腥味,所以才能未卜先知,提前佈下眼線,為的是什麼,就是防範於未然,即使喬少他們不開這個會,想要改變事實也很不容易,他只不過是讓本就已經塵埃落定的結果變的更加牢靠。”狗子說完,又續上一根煙。

歐陽逸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我馬上打電話派人去查,能夠撼動省政府職權的人,至少也是有中央背景的大人物,我有叔叔在北京軍區混飯吃,文職少將銜,查起來應該不難。”

“查那玩意兒有個屁用,我只要把眼前這個口子堵死了,不怕大家夥不露出尾巴來。”狗子隨口道,習慣性靠著牆壁蹲下,歐陽逸只好也陪著他一塊下蹲,吸著剛從老爺子那敲來的軟中華,頗為驚訝道:“你小子有辦法?”

狗子陰險一笑,說道:“當然有,不過現在不能說,你就等著幾天後看報紙吧,黎九道不是牛.逼麼,這次我讓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我操,你別跟我在這兒逗悶子,真有辦法假有辦法?”歐陽逸更加震驚,滿臉不信的瞪著狗子,後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彈掉菸頭,瀟灑道:“歐陽兄,既來之,則安之,亮子不是沒死麼。咱們在這兒守著也沒啥意思,出去喝酒?”

見歐陽逸還在猶豫不定,狗子趕緊諂媚的跑到愈百合跟前喊了聲嫂子,又說了些按部就班的安慰話。最後在小茉莉嫉惡如仇的眼神裡飄然離去,身後則跟著位名符其實的大紈絝。

歐陽逸原本以為狗子是嫌醫院那地方人多口雜,喝酒只是個避人耳目的幌子而已,沒想到狗子真的帶著他進了家私房菜館,還特講排場的要了滿桌子菜,最後拎著瓶五糧液各自斟滿,看的歐陽逸有些雲裡霧裡,可狗子就是憋死了不道破天機,兩人就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很快喝光了一整瓶,可此時的歐陽逸哪有這種閒情雅緻,兄弟被人打成重傷躺在醫院裡,江浙那邊的眼線查到現在都沒個眉目,他是真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權勢,而且還屑於黎九道狼狽為奸。

眼看著好不容易形成錐形的商業計劃就要泡湯,狗子竟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看的歐陽逸這個氣啊,直接奪過他手裡的酒杯,狗子只是微微一笑,安靜道:“瞧瞧,瞧瞧,著急了不是,你好歹也是歐陽浮萍的三兒子,這點定力都沒?”

“我定你妹,趕緊把你心裡想的跟老子說說,否則我就給筱妖打電話,說你硬拉著我上華陽酒店玩雙飛,我不去,你就恐嚇我……”

狗子撓撓頭,算是怕了他的變相威脅,慢慢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聽完後的歐陽逸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樂的直拍桌子,與此同時,派出去查探內幕的眼線終於有了回信,放下電話後,歐陽逸託著下巴道:“果然是他……”

“誰?”

“這個人你認識。”

“我認識?”

“也姓黎。”

“黎……黎援朝?這不對吧,黎援朝可是北京人,況且又不認識黎九道,他倆怎麼可能攪和到一塊去?”狗子確實有不少疑問和想不通。

“沒什麼不對的,你別忘了黎九道是什麼人,他善於收攏人心,也深知處世之道,能讓大名鼎鼎的陸爺從江湖上除名,認識幾個京城紈絝有啥大不了的?況且黎援朝此前跟你我都有摩擦,黎九道現在又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樣的微妙關係就像處男跟小姐一樣,那怕出現一點火星子,都能燒起滔天大火,進一步分析,黎援朝是什麼人,北京軍區政治部掛職的校級軍官,根正苗紅的官三代,即使在長安大街上橫著走都不見得有人敢抓,他要是暗地裡搞些小動作,那些在省廳裡混飯吃的弄潮兒為什麼不買賬,高階官場不比高翔那種小圈子,講究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朝是什麼,朝就是京城,這種一本萬利的機會,傻子才會放棄,你真以為就這次礦山改制,牽扯到上百億的資產價值就算大事兒了?我告訴你,充其量也就是牽制小魚蝦們相互鬥爭的道具罷了,等白道上的戰鬥結束後,政府就又會想方設法完璧歸趙,你不深涉官場,所以不知道這些也情有可原,現在聽我解釋開了,還有啥異議沒?”

面對歐陽逸高臺教化般的腔調,狗子自知無趣,喃喃道:“怪不得芳姐總跟我說不入其行不謀其道,這麼說來,我的這場計劃就更有實施的必要了?”

歐陽逸笑道:“必須的,人員選好了嗎,做這事兒得膽大心細,最好以前接觸過媒體行業,幹起來事半功倍。”

“選好了,我跟小鼠親自上陣,一定送給姓黎的老狐狸和小狐狸每人一份大大的驚喜。”狗子自信滿滿道。

“晚上安排活動,給筱妖跟璇璇喊出來吧,一塊熱鬧熱鬧,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怪想的,順便還能跟錢大小姐商量下,她可是當事人的孫女,然後把高翔也叫出來,越是這節骨眼上越不要害怕,黎九道鼻子靈著呢,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聞見,所以這會兒咱們應該是假戲真做,千萬別從士氣上先輸一截。”

狗子輕輕點頭表示同意,開著車回家接媳婦,歐陽逸則就近召喚白菜,又打電話給公司方面請了假,然後獨自漫步在黃昏下的馬路上,著眼觀瞧各種路過的鶯鶯燕燕,可無奈的是恐龍居多,他有自信憑著自己這張臉跟這張嘴巴在最短的時間內當街搭訕到品色不錯的白菜,然後帶著吃飯喝酒串吧直到開房間戰鬥,不過這種事兒他自從過了十八歲生日就沒做過了,那之前在校園裡可比金筱妖這種混世魔女扎眼多了,憑著雄厚的身世背景,上天賜予的漂亮皮囊,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先是泡學姐騙學妹,最後覺得不過癮開始搞師生戀,最牛.逼的行徑是把整個校區公認的性冷淡教務處長調教成蕩婦,他喜歡熟婦,熱衷於氣質妹子,小愛蘿莉,大愛女神,只可惜至今為止能在他心裡被稱作女神的,只有前兩年北大外語系驚現的一支奇葩,為那女人他沒少衝鋒陷陣,甚至跟當時名動江南的長沙黑袍哥當街叫板,雖說最後功德圓滿上了床,可過了兩年他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幼稚,歐陽浮萍又是怎樣破釜沉舟完全放棄好不容易在長沙建立起的地下勢力,某天歐陽逸問他為什麼當時要放縱於我,沉浮多年的歐陽浮萍只說了一句我兒子想要得到的,當老子的拼了命也要成全。

從那以後歐陽逸成熟了不少,知道看一些事要透過外在看本質,才能得到真實答案。

他走走停停,然後蹲在路邊,模樣很頹廢的低頭抽菸,並不覺得這造型有多土氣,反而有點洗脫煙塵的境界。

一輛無牌計程車緩緩停下,正堵在他眼跟前,駕駛室裡探出個蓋住半張臉的鴨舌帽,陰不陰陽不陽道:“兄弟需要搭車不?”

歐陽逸連眼都沒抬,將菸頭按死在馬路牙子上,冷冷道:“不搭。”

“可以帶你通往白菜家園哦。”

歐陽逸猛然抬頭,眼生驚訝,然後起身照著車身就是幾腳大踹,破口罵道:“我操,你還真陰魂不散的跟來了?”

鴨舌帽嘿嘿笑道:“沒辦法,老爺子下了死命令,說是洛陽城這邊最近會不太平,怕你一個人有危險,就派我跟過來了。”

“日,歐陽浮萍早就知道這邊的情況了?那他媽不跟我說,叫我求爺爺告奶奶的到處瞎折騰。”歐陽逸微微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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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老爺子的事兒,我們做下人的根本不可能打聽,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張大狗真的要跟黎九道鬥?”

歐陽逸更加震驚,極度鬱悶道:“你偷聽我們倆談話了?死不要臉的玩意兒!”

鴨舌帽則不溫不熱的回道:“三少爺,你可別忘了我是幹什麼出身的。”

歐陽逸頓時無話可說,自從上次在揚州為筱妖當街砍人後,他就刻意去查了這人的資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因為此人的履歷上竟然顯示,零三年在南京軍區712師特種偵察連混過,那是什麼樣的存在。沒涉身軍界的人可能不清楚,這麼說吧,從這裡走出來的兵,是唯一能不透過稽核而直接進入中央軍委警衛連的牛.逼人物,不管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聯合作戰能力,都當的上以一敵百四個字,由於善於地形戰和野外生存,在不給他們任何工具的前提下丟進喜馬拉雅山脈深處,用三天時間就能活著爬出來。

“得得,我不跟你談兵論道,說說吧,你對黎九道的瞭解。”

鴨舌帽下了車,也陪著少爺蹲在路邊,極不認生的要了根菸抽著,平靜道:“其實要說瞭解談不上,但二十年前的黎九道確實要比現在拉風,當年我只不過十一二歲,很多事都是聽老輩兒傳過來的,那時候的東北,社會制度還很不健全,可謂流氓橫行山賊當道,不少有點真本事的年輕人都不想甘為魚肉,黎九道就是這些人裡的一員虎將,不過他的虎不在於東北人的好勇善戰,而是他的槍法十分出眾,鬥敗過不少軍界裡掛有正職的神槍手,不過他也因此而跟許多仇家結下樑子,還遭人暗算被打折了條腿,只得暫時隱退江湖,來到中原苟且偷生,拜入當年如日中天的陸爺門下,陸爺沒嫌棄他是個瘸子,花大錢送到美國動了手術,從那以後黎九道的名號便在次出現於江湖中,不過他好像沒在用過槍,只老實本分的幫著陸家打理生意,還經營了家遠近聞名的鬥狗場,做些輕巧活,說起來陸爺對他是真的沒有二話,可這老小子老了老了竟然還能折騰出這麼一出,足見此人的腹黑氣質有多強大,三少爺,我勸你一句,不要輕易參與這件事兒,因為老爺子說了,張大狗要是能單打獨鬥弄死黎九道,他就破格讓那孩子進咱歐陽家的門庭,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我只負責把話帶到。”

“進去做什麼?看族中的兄弟姐妹們如何勾心鬥角麼?”歐陽逸冷聲道。

鴨舌帽仍是輕輕一笑,說道:“不知道,不過老爺子似乎很看好那個孩子,瞧意思是想讓你多開化多誘導,收為己用總比被他爺爺隨意放養的好。”

“哈哈,虧他歐陽浮萍還知道張大狗有個爺爺,那他還敢說這種天誅地滅的話?”歐陽逸的口氣更加冰冷。

鴨舌帽下意識的縮縮脖子,甕聲道:“少爺,你可千萬別說這種話,老爺子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個屁,他這輩子玩的女人加起來都夠一個加強連了,不是閨女兒子多麼,讓那些廢柴跟賤貨獨挑大樑去吧,少雞.巴在我跟前倚老賣老,這會兒身子骨不行了幹不動了想起我來了?讓我接管江山也行,回去告訴他,就說他三兒子有倆條件,一是讓那些滿肚子壞水憋著分家產的垃圾全部淨身出戶,最好丟到非洲去自生自滅,二是我必須坐董事長的交椅,大哥跟二哥要是有啥異議,讓他們跟我說,說不通的話我還是不回去,這樣混著挺好,不缺吃不缺穿,還能跟他年輕時一樣禍害黃花閨女。”

歐陽逸說完站起來,靠在計程車上仰望天空,滿臉的桀驁卻掩飾不住滿腹的悲切。

鴨舌帽無言以對,只得悻悻道這事兒以後在說吧。

歐陽逸輕描淡寫道既然來了就別亂跑了,省的黎九道那傻.逼背地裡玩陰招,有你在我喝酒也能喝個心安理得。

鴨舌帽趕緊點頭,開著計程車漸行漸遠。

歐陽逸則步行至街口的書報亭,買了兩份當日的週報,懶散的坐在廣場長椅上閱讀,因為這裡駐留的優質白菜會相對多一點。

剛才的他真實的有些偏執,因為他厭倦父輩們視天下英雄如草芥的做派,也很不接受歐陽浮萍的御人之道,他當初是想過把狗子直接收入麾下,為此後的人生道路添磚加瓦,可是後來他才發現,原來狗子不是一塊磚也不是一塊瓦,而是掉落在廢墟裡的玉石,經過狂風暴雨的沖刷,終於顯露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