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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局〔中〕

狗子先是背手而立,然後大步向前。行至僵持不下的段風雷和甄姬絨面前,說道:“甄姐,我自己闖下的禍我自己擔待,狗子權薄式微,但還不至於淪落到要女人擋子彈的田地。”

話語間,王小鼠和魏山龍一馬當先,這兩位手中無刀,心裡卻拎著殺人放火的刀,站到滿身血跡的狗子身後,緊接著,江蘇太子爺歐陽逸,保鏢鴨舌帽,洛陽城紈絝喬海亮,統統也站在狗子身後。

段家二公子段風雷神情驚訝,藉著甄姬絨晃神的空當甩開手掌,槍口猶如毒蛇吐信,保險全開,瞬間頂在狗子額頭上,他的手指只需要輕輕一彎曲,狗子就得死。

又是幾秒鐘之間的事,幾十號黑衣男子蜂擁而入,手裡清一色荷槍實彈,但他們不是好事者請來的武警,而是段家豢養的灰色組織,而且是最核心的那一支。這陣仗,莫說打遍江湖無敵手的王小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嚇尿出來。早在狗子和段風雨交手時,這群人就已經將外圍堵了個嚴嚴實實,現在看到公子被圍,自然義憤填膺的衝了進來。

這就是京城段王爺的家底,現在只需要他簡簡單單的一個手勢,整場壽宴就得變成葬禮。

看客們無不屁滾尿流,抱著娘們兒鬼哭狼嚎的,鑽到桌子底下發抖的,比比皆是。

面對著上百支貨真價實的槍口,王小鼠砸桌怒吼道:“放開他!要不然老子抄你全家!”

段風雷哈哈大笑,拎起一個酒瓶子便砸,王小鼠不斷不閃,拍著沾滿白酒的腦門,繼續吼道:“放開他!”

段風雷何等人物,孑然一身的跋扈氣焰頓時燃燒起來,翻轉手腕,一槍把砸在瘋狂叫囂的王小鼠額頭上,鮮血順著傷口淌滿臉頰,後者仍不還手,又被段風雷一腳軍勾踹中小腹,跌跌撞撞滑出去三米多遠。等到他準備下死手時,被狗子橫身擋在面前,咬牙道:“我剛才說過,我自己闖下的禍我自己擔待,想怎麼處置隨便你,但你要在敢打我兄弟,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段風雷繼續狂笑,脫掉軍裝上衣,露出裡邊的雪白襯衫,顯露出爆炸式的恐怖肌肉,然後一拳轟在狗子的胸口,狗子踉蹌了幾步,吐出一口血水,怒道:“段王爺,這就是你們段家的待客之道嗎?明的玩不過就玩陰的,佩服,佩服。”

一直沉默不語的段家老三段風雪冷哼一聲,擦了擦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這人生的恰有幾分儒雅氣,看起來斯斯文文,並不像是擅長打打殺殺的角色,緩緩啟口道:“張大狗,我兩位哥哥敬你是條好漢,這才沒有早下殺手,要不然就憑你和你的這些朋友,莫說還在這裡站著,能留個全屍就算燒高香了,你怎的還不知足,指責我們段家的不是。”

面對段風雪的詭辯,狗子懶的答言,金粉世家多怪胎,這段家的子嗣裡,一文兩武外加一個未成年非主流,倒顯得有些意思,只不過就為這麼幾個人出動上百名荷槍實彈的保鏢,未免有些太過張揚跋扈。見場面有些凝固後,最具發言權的胡一槍趕緊出來攪和道:“段王爺,這事兒說到底也就是一塊石頭引發的血案,您老消消氣,待會兒我替您抽大狗這小子倆耳光解解氣,大家夥散了散了,拎著那玩意兒也怪沉的,真要叫這壽宴變成葬禮,誰的面子上都過不去。”

聽完胡一槍的說和,段風雷更是氣急敗壞,狠狠瞪了眼脾氣臭犟的甄姬絨,蔑視道:“面子?他有什麼面子,說到底不就是一個南方小混子,該著運氣好點兒變成了暴發戶,就敢騎在我們段家腦袋上撒尿?明告訴你胡一槍,今天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我要收拾的是這群小比崽子們,你現在就可以帶著姓甄的離開,不過從今以後,我段家與甄家在沒關係上的來往,別以為祖宗上輩子積了點厚德,這輩子家裡出了個將軍就可以耀武揚威的,我段風雷不吃以權壓人那一套!”

甄姬絨不怒反笑,看著暴跳如雷的段家老二,笑靨如花道:“我也明著告訴你段風雷,今天這事我管定了,不是有槍嗎,是男人就朝著老孃腦袋上開一槍,我要是皺皺眉,以後跟你孫子姓!”

搞笑了,大名鼎鼎的京城紫羅蘭,也操著粗口以“老孃”自居,這那裡是一騎當千的飆車皇后,簡直就是金筱妖的幻影分身。

莫說與甄姬絨交往最多的狗子,就連歐陽逸這樣的家族太子爺,都大跌眼鏡,索性伸著大拇指稱讚道:“甄姐,是條漢子,您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好忌憚的,段家的老老少少給爺聽好了,誰今天要是敢動我兄弟張大狗一下,那就是跟我歐陽家過不去,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著點兒。”

全場譁然,或許歐陽逸的名字不為人知,但歐陽浮萍喜歡護犢子可是天下聞名,倘若真讓歐陽逸言中,那四九城就算不被翻個底朝天,也得傷筋動骨哇。

張大狗,何許人也?能驚動一位軍界大花魁和江蘇省一線太子爺聯手保護?

從地上爬起來的王小鼠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段老,事情鬧到這地步,在發展下去不好,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您老喜歡下棋,狗子也略知一二,要不你倆當面對弈,任憑天定。你贏了,我們束手就擒。他贏了,我們拍屁股走人,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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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剛才砸自己腦袋的段風雷,若是沒有這上百條槍指著,他才不管什麼段家不段家,先把這穿著軍裝的狗東西弄死在說。

不等王小鼠說完,段風雷就打斷道:“我呸,丫什麼德性,也配跟我家老爺子下棋?”

沒有人注意到,撥開人群進來的陳芳,從後面死死抱住狗子的腰身,雙肩顫抖。她依然還是那個被某人幼稚稱呼的神仙姐姐,堅持著一些很乾淨的自我原則,行走在官場和生活之間,如履薄冰。

狗子深呼一口氣,喃喃道:“德性不德性的,玩了才知道。姐,你站在這看著我下,有你在,我肯定贏。”

淚眼婆娑的陳芳使勁點頭。

這似乎又是場不可理喻的賭博,在京城,沒有人敢在段王爺跟前擺弄棋道,那只會比在他跟前舞槍弄劍死的更快。

在老家的時候,狗子永遠執紅棋,但今天他選擇了黑棋,那是張半仙經常坐的位置。

三五步過後,段王爺的兩匹馬掙脫韁繩,呈掎角之勢踩在河界線上,緊接著雙炮重架,虎視狗子的中軍大帳,順便限制黑方戰車的出營。反觀狗子這邊,路數傳統的簡直就像是老娘們兒在納鞋底,象與士重重疊落,把主將保護的穩若磐石。這在觀棋者們看來,儘管匪夷所思,但卻有失章法。被動防守這一招,用在殘局裡尚且驚豔,但開局就這般小心,不免有些長他人志氣挫自己威風的嫌疑。

又是十幾步過後,開局的博弈算是結束,棋盤上也出現不小的震盪。由於狗子的保守,導致段王爺的雙馬接連跳入腹地,對著小卒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踩,河界線瞬間崩塌。更為離譜的是,狗子竟然不急不躁,將過多時間耗費在挪動戰車上,不過在內行們分析來,這也算是一步好棋,因為下棋和打架是一樣的,下盤只要堅挺著不倒,任他千軍萬馬齊過河,也能揪住扭轉局勢的良機。

安靜中,胡一槍繼續負責倒茶,別看這位軍界皇后言行舉止風騷的緊,幹起伺候人的活倒有些賢妻良母的品性。

又是一場己方陣地上的慘烈廝殺,段王爺的左手中,多出一枚原封未動的炮,他也因此而付出丟失一匹馬的代價,戰果對於狗子來說還算理想。

像王小鼠魏山龍這兩位老江湖,還有些擺弄棋道的資本,至於歐陽逸這種花花公子,完全屬於看天書的級別。

沒有人注意到,段王爺那雙慧眼裡閃爍過一抹微驚,緊盯著狗子邊線上那輛守喪車,在這輛車的前方和右翼,分別停留著自己的過河兵與最後一匹馬,如果他走一步屏風馬,就能為自己的火炮提供支架,轟開狗子嚴防死守的九宮格,直逼勝利核心,但會因此丟掉過河兵的性命,如果他橫向移動過河兵,則會遏制住狗子的進攻要道,為後期戰鬥提供恐怖的地理優勢。

這甚至是一次關乎輸贏的抉擇,段老開始猶豫,征戰棋盤半輩子,他還從來沒有如此猶豫過,等他捏起小兵的那一刻,狗子的心裡恍若山崩海嘯,勝利將至,還走的這般沉穩,豈有不勝之理?、

觀棋不語的鶴髮老者輕搖牡丹摺扇,別有深意的看了狗子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年輕人,大禍臨頭嘍。

一直以快棋示眾的狗子忽然停頓,右手微微抖動,不知該何去何從,他費盡心機佈下的天羅地網,就因為段王爺的一枚過河兵而前功盡棄,是巧合還是早有察覺?

狗子不敢去妄自猜測,他害怕自己的面部表情會出賣自己的內心,那樣的話就是真的輸了。

陳芳緊攥著手心,指甲陷肉,他知道狗子那句“姐,不哭,只要你喜歡,咱就能買得起”的背後,絕不會是在彰顯厚積薄發的跋扈,也不是為了裝逼而裝逼,而是一種專屬於她的特權與溫情,這種情,比起黃金萬兩,不知要金貴了多少倍。現在他看著狗子那只染血的手,以及傷痕累累的身軀,有種哭死的衝動,但她強忍著,將淚水全部融化在心裡,不矯情不做作,只為默默等候。

一個認了個幹姐姐必須跪地磕頭的男人,別指望他不會幹出驚世駭俗的傻事來。

段王爺不溫不火,閉目養神,輕喃道:“慢慢來。”

狗子鼓起勇氣,憑直覺捏起那枚殘留的小卒,緩緩落下,站在楚河之畔。就像是塵世間最卑微的生靈,面對天地間最雄偉的巨人。

紅方孤馬深入,雙車遠端支援,圍繞著九宮格左右擺尾,而狗子此刻能搬動的棋子,已經不足五枚。他只能憑藉對九宮格的嫻熟掌控,不斷變化著老將的落點,花象士支成七星連線狀,牢牢堅守著最後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