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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盜亦有道

() 其實在廟王村裡的男人們看來,蹲在井底的蛤蟆和爬出井外的蛤蟆沒啥本質上的區別,撐死了就是找一個更大點的池塘,邂逅更多婀娜多姿的母蛤蟆,然後眼睛四五十度角去瞻仰白天鵝女神們的背影,腦子裡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齷齪行為。

讓進喜去接受部隊教育是狗子決定的,他沒跟任何人商量,就像當初決定要走出邙山嶺闖入大都市一樣。

十七秒半。

這是王小鼠在吃掉一大碗市價五塊錢牛肉拉麵的恐怖速度,以至於這渾身上下充斥著猥瑣氣質的年輕男人根本無暇顧及來自四周看怪物一樣的異樣眼神,這一刻他的世界裡只有醇香濃厚的肉湯與勁道正宗的蘭州拉麵。

視線透過碗裡不斷升騰的白sè熱氣向前移動,是一張姿sè平庸的年輕面孔,從她坐下來吃麵開始到結束,動筷子的次數一直停留在個位數上,耳邊的高跟鞋墜地聲剛一消失,王小鼠猛的前傾身子,在看到遠處服務員忙碌的背影後,左手一鉤,左手一推,他的面前便奇蹟般的出現了一滿碗嶄新的拉麵,緊接著便又是一陣風捲殘雲的掃蕩。

填飽肚子的王小鼠無意識的看了一下窗外,華燈璀璨,冬雪皚皚……

今年的雪來的似乎特別早,剛剛十月中旬而已。

一顆碩大的眼淚從臉頰上劃過,掉落在面前的湯碗中,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流過的最大的一顆眼淚。

站在掛滿了無數紅燈籠的街頭,他緊了緊身上上個世紀末最為時興的綠sè軍大衣,然後從褲兜裡抓出一把零錢,極為仔細的數過後,心思果斷的奔向了火車站,因為那裡是他今晚抵抗嚴寒的唯一去處。

正值客運高峰期,cāo著各地口音的旅客大軍像鐵桶一樣牢不可摧,可人群中依然有那麼幾道灰鼠狡兔般的身影,王小鼠嘴角若有若無的揚起一抹笑意,然後機械式的移動著腳步。

半個小時後,當他進入候車大廳時才發現,這裡的情況並不比外邊強多少,數不清的異地打工者躺在大包小包組成的簡易狗窩裡,人聲鼎沸,異味沖天,整個大廳被裝的滿滿當當,只有幾條被乘jǐng們強制割出的臨時道路。

迎著隨時都可能踩中別人腦袋的危險,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處空地,也顧不上什麼髒不髒的,他一屁股就砸了下去,兩眼一閉倒頭便睡,他太累了,找了三天的工作卻碰了滿鼻子灰,身上僅有的一張老人頭那經得起這樣折騰。

這地方雖然太吵,可好在暖和,抱著有得便有失的自我安慰態度,大腦系統在瞬間便進入關機狀態。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中國向來不乏身懷絕技的民間高手,平地摳餅,對面拿賊,吃那碗飯就要懂得那一行的道,否則就怕吃的下去,卻消化不了。

儘管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半個小時,可王小鼠的腦細胞卻並沒有就此完全停止工作,這是長期職業生涯練就的特殊技能,其實從一進門他就瞄到了不下五名同行,然而令他鬱悶的是,那小子竟然眼瘸地盯上了自己這個口袋裡只有幾張毛票的窮鬼,兩隻黢黑的手此時正用細鐵絲在報紙的掩護下頂風作案。

目標身著衣物的淨重在一千克以上時,薄刀片或者小型匕首的效果要強過柔韌度過低的細鐵絲。

人流量極大的公共場所,最大的忌諱就是遍地開花,寧肯降低收益也必須牢記住要攻其一點,相互配合,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如果是新帶起來的白手(一),千萬不要在火車站,大型商場,珠寶店等安保系統強度較高或者有jǐng務人員駐紮的地方試水。

cāo作指數,中等。

配合指數,差。

熟練度:25。

這是王小鼠在淺睡眠中給這個小型團伙下的結論,雖然有點尖酸刻薄,可身為混跡圈子多年的前輩級人物,即便是在每個選項後都標註上菜鳥,恐怕也沒幾個人敢反駁些什麼。

閉著眼睛就摸清了對方也就這半瓶水的實力,三年未出江湖的王小鼠決定藉此機會鬆鬆筋骨,畢竟以前都是一個鍋裡盛飯吃的弟兄,另外他也想靠這幾個小家夥順藤摸瓜,找到江湖上那個風頭正勁的狗爺,之所以落到現在這種窘迫的局面,有很大一部分成素是因為三年裡rì益膨脹的良心發現,儘管年紀輕輕,可王小鼠已經鐵定了心想要金盆洗手,倒不是道上人嘴裡帶有迷信sè彩的有損yīn德,而是因為其它的一些原因,至於是什麼,王小鼠說不清,恐怕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也難說的清。

把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聽起來似乎帶有幻術的神秘感,其實只是透過一些非自然手段甚至高科技產品進行盜竊而已,就拿王小鼠來說,他完全可以在兩分鍾內,從別人的口袋裡摸出成疊的鈔票去吃生猛海鮮,住星級酒店,而不是強忍著心裡的痠痛去吃別人的殘羹剩飯,擠農民工群體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候車廳。

那小子輕車熟路的把細鐵絲順著王小鼠的脖領子插進去,一陣鼓搗後輕嘆了口氣,又懷著僥幸心理去挑其襠部。

王小鼠臉上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憨笑,心道:好小子,真以為我是把現金裝到防盜褲衩裡的土大款了,這樣也好,大爺讓你進來容易出去難。

想到這裡,他打著哈欠假裝翻身,那小子忽然臉sè一驚,以為自己失手了,正想給同伴發信號,這才發現對方只是翻了個身而已,可他在抽出那細鐵絲時,才發現帶鉤舌的一端已經被夾平了,而且比石頭砸的還要挺直,他那裡知道,這是王小鼠自幼就苦練的一門絕技——切骨,所謂切骨,就是用內勁把骨頭的位置儘可能的往前頂,肌肉則往回收縮,這樣在承受擊打與鈍器傷害時就會減輕不少痛苦,而且因為肌肉的堅韌保護並不會驚到骨頭,一練十年,其中的苦與痛自然一言難盡,剛才也正是他用這切骨之術硬生生將那堅韌度不低的鉤舌鏈夾回了原形。

那小毛賊剛入道不久,那裡見識過這種高深絕技,還以為活見鬼了,嚇的拔腿就想溜掉,可等他右腳剛想從王小鼠腿上跨過去時,這廝卻猛的巔起了膝蓋,小毛賊一腳踩在上面,頓感覺整個身子都不聽使喚了,重心偏移向前,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

“看了人家褲襠就想溜,這世界上那有那麼好說話的婊子,小兄弟,你這趟活幹的可不夠地道。”

捨去現代都市女孩趨之若鶩的cháo流時尚,也談不上富家閨秀政客金嬌的淑女氣質,從上衣到靴子全是地攤上淘來的山寨貨,王小鼠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柴火妞,唯一能讓自己眼前一亮的,只有那雙白到yīn森的骨手,纖細,卻不張揚。

而從這女人嘴裡蹦出來的婊子二字,恐怕指的就是自己了。

一語雙關,既貶又褒。

打從剛剛長到桌子那麼高時就跟著前輩們溜街串巷放哨摸包的王小鼠頓時來了jīng神,蹲了三年的號子,也接受了三年的守法公民改造教育,雖然憑藉江湖經驗和黑sè手段在裡邊混的風生水起,可折了翅膀的鷹,吃的在好也不會快樂,更何況還扣著寄人籬下這頂大帽子。

“大姐,那個口子的?”

王小鼠也不廢話,幹他們這行的,最忌諱玩花花腸子,所以張口就挑明身份。

“喲,還真是個明事兒的主,別喊大姐,怪不受聽的,喊姐們兒就行了,剛才那事兒我都瞧見了,是我這小兄弟不懂規矩,找錯了點子,但你也不能不由分說就絆人個狗啃泥啊,這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姑nǎinǎi我這一個月就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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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機關槍一樣連珠發shè,語氣快到驚世駭俗,試圖在瞬間將氣焰抬高。

“得了吧,至於那麼邪乎嗎?這小子靈的很,你就是從三層樓倒栽蔥扔下來,都不見得能擦破塊皮。”

王小鼠滿臉不屑,一語中的。

女人心中倒是濺起一層波瀾,不露聲sè的說道:“好好好,我自認倒黴成了吧,真搞不懂你們這種人,明明能活的風生水起,卻偏要扮成假乞丐來火車站找刺激,心理扭曲?還是故作深沉?”

王小鼠哭笑不得,瞅了瞅那張下巴縮在圍巾裡的白淨臉蛋,標準的瓜子型,賣相倒還可以,只是氣質太過淺薄,他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動作蹩腳的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饒有興致的說道:“姐們兒,要是我說我是來這等著被人偷的,您信嗎?”

女人雙手插兜,不屑一顧的翻個白眼,道:“我只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不吃腥的貓,就是沒見過敢跟貓搶腥吃的老鼠。”

“賭一把?”

王小鼠眯起那雙與自身硬xìng條件毫不搭調的丹鳳眼,之所以違背初衷,完全是因為想和這夥人迅速搭上線,就這麼大個圈子,找到了一個線頭,還瞅找不到握著線的人?

在監獄的時候,他就聽剛進來的幾個混子提起洛陽城出了個能一刀捅翻陸小昭的狗爺,當時就覺得心裡癢癢,在他那點圈子裡,雲城已經算是個中翹楚了,自號黑暗遊俠的他生平沒啥特殊嗜好,就是喜歡結交各種牛人唬人猛人。

“賭什麼?”女人笑容玩味。

“看見那個jǐng備室沒,裡邊有五名值班民jǐng,我用十分鐘時間把他們洗個乾乾淨淨,在回到原地。”

“輸了咋算?”女人笑靨如花。

“我贏了,今晚你歸我,我輸了,今晚我歸你。”

王小鼠說的大義凜然,女人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扶了扶額前的劉海,道:“就這麼辦!六子,幫我看著時間。”

從出發點到jǐng備室,在這種嚴重阻塞的情況下,怎麼著也要五分鐘,可等王小鼠雙腳踩在寬度只有三釐米的連排椅頂部向前飛奔時,那些對這個不公平賭約嗤之以鼻的小崽子們卻突然更換了表情,一個邪惡的念頭在他們心中不約而同的破土而出:燕子姐今晚要**了。

兩眼死死盯著腕錶的jīng瘦男孩心中一陣後怕,這賭約可是因自己而起的,要真把燕子姐弄的下不來臺,自己回去少不了挨老大的耳光,氣憤的在心裡將王小鼠全家女xìng問候了十八遍後,六子面帶難sè的說道:“老大,我看那小子道行不淺,實在不行咱們撤吧?”

“滾犢子,沒出息的玩意兒,當初老孃就不應該要了你,你瞅瞅你渾身上下那有根直著的骨頭。”

一直保持在正常狀態下的女人突然暴走,回身就是一個耳光,六子顯然沒有任何防範措施,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不帶絲毫水分,清晰的指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溜兒的趕緊滾,出去後別說跟我白燕子混過,老孃丟不起這個人!”

犀利果斷的耳光與地道生猛的東北腔打成正比,身後站著的五名青年,無一不對這長白山下土生土長的彪悍御姐心生忌憚,在他們看來,燕子這稱呼聽起來特鄰家特溫柔,其實就是朵長滿了倒刺的白玉蘭,而且是帶有劇毒的那種稀有品種。

一道人影飛身遊走在熙熙攘攘的候車大廳裡,在他的身後,是三名左右包抄手持電jǐng棍的人民公僕,就速度而言,前者要更勝一籌。

“我草,這小子咋把條子給引過來了,不會是他媽的臥底吧?燕子姐,你先撤,我拖住他們。”

五名跟班在瞬間就體現出自己的炮灰價值,一副捨我其誰的敢死隊氣勢,這些刀口上舔飯吃的混混們雖然平rì裡看起來吊兒郎當,可真遇見事兒絕不含糊,分得清主次。

白燕子秀眉輕挑,從袖筒裡抖出一把亮銀匕首,反握在手心裡,正sè道:“都給我jǐng醒著點,他要真是條子的話,我讓他有命立功,沒命消受!”

話音一頓,那五名青年動作一致的從褲兜裡摸出跳刀,緊攥在手心裡,並嫻熟的分散站位,顯然是經過江湖洗練的高階混混。

王小鼠一邊在心裡罵娘一邊左轉右閃的高速移動,手藝擱淺了三年,在拾起來竟然有點力不從心了,要不是那幾名jǐng察反應差點,自己這會兒早就被軍法從事了,剛卸下手銬走出監獄,要是在稀裡糊塗插上個襲jǐng的罪名,古今第一悲劇的灰sè光環就非自己莫屬了。

遠遠的將那三名平rì裡吃喝玩樂肯定大於為民服務的**分子甩在後邊,王小鼠猛然衝刺,然後抓住連排椅的頂部,一個動作飄逸的側翻跳閃到了白燕子身前,頓時引來一片驚豔目光。

“失手了吧?該!”白燕子面帶戲謔,手心裡緊貼的鋒芒卻暗暗調整到了最佳角度,只要面前這身手輕靈的無名男子敢有半點異樣,下一刻是血花四濺。

“少廢話,有沒有出去的近道?”王小鼠面帶急sè,他在榮行和黑道上混的時候,那裡會怕這種jǐng銜不高的制服男,可現在不一樣,自己剛從監獄裡出來,多多少少對穿制服的男人有所忌憚。

“jǐng察追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要幫你,我跟你很熟嗎?”

聽著白燕子果斷有力的回答,王小鼠頓時有種被賣了的感覺,他雙眼死死盯著那張五官排布近乎完美的白淨面頰,恨不得一口撕下半拉來。

“jǐng察要是圍住了我,你們也跑不了,別告訴我你們出來帶白手身上沒捎著傢伙,那將是逮捕你們的最好證據,而我只是順手打了個荷包而已,撐死了拘留十天半個月,看咱們誰吃虧。”

說完這番話,王小鼠氣焰高漲,一副你死我亡的無賴態度,不過別說這招還真奏效,那幾個本來還抱著看熱鬧心思的高階混混們下意識的把手摸向了腰間隱藏著的特製工具,臉上也城府欠佳的出現些微變意。

倒是白燕子依舊雷打不動,笑道:“那你還真撞槍口上了,姑nǎinǎi我從小心腸就軟,喜歡順著別人的意思來,有本事咱倆都站這兒別動,我也好久沒去公安局會老朋友了,正好順道。”

爺們兒!

短暫且犀利的評價在王小鼠那只裝了小學知識的簡單大腦中瞬間形成,女中豪傑自己倒是見過不少,可像這樣的愣頭青還真是頭一次接觸,這就像玩慣了嗲聲嗲氣的rì本蘿莉,在想要去征服美國悍婦一樣無從下手。

“nǎinǎi,您是我親nǎinǎi,兄弟我剛從號子裡爬出來,您不至於這樣見死不救吧,雖說咱倆萍水相逢,但都是一個祖師爺下混飯吃的,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給條活路成不?”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這是王小鼠的人生理念,也是很多憤青們口口相傳的老二jīng神,之所以在今天才將其發揚光大並收為己用,完全是因為過怕了監獄裡的禁制人生。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習慣了吃飯睡覺幹活泡妞全都不按正常作息時間進行的王小鼠在獲取zì yóu的頭幾天裡大呼過癮,雖然吃的是街頭小店,住的是大眾旅館,甚至還要以偽乞討的方式來填飽肚子,可這些對於一個剛剛出獄閱歷又遠遠超過同齡人幾何倍數的榮行高手來說,不可謂不是一種人生的小站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