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在想，自己從來沒因為過誰情緒這樣失控，偏偏看見明誠這副樣子的時候，心中的重磅炸彈在一瞬間被點燃，轟！的在胸腔炸開。
“誰允許你這樣過的。”
腰越來越酸，疼的明誠呲牙咧嘴，對於蘇牧的問題十分無語，她也不知道誰叫她這麼過的，這個答案她也挺想知道的，為什麼她的生活偏偏要這樣過。
“上帝吧。”
她斟酌了半天，想出來讓蘇牧這麼哭笑不得的答案。
離開殯儀館，車裡的氣氛十分的壓抑，他不說話，明誠也不敢張口。
“明天去找燕昊，以後聽我安排，不要輕舉妄動。”
“知道了，蘇先生。”
“停車。”
拎著自己僅剩的行李下了車，扶著腰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茫茫人海無一朋友，諾大的城市也無她的容身之地。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蘇牧才離開，捏了捏沒心，一臉疲憊之色。
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明誠的時候，她才8歲，腳下穿著一雙彩色板鞋，白色體恤，牛仔褲，馬尾辮，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依附在明德權的身邊。
誰也沒有想到再見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而他顯然不存在明誠的印象中，當調查的資料上顯示明誠工作在殯儀館的時候，他的心猛的抽搐。
如果直接出面幫她還債，明誠一定不會接受，倒不如用這樣的角色進入到她的生活中，找一個合情的理由幫她還清債務。
燕昊在醫院的凳子上坐了一小會兒，給葉賢打了電話仍然不在服務區，心裡有些忐忑，該不會是葉賢在平陽出什麼事了吧？搖搖頭，連忙甩掉腦袋裡面不好的想法。
“hello，這位美女，請問你旁邊有人嗎？”周黎明賤兮兮的朝著燕昊走過來。
“有人了，不好意思，這位帥哥。”
在電話裡面聽到燕昊說他爸的事情，周黎明還是決定來看一看，正好今天爺爺出國，他費盡周折甩掉了爺爺派來保鏢，一到醫院就看到燕昊的坐在椅子上。
比起思念，我更想和你見一面！
“那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定要坐在這裡。”周黎明坐在燕昊的身邊說道。
“不是在電話裡面說忙麼，怎麼會有時間來醫院。”
“這不就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周黎明敏銳的察覺到，她有心事，心情還有點糟糕。
即便解決了趙明誠，燕昊的生活也沒有歸於平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剛才給葉賢打電話了，還是暫時無服務，他應該不會……”
原來她憂心忡忡的根源是葉賢，周黎明聽到燕昊這麼說心裡多少都有點不舒服，我擔心你，你卻擔心別人。
“不會，葉賢說不定帶著他女朋友出去玩了，為了不被打擾，關了手機也是正常的。”
要是葉賢聽到這個版本，估計會笑到肚子痛，他這麼浪漫，帶著女朋友去古墓裡度了個蜜月。
周黎明的話讓燕昊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說法。
“恩，你說的對，我們太不識相了，老是打擾人家。”
“熱戀中的人嘛，很正常，我也不喜歡別人打擾，一有人給我打電話，我都煩的不行。”周黎明故意表情誇張的說道。
“哈哈，說的好像你有女朋友似得，不過說真的，你周大少爺身邊應該不缺小姑娘吧。你看看可以考慮考慮找一個了。”
燕昊看著他說道，眼神非常認真，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我不著急，真的，你都沒著急，我一大男生著什麼急。”
“周黎明。”
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抬頭，看見蔡子萌朝著她們走過來，踩著巴黎世家最新款高跟鞋，穿著古馳黃色連衣裙，揹著白色迪奧小香包，壓了一頭齊肩的波浪頭。
“有事嗎？”周黎明張口問道，態度十分冷淡。
蔡子萌上下打量著燕昊，眼裡的敵意絲毫不加掩飾，看到她們兩個並肩坐在一起，她的心狠狠地抽搐，彷彿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沒什麼事，就是好久不見了，周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嗎？”和周黎明說話的時候，臉上迅速恢復了笑容。
“我爺爺身體挺好的，出國玩去了，就不用你擔心了。”
燕昊能看出來周黎明並不待見眼前這個小姑娘，不過以周黎明的地位，在蘇杭想要抱他大腿的姑娘應該不少，只是她不是其中一個。
蔡子萌到是不在意周黎明不冷不熱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就行，我最近有些忙，都沒有時間去看看周爺爺，不過，我爺爺到是總唸叨你，老是怪你不去看她。”
周黎明抬頭看著蔡子萌，再傻的人也能聽出來，她這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她在無形的跟燕昊炫耀她們兩家的關係有多麼的好。
“有時間我會去親自去拜訪蔡爺爺的，代我向蔡爺爺問好，你還有事嗎？”
故意問第二遍就是為了讓蔡子萌尷尬，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識相，以前一直覺得她單純，不世故，現在發現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他的認知有不小的偏差。
“沒事了，打擾你們了，你們聊。”
燕昊回頭看著蔡子萌離開的背影，有點想笑，裝的這麼完美，心裡一定氣死了，估計把自己的老祖宗都拜訪一個遍了。
蔡子萌一進醫院的大門就拿出來電話給周爺爺打電話，她知道周爺爺一向看不上燕家，更不會讓周黎明和燕昊在一起，既然她拿周黎明沒有辦法，自然有人拿他有辦法。
“走，快點走，你開車了吧。”
“幹嘛去啊，慌慌張張的。”
周黎明拉著燕昊的胳膊，去了停車場，他們開車離開的時候，剛好和一輛黑色商務擦肩而過。
“到底幹嘛去啊，你能從座位上起來了嗎？”
看著他奇怪的舉動，不難猜到這是在躲著他爺爺。
“告狀精，我一猜她離開就會馬上給我爺爺打電話，還好我反應的及時，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放心的看了看後車鏡，拉下鏡子一邊整理髮型一遍說道：“不然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日子匆匆在指尖劃過，不知不覺中，這個曾經在自己面前畏手畏腳，幾度引起她反感的男孩，已經和她變得這麼熟悉。
“怎麼了？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讓我帥氣征服了？”
見燕昊看著自己出神，周黎明故作嬌羞的樣子。
“我呸，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單身了。”燕昊轉過頭，表情略微有一點不自然的說道。
“為什麼啊？”
“因為她們都不瞎。”
……
周黎明揚起下巴，傲嬌的說道：“那是我都不喜歡她們，勾心鬥角，整個人都是一部宮心鬥，你說，成天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是不是得瘋？”
“誰啊，你說的不會是剛才那個小姑娘吧，人家一看就是喜歡你，看著你的目光深情款款。”
“我為什麼要看她的眼睛。”
教科書版送命題答案，機智如周黎明。
“看你這情商也真是堪憂，今天姐姐就給你上一課吧，俗話說的好，找個自己喜歡的，不如找個喜歡自己的。”
這個道理是燕昊最近才總結出來的，站在葉賢的身後的那個女人註定不是自己，與其一直追在葉賢的身後，倒不如先把感情放一放。
“沒錯，有道理，那對你們來說正合適，但對我們男人來說就沒什麼實際的意義了。”
前半句肯定，後半句否定，每一句話總有它存在的道理。
“我覺得對誰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看你情商這麼低，今天哥哥就給你上一課吧，你看……”
燕昊瞥了一眼，板著臉說道：“我看你是跟我混熟了吧。”
周黎明眨眨眼，稍微有那麼一點尷尬，還沒開口說就看到燕昊嘴角得逞的笑。
“哈哈哈，你傻吧，逗你玩的，你繼續上課，周老師，我虛心聽取。”
一會兒天上，一會地上，嚇得他這個心臟一頓狂跳。
“你突然這麼嚴肅，把我組織好的語言都嚇沒了，多虧我心臟承受能力強，要不然啊，你可攤上大事了。”
她其實很好奇，自己冷冰冰的樣子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攤上什麼大事了，你不妨說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萬一我以身相許了呢，你說是不是個大事。”
這種話也就開開玩笑的時候，周黎明敢說，他生怕把他們之間的氣氛弄得尷尬，距離的遠近往往就是一句話的問題。
“上課吧，過期不候啊。”
周黎明坐正了身子，看著燕昊嚴肅的說：“要是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守護，那還談什麼愛情，這麼神聖的東西，不能用利益這種東西來玷汙。”
這也算是委婉的在燕昊的面前表個態度，無論他爺爺那邊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不會放棄，也不會妥協。
“哈哈，你這話怎麼讓我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你要出家了吧。”
……
周黎明真的是欲哭無淚，多麼深情的一句話，愣是被她聽出來這種感覺，虧他醞釀了這麼久的情緒。
“燕小姐，很想知道我哪一句話能讓你有這種感覺？”
“每一個字都帶著這種感覺，關鍵是現在哪有這麼純粹的愛情，幼稚。”
燕昊無奈的搖搖頭，他這種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骨感的，有的時候，你不得不為自己的選擇做出讓步。
“好吧，確實是有點幼稚，但是……我們現在這是去哪？”
周圍沒有了高樓大廈，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他們已經離開蘇杭，上了高速，身後的城市越來越遠。
“不如，我們去平陽吧。”燕昊突發奇想，反正都已經開出來了，不能浪費了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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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平陽？現在嗎？我們兩個自駕遊？”
開啟車上的導航，在高速的下一個岔口就是去平陽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