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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驅

在拔刀的瞬間商博良就知道自己落入下乘,對方道出了深埋在心中多年未曾人提起過的口號,使得本就對文搏有些戒備的商博良在對方強大的氣勢下剋制不住心中驚詫,完全被文搏極具壓迫的舉動所影響,按捺不住拔出了影月。

可是一旦拔刀,商博良就再無猶豫,出手便是最熟練的晉北拔刀術。

這是瀾州最負盛名的武技。

瀾州北部寒冷的環境造就了晉北人守禮而堅忍的美德。晉北盛產薄而鋒利的弧刀,成為瀾州武者堪寄生死的“夥伴”。他們擅於輕裝搏鬥,刀法肅殺而悽美。

晉北的“拔刀術”,更是以瞬間出刀,不予敵人有隙可乘,力求一刀致命的決絕之意,聞名於整個東陸。

這一刀之下,商博良斬開過奔馬,斬斷過鋼甲,殺死過無數的強敵,從未失手。

可是今天他失常了,並非是因為突兀的出刀讓商博良來不及發揮出全力。

反而覺得這是有生以來最為完美的一次拔刀,決然狠辣,不留餘地。在對手強大的氣勢壓迫下竭盡了自己的潛能,拔出如月的長刀。

然而一隻手臂先他一步按在拔刀的右手,雙方之間的距離好似根本不存在,甚至商博良都沒有想過對方敢於直面自己起勢的刀招。

遭了,錯估了對方的速度。

商博良對於文搏這樣高大的對手速度預料不及,本以為強壯的體魄會讓文搏不那麼迅捷,可是當文搏動起來的時候,商博良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好在以商博良的武技,被人扼住握刀之手並不讓他多麼驚慌,以他刀術,自八歲開始練到至今二十載,就是一塊頑鐵都能噼開,豈會在意被人扼住?

穩定而迅捷的拔刀術是在苦寒的雪夜中無數次斬擊磨礪出的完美一擊,習練者會在手上掛著重物來鍛鍊臂力同時拔刀,以此達到舉重若輕的嫻熟穩定。

商博良更是其中佼佼者,他用十根十二力的強弓牛筋弦捆住手臂套在腰上,依然能從容的斬出一擊。

接著商博良就頓住了。

文搏帶著火爐熱量的大手輕輕一捏,重若山嶽的力量傳來同時又以妙到毫巔的技巧折過他的腕子,讓商博良瞬間放棄了以強勁的臂力與其角力的打算,不得不改變角度避免讓對方形成關節技控制住自己手腕。

方寸之間,兩人的較量無聲無息的展開。

對於商博良來說,他不再追求以力服人,對方的力量顯然遠勝於他。現在只消擰過十五度角,就能以影月刀刃逼近文搏手肘,那時候對方再是力大無窮也得撒手,否則刀鋒過肘一刀兩斷必然無救。

五度,十度,幾乎是剎那間商博良靈活而穩定的手腕就甩過角度直逼文搏手肘!

又頓住了,商博良感到胸口一陣氣悶。

他的手腕猶如卡死的齒輪一般,文搏的手掌太大了,僅僅是合攏的寬度就有半尺多。

這樣的大手光是握住就讓商博良的腕子像是套進緊湊的鐵管,十度已經是他手腕能做出的最大變動。

直到此時,文搏方才放下另一只手上的鐵錘,輕易地捏住刀鋒,從商博良手裡取下了影月。

這個過程平穩而緩慢,商博良死死抓緊了手裡的刀柄,手掌上青筋暴起猶如鐵鉗。

可惜沒有絲毫作用,眼前之人光是抓住刀刃就能奪下他的影月,雙方之間力量的差距不可道裡計。

商博良知道,文搏沒有殺心,否則握住自己腕子的瞬間就能將其捏斷。

所以他一時間沉默了,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的來歷。

“邪刀影月,據說是河絡用秘術打造的魂印兵器,刀中寄宿著不甘的魂靈,手握此刀殺人,能侵入到敵人的意識,但是意志不夠堅定者會被反噬。是一柄輕易不會出鞘,出鞘必見血的邪刀。”

出鞘的長刀平平無奇的在文搏手中。指頭捏緊刀身,輕輕一彈刀刃,發出龍吟般的輕鳴。

“好刀!好刀法!”文搏滿足的讚歎一聲,手捏刀身遞了回去。

商博良明白過來,對方之前的一切舉動就是為了讓自己拔刀與之一戰。對文搏來說,商博良驕傲的武藝不過是開胃小菜一樣閒暇時拿來調劑的點心。

彼此之間並沒有敵意,可是光憑氣勢就能牽動自己出刀,這樣的武學造詣,商博良想起來記憶中的那位長輩。

商博良沉默的接過對方遞來的影月,一時間心中滿是疑惑,懷疑起對方的身份。

彷彿看穿了商博良的疑慮,文搏回過身繼續鉗緊劍胚,掄起鐵錘敲打,無事發生一樣的吩咐著阿蓮。

“阿蓮,別一驚一乍的,你先出去吧,我和商公子開個玩笑罷了。”

阿蓮後知後覺的退去,滿是擔憂的看著文搏,又看著商博良背影不滿的怒哼了一聲發出鼻音,這才離開。

“天驅的口號流傳太廣了,就像影月一樣聞名於世,我這樣遊歷天下的旅人知道些舊事不也很正常嘛?”文搏隨口說著深藏在商博良心中的秘辛,滿意的鉗著劍胚翻身敲打。

商博良聞言,不由得苦笑,誠懇地鞠躬道歉:“文先生見諒,在下一路上確實經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讓我有些過激了。不過先生誤會,我並非是天驅。”

“那就不是吧。”敲打聲中,文搏聲音如金鐵般響起,“只是我記得。上一個握著影月之人是青君之鷹、北陸大君,再上一個是天驅的大宗主,你呢?商博良。”

蟲子置身蛛網的可怖畏懼之情湧上心頭,自從離開北陸以來,商博良從未有過如此驚懼,讓他愈發懷疑對方的身份。甚至忍不住握緊了手中影月,彷彿只有這把黑鞘的長刀能給他勇氣。

眼前專注於鍛造的男人瞭如指掌的說出影月的傳承,如果不是剛剛交手過一次,商博良簡直就要認定對方是敵非友了。

所謂天驅,由武士組成的神秘團體,信奉著以鮮血與勇氣守衛和平的準則,當和平無法守護之時,轉而掃蕩一切完成統一建立理想中的和平。

他們是極端的秩序維持者,堅守忠誠和法律,相信只有強大的國家機器才是和平的前提,完備的法律和統治者階層才能讓人們遠離戰亂。

如今的最強盛的人族王朝,大燮,便是天驅前任宗主姬野建立的宏偉國度。大燮最精銳的軍隊,便稱為天驅軍團。

不過天驅軍團並非得到所有天驅的認可,例如文搏提到的北陸大君,也是天驅的宗主。可他在草原豎起了自己的九犛大纛,最終也未歸於天驅軍團旗下,其中的秘辛,不足為外人道。

不過商博良還是松了口氣,對方的一切表現,讓他覺得自己猜出文搏的來歷。

雖然沒有天驅標誌性的鷹旗、指環和鐵甲,也沒有看見某一把威名赫赫的魂印兵器,但是文搏絕對是一個強大絕倫的武士。

強大的體魄,可怕的武藝,堅忍如鐵的精神,這樣的人只怕是舊時代的天驅,不認同如今天驅軍團理念的故人吧——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對方為何對天驅掌故如此熟稔,面對自己的冒犯也並不生氣。

商博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文搏跟天驅確實沒有關係,他只是一個穿越此間的旅者,無意間發現了自己所處的時代,竟然是早年翻閱過的小說中的故事。

那是一個以虛構的九州作為背景,主要講述北陸遊牧部落與東陸王朝的爭霸史,描寫著名將和帝王們少年時的故事。

九州的世界裡已經超越了凡人之力,充斥著奇幻的因素。

能升能隱能大能小的龍,巍峨如山嶽的逐日巨人夸父,嬌若驚鴻垂淚泣珠的交人,輕盈蹁躚飛天而舞的羽族,還有如同矮人熱愛礦藏冶煉、精於創造工藝的河絡,更有傳說中由精神逸散天生地養而出的魅。

至於呼風喚雨的秘術,總能出現在歷史上左右王朝興衰;可怖的武技更是足以橫江斷流、噼山斬嶽。

這樣的世界讓文搏也曾沉浸此中,可惜幻想的締造者並不像他們創造的世界一樣瑰麗奇幻,最後各奔東西留下來未能完成的故事。

來到這裡幾個月的時光,文搏摸清了背景和時間。

這是《九州縹緲錄》的故事開始之後約四十年,橫貫故事始終的主角死亡之後不到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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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商博良前來拜訪,文搏更是確信了具體的時間。

商博良,出自江南的中篇小說《九州·飄零書·商博良》,講的大概就是一個風塵僕僕的旅人,四處遊歷見識這片九州風光,歷練人間險惡與美好的故事。

不過以作者的性子,毫無疑問商博良的故事並未講完就沒了下文。即使文搏記憶驚人,也只知道商博良在走進雲州的雨林之後再沒出來,而作為前傳的《歸墟》,商博良後來到底做了些什麼也無從得知。

只知道商博良為了去一處名為歸墟的奇景,跟著西瀛海府的水軍出海,然後陷入了陰謀之中……

毫無疑問,現在根據文搏所在的地點,和見到的人,眼前的商博良,就是那個即將步入陷阱的旅者。

出於對商博良的欣賞,文搏不會勸他別出海,尊重他人的命運是文搏歷來的準則,想作死的人,他從來不攔。

不過商博良的委託,文搏還是有些興趣。

他看著商博良握著影月沉默不言,便開口談及了這把名刀。

“魂印兵器的奧秘我至今都弄不懂,以我對兵刃的瞭解,經過剛才的接觸我能確認這柄刀並無問題,你要修的難道是刀鞘嗎?也能修,不過沒必要找我。”

商博良回過神來,種種跡象讓他心中已經認定,文搏就是不認同現在天驅軍團理念的天驅武士,極有可能就是當年“九原易幟”出走的那一部分人後裔。甚至以對方的身手與閱歷來看,說不定是一位天驅現任的宗主。

不過既然文搏不願提及,商博良也不敢交淺言深,將話題重新回到了影月之上。

“並非如此,影月被喚醒後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會讓意志不堅定的刀主陷入魔障。即使徹底掌握了影月,依舊會受到影響,最輕也會聽見其中不可言說的蠱惑。可是我自從下船來到此地,再也不聞其中回應,所以想請文先生檢視一二。”

商博良其實本意就是借這個由頭滿足自己的好奇,見見這位“阿文哥”是不是真的如傳說那樣博學多才,沒指望著人家真的能幫他修復刀中的問題。

哪知道文搏真跟影月有些牽連,商博良難免覺得這位前輩可能真的知道影月發生了何事。

文搏若有所思,敲下最後一錘砸在劍胚之上,勐烈的火花祛除雜質,濺起一陣火星。

隨後他輕車熟路的鉗著劍柄淬火,淬火油燃起燦爛的火光,消逝之後露出一柄滿是絢麗花紋的百鍊精鋼刃身。

他也不急著打磨,將劍胚放在工作臺上,隨意的在皮裙上擦拭雙手,然後走到海神凋像前,抬頭說道:“你的問題我也很疑惑,為什麼傳說中的魂印兵器的器靈毫無反應呢。”

隨著文搏的話語,商博良下意識的跟著抬起頭,看向海神凋像,轉過視線看到神像握著定海分波的三叉戟……

黑色的刃在榕樹縫隙間流淌過的陽光下泛起澹澹的烏金色,像是古銅色的星辰。沒有花哨的槍纓,扭曲的魑虎凋刻纏繞在槍頸,九寸的槍鋒有如半截利劍。精煉的碳鋼一直包裹到槍桿前方近兩尺五寸。

足有丈八的粗劣梨木槍桿卻顯得草率到配不上如此完美的槍頭,隨意的斜插在神像的手中。

這樣一把三叉戟當真威風凜凜,就是模樣好像有些不對勁,制式不對不說,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就像,就像傳說中天驅七武之一,上代大宗主,燮羽烈王姬野所用的那柄魔槍。此時本應該存放在大燮太廟之中的無上神器——勐虎嘯牙槍。

“這是為什麼呢?魂印武器,到底有沒有器靈?”文搏好奇的掃過商博良手裡的影月,又看向神像手裡的長槍,長久以來的疑問讓他很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