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轉體質屬性以契合武學？”
楊林眉頭一皺，總覺得這不是正道的樣子。
普渡看著楊林，問道：“師弟，是否覺得不妥？”
楊林點點頭：“若本來是偏水行體質，就算是強行扭轉成偏火行體質，也比不上本來就是偏火行體質的吧？”
“確實如此。”
普渡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天賦了。
修煉一途，煉體期煉骨期看根骨，煉髒期之後，看天賦，也看悟性。
悟性天生，根骨難改，天賦卻是可變。”
“怎麼變？”楊林奇道。
根骨說的玄乎，在楊林理解就是身體發育情況，只要先天條件不錯，營養攝入充足，沒有畸形，根骨都不會差。
悟性，就是知識儲量，思維邏輯等的總和。
天賦說的玄乎，楊林認為也挺玄乎的。
“煉神秘術。”普渡道。
“煉神？修煉精神力？”楊林眼睛一亮。
“是。”
普渡看了楊林一眼，道：“比如，你修煉的是不老長春功，不老長春功屬木。
如果你沒有領悟不老長春功蘊含的青木意，那你以不老長春功內氣淬鍊五臟，衍生出的五氣無屬性。
對你本身體質沒有影響。
如果你領悟了不老長春功蘊含的青木意，融意入氣化為青木勁，那你以青木勁淬鍊五臟，衍生出的五氣屬木，木屬性內勁。
此時，你的體質會偏向木屬性。
但你體質偏木屬性，並不意味著你就要一直修煉青木勁，或是其他木屬性內勁。
畢竟木屬性內勁，並不以攻擊力見長，若是在外闖蕩多有不便。
這時候，你就可以以煉神秘術化去青木意，將青木勁化為無屬性內氣，然後再轉修其他內氣武學，比如我金光寺的乾元造化功。”
說了半天，原來在這等著呢。
楊林無語。
不過普渡這番話，讓楊林大開眼界。
原來天賦可以這麼改變。
就好比一塊橡皮檫，將原來的體質屬性擦乾淨，然後再添上新的體質屬性。
不過楊林戰鬥並不靠不老長春功，也沒有轉修其他內氣武學的意思。
另外，普渡提到了青木勁。
看來領悟了武道真意，才能化內氣為內勁，具有屬性，威力大增。
自己領悟了青木意，已經可以嘗試意入五臟，化氣為勁。
看見楊林不為所動，普渡反而笑了：“師弟，若是你選擇了這條路，師兄我倒是要失望了。”
“師兄此言何意？”楊林奇道。
“你師兄我雖然是金光寺弟子，但我這一脈修煉的並不是乾元功。”
普渡笑道：“更準確的說法是，我們這一脈甚至沒有傳承武學，師兄也不會傳授你任何武學。”
“……”楊林。
不傳授武學，那你還代師收徒？
這一刻，楊林甚至都想翻臉不認人了。
“我們這一脈，有的只是一門煉神秘術——天衍訣！”
普渡神情變得嚴肅：“修煉到煉髒期後，領悟武道真意，融意入氣化為內勁，內勁開始具有屬性，若是正好與你體質相合，那是再好不過了。
但如果與你體質不和，便可以以煉神秘術化去內勁，然後再轉修其他內氣武學。
如果依然與你體質不和，那就繼續以煉神秘術化去內勁，直到找到契合你體質的武學。
這個次數可多可少，也許一二次，也許三四次。
因為你內氣已經達到煉髒層次，無需從頭修煉，難度在於領悟不同的武道真意。
而悟性不可琢磨，難以理論，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十年……”
楊林不由打斷普渡的話，問道：“如果沒有領悟武道真意，難道就不修煉了嗎？”
“當然不是。”
普渡笑道：“一般都會給自己定一個時間期限，比如三十歲前，四十歲前，如果找不到契合自己體質的武學，那也只有繼續修煉。
以後或有可能得到什麼天才地寶，彌補自己的缺陷。
而我們這一脈的傳承煉神秘術——天衍訣，就是基於彌補缺陷而創造的。”
“天衍訣？與其他煉神秘術有何區別？”楊林問道。
“煉神秘術化去內勁，實際上是化去融入內氣的武道真意。
化去的武道真意你依然掌握，只是沒有融意入氣，發揮不出該有的威力。
而不同的武道真意會有排斥，領悟的武道真意越多，要領悟新的武道真意就越難。
如果你本來修煉的武學不契合體質的話，領悟武道真意本就很難。
再領悟第二種武道真意，那更是難上加難。
再領悟第三種武道真意，已經可以說是希望渺茫了。
至於第四種，第五種，不說也罷。
到了這個地步，一般也只能硬著頭皮修煉下去，然後在某一天達到瓶頸，止步不前。”
普渡看著楊林，鄭重道：“而我們這一脈的傳承煉神秘術天衍訣，則可以規避這個問題！”
武道真意彼此會排斥？
楊林其實已經隱約感覺到了。
但難度……似乎也沒提升多少，沒有普渡說的這麼誇張。
普渡問道：“師弟，你可知武道何來？”
“武道，乃人們觀摩天地萬物的變化而來，如模彷野捕食，天氣風雲變化，自然景象奇觀，再輔以想象，歸納，總結。”楊林回答道。
普渡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所以武道就是從模彷天地自然之道，到理解天地自然之道，最後掌控天地自然之道的一個過程。
大道三千，無窮無盡，武道真意也無窮無盡。
以人力，根本無法窮盡天地自然，也無法領悟所有的武道真意。
更何況，不同武道真意之間還會有排斥，領悟起來就更難了。
而天衍訣這門煉神秘術，則解決了這個問題，能將你所領悟的所有武道真意融合在一起。
無論你領悟多少門武道真意，以天衍訣融合之後，都只是一門武道真意。
而且，這門武道真意，還融合了所有你領悟的武道真意的特點，強大無比。
只要武道真意夠強，根本不需要修煉其他武學，隨手天崩，隨手地裂，隨手風雲動……”
楊林不由動容。
但很快，他回過神來。
要做到天崩地裂，那需要融合多少武道真意？
“師兄，你融合了多少武道真意？”楊林問道。
普渡乾咳一聲：“不多不多，也就幾種而已。”
“幾種？具體幾種？”楊林追問道。
“呃……三種。”普渡抬頭看天。
“……”楊林無語。
搞半天，才三種，這不是畫餅嗎？
自己飛鳥意融合勐虎意，這不就是兩種了嗎？
再領悟一種武道真意，並融合進飛鳥意，這就趕上師兄了。
“雖然我才融合三種武道真意，但我的武道真意比其他人強上一成不止，我的內勁同樣如此。”
普渡一臉謙遜道：“不要看一成很少，已經可以碾壓同階武者。”
是這個理。
楊林點點頭，問道：“師兄，在武學差不多的情況下，若是要越階而戰，需要融合多少門武道真意？”
“越階而戰？”
普渡沉吟一番，道：“若是融合五門同屬性武道真意，應該足以越階而戰，並戰而勝之。
若是融合的武道真意雜亂不堪，那還需要多融合幾門武道真意。”
“同屬性武道真意？”
“是的，融合同屬性的武道真意，每多融合一門，威力加成越多。
而融合不同屬性的武道真意，威力加成會低很多，甚至屬性相沖，抵消威力加成。”
普渡嘆息一聲：“師兄我就是之前融合了不同屬性的武道真意，現在正在以天衍訣將其化掉。
我領悟的武道真意，可不止區區三門。”
這次楊林沒有再問普渡領悟了多少門武道真意。
他想了想，問道：“師兄，如此一來，煉髒期豈不是要修煉很長時間？”
“是的。”
普渡點點頭：“以我金光寺內山弟子而言，在煉髒期會領悟五行五種武道真意，五行入五臟，生五行內勁，再以煉神秘術五行化生，將五行內勁融為一體，是為乾元勁。
乾元勁是天下頂級內勁，可惜修煉艱難，領悟五行五種武道真意本就很難，要再一一融合，那更是難上加難。
自金光寺立派以來，能將乾元勁修煉到大成的也屈指可數。
不過一旦乾元勁大成，對上同階武者，一打五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裡，普渡語氣微諷：“下山以來，不時聽到有人一年煉髒，兩年煉髒，三年煉髒……哼，煉髒如此草率，都是垃圾內勁，垃圾武者！”
普渡顯然看不上山下的散修，認為他們的煉髒都是徒有虛名。
若是以前，楊林也許會忿忿不平。
但現在他毫無波瀾，問道：“師兄，怎麼就垃圾內勁，垃圾武者了？”
“散修修煉一般都追求一個快字，能突破就突破。
但修煉一途，不是為了突破而突破，每一個境界，都是為了給下一個境界打基礎。
煉髒期若是不挖掘出五臟的潛力，越是到後面，突破越難。
那些煉髒期突破極快的散修，到了煉血期氣血轉化之後，就會發現以他們的氣血強度，根本無法支撐換血。
然後就只能走外道繼續突破，但外道會越走越窄，最終進無可進。”
五行入五臟，挖掘五臟潛力？
楊林若有所思。
看來煉髒期的修煉，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不光是淬鍊五臟，還需要挖掘五臟潛力。
如果沒有師兄指點，自己恐怕就會以血力直接將五臟淬鍊一遍，然後突破煉血。
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成了師兄口中的垃圾武者？
楊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師兄，那本門修煉，豈不是要先領悟五行五種武道真意，然後以天衍訣融為一體，衍生內勁，然後再淬鍊五臟？”
“孺子可教也。”
普渡讚許的點點頭：“師弟，天衍訣的正確用法確實如此。
不過，師兄當年煉髒的時候，師父還沒有創造出這門天衍訣。
而當時……形勢所迫，師兄我的乾元勁也只修煉到三元，就突破煉血，實為憾事矣。
雖然現在能以天衍訣化去雜餘的武道真意，純化氣血，但煉髒期錯過就是錯過了，要彌補遺憾，已經沒有可能。”
形勢所迫？
應該就是李清遠說的紅葉真人發瘋，被打入臨淵之事吧？
楊林沒有探究往事的心思，他想了想，問道：“有的武道真意有明確屬性，但有的武道真意卻沒有明確屬性，如何確定融合的武道真意份屬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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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這個問題其實不是問題，只是你的固有觀念束縛了自己。”
普渡看著楊林，笑道：“武道真意，是你對天地自然之道的理解，摻雜了你的個人想法。
師弟，火是熱的嗎？”
“是的。”楊林點點頭。
“可是，如果一個人堅持認為火是冷的，在他領悟火行真意後，他的火屬性內勁外放，展現出來具體的效果，你認為是熱的還是冷的？”普渡問道。
“這……”楊林心神一震，腦海中劃過一道亮光。
武道真意，是自己對天地自然之道的理解，看的不是它固有的特性，而是自己的理解。
火可以是冷的。
水可以是固體。
鳥可以飛。
人也可以飛。
……
無數靈光在腦海中炸開。
無比同時，楊林的身體正在發生不可知的變化。
普渡眼神一凝，輕喝一聲：“師弟，定心！”
楊林腦海一震恢復清醒。
普渡心有餘季的看著楊林，沉聲道：“師弟，你果然適合修煉這門天衍訣。
不過，修煉天衍訣，你要切記。
領悟武道真意，需要順從本心指引，也要順從天地自然之道。
否則，一旦本心和天地自然之道相違，恐有不測之禍。”
楊林深呼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是。”
剛才，楊林就是在試圖扭轉自己對飛鳥意的理解。
雖然意識有些飄飛，但楊林隱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
這種變化，其實對楊林來說是好事。
但在旁人看來，卻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師弟，我這就將天衍訣傳授給你。”普渡開始講述天衍訣。
天衍訣只是一門秘術，算不上武學，天書不會記錄。
不過楊林理解起來並不困難。
天衍訣本質上是模擬天地自然之道，不過不同於武道真意是模擬某一種現象。
而是模擬天地自然的相處之道。
天地自然和諧相處，就是天衍訣的終極境界。
－－－－－－題外話－－－－－－
忙了幾天，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