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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戰刀王

李忘塵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鐵刀,“我就用這把,至於你……三十六柄,一起拿上來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兆秋息微微皺眉,連周圍圍觀群眾,亦譁然變色,都覺得李忘塵太過驕傲而狂妄了。

世人習練武功,從來是尋找最貼合自身的一柄武器,苛刻之處,甚至須得嚴格要求重量、重心、形態、體積、弧度等等資料,與自己心中不能差池分毫。

但若到達了一定境界,能一法通、百法通,則無論何種兵刃到了手中,皆能無往而不利。

兆秋息就是這個境界的人。

他收藏的這三十六柄刀無一不是名品,乃是神刀魔刀妖刀佛刀名刀寶刀,每一把刀法都有其核心的理念,不乏天差地別、彼此衝突的狀況,偏偏兆秋息的刀法可以同時適應其中一切刀理。

他自創的名為“陣雨廿八”的刀法,據說已將刀法引到了極致。

待這套刀法創造之後,江湖上三年之內,已無人敢再創刀法,因為已實在沒有了任何必要。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兆秋息令李忘塵來決定兩人手持兵刃,將是對戰局極大的讓步。

一方面是兆秋息的刀法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真正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往往是在隨手拿刀,隨手棄刀,變化莫測,自在如意的狀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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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這三十六柄名刀之中,也各有剋制關係,只需通曉刀道,有一定目光,就能知悉底細,給兆秋息一柄被剋制的刀,而自己手拿剋制對方的刀,將佔盡先機。

這同時也是兆秋息給予對手的一點點福利,前提是對手擁有能將其把握住的能力。

當然,此前的知名刀客,也自然都有各自擅長的寶刀在手,或許並無兆秋息手中名貴,卻更配合相襯自身,將是無往而不利的絕佳搭檔。所以不接受這點福利的,自然不在少數。

但這些人的手中,絕非是李忘塵一般,拿著柄隨處可見、工藝粗糙的大鐵刀。

刀王州大擂臺自建立迄今,還從未有過李忘塵這樣的人。

他不拿兆秋息的寶刀,而是拿自己的鐵刀。

他不規定兆秋息的刀,而是令兆秋息也拿出所有的刀。

擂臺四下,頓時議論紛紛,有些人甚至咒罵出聲,大叫李忘塵狂妄荒唐云云。

李忘塵卻平靜道,“真正的刀客,將與自己的刀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刀便是人,人便是刀,你的刀是你的一部分,我的刀是我的一部分。當你與我比刀之時,便須得是整個你與整個我的對抗,脫離了刀,又怎麼算得上數?”

不知為何,他分明沒有內力,這句話不過是平常說話的聲音,但偏偏此話一出,便立即有一股舒緩而浩大的意境,倏然間盪漾開來,如同水上波紋般擴散極遠,將四周的嘈雜聲漸漸掃平。

霎時間,目光齊聚李忘塵身上,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言一句。

一股莫名的力量,令他們心生難以形容的畏懼。

人們看著他硬朗的眉眼,緊抿的嘴唇,略長的一張面孔上顯露出的內斂而深沉的力量感,終於認識到一件事情:刀王今次的對手,似乎和從前的手下敗將,有天壤之別。

兆秋息皺著眉,沉思片刻,再次與李忘塵目光相撞後,忽然眉頭舒展,微微一笑,“雖與仇兄結交不久,但兄之舉措往往出人意料,令我招架不住。俗話說見人如見刀,可想得到仇兄刀法能如何神妙,此舉竟給予我一種奇特而卑鄙的慶幸感覺,便是幸好你武功全廢,難成氣候,否則將是在下刀道的極大對手,實在慚愧萬分。”

他這話語一出,立刻又引動了一陣軒然大波。

一是這才知曉李忘塵此前武功也是極高,只是因某種原因而全廢;二是驚歎而喪氣於兆秋息竟能說出這如此卑劣話語而面不改色,相比起來李忘塵彷彿更加堂皇正大光明磊落,兩人之間高下立判。

周圍湧來的聲浪立刻又嘈雜起來,這次是吵鬧居多,許多人認為兆秋息說了違心之語,要他立即更改。

但場中的兩人,卻連半點注意力也不給他們。

他們只是對視。

李忘塵並未因兆秋息的話語而得意,只眯著眼睛道,“原來這是你的刀,你想要教我得意忘形麼?”

兆秋息笑道,“得意忘形在俗語中被人曲解,實際卻有得到意境,忘卻外形之根本,這將是我輩夢寐以求的刀法境界,仇兄怎麼避之不及一般?”

說話間揮了揮手,三十六名稚童一起登上擂臺,將刀匣放在擂臺的邊緣三十六處。

顯然,兆秋息已同意了李忘塵的話語,要用手中三十六柄刀,來對抗李忘塵的一把刀。

這一柄柄寶刀,都能自生寒光,灼眼刺目,這一下子全亮了出來。

一時之間,刀光閃爍,燦燦生輝,在擂臺上渲染出無形而有質的金鐵鏗鏘之氣,四散的銳利刀氣更令靠近一些的人們退避三舍,心跳不由加速,口乾而舌燥,生出畏懼之感。

如此威勢之下,伴隨著稚童離開,周圍人胡言亂語的聲響漸歇,無數目光投注在場上兩人之間,再不敢多言。

李忘塵手持鐵刀。

兆秋息雙手空空。

兆秋息將雙目虛眯,神光自細細縫隙中電射而出,給人凜凜神威之感,“仇兄,你已主張太多事宜,接下來的第一招,便由小弟僭越了!”

話音未落,他已足尖一點,啪啪啪連踏三步,脫身而去身旁最近的刀匣。

他動作的同時伸手,手伸到盡頭的時候人已到了。

順手一抄,一柄黝黑無比,不見絲毫光彩的刀。

“仇兄見好了,此刀名為霹靂。”他長嘯一聲,已閃身來到李忘塵身前,“看刀!”

刀光一閃,帶著淒厲尖銳的嘯叫,已朝著李忘塵當頭斬下。

這一連串動作,果然是未用絲毫內力,肉身上的力量也收斂足夠,並未拿出磨礪苦修而成的外家功力。但是他的肌肉鼓動、伸張、鋪陳的變化,又徹頭徹尾是真正全力爆發。

這在許多五六品高手眼中,動作清清楚楚,速度不快不慢,自覺若是與收著力的兆秋息作戰,恐怕這位刀王並非自己對手。

但若更上一層,在刀王州駐紮的幾位七八品“十天九地十九人魔”高手眼中,卻能見得另一番天地。

他們神色凝重,只因為兆秋息這幾步固然很慢,乃是收了力量,可肌肉膨脹鼓動,又分明是奮力出手,這將構成武學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悖論。

江湖上自然常常有人收力交手,但奇經八脈的內力要收力還算正常,只需要將內力禁錮在丹田之中,不許有絲毫流出便可。肉體力量卻是自然而然勃發的,收力已足夠困難,要在收力的同時展現出全力出手的姿態,將只有一種可能:自己對肉體的掌握,已練到了和內力一般。

就好像兆秋息的全身精氣,也有一個所謂的肌肉丹田,只要將力量收在肌肉丹田裡,他就和常人一模一樣了,隨便怎麼全力出手,咬牙切齒,都不會爆發出本身上百噸的力道。

這將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他們同樣覺得兆秋息這幾下很是普通,但卻看得出來兆秋息要做到這樣普通,其背後透露出的底蘊將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但他們也錯了。

——在真正的高手慕容復、王玉燕、李忘塵眼中,兆秋息這一招透露出的控制力固然恐怖,可這並不代表這一招本身普通。

縱然沒有內力和肌肉力量推動,但是兆秋息出招的時候卻利用到了全身的肌肉,這將是他與李忘塵約定之後所能使用的一切力量,他用得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

這一刀看似普通,卻已經將他刀學,刀法,刀藝,刀技上的方法,都凝聚在內。

那些五六品的貨色,縱然有他千百倍的力量,也會被這一刀擊敗。那些七八品的人物,若仍想著刀法背後的道理,忘卻了真正眼前即將到來的刀,同樣會被他伺機找到破綻,有一博之力。

刀王果真名不虛傳。

當這柄“霹靂”就要落到李忘塵的額頭時,李忘塵瞅準了機會,忽然一抬手,手中的大鐵刀化作一道黝黑光芒,迎上半空中飛射而來的霹靂。

蓬!

兩刀相撞,響徹全場。

全場無有一人知道李忘塵並未被廢去武功,包括段譽本人也對北冥神功一知半解,稀裡糊塗,但此刻李忘塵卻模仿著兆秋息一般無二的做法,並且比他隱藏更深。

他們所用的力量大致相同,其實並非常人水平,而是比常人稍強,乃是彼此感應之後,互相確定的一個範疇。

相似的力量一撞,兩人在眨眼間不約而同地變化勁力,兩柄刀只在十分之一個呼吸內刀鋒對撞,隨後以刀面摩擦,火花在刀面之上炸裂開來。

李忘塵倏然一下後拉,牽扯兆秋息的力量。

兆秋息立刻手中霹靂給李忘塵長刀粘著的感覺,這一下李忘塵一拉,離開身體前傾,跌跌撞撞。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朵白雲,斬過去的霹靂再是剛猛,洞穿了白雲又如何,白雲一舒一卷,仍是往常般逍遙自在。

如意天魔連環八式——舒捲式。

他雙眼陡然間光芒更亮十倍,渾身發力,雙腳猛踩,背部腰椎隨著動作一弓,像是頭犁地的老牛一樣,強行止住自己的去勢。

但舒捲式的要訣,就在於對手止住去勢那一瞬間的間隙。

李忘塵完全捕捉到了其中的機會,右臂肩頭高聳,手腕一扭,大鐵刀驟然加速,緊緊貼著對方手中的霹靂直拉下去,劃拉出大量尖銳刺耳的聲響和火花迸射,燥熱焦臭的氣息幾乎瞬間擴散開來,目標正指兆秋息的雙手。

此刀一出,簡直如同天上降下了雷霆,化在李忘塵的掌中。

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刀光潑灑出來。

這一瞬間,旁觀者幾乎分不清楚,到底兆秋息的掌中是霹靂,還是李忘塵的掌中是霹靂。

旁邊的王玉燕、慕容復雙目對視,暗叫了一聲好,知曉這是當日以一敵二,將他們二人逼退的“萬鈞式”。

如意天魔·連環八式中的任何一式,都可接上其餘七式,其中的變化繁複,足有三萬一千一百零四種,最大的要點就在於“環環相扣、招中套招”,第一刀劈下的時候,便絕不給對手喘息機會。

李忘塵的刀法完美達到了這樣一個要求。

眼看要被斬斷手腕,兆秋息卻做了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忽然鬆手。

放手。

原來他深知李忘塵這一招舒捲式力量層層疊疊、柔如弱水,將當年老子那一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可說是體現得凌厲盡致,後來變化的萬鈞式有前一式的韻味殘留,將和自己的霹靂徹底融為一體,那個焦臭燥熱的氣息,正是被李忘塵引動的霹靂刀氣。

——難怪“仇統”不需要自己的刀,只因為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間隔著那柄大鐵刀來操控天下間所有刀的境界!

——“仇統”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將那柄大鐵刀當做真正的刀,而是當做另一只手,真正的刀卻在他對手的手中,兆秋息有什麼刀,他就奪去什麼刀!

連兆秋息也對這樣荒謬的刀法大感吃不消,“果然不愧是魔刀,原來是這般的‘魔’!”

面對這種力量,兆秋息唯一選擇,只有放開手。

霹靂騰空,兆秋息總算脫離了舒捲式那柔和至極的力量,而勢若奔雷的萬鈞式已靠近他掌間三寸。

這動作令旁人驚呼不止,緊張刺激得如同自己也身陷兆秋息同樣的絕境。

兆秋息撤手急退,刀光已閃過他此前雙手的虛空,氣流湧動之間,以給他錯身閃過,手與刀間不容髮一前一後掠過半空,令人產生他已被斬斷雙手的恐怖錯覺。

李忘塵本想繼續追擊,但卻別無他法。

只因在撤手脫戰之前,兆秋息還送了一份大禮:他手腕一扭,奮力將霹靂脫手砸出,霹靂化作一道電芒,直刺李忘塵的眉心。

李忘塵猛地踏步仰頭抬手揮刀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凝聚成一道雷霆的閃爍刀光驟然間橫向鋪開,接下來的變化乃是王玉燕、慕容復熟悉萬分的“蒼茫式”。

天蒼蒼野茫茫。

刀光飛旋而出,在李忘塵腦袋上劃了個圈子,霹靂被刀鋒接住。

李忘塵微微扭動手腕,它即繞著大鐵刀旋轉不止,嗡嗡直響,卻又始終不墜,給人提心吊膽卻又穩如泰山的奇異感覺。

李忘塵止步抬頭起身,整個人站在原地不動,橫刀在手,遠眺前方。

已失去了最好的追擊機會。

乘著李忘塵回防時機,遠處的兆秋息已來到了就進的另一處刀匣,掌中抄起一柄薄而透亮的短刀。他有刀在手,立刻神色安定,再次成為了毋庸置疑的刀中之王。

兩人並未急著繼續交手,而是站在原地對峙。

一時之間,擂臺上僅有李忘塵鐵刀上不住旋轉的霹靂旋轉聲響。

而場外眾人也無不愕然震動,對剛才發生的三招兩式、些微碰撞,只需稍有武功,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有些事情越是看得清楚,反而越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力,因為他們捫心自問,自己將無有完成其中任何一招的可能。

就算威力能更大,速度能更快,變化能更巧妙,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們總算清楚,這或許是收斂了精氣神的對決,但絕非想象中的弱者交手。

全場靜了好半會兒,忽然間響起了第一聲叫好。

隨後,聲浪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