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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九】

三天後,杭州城,許仙家中。

許嬌容強顏歡笑,端著一盆水,推開許仙房間的門,"漢文,起來了嗎?先洗個臉,很快就可以..."

許嬌容話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有些擔心的看著坐在床前的許仙,地上被摔破的銅鏡,有些支離破碎,許仙就這麼低著頭坐在床前,似乎已經死掉了一般。

許嬌容很心疼,她知道許仙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於許仙來說無疑十分沉重的打擊,昨天之前,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蔥少年,醒過來就變成了白髮蒼蒼,滿面枯朽的老人,這對於誰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雖然從醒過來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後,許仙就表現得很平靜,並沒有怨天尤人,但這樣的平靜卻讓許嬌容更加擔心起來,她怕許仙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漢文,沒關係的。禪師說,會有辦法治好你身上的病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啊,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許嬌容想要勸慰許仙,但說著說著,卻是忍不住泣不成聲,紅了眼,自己哭了起來。

許仙就終於有了動作,抬起頭,滿臉皺紋,頭髮蒼白,"姐姐,不要哭了。我沒什麼的。只是,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何止是接受不了,許仙醒過來看見自己的樣子,簡直就是宛如晴天霹靂,想死的心都有了,誰能夠接受自己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一下子到了暮年,哪怕知道他的身體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容貌變得蒼老而已。

但對於一個少年而言,一夜之間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無論如何也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許仙還是強行振作著,因為他不想讓許嬌容他們太擔心,畢竟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老天不長眼啊,怎麼,怎麼就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了啊。"

許嬌容忍不住大聲哭起來,越想越是傷心,反過來,卻是讓許仙好不容易才安慰下來。事情到了這一步,許仙的樣子也不可能隱瞞得了,畢竟送回來的時候,不少街坊鄰居都看到了許仙的樣子。

還沒等許仙一家人從這驚人的鉅變之中平靜下來,街坊鄰居中便漸漸有了些風言風語。

"聽說了嗎?那許漢文不知道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變成了那副鬼樣子?"

"缺德的事情?不是說意外嗎?"

"你見過意外可以讓人變成個老頭子嗎?我看,說不定是那許仙受了妖魔的誘惑,被採補成了那個樣子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難不成那許仙真的被什麼妖魔纏上了不成嗎?"

"可不是嗎?那傳說中的狐仙妖怪什麼的,不是都喜歡變成漂亮女人,然後那啥什麼的嗎?我看,那許仙定然是被那些妖魔纏上了。"

"哎,你們說,那許仙要是繼續留在這裡,會不會把妖魔給招惹來啊?"

"你們亂說什麼!我們家漢文是不小心糟了意外,***什麼妖魔鬼怪,你們不準亂說!"

許嬌容本來就傷心難過許仙身上的事情,哪裡還聽得這樣那樣嚼舌根的話,風言風語的,氣得她忍不住跟相處多年的街坊鄰居們大吵了一通。

許仙遭逢大變,雖然一直呆在家裡沒出去,但畢竟耳朵沒有聾,自然不可能聽不到這些風言風語,心中更加難過,更是徹底熄了出去見人的打算,呆在家裡面,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日漸憔悴。

"漢文,這些人胡說八道的,你不要往心裡去,等明天姐姐去求求道濟禪師,看他想到治好你的辦法沒有。就算沒有,但至少至少禪師可以幫你作證,你是去採藥了,才不是被什麼妖魔鬼怪給纏上了。"

"妖魔鬼怪嗎?"

許仙想起最後看到的那條猙獰大蛇,心中苦澀,那樣的大蛇,可不就是妖魔鬼怪嗎?雖然道濟和尚說他身上的變化,並不是因為那條大蛇的原因,而是被那株仙草影響的,但許仙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往那方面想。

便是他不往什麼妖魔鬼怪身上想,周圍街坊們有些越演越烈的傳言,終究還是讓許仙隱隱有了決定。

"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繼續留在姐姐家裡,也不過只是給姐姐添麻煩而已,還是儘快搬出去吧,搬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免得聽這些人嚼舌根。"

許嬌容聽到許仙說要搬出去,一開始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同意,但最後終究還是同意了。本來許仙遭遇這種驟變,就已經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了,天天還聽著那些街坊鄰居們的風言風語,許嬌容還真擔心許仙會想不開。

"搬走也好。我們一家人搬到錢塘去,那裡誰也不認識我們,我們重新開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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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容下了決心,跟李公甫商量了一下,決定搬到錢塘去住,那邊沒有人認識他們,可以重新開始,落得個清靜。

許嬌容也是個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人,有了決定後,一家人很快就搬到了錢塘縣。

"本來只是想一個人搬出來,卻是害得姐姐和姐夫也跟著一起搬來了。"

到了錢塘安定下來,果然清靜了許多,不用聽那些風言風語,周圍的新街坊們都以為許仙是許嬌容和李公甫的老父親,雖然有些尷尬,但生活終究也算是平靜了下來。

"一家人,不用說這些話。你也不要放棄,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你的。"

"嗯,我知道的。"

許仙遭此大變,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變得成熟穩重起來,閒了幾日後,終於想起自己那天採摘的藥材來,一問許嬌容,才知道他被道濟和尚就回來之後,並沒有將他的藥簍帶回來。

這讓許仙有些無奈,但也知道道濟和尚不可能貪墨了他採摘的那些藥材,只能說他眼中那些頗為珍貴的藥材,對於道濟和尚而言實在是不值一提,所以才忘了給他帶回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道濟和尚雖然趕到及時,但見了許仙身上的變化,哪裡還顧得上一些不值一提的藥材。

"對了,上次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有在你衣兜裡發現顆寶石。我收起來了,等下我拿給你。"

"不用了..."

許仙話還沒有說完,許嬌容就風風火火的去翻了出來,"咦?怎麼好像發芽了?難道不是什麼寶石,是**?"

許嬌容看著翻找出來的東西,驚疑開口。

"本來就是**。"

許仙有些可惜,如果沒有發芽的話,或許還能夠當寶石賣掉,但現在的話,許仙眉頭皺起,接過許嬌容手中的**,"發芽了也好,我來處理吧。"

說著,許仙拿著**去了院子裡,本來想要隨手丟掉,這**畢竟是在那株仙草附近找到的,說不定也跟那株仙草一樣,可以讓人變得蒼老也說不定。

但想了想,許仙還是找了個地方將**種了下去,"先種著吧。如果真是那株仙草的**,到時候我就立刻將其弄死。但如果是其他的**,說不定可以種出什麼比較珍貴的藥材來。"

"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是好不了了。說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死掉了,若是能夠種出什麼比較值錢的東西來,到時候也可以給姐姐他們留些錢財。"

許仙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雖然每次都跟許嬌容說他身上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面容變得枯朽而已,但許仙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腐朽,真的已經跟真正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說不定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了,就算許嬌容願意一直養著他,他心裡也終究無法心安理得,所以雖然有些擔心這顆發芽的**,也許是那株導致他變成這個樣子的仙草的**,但許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別的期望。

又過了幾日,種下的**終於破土發芽,許仙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失望,因為他認出來了這種出來的東西不過只是葫蘆藤而已,不是那株害人的仙草,但也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

但既然種出來了,也不可能說就不管了,就這麼種著吧。畢竟在許仙心中還是不覺得能夠在那株仙草附近落下的**會是普通的葫蘆籽。

而且葫蘆藤的長勢,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當看著僅僅只是兩三日的功夫,那葫蘆藤上就長出了七個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葫蘆,許仙心中便又有了些期盼。

許嬌容他們雖然好奇這葫蘆的顏色與長勢,但也不好問太多,因為他們可以感覺得到自從這葫蘆藤上結出葫蘆之後,許仙的氣色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反正也只是些看起來有些稀奇的七彩葫蘆而已,許仙喜歡種,那便由他去便是了,只要許仙不胡思亂想,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強。

這天晚上,許仙做了一個夢,夢裡夢見了自己種出來的葫蘆藤,葫蘆藤上的七彩葫蘆們竟然活了過來,像孩子一般,對著他撒嬌,"爺爺,爺爺。"

似乎真的有小孩子要迫不及待的從那些七彩葫蘆裡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