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淡淡好聞的幽香鑽入張翠山的鼻尖，張翠山微微扭頭，程主任正上身略朝他前傾，黑框眼鏡後面的深邃美眸認真地看著他的記錄本。
不經意間，一縷秀髮滑落臉頰，程主任輕輕用手把它捋到耳後，露出了那張端莊中透著高階知識分子書卷氣的秀臉。
張翠山心裡不禁微微一動，驀然想起了王輝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程主任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小張，如果我是評審組專家，一看你這麼標準整潔的記錄本，肯定就不會再繼續追問具體標定的事情。”程主任忍不住讚歎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工作就沒白做了。”張翠山笑道，說著繼續埋頭記錄。
而程主任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在後面看著張翠山記錄。
張翠山本來倒是有打算再標定一兩個溶液，但見程主任似乎有等他一起下班的意思，手頭那個記錄一寫完就收工了。
兩人一起收拾完檯面之後，張翠山和程主任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並肩走到單位大門口，張翠山正想跟程主任告辭，程主任卻猶豫了一下道：“小張，能不能陪我到安寧湖邊走走？”
張翠山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卻立馬微笑著點頭道：“能有機會跟領導一起夜遊安寧湖，求之不得。”
程主任見張翠山答應，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道：“我這人總是習慣看書到很晚才睡覺，今天不想看書了，想去安寧湖邊逛逛。”
“你最近壓力確實大，其實有空可以跟你先生一起去看看電影什麼的，放鬆放鬆。”張翠山邊走邊說道。
程主任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勉強朝張翠山笑了笑道：“半年前離了。”
“對不起。”張翠山愣了一愣，他平時並不關心這些事情，到今天才知道程主任竟然是離婚人士。
“沒什麼，離了也好，省得心煩。”程主任捋了下被晚風吹亂的頭髮，灑脫地說道，但張翠山卻聽出了她內心的落寞。
婚姻失敗，如今又遇到單位這麼一攤子事，作為一個女人確實有些不容易，難得是她在工作上還能這樣一絲不苟，勤勤懇懇，張翠山看了程主任一眼，心裡還是比較佩服她的。
“小張，有沒有想過換一家單位幹？”兩人一路靜靜地走到安寧湖邊，程主任突然開口問道。
張翠山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程主任，淡淡道：“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程主任幽幽了嘆了口氣道：“只是覺得這單位不適合你，我有個同學在SGS當領導，現在正在招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去，憑你的實力，在那裡肯定能得到重用。”
張翠山平時雖然不關心單位內的八卦訊息，但對行業內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SGS是一家外資檢測機構，不少人擠破了腦袋想進去。
張翠山臉上閃過一絲感動，淡淡道：“不去。”
“為什麼？”程主任有些意外地問道。
張翠山看了她一眼，半開玩笑道：“我眼前這位領導已經很重用我了，幹嘛還要再找一家？”
程主任聞言嬌軀微微一顫，她以為張翠山是因為她所以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個建議。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單位的現狀，我重用你有什麼用，還不是臨時工一個，別介意我這麼說！”程主任嘆了口氣。搖頭道。
“臨時工就臨時工，我無所謂。再說了，指不定哪天你就當了所長，我不就可以扶搖直上了嗎？”張翠山笑道。
“所長？主任的位置我都不知道還能坐多少天！”程主任自嘲地道。
“你可別洩氣，我還指望著您老呢！”張翠山開玩笑道。
程主任聞言白了一眼張翠山，不滿道：“您老？我很老嗎？”
一向端莊清秀的程主任，不經意間流出一絲女性的嬌媚，讓張翠山雙眼微微一亮，急忙笑道：“只是尊稱，沒別的意思。您老現在還正當花樣年華，青春逼人！”
程主任沒想到一向斯文寡言的張翠山竟然也會貧嘴，一時間倒被他說得兩頰飛霞，好在她是當領導的人，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而且還就題發揮道：“你呀，如果平時見到那些領導嘴巴也像現在這樣甜，我就不會建議你去SGS了。”
張翠山本想說我才懶得理他們，但看著程主任臉上流露出來的關心表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以後會注意的。”
程主任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張翠山能這麼說，臉上還是露出開心的微笑，指了指前面臨湖的長椅，道：“坐一坐吧。”
兩人坐在長椅上，靜靜欣賞著湖光山水一色的旖旎夜景。湖面輕風吹來，帶來一絲清涼溼潤，讓兩人都感覺到難得的輕鬆和愜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程主任慵懶地舒展了下手腳。道：“好想就這樣坐到天亮。”
看著程主任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迷人風情，張翠山雙目再次微微一亮，笑道：“如果領導有這個想法，我這個做屬下的是一定會奉陪的。”
程主任拍了下張翠山的肩膀，抿嘴笑道：“快起來走啦，我可不敢讓你這麼一個小夥子陪我老女人過夜。”
昏黃的燈光下，幽靜美麗的西湖邊，一向端莊嚴肅的程主任一笑一顰卻是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張翠山站了起來，笑道：“我還怕人家嫉妒我有豔遇呢！”
燈光下程主任臉頰再次飛過一抹淡淡的紅霞，然後用手捋了捋秀髮，白了張翠山一眼，道：“如果不跟你張翠山逛趟安寧湖，還真不知道你小張原來竟是個哄女孩子的高手。”
“高手往往是深藏不露的。”張翠山很淡定地道。
“咯咯！”程主任開心地笑了起來，好半天才道：“看來是我這做領導的不稱職，竟然沒發現這點。”
“是啊，以後要多逛安寧湖才行。”張翠山很一本正經地道。
程主任的家就在單位附近，是單位分的房子。兩人一路說笑著，很快就到了樓下，正要說再見時，剛巧王輝從外面回來，他因為是引進人才。單位也在這裡給他安排了房子。
王輝看到程主任和張翠山，微笑著跟他們
打了招呼，只是轉身時，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
次日。
時間飛逝，轉眼間就到了計量認證的日子。
中心實驗室，氣氛有些緊張。
現在專家組正跟局所相關領導和人員在四樓會議室，進行第一次碰面會，商談有關計量認證程序和相關事宜。
據說評審專家組昨晚就已全部到了安寧城，下榻在西湖邊的望湖賓館。所領導本來都已經聯絡好了西湖遊船，但卻被王丙坤教授婉言拒絕，當晚就開始審查中心實驗室的質量手冊和管理手冊等相關資料。
專家組一來就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高姿態。讓局、所領導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也給整個中心實驗室籠罩上了緊張的氣氛。
實驗室裡每個人都穿著整潔的白大褂，掛著胸牌，個個一臉的嚴肅以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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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張翠山靜靜坐在辦公位置上，神閒氣定地翻看著書。只等考核樣品一到，就開工做事。
“我靠，你小子這個時候竟然還看得下書？”羅昌陽走過來，搶過張翠山手中的書，翻了翻竟然是有關光譜方面的書籍，忍不住像看怪物一樣看了看張翠山，然後罵了句。
“不就是一次計量認證，又不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張翠山拿回書，繼續泰然自若地翻著書。
看著張翠山悠哉自若的樣子，羅昌陽搖了搖頭，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小子的心理年齡比我還要大，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能沉得住氣。不過希望你小子的身體年齡千萬別像心理年齡一樣比我大，那可就糟糕了。”
因為羅昌陽的打岔，張翠山終於沒了看書的閒情，輕輕把書放在桌上，瞥了一眼羅昌陽，沒好氣地道：“放心，我身體年齡永遠二十五歲。”
“得了吧，就你這單薄的身子，我看你還是趁現在年輕早點把老婆搞定，省得到時有心無力。”羅昌陽拍了下張翠山的肩膀，打趣道。
張翠山剛想反駁一句，吳敏一臉緊張地進來。說道：“樓上會議結束了！”
吳敏是跟張翠山同一年進來，是個性格比較開朗活潑，但膽子卻又比較小的女孩子。
羅昌陽聞言，趁機走回自己的位置。
羅昌陽剛回到自己的位置，樓梯上就下來一群人。走在前面當中的是王丙坤教授，王丙坤是一位頭髮泛白，看起來很有學者風範又有些官威，精神矍鑠的老人。
左右簇擁著王丙坤教授的一位是劉所長，還有一位是地勘局局長周震海。
省地勘局局長是廳級幹部，本來像這種局屬單位的計量認證，一般情況分管副局長來就可以，局行政一把手是不需要親自出馬的。但因為王丙坤是原地礦司副司長，如今人雖然已經退休，專門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但畢竟曾是部裡的領導，不少手下如今也坐著地礦系統的要職，不僅如此內地不少局領導還都曾是他的學生。所以這次不僅分管副局長袁衛國來了，連周震海這位行政一把手都要親來。
也正因王丙坤特殊的身份，他的評審雖然苛刻嚴謹得要命，但被評審到的單位也只能自認倒黴，卻是不敢說他的不是。否則換了一位專家敢這麼做。早就被人批得體無完膚，估計連評審專家資質都要被人給鬧得取消為止。
眾人像眾星拱月般擁簇著專家組成員，劉所長一邊領路，一邊對實驗室進行簡單的介紹，說得無非是一些場面上的話，一些誇自己實驗室如何好，如何引進人才，引進先進儀器上面的事情。
王丙坤看似在聽著，但他那對雙目卻似若鷹隼，銳利地掃來掃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劉所長順著路線，帶著專家組們參觀了天平儀器間，參觀了微生物間，馬弗爐間，原子熒光光譜儀間……一路下來王丙坤仍然沒有說一句話，倒是他身後的組員聽了不時點頭，有些人還開口向身邊陪同的所領導稱讚所裡的儀器先進。
“劉所長，目前我對看到的儀器，工作間狀況還算比較滿意。不過每個工作間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在現場幹活，這樣子你不覺得很彆扭嗎？好像你們單位閒得很似的。況且這樣子，我們如何能觀察到你們實驗室最真實的一面？”走到化學處理間時，王丙坤看著偌大一個處理間整整齊齊，空空蕩蕩，終於忍不住說道。
一個實驗室，不管多麼先進的實驗室，人才總是良莠不齊，也總有些人有些不良的操作習慣。本著多做多暴露不足，少做少暴露的原則。往年計量認證，在專家組走場過程中，實驗室裡的工作人員總是暫時擱下手頭的活，免得幹活的時候出錯給專家落下不好的印象。
這樣的安排，在這個行業內其實是一種大家都認同的安排，劉所長倒沒想到王丙坤會這麼不客氣地指出來，一時間有些回不上話來。
這個時候，周局長急忙沉下臉道：“劉所長，這就是你工作上的疏忽了。怎麼可以為了計量認證的事情耽誤正常的科研分析工作呢？況且這次專家們不遠千里而來，我們剛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讓我們工作人員在工作中向各位專家多多請教，爭取更大的進步。”
劉所長急忙連連說自己考慮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王丙坤見周局長出面講話，倒也不能不給他面子，便也就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走馬觀花地走過一個個房間，王丙坤的腳步停在了存放標準物質和標準溶液的地方。他細細地翻看記錄本，又一個個標籤看過去。
劉所長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這裡有什麼問題，直到見那些標籤張張寫得很規範，字型更是工整有力，又偷偷掃了下王丙坤手中翻看的記錄本，這才放下心來。
張翠山這人雖然性格古板，不大討人喜歡。不過做事情方面確實還不錯，劉所長心裡暗道。
果然，王丙坤再一次開口了。
“嗯，你們標準物質這一塊看起來管理得不錯。我評審過不少實驗室，在書面記錄上確實沒見過寫得這麼好的。”
雖然僅僅只是一句尋常的稱讚話，但出自王丙坤的嘴，卻讓所領導甚至周局長這樣的大人物都感覺臉上有光。
這次評點之後，王丙坤再沒發表什麼意見，很快就把實驗室參觀了一遍。實驗室參觀之後，專家們重回會議室，進行下一個程式。跟一些相關工作人員進行談話，包括實驗室的管理者程主任，裝置管理員，技術員，安全員，標準物質管理員等等。而周局長和袁副局長在這次計量認
證中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等總結大會和歡送宴了。當然如果計量認證通不過，周局長肯定是不會再出席了，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是丟不起這個臉的。
在專家們把人叫來，分頭交流的同時，盲樣也終於開始分配到張翠山三人的手中，個數有四個，要分析的元素包括六個微量元素和兩個常量元素，要求在明天下班前交報告。不僅如此，樣品量也很少，只夠做雙份。
一般做分析檢測，嚴格上講是至少要做雙份的。這樣，一旦兩個資料對不上，說明肯定哪裡出問題了，就需要返工重做。而盲樣考核的樣品數量只夠做雙份，也就意味著，只能一次做對。
考核樣品一發下來，張翠山三人就湊到一起商量。
組長劉明亮今年四十一歲，是在編員工中為人比較隨和，性格開朗的一位老職工。跟張翠山等臨時工關係處得還不錯，不像王景輝還有些在編員工一樣，喜歡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
“這王老頭還真是剋扣，他媽的就給這麼點樣品，想多做一份都不行。”劉明亮捏了捏樣品袋，忍不住皺著眉頭罵道。
張翠山看著樣品袋，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麼點樣品還真有些難辦。本來如果樣品多一些，同一個樣品，可以兩個人同時做雙份。這樣一來，同一個樣品就有四份資料，而且還是不同實驗人員出的資料，資料的可靠性就大大增加了。當初程主任分兩組。每組兩人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只是後來，劉所長見其他考核不理想，這才無奈只定了三人。
“老劉，別罵了，現在你是組長，你來安排誰主刀吧。”羅昌陽看著樣品，猛吸了口煙，說道，羅昌陽是個老煙槍，每次遇到有不好做的樣品，就會一根接著一根地猛抽菸。
“劉工，如果信得過我，微量元素主要由我來做吧。”張翠山不待劉明亮開口，先開口說道。
羅昌陽和劉明亮都很驚訝地看向張翠山，因為這樣主動請纓，甚至可以說有些搶組長風頭的作風，很不像張翠山的性格。
不過也正因為張翠山平時沉穩寡言，從不搶人風頭，他既然開了這個口，劉明亮和羅昌陽都只是心中驚訝，但卻沒提什麼異議。
“行，你主微量元素，我主矽和鈣兩個常量元素，老羅就委屈點，給我們當下手吧。”劉明亮沉吟了片刻，就敲了板。
三人這邊才剛剛分完工，負責全程跟隨招待的辦公室小張來叫張翠山，說評審組專家要找標準物質管理員談話。
“你先去談話吧，我先把樣品稱起來。”羅昌陽拍了拍張翠山的肩膀，說道。
張翠山點了點頭，一臉平靜地跟著小張往四樓會議室走。
這次負責跟張翠山談話的是組長王教授。
當張翠山推門進去的時候，王教授正埋頭看標準物質出入庫登記本，還有證書之類的資料。
“你先坐下，我馬上就看完。”王教授抬起頭，指了指前面的位置，然後低下頭準備繼續看資料。
只是頭才低下，卻又猛然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正準備在他前面入座的張翠山。因為眼前這位年輕人就是他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一位近乎神仙般的神秘人物。
“你是……”王教授驚喜地指著張翠山。
“我就是張翠山。”張翠山淡淡道，手卻朝王教授輕輕搖了搖。
“哦，張翠山，對，對，標準物質管理員。”王教授見張翠山向他搖手，猛然想起那天火車上賙濟跟他講過的話，急忙改了口，只是臉上激動的表情卻一時難以收斂起來。
好一會兒，王教授心情才平靜了一點下來，然後公事公辦地問了張翠山有關標準物質管理的常識，注意事項等問題，張翠山都一一做了回答。
問完話，張翠山就告辭出了會議室，王教授緊跟著也出了會議室，見走廊裡沒人，趕緊追上張翠山。
既然已經跟上次火車上救的老人再次相遇，張翠山也沒打算再躲，見王教授跟出來，便停步等他。
“上次的救命大恩沒能當面拜謝，我一直耿耿於懷，沒想到在這裡終於跟先生再次相遇。”王教授一臉激動地低聲道。
“我也沒想到。”張翠山淡淡道。
“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先生吃頓便飯，聊表謝意。”王教授低聲道。
“請客就免了吧，況且這幾天估計你我也都沒時間。不過有件事情，我倒真要拜託你幫忙一二。”張翠山道。
“您客氣了，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王教授急忙道。
“計量認證通不透過，你秉公辦事就可以，不必顧慮我。不過程曼主任是我的頂頭上司，是個好領導，我希望你能儘量給她留幾分面子。”張翠山說道。
王教授怎麼說也是混了半輩子官場的人，雖然為人過於嚴謹正派，但張翠山話中之意他還是立馬就領會了。他顯然並不在乎計量認證，他在乎的只有程曼這個主任。
王教授暗地裡松了口氣，如果張翠山一開口就要他必須得讓這次計量認證透過，他肯定會有些為難，畢竟這是違背他做人原則的。但僅僅要關照一個人，這事情就好辦了，不管怎麼說，他王丙坤在地礦系統裡說話還是有那麼點份量的。
“這事您放心，我會儘量幫程主任一把。”王教授回道。
見王教授一點就明白，張翠山笑了笑，道：“那行，我下去做考核樣了。”
王教授聞言愣了一愣，然後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不禁懊悔不已。早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做考核樣，怎麼說都得稍微寬鬆一點，多給些樣品。如今可好，萬一他做不好，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呢？
王教授暗自苦惱了一會兒，想想木已成舟，如今後悔也沒用，只能儘量想辦法把程主任的事情辦好。
“小張，怎麼樣？有沒有挨批？”張翠山一下來，劉明亮和羅昌陽立馬圍上來問道。
張翠山笑著搖了搖頭，道：“幹的好好的，挨什麼批。”
“還是你小子行！剛才聽說，上去的人沒有一個不挨批的，就連質保部主任都被問得卡住了。”劉明亮聞言，忍不住讚歎道。
張翠山笑了笑，淡淡道：“幹活吧，明天還要交報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