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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正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話用在人與人之間或許還不一定行得通,但用在鬼魂身上,那就一定行的通,他們比生人更加講理。說到這,或許就有人會問了,鬼也是人變的,為什麼鬼就一定會跟你講道理呢?是的,鬼的確是人變的,但是“道理”代表著天地正氣,所謂邪不壓正,說的就是此理。比如常聽到銅錢避邪,大家通常只知道銅錢因為是錢經萬人手,它陽氣足,所以能避邪,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銅錢外圓內方,代表著天與地,銅錢上又刻有皇帝名號,而這些均代表著天地正氣,所以銅錢才能壓邪避邪。

言歸正轉!如今顯然我們這方失理,要想再用所謂的道理來勸對方離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只得抱拳作揖對他說:“將軍所說之事,弟子早已知曉,都怪大家孟浪,弟子也曾痛斥過大家,如今他們也知道錯了,還望將軍能大人有大量饒過村民們,您的宅第我們會幫你重新修葺,可好?”

對方捂著耳朵一聽,冷笑一聲:“真是可笑,犯下此種過錯,哪能這般便宜了這個小子,本將軍全都知道,就是這小子扇動大家,帶頭挖我宅子的。今日,我非得能他點教訓嚐嚐不可,讓他明白什麼叫作敬畏!”

話落,他突然就“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就猛得用腦袋往地上使命砸去,一下下砸的是“咚咚咚”的直響,很快張支書的額頭上就全是血了。

張支書一邊用腦袋往地上使勁的磕著頭,嘴裡還一邊罵著,本將軍叫你狂……叫你挖我房頂,本將軍今日就取爾性命給本將當奴……

看到情況急轉直下,我嚇了一跳,這要是任由他撞下去,要不了多久張支書非得撞死不可。當下我便衝他撲了過去。我一衝上前去,就一把將張支書給攔腰死死抱住,可是此時的張支書力氣極大,完全不是我一個人能控制的住的,所以儘管我拼力抱著他,但還是無法阻止他用頭撞地。

一下下的“咚咚”直響,人的腦袋哪能經得住這樣硬撞啊?而周圍的村名見到我的動作,經過短暫的驚荒之後,還是心驚膽顫的湧了上來,一把將張支書給死死的推倒在了地上,然後十幾個人死死壓著他,最後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把他給控制住,將他綁在了村頭路邊的一棵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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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大綁著的張支書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怒不可遏,罵罵咧咧,一會兒滿臉猙獰,對著大家陰冷怪笑,看得大家渾身不自在。

見他暫時被控制住了,於是我就走到他面前,不停地指手畫腳,想讓他離開。

對方到底是個人物,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對著我冷冷一笑,嘴角一咧,陰陽怪氣的說:“你個小毛童子,難道以為這樣就拿把本將如何嗎?此人挖我房頂,本將軍若不拉他下來陪本將,本將誓不罷休!桀桀……”

見他非得索人性命,講理請他離開是不可能了。於是我也不廢話,從布袋裡拿出筆墨紙,畫了一道驅邪符就往他額頭上“啪”的一聲貼了過去。

驅邪符剛一貼上,張支書原本那陰陽怪氣冷笑的表情立即就變了,渾身抽搐了起來,雙目圓睜,嘴裡還不斷的吐著白沫,樣子極為駭人!

就在大家以為這符級剋制住對方時,對方卻突然“嗚”地一聲大吼,貼在額頭上的那道驅邪符突然冒出一陣白煙,然後“嘭”的一聲燃了起來,轉眼便燒了個精光。

驅邪符一燒,張支書就怒形於色,猛力的掙扎了起來,使得綁著他的那棵樹都整個搖晃了起來。接著就在大家的眼底下,綁著他的那棵碗口般粗的楊樹,竟然硬生生被他給折斷了!

要知道那可是碗口粗的樹啊,就是綁頭牛也不可能把樹給扯斷啊,何況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當下不僅村民們震驚的嘴都合不攏,就連我也是被嚇得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

更要命的是,我當時就正好站在他面前,離得他最近。就在樹斷之時,我準備轉頭退開時,張支書突然“嗷”的一聲,一下就撲到了我的面前,一雙冰冷的大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頓時我就感到雙腳整個離了地,一下就呼吸不了了。我不斷的掙扎,可是對方力氣太大,任我如何掙扎都始終無法掙開……

這一下在場的所有人都荒了神,不過見我被張支書掐得面色發紫,他們還是忍著心中恐懼,紛紛湧了上來,再次一把將他給壓倒在地,而我也因此而被他們給救了起來。

這次我也火了,見張支書把大家甩得快按壓不住他時,我急忙從布袋裡掏出一把靈符,其中什麼符都有,什麼破邪符、鎮宅符、驅鬼符、破煞符等等一共十數道符,通通往張支書的額頭上貼了上去……

這一下還真起了點作用,頓時對方也不再掙扎了,渾身再次巨烈的抽搐了起來,口吐白沫,而且雙眼還不斷的往上翻,像對眼魚眼睛一樣,最後沒多久頭一歪暈了過去!

大家一看張支書沒動靜了,終於松了口氣,不過卻依舊提心吊膽的時刻防犯著他暴起發難。

我說,沒事了,那東西離開了,大家快把張支書給扶起來吧。

大家聽我這麼說,這才放鬆下來,趕緊將他給扶起送回了家。

張支書不是本村人,而是十幾裡外陳家鎮上的人,在我們村裡他暫時是住在村部裡頭。送回住的地方,我給他畫了三道符,化成符水灌給他喝下,畢竟被鬼上了身,陰氣侵體,一個不好

大病纏身是跑不掉的。

當晚,張支書就醒了,不過醒來後的他卻兩眼呆滯,也不說話,總是神神顛顛的自言自語,也不吃喝,別人叫他,他也不應,就是一個人坐在床上發著呆。

見到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在他房間的門窗上都貼上驅鬼的靈符,防止那東西再來找他。

接下來的兩三天,我一直在想著辦法。而張支書在這兩三天裡,好的時候就在村裡亂逛,自言自語,說的都是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情況差的時候,就會突然發瘋,見人就打,或者蹦到房頂上,很是嚇人。每次都得發動全村的人,拼盡全力將他綁在了石磨上。

其實在張支書出事的第二天,他的父母也就趕過來了,看著自己的兒子成了這副模樣,那是哭天抹淚看著就讓人心酸。他的父母也有去請大仙,但是很難將大仙請來幫忙。因為這年頭可沒人敢光明正大的搞這事,畢竟正當破四舊的風潮上,萬一讓外人瞧見了,那可就得把小命都給丟了。

當然,最後他們還是請來了一位大仙,那大仙來到村裡一瞧,就說那東西來頭不小,他沒有能力應付得了,於是留下幾道靈符就離開了,愣是張支書父母跪在地上相求,那大仙也只得嘆息搖頭。

這樣子一鬧就一個多星期,此時的張支書因為每日不吃不喝的,整個人都瘦的很快,看上去很是嚇人。最後毫無辦法的張支書父母,又跑來求我,要我一定得救救他兒子。

雖然張支書這是自作自受,但是看到他父母這麼可憐的樣子,我還是答應著盡力想辦法幫忙。同時,我心裡也很清楚,這事還真的不好辦。

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有幫他想辦法。曾帶著張支書來到村口挖出石像的地方,讓張支書跪在那兒,燒上黃紙香燭,讓張支書磕頭求對方放過他。可是這些法子都用遍了,根本就沒有減輕症狀,張支書依舊還是神神顛顛的。

這一天,張支書再次鬧騰了起來。當時大概是下午的時候,突然有村民慌慌張張的跑來告訴我,張支書又發瘋了,還把自己的爹孃給打了,當時他娘就倒在地上斷了氣,而他爹也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一聽這話,我頓時嚇了一跳,終於還是鬧出人命來了。如果說,張支書自己被折騰死了,雖然有些許無奈,但是那也是罪有因得,誰叫你不聽勸,非要去鬧哪門子的破除迷信啊,不敬畏鬼神,遭到報應也是自食惡果。可是,張支書父母可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他們的死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當下我就拿上傢伙都出了門,當我來到張支書住的村部外時,那兒已經圍滿了村民。他們有的拿繩子,有的抄著柴火棍之類的,顯然是擔心他再次傷人。再看那張支書,人已經不在屋內,而是蹦到了房頂上頭去了。

要知道前一晚因為他鬧騰,大家可是將他綁在了屋前的石磨上,此時那數百斤重的石磨已經滾落在一地上,拇指粗的麻繩也斷成幾截散在地上,這些顯然是張支書所為了。

大家見到我來了,紛紛讓了開來,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死人了,張支書把他娘給打死了。順著村民所指,果真見到張支書他娘躺倒在大門口的地上,一動不動,門檻上流著一攤的血,看那樣子顯然是不活了。

而在人群中間,也有個老人在震天震地的哭著,一邊哭,一邊喊著老天爺不開眼,時不時又責怪自己是不是哪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生下這麼一個兒子……

順著哭聲看去,那哭的人不是張支書他爹,還是會誰啊?此時他爹整個人跪坐在地上,滿身是灰,額頭上還有絲絲血跡,顯然是被他兒子給打的。老人哭的很傷心,讓人聽著都肝腸寸斷。誰說不是呢,這事放在誰身上,任誰都會接受不了,除了傷心就只剩下絕望了。

說實話,看到老人哭得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樣子,我也很難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含辛如苦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大,還送去讀了高中,哪成想兒子卻成了這個樣子,不但瘋了,還把自己的娘都打死了,無論哪個父母都會受不了。

當下我也就怒了,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容他再害人了。我朝房頂上的張支書看去,此時的他滿臉煞白,對自己父親的哭哭啼啼根本視而不見,反而陰陽怪氣的對著我冷笑,那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會是那老人的兒子。是的,此時的張支書已經又被鬼附了身,此時的張支書根本就不是張支書了。

我指著他哇哇大喊,沒辦法,我的喉嚨的問題還沒好。

一聽我在罵他,對方也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說:“毛口小兒膽大包天,敢跟本座叫囂。前幾日看在爾是小毛童的份上,本座沒取爾性命。若是爾再多管閒事,休怪本將軍連你一塊收拾了,本將軍告訴爾等,不僅是他,凡是動了我宅子的人,本將軍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們通通給本將軍等著。待我收拾了這個傢伙,接著就是你們!”

這話一說,頓時可謂是一聲悶雷一般,打在了在場的所有人心裡。在場的村民大多數那天都去挖了土,砸了石頭,看看眼前張支書的下場,過些日子對方也會這樣來折騰自己,他們哪裡會不怕啊?

這下村民們就炸了鍋,驚恐萬狀,渾身打起了顫慄,有幾個膽小的村民竟然就這樣跪了下去,口中求著對方放過自己。還說自己全是被張支書逼的,如果不挖土,張支書就會將他綁去批鬥,說到傷

心處還哭了起來。

這一下可就跪下去一大片,是啊,村民們都打心底裡害怕了,眼前張支書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房頂上的張支書看到大家那害怕的樣子,卻很是受用,臉上盡是得意。他陰陽怪氣的冷笑著,說跪也沒用,連本將也敢得罪,我決不會放過爾等。

見到這般,於是我準備從口袋裡拿出符紙時,遠處,一個我認識的村民推著一輛平板車向著我們走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卻再怎麼都無法移開了目光,渾身像是在冰塊裡一樣,瑟瑟發抖著,一時間我連那孤魂野鬼也被我拋在了腦後,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平板車。

一步,一步,一步......

嗚,嗚,嗚......

我一邊走著,一邊哭著,眼淚不斷的流著。

我多麼希望這段距離能遠點,可是哪怕我走的再慢,還是很快就來到了平板車邊上,太短了,我看到爺爺躺在上面,以往和藹的爺爺現在變得衣衫襤,面容枯瘦的躺著,我看到爺爺的眼睛閉的很褶皺,手也握成拳頭,我知道爺爺死的時候一定,一定很痛苦,悲傷填充了我的全身,我很想哭,但是我的身體卻在剛剛流過眼淚後再也無法流出一滴淚水,我聽到的帶爺爺回來的那個村名的聲音,可是我也聽不進去任何的聲音了,我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爺爺,靜靜地站在那。

可是不遠處的村民等不了了,現在那個將軍還在折磨著張支書的身體,並且叫囂著要殺了所有人,恐懼在蔓延,幾個村民跑過來拉著我。

“娃,怎麼辦啊?那個傢伙要殺死我們啊,怎麼辦啊,娃?”

“娃,你快醒醒啊”

“娃......”

看到大家驚恐無助的模樣,再看到房頂上張支書沒有罷手的打算。我的心裡驟然的跳動了起來,“如果,如果爺爺還活著,還該有多好,如果,如果你們不那麼做,如果你們能對我爺爺好點,如果不虐待爺爺,爺爺怎麼會虛弱成這樣死了,如果......”

一股冰冷的感覺漸漸充斥著我的身心,憤怒,在不斷升溫,一股又一股力量不斷湧上我的頭顱,怨恨在我的腦海裡不斷迴盪著。

“啊,我恨你們。”我嘶啞的對著那些村名們大喊,刺耳的聲音逼得所有人都捂著耳朵,甚至連那將軍也受不了我的嗓音,停下來看著我。

我直接跑開了,向著遠方跑去,我的速度越來越快,根本不理會身後那些人的聲音。心裡,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不多時,我就跑到了曾經遇到過鬼的村子,這裡還是原樣,一副破敗不堪的樣子,屋舍門窗上的蜘蛛網都還在,可是在憤怒之下,我不管不顧,跑了進去,剛跨進一座破屋時,我頭腦一昏,暈倒了。

當我悠悠甦醒時,大腦從憤怒中恢復了一點神智,看著破屋,突然覺得很害怕,就在這會兒,突然走過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骨瘦如柴,滿臉皺紋,笑嘻嘻的走向我,我一看正是前一段時間看到的那個常太奶奶,憤怒褪去,害怕佔據了我的心,因為我看到了她臉上正一塊一快的往下掉肉,猶如腐爛的肉,走向了我,恐懼,牢牢地把握著我的心,我的意志,我的思想,一時間我根本想不起來爺爺教過我的知識,正當她走到我的面前,手指也伸出來快要碰到我的脖子時。

生死存亡之間,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一瞬間,那老妖怪蹬蹬的向後退出幾步,滿眼不可置信的與我對視著,緊接著,她的身體就像砂石一般粉碎著,我的頭一沉,又一次的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再次悠悠的醒轉過來,可是在下一個瞬間,卻發現自己居然是睜著眼睛的,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圍,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有點模糊的視角了,與此同時,昏迷之前的記憶湧上來,我記得那個妖怪看了我的眼睛後就散掉了,我不敢相信的起身,來到屋外,現在已經是黃昏將結束的時候了,我看到了一些有些透明的男女老少在村子裡晃晃悠悠的,我的心裡大受觸動,眼睛不由自主的閃爍了一下,那些透明的人害怕的大叫,卻連一個字都沒喊出來,就像砂石般粉碎不見了,我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低頭伸手,看著自己的手掌,視線裡,有著無數的彩色光點,頭一痛,我又軟趴趴的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一次醒了過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陽光照耀在我的身上,讓我感受到了溫暖,我掙扎著起身,卻發現外界原本慌亂破敗的地方已經被無數的花草樹木所覆蓋了,那些雜草甚至都到了我的胸口了,我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景象,一個事實擺在了我的心裡,心想我昏迷了多久啊。

想不通,就打算先放下這件事,順著記憶裡的方向,我撥開雜草,向著村子走去,一路上我偶爾能看到一些孤魂野鬼在陰暗處看著我。

路邊的樹木已經是很旺盛的生長著,鳥聲悅耳,花香撩鼻,空氣也很好,我心情愉悅的向前走去,遠遠地,我已經看到了村落,可是,卻發現不再是我記憶裡的村子了,房屋倒塌了大半,雜草叢生,異常慌涼,我慌亂的跑過去,如墜冰窖,地上,許多白骨雜亂的倒在一起,其實,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我心裡對村名的憤怒已經消失了大半,我回來也是相幫他們處理好那個將軍鬼魂的,可是,可是眼前的情況,就好像我離開了無數年了一樣。

我急忙跑到遠處,記憶中的地方,那裡有一輛平板車,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拉著我爺爺的,可是當我跑到車前,卻只現在車上有一副白骨,我傻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外物,不知道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