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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一章

4118宿舍一共住著4個女孩,床位全在二層,一層是書桌衣櫃。

“沈夢婷是一號床。”開啟對應的衣櫃,東西大都被收走,只剩下一兩件破舊的單衣。

我試著翻找衣服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目光看向書桌,抽屜拉開,在一些廢紙試卷下面壓著一本書——《偽裝成獨白的愛情》。

“愛情不堪直視,孤獨才是唯一真相,你危險、狡黠,只留給我頹喪和悲涼。”我撇了撇嘴,這書可不像一個高中生喜歡看的。

翻開第一頁,精緻的書籤正面寫著一句話:“專屬於你的騎士,郭軍傑。”

有意思的是,書籤背面還有另外一行娟秀的字型:“我可愛的奴隸。”

書本很新,書籤夾在扉頁從沒動過,這本書的主人似乎並不喜歡它。

隨便往後翻了翻,幾封信掉了出來。

我拿起一看上面寫有日期和姓名,這些應該都是郭俊傑寫給沈夢婷的情書。

包裝完好,所有的情書沈夢婷都沒有拆開,可憐一直在默默堅持的郭俊傑,連個備胎都算不上,在沈夢婷心裡就是個可以隨便差遣的奴隸。

我將塵封的情書按照寄信日期擺好,第一封是在六年前。

開啟信封,不出所料裡面是一個青澀男孩鼓起全部勇氣才寫下的表白。

語言在我看來幼稚可笑,但對於那個時候的郭君傑來說,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濃濃的愛意。

第二、第三封信依舊是表白,但到了第四封信我讀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

“你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禮物送給他?你為什麼要讓我給他跑腿?你為什麼要讓我躲在櫃子裡,看你們親熱的模樣?你故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折磨嗎?”

看到此處,我摸了摸下巴:“要想讓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郭君傑的理智正在被沈夢婷一點點消磨掉。”

拆開第五封信,這封信寄出的時間已經是五年前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不要不理我,我能為你付出一切,我甚至願意做你的狗!這所學校裡全是妖怪,只有你不同,我不能沒有你,我會聽話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信中郭軍傑不斷哭訴哀求,可能那個時候沈夢婷已經確定和別人在一起,她開始厭煩這個一直跟在身後聽話的奴隸。

“你寫的很真摯,可惜對方根本就沒有拆開信看過。”沈夢婷從來沒有把郭君傑當回事,信收到後也只是夾在書裡,埋入廢紙最下面。

“真是個固執的傻孩子。”強扭的瓜不甜,我心中已有預感,一出悲劇即將上演。

第六封信:“夠了,我受夠了!沈夢婷,如果你繼續和他在一起,別怪我做出讓你永遠後悔的事情!我發誓!我會毀了你們!”

“瘋狂的人即將步入滅亡,郭君傑會做出什麼事呢?”我猜不出答案,於是拆開了第七封信。

“看到了吧!鮮紅的血流滿整張桌子,警察也來了,可誰會懷疑到我身上?一直被你們欺負最弱小最沒有存在感的我竟然會是殺人兇手!哈哈!沈夢婷,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要把勾引你的混蛋全部殺死!我是你的騎士,你是我最高貴的公主!”

滿紙瘋言瘋語,我似乎看到一個拿著刀歇斯底里的瘦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開啟第八封信:“你問我能為你做什麼?我能為你付出自己的生命!信封裡面那件小禮物就是我決心的證明!”

晃動信封,裡面果然還有東西,我把它倒在桌上,手機一照。

層層保鮮膜裡包裹著半截斷指!

“這孩子被鬼附身了吧?”切斷的是一節小指,雖然腐爛變形,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第八封信很簡潔,但據我推斷此時沈夢婷對郭君傑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甚至有些厭惡,信封從未拆開就是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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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書本放到旁邊,我拆開最後一封“情書”。

“沈夢婷,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明白了,我不再奢求什麼了。你和他們一樣,不,你比他們還要可惡!”

郭君傑終於看清了現實,他不惜傷害自己也沒有換來任何同情和善意,這個世界對他只有惡意。

“收下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不僅僅送給你,也送給所有欺負過我的人!我已喝下佛祖送來的解藥,我會跳進淨水槽溺死自己,我要讓你們都受到惡魔的詛咒!我在地獄等著你們!我會在痛苦裡盯著你們每一個人!”

九封信全部讀完,我在感到驚悚的同時,也有一絲惋惜。

如果學校裡能有一個人同情關心下郭君傑,他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沈夢婷能提前拆開信封看一眼,悲劇也可以提前被制止。

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我拿著最後一封信,反覆讀了幾遍,有一個地方很值得注意:“他喝下了佛祖送來的解藥?”

“佛祖?我從未聽說有哪位修佛大能會為了一個人的願望,殘忍殺害無辜者,然後還不入輪迴,只能徘徊在生前的校園裡,這不像是佛陀所為。”

“難道?這個佛祖指的是修佛者?”書信中透露出很多資訊,但也帶來很多疑問。

“世界上還有這麼傻的男人

,居然願意做一個女人的狗。”閱讀後面幾封信時,秀木也在我旁邊,他言語中盡是對郭君傑的嘲笑,似乎這是一種骨子裡帶出來的本能。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我對郭君傑的行為不做評價,這是我的個人習慣,從不對他人進行人格定義,因為在大多數的喪心病狂背後都隱藏著一段扭曲的人生經歷。

“你說他一個人是怎麼報復整所學校的?”秀木好奇的碰了碰桌子上的斷指:“我的天,好噁心。”

“信上不都寫的很清楚了嗎?他應該是喝下某種毒藥,然後跳入淨水槽,結果當天喝過學校自來水的人都得了魔怔,精神恍惚。我估計保健室裡那幾個人就是因為誤飲自來水,所以才跳樓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我把第九封信收好:“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秀木煞有介事的點著頭:“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肯定沒有想到了。”我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如果那天你能猜到,肯定就不會去喝學校的自來水了。”

“說的也是。”

寢室裡的空氣忽然凝固,靜的好像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過了十幾秒秀木才訕訕說道。

“從看到你們四個的第一刻起我就開始懷疑了。”退到門口,我和秀木拉開距離:“江城學校周圍全是荒地,不管從哪個方向進來,腳下定然會沾有泥土,而在我們相遇的教室走廊上,乾乾淨淨,只有我一個人的鞋印。”

“因此能夠推斷,你們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而是本身就存在於校園裡的。”

“所以不管是你們三個,還是櫻子我都不會相信。”

秀木陰沉著臉,漸漸低下頭,光線本就昏暗,這麼一看變得更加嚇人:“你早知道我們不是人,為何還要主動參與我們的遊戲?為什麼還要幫我們尋找沈夢?”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一個身無特長的普通人想要在這裡活下去只能多動動腦筋。”我嘴角掛著笑容:“不點破你們的身份,和你們一起遊戲就是為了贏得主動權,讓你們大意,放鬆,覺得好玩,才會不忍心殺我。”

只要能活下去,陪鬼玩幾個遊戲又算得了什麼?

秀木的臉色愈發難看,白皙的皮膚上開始出現大小不一的屍斑:“這麼說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們?”

“怎麼?惱羞成怒了?”我揮了揮手:“談不上欺騙,只是陪你們幾個小鬼玩玩罷了。”

鬼知道我現在的態度是多麼囂張,完全一副滾刀肉的樣子。

聽到我的話,秀木一步步朝我走來,他的衣服變得破舊,腳下似乎還有鮮血流出。

“秀木,在我看來你是所有鬼裡最聰明的一個,別幹傻事,我既然把一切挑明,那自然為自己留有後路。”

“記得我詢問過你父親的名字吧?你姓王,全名王秀木,保健室第二張床上的那件校服就是你的。還有薛飛沈夢,你們的痕跡都能在這所學校裡找到,你們就是五年前的受害者,被郭君傑詛咒死後也不能超生的靈魂。”

“可憐的傢伙們,永遠徘徊這陰森的鬼校裡,生生世世活在郭君傑的恐懼當中。”

“其實我也蠻同情你們的,當初的罪過早已贖盡,靈魂還得不到安寧。相比於你們犯下的錯誤,這懲罰未免太殘酷了一點。”

或許是被我說到痛處,秀木停下腳步:“我們不需要同情,你很快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了!”

他聲音沙啞,喉嚨中彷彿咀嚼著什麼東西。

“合則兩利,鬥則兩傷,你可以殺了我,把我的靈魂也囚禁在這裡,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提議。”

“說。”

“讓我來幫你們解脫,助你們成佛。”

“就憑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看到秀木陷入沉思,身上的屍斑退散,我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這場談判,應該是我贏了。

從收到公寓任務通知時我就很奇怪,為什麼任務會要求在校園裡玩遊戲?

玩什麼遊戲?和誰玩?怎麼玩?

陰氣森森的地方不可能還有其他活人存在,那麼答案很簡單,我要跟鬼玩遊戲,而且玩的越多越好。

一開始我確實按照要求照做,但隨著校園的神秘面紗慢慢掀開,我發現校園當中的鬼不止一個兩個,而且他們之間可能還存在著無法調和的矛盾。

一方是製造了整場慘案的兇手,而另一方只是被囚禁在此處的受害者。

如果我所料不錯躲在幕後操控一切的就是郭君傑,秀木、沈夢他們就像是小丑一樣,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給郭君傑表演,不斷重複恐懼和絕望,來洗刷自己的罪惡。

這種不對等的關係讓我嗅到了機會的味道,我決定主動出擊,和鬼攤牌。當然,我也並不是好心,如果我能讓他們這些怨鬼自我解脫,應該會有一些額外的氣運出現,畢竟現在的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一切可吸收力量來供我修煉,祝我突破第二階,只要能進入第三階,我就不會再受到一年一級的壓迫了。

“你們犯下的過錯,這五年時間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經足夠償還,現在不反抗,難道你們還準備生生世世被奴役,永永遠遠做他的玩偶嗎?”

“你根本不需要猶豫,想殺我隨時可以,但錯過這個機會,你們永遠都無法改變被囚禁的命運了。”

秀木最終被我說動,又變回正常模樣:“讓我相信你沒問題,但如果天亮之前你還沒有破解詛咒,那就永遠留下來陪我們吧。”

“一言為定。”

“為了顯示你們的誠意,可以讓門口那個紅裙子女鬼離開了嗎?這些小把戲嚇不到我的。”

“紅裙子?”秀木的表情很詭異:“那東西我也是第一次在學校裡見到。”

“她不是沈夢嗎?!”事情跟我想象的還是有些不同。

“沈夢已經死了,或者說今夜的她已經死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嘆了口氣,秀木苦著一張臉:“我們幾個只不過是殘弱的意念,每天晚上都會被郭君傑放出來經歷不堪回首的恐懼,就像是不斷重複的噩夢,意念被折磨,不堪忍受消散就代表了死亡。”

“你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只是在郭君傑手心跳舞的小丑,沒有任何自由,永遠都沒辦法逃離。”

“如果沈夢和薛飛今晚不會再出現,那紅裙子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其他同學?”我不確定秀木是不是在撒謊,所以刨根問底想獲得更多資訊。

搖著頭,秀木說出了很關鍵的一點:“遭受詛咒的學生都穿著校服,只有外來者不同,比如櫻子,她的來歷我就一直沒有弄清楚。”

沉默寡言,好似活在夢裡的櫻子竟然也是外來者?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約一年前吧,她說來這裡是為了等一個人。不過,你可別被她的外表欺騙,那家夥看似乖巧無害,其實身上怨氣極重,連我們都避讓三分。”

我和秀木的思考方式不同,行為的驅動力是目的,江城高中裡藏著各路冤魂,它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所學校裡肯定有對陰魂有用的寶貝,所以才會招來禍事。”

“我倒從未聽說我們學校有什麼寶貝,只是剛建校時曾有個瘋子指著我們學校正門,說是佔了他家祖墳,大罵了三天三夜,後來被保安送走。”秀木聳著肩膀:“我發現你真是對什麼都感到好奇。”

我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被一個毛頭小鬼教育還真有些不適應:“言歸正傳,既然你們都是被郭君傑詛咒的,那只要找到他很多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你找不到的,我們在這所學校裡遊蕩了五年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只知道他在暗處偷偷看著我們,但卻不知道他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秀木的絕望我多少能體會到:“別擔心。”

江城高中集體死亡事件沒有對外界公開,想要處理那麼多屍體,肯定不能大張旗鼓的往外運輸,就地焚燒是最穩妥的方法。

“我們先去郭君傑溺死的淨水槽看看,然後再去學校處理垃圾的焚燒壕。”跟秀木達成協定後,我把宿舍鑰匙放進口袋:“紅裙子可能離開,我們抓緊時間衝出去!”

抓住把手,扭動鎖頭,我拉開房門就朝樓梯跑去。

“快跑!她好像跟過來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秀木口中的她指的是誰,我玩命狂奔,一步三四個臺階,總算有驚無險跑出女生公寓。

“走!馬上去淨水處理中心,別被追上!”我習慣性抱起路邊呆坐的櫻子朝遠處跑去。

“不用激動,她好像沒追過來。”

回頭看去,那道紅影站在女生公寓二樓視窗,似乎在向我招手。

打了個冷顫,這次我清楚看到,那女人身上穿著的不是長裙,而是一套如鮮血般豔紅的嫁衣。

“怎麼感覺她的身形有些熟悉?”

將這奇怪的念頭拋之腦後,在秀木指引下,我來到淨水處理中心。

推開門,不大的房間裡排布著輸水管道,最裡面是燒熱水的鍋爐,連通鍋爐的則是幾個很大的蓄水罐子。

“他就是溺死在這裡面的。”爬上蓄水罐,開啟只有一尺寬的注水口,一股惡臭傳出。

用手機照明,巨大的蓄水罐裡沒有一滴水,只是黑洞洞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你倆在外面等著,我要進去看看。”一尺寬的口子勉強能夠讓我透過,艱難的爬入其中,空間幽暗密閉,壓抑和恐懼感也油然而生。

可能是很久沒有開啟過的原因,蓄水罐裡氧氣稀薄,我強忍著窒息的痛苦感覺,拿起手機抓緊時間尋找有用的東西。

腳下溼滑,我半弓著身體,沒過多久就看見罐子角落裡有一件破爛的校服。

我正要伸手去拿,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男孩的聲音:“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誰!”回頭看去周圍什麼都沒有,而就在這時,我頭頂唯一的出口,那一尺寬的注水口“嘭”一聲,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櫻子!秀木!”我瘋狂拍打蓄水罐上的鐵皮:“把蓋子開啟,快把蓋子開啟!”

無人回應,我急得發瘋。這裡面空氣不流通,大喊了幾聲後,我竟然感到頭暈目眩,喘不上氣來。

手臂漸漸無力,掌心的手機也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