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春麗的聲音細弱蚊吟，但是我還是聽見了。
“萬姑娘，你一定餓了吧，春麗去看看廚房的早好了沒有。”春麗不知道是沒看見我疑問的眼神還是故意忽視掉我的疑問，似乎我的那個疑問的擬聲詞和滿臉的不解都是虛幻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好！”我看春麗並不想呃樣子，壓下心頭的好奇，也不再追問。
看著春麗急行的步伐，這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孩，遭遇和我是何其的相似。春麗原本應該快樂的是生活在塞外的草原上的，卻陰差陽錯地來到這座深不見底的宮殿，而我原本也可以簡單快樂的生活著的，雖然失去了學長的寵愛，但是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活得這麼累。
我閉上眼睛，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身後的靠墊上，試圖理清腦中那一團亂如麻的思緒。
皇宮中有太多的是非，皇宮中的是非不是一般的是非，是“現實”，真真切切的權利和地位掌控著的現實。外面的人只看到皇宮的輝煌，看不到皇宮中那些人的陰暗；外面的人看到了皇宮的壯觀，看不到皇宮中那些人的萎靡。
皇宮中那些是非之後的真相被無數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掩蓋，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只能是一個個被裝的面目全非的“真相”，為了這些“真相”，無數的人獻出了他們的性命。
太子是死是活，皇上和太上皇之間糾纏不清的曖昧關系……太多太多的事情地真相，需要我去一一揭開。
但是一切似乎又無從下手……好煩，好亂。一路看網１６Ｋ．ＣＮ
“看來你對朕的安排非常滿意！”一個非常熟悉，足以喚醒我全身細胞的聲音響起。
“……”剛才自顧著想問題。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地來人，慌忙準備起身請安問好。
依舊如初次見面時一樣。我以為自己見到了神話中的神仙，雕刻般俊美地五官。襯上淺黃色衣服上呼風喚雨的祥龍，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但是和前兩次的見面稍稍有些不同，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了，我也不出來，如果非要表述出來的話。那麼就是現在地他似乎看著我的眼神中少了些殺氣。
“你不用起來了，躺著吧。”朱祈鈺抬手制止住我接下去的動作，他對我的態度是友好？
他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
“那我……奴婢謝過皇上。”我選擇接受了朱祈鈺的好意，實話，經過一晚上藥物的折磨，我現在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我不敢保證自己想要站起來是否就一定能站起來。
“你確實有些不一樣。”朱祈鈺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沉默片刻之後，自言自語。
“……”我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雖然按照朱祈鈺的話不需要起身請安，看上去好像是輕鬆地半躺著，但實際上我全身地每一個細胞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對於朱祈鈺，我一直不曾瞭解過。
“明明就已經是個步入中年的老女人了。怎麼還可以像一個十幾歲的女子一般呢。還有你身上散發出來地那種力量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你周圍的每個人都可以受到感染。”朱祈鈺遠遠地站著。雙手環抱再胸前，眯細那雙美目打量著我。
“我……”我想要抗議，但是想到自己地身份，想到自己地處境，我保持了繼續沉默。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嘀咕著，我才二十而已，就算這個身體也才二十多一罷了，怎麼就成了步入中年的老女人了，他這樣是在損我還是什麼其他呢。
他就那樣一直雙手抱胸地站在哪裡，自言自語著，原本已經習慣了朱祈鈺對我冷漠憎惡的態度，忽然變成現在這個迷途孩子樣的態度，我越發的緊張起來。
屋內一片死寂，我想不聽他的自言自語都不可能。
“皇兄的到底是什麼呢？”朱祈鈺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擺在他眼前一邊，對著我些與他現在的身份不符，甚至有些幼稚可笑的話。
一個皇帝這樣的表現應該是不能展現給外人知道的，否則恐怕會帶來殺生之禍吧，我不敢直視上他的眼神，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似的，低著頭看著被褥中自己的手指，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一。
“萬姑娘……”屋外春麗由遠及近的輕喚打破了屋內詭異的氣氛。
“啊，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春麗一進屋看見屋內的另外一個人，立刻跪了下來，將手中的托盤擱置在地上行起大禮。
春麗的聲音在死寂的屋內顯得格外洪亮。
“起來吧。”春麗的這幾聲“萬歲”將朱祈鈺從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中拉回現實。
“謝皇上！”
“她，朕就先交給你照顧了，過兩天朕不想再看見她現在這樣病怏怏的樣子。”朱祈鈺轉身看著春麗道，冰冷的聲音從那張冷漠的薄唇之間溢位，這樣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形象。
“是，皇上！”春麗應聲道。
“萬貞兒，皇兄的生日就在下月二十三，你要趁早做準備了。皇兄責怪我為難你一個宮女，現在朕給你一個高於其他宮女，但是卻不是妃子的身份，應該也足以讓你在宮中行走了，朕等著看你的好戲，你千萬不要讓皇兄和朕失望。”朱祈鈺轉過身子，沒有溫度和任何情感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是……皇上！”原來他向太後討我是為了這件事情，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明朗化了，我不用再擔心失神什麼的問題了。因為他根本對我毫無企圖，所有的一些都是為了讓他的皇兄朱祈鎮開心而已。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朱祁鎮的壽辰就在下個月的二十三號，時間已經不多，我確實要像朱祈鈺的那樣要抓緊了。
“好，那朕就等著了，你要什麼儘管跟內務府要，要是誰敢不依，你就一切都是朕的旨意。”朱祈鈺似乎對我的表現也比較滿意，丟下話之後帶著門口一群太監呼啦啦的離開了。
“萬姑娘，你要加油，太上皇的笑容我從來不曾見過，好期待……”春麗在朱祈鈺走後，衝到窗前，滿懷期望地看著我。
一下子，我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