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言，墨軒目光瞬間凝固，皮膚發緊，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滿臉難以置信之色，瞪大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不是夢，是未來？
這怎麼可能，未來永遠是未知的，何人能窺探？何人能預知？
縱然修為通天，足以橫闖歷史長河，也頂多觀閱古史，窺探過往奧秘，難以踏足未來。
強行干涉未來之事，只會引來兵道責罰，形神俱滅。
這種種，都相當於常識，只要是修士就沒有不知道的，可現在老者竟然告訴墨軒，那個夢就是未來，這讓他如何相信？
無論如何墨軒都無法接受老者所言，畢竟那也太驚人了。
一時間，墨軒心頭波瀾起伏，掀起了驚濤駭浪，控制不住那種駭然的情緒。
良久，他勉強笑道：“前輩說笑了，夢就是夢，怎麼可能是未來！”
聞言，老者不置可否的一笑，目光越發的深邃，整個人似乎都縹緲起來。
他眸中隱隱有星河浮現，口中意味深長的道：“你……不信？”
“在你看來，是否覺得未來遙遠不可及，充滿變故，根本就不可能被窺探到？”
“可實際上呢，一切皆有定數，過去的古史是能夠被發掘出來的，未來為何就不能被窺探呢？”
“凡人中，稍懂風水之輩，都可以透過占卜之法趨吉避凶，預知禍福，更何況我們修士。”
“自古以來，探索未來之輩數不勝數，那些前輩給後人留下了無數兵法，皆涉及未來長河，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而我，恰巧就掌握了這樣的一門兵法，正是靠著它，你才有機會一窺未來。”
“否則，你以為你為什麼會突然大夢一場，又為什麼會夢到那麼多人？”
“你不信，只是你潛意識裡無法接受那樣的未來而已，並非你不信有窺探未來之力，我說得可對？”
……
老者目光深邃，直刺墨軒心窩，似是看透了他的內心。
聽聞老者最後一言，墨軒渾身一震，拳頭握緊，並未反駁。
顯然，老者一語道破天機，準確無比的說出了墨軒的心思。
確實如他所言，墨軒所說的未來充滿變故，不可窺探，只是一種藉口而已，其根源是他不願接受那個結果。
未來，若眾兄弟親人死的死散的散，那該何等的悽慘？何等的悲傷？何等的絕望？
這樣的未來，絕非墨軒所能接受的，那樣的結果，足以讓墨軒發瘋。
他死也不會認同那樣的未來，所以不敢相信那個夢就是一角未來。
墨軒不斷地搖頭，喃喃道：“不可能，那不是未來，我們兄弟幾人的未來，怎麼可能那麼悽慘？”
“我不信，那一定只是個夢，前輩只是說笑而已，那絕非未來的體現。”
……
墨軒不斷低語，否認著一切，不肯相信接受那個夢境之景。
“這是一個亂世，亂世之中，兵道無情，強如尊上都難以逆轉乾坤，世間又有幾人能稱心如意，留住所在乎的一切……”
“大地吞血骨，穹宇葬英魂，未來充滿了血與亂，你所窺得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慘烈，無法想象。”
“亂世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終將大一統，冥冥之中，我似是看到了你白袍沾血，獨斷退路，悲染萬里山河……”
“世事無常，未來變幻莫測，冥冥之中自有定論，我能窺得你的一角未來，但卻看不透徹，窺不完整。”
“你是一個變故，有無邊大氣運在身，你……噗……”
……
老者吐出驚人之言，關乎冥冥之中的天機，但還未說完，便一個顫動，眼中迸射鮮血，面色蒼白到了極致。
原本，他目光溢散星輝，眸中有一個又一個大世界的虛影在閃爍，又有歲月長河湧現，星宇凝聚其中，異像無比驚人，似在窺知墨軒的未來。
但現在，他遭遇重創，眸中異像盡皆褪去，整個人氣息萎靡了一大截，差點殘魂被兵道法則抹滅。
“前輩……”
墨軒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看老者。
“咳……”
老者喋血，不斷咳嗽，血染胸前衣袍，再也不復先前那高深莫測的老翁姿態。
良久，他總算是緩過勁兒來，情況穩住，整個人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微微抬手，示意自己已無大礙之後，目露異色的看著身旁墨軒。
“小友，未來變幻莫測，可以預知，可以窺探，但……你的未來，旁人難以窺知。”
“我只是嘗試了一番，就差點殘魂破滅，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按理來說，境界越低的修士，越容易窺探其未來，但你卻不在此列。”
“怪哉，怪哉……你的身上，蘊含了太多天機，恐怕就是尊上，都看不透你的未來。”
“你日後的成就，恐怕無法想象啊，凡是跳出常理之輩，大多都不可想象。”
“例如尊上，當年初入修行界時，就無人能窺探出他的未來，如今他的成就，你也算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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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眸中異色閃爍，帶著驚歎，想來心頭定然極為震動。
聞言，墨軒心神皆顫！
聽老者所言，似乎將來大陸將會無比的混亂，遍地都是腥風血雨，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即便修為通天，依舊無法隨心所欲，整個人世間都將充斥著血與亂。
這是何等的可怕，要知道，現在就已經是亂世了，民不聊生，足夠恐怖。
以後的情況若是遠甚現在，實在無法想象該是何等的混亂。
一想到那種場面，墨軒就忍不住一個哆嗦，有種強烈的緊迫感出現於身。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夢，莫非……兄弟們，就是在那樣的亂世中隕落得麼？
念及此處，墨軒就是一陣惶恐不安。
此時此刻，他已經相信了老者所言，那大夢一場所見所聞，或許真的就是未來的一角。
畢竟老者沒有必要欺騙他，這般費勁心思的矇騙他對老者也沒有好處。
或許原本墨軒對於夢境就是未來的說法確實有所懷疑，但在見到老者方才表現出的異像後，他不得不相信老者所言。
想到夢中的種種，墨軒心頭絞痛，目光都失去了神采。
“我不要那樣的結果，我不要那樣的未來，我不信我們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前輩，一定有方法能夠改變的，對麼？一切不可能早已註定的！”
……
墨軒失神落魄的喃喃道，踉蹌後退，實在沒辦法接受那樣的未來。
老者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開口！
“噗通……”
墨軒踉蹌幾步之後，直接倒在了地上，雙目無神，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天空。
他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思維都沒有，只留下夢中所間的種種悲慘畫面。
不知不覺，其眼角又有淚水浮現，似乎墨軒再次看穿了時空，看到了未來弟兄們慘死面前的場面。
“不……不……不……我不接受……我死也不接受這個結果……”夢境畫面一一浮現腦海，令墨軒忍不住咆哮起來。
他努力至今，修行之今，為的就是守護親人朋友。
可現在，他所看到的未來，竟然是與大家生離死別，這種痛，無聲無息，就這麼悄然淹沒了墨軒的內心，令其痛不欲生。
“吼……”
咆哮許久後，墨軒猛然站起來，而後一聲低吼，雙眼赤紅，其拳頭狠狠的打在了地上。
“我不信，我不要那樣的未來，若上天早已註定，我就要憑我的力量改變它。”
“世事無常，誰敢斷言未來註定會怎樣，無論如何，我都要逆轉那樣的結局。”
……
墨軒咬牙切齒的道，暗暗發誓，絕不能讓夢境成真。
不遠處，老者默默的看著墨軒，見他此般低吼，頓時面露少許惆悵之色，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憶往昔，他年少之時，似乎也曾像墨軒這般，不甘心命運的擺佈，不甘心接受這一切。
只是，最後他還是沒能反抗成功，落得眼下這個情況。
那墨軒……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呢？
這點，老者也沒辦法斷言，正如墨軒所說，世事無常，他或許能窺得一絲天機，但卻無法斷定事實會如何。
正是因為這種未知與不確定性，才顯得兵道縹緲，天機難測！
“汪汪……”
一旁，小胖狗一臉迷茫之色，不明白墨軒這是怎麼了。
它停止了嬉笑打鬧，同老者一起，靜靜的看著墨軒。
在二者的注視下，墨軒發洩良久，最後緩緩平靜了下來。
“呼……”
吐出幾口苦澀之氣，墨軒一聲長嘆間，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與老者重新相對而坐。
“能讓我再看一次未來麼？能讓我再大夢一場麼？”沉默片刻，他開口低沉道。
輕輕搖了搖頭，老者道：“不能，我只剩殘魂，讓你大夢一場已是極限，難以再夢一場。”
得到這樣的答覆，墨軒難免有些失望，不過最後也就釋然了。
“世事無常，未來充滿了變數，你所看到的，可能也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罷了！”
“如你所言，無人能斷言未來究竟如何，所以你也無需太過悲傷，當你的實力足夠之時，或許真的有力量改變這一切。”
“俗話說，人定勝天，指的就是這麼個道理，明白嗎？”
……
看到墨軒面露失望之色，老者心頭一聲嘆息，隨即安慰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