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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哀

滿目瘡痍,哀鴻遍野,放眼望去,遍地愁雲,入目之景一片慘淡!

墨軒望著這片大地,心中悲憤卻又無可奈何,只恨自己還不夠強!

他輕輕瞥了一眼骸骨之城的方向,稍微緊了緊拳頭,胸腔中的一團火不吐不快!

深呼吸一口氣,墨軒壓制下了這團火,隨即一步邁出,來到了大地上,和墨心等人匯合!

幾兄弟圍繞墨力的屍體而立,皆悲愴至極,心痛窒息!

長兄如父,墨力殞命的痛苦,絕對無法輕易平息!

僅剩的三兄弟情緒低落,最後齊齊蹲身,把墨力和徐雅靜相擁在一起的屍骨給抱起,一同送往祖地!

相比於滿目瘡痍的世間,祖地內的狀況還算好的,除了多處地段被打崩外,整體還勉強能保持原樣!

墨幽宇還有雪詩菡等人都在這裡,一見墨軒他們回來,一眾人立馬迎了上來!

墨幽宇虎目通紅,攢得極緊的手掌終於鬆開少許,不再那般壓抑!

他身為一代人雄,卻無法參與之前的那一戰,只能遠觀,這是何等憋屈,甚至比殺了他還痛苦!

若有可能,他寧可被兵法復活,從而參戰,相助天下人!

只可惜,兵法也並非萬能的,不會把所有亡靈統統復活,選中誰,皆為隨即!

不止是墨幽宇,還有歷代墨祖,以及一些其他古代凶神,都不曾復活!

或許,換做骸骨之主親自發動極限兵法之力的話,所有人都有可能復活,但這場浩劫畢竟是幽靈船主開啟的埠,以他的道行,致使諸多大能不曾復活也正常!

墨幽宇對此很不甘心,好在,最終的結局還算可以接受,尤其是墨軒踏出無缺帝道,甚至更上一層樓,觸控到第二世的真正方向,令其欣慰又感慨!

大家都迎了上來,但情緒卻都很低落,相顧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多時,鬼谷散人也率門徒迴歸了!

諸多墨軒的師兄弟都殞命於天地間,最讓墨軒憤怒的是,除了道一外,其他幾個位列禁忌的師兄師姐都隕落了!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但卻不得不面對!

之前的浩劫,很不可思議,卻又很殘酷,面對的都是古代大能和亡靈骸骨,連真龍天鳳都會殞命,更別說其他人了!

所以,眾人雖然心中悲愴,卻也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舉世悽然,處處都是悲哭哀嚎聲,無數個昔日強大勢力都轟然瓦解!

例如各大神國,還有屹立多年的各種禁區,全部被毀於一旦!

世間禁忌存在凋零過大半,剩餘的還大多身負重創,整個局面可以說是落寞至極!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浩劫已經過去,只要休養生息,終究還會有恢復的一天!

但,浩劫真的過去了麼?恐怕只是暫時性的吧!

待得骸骨之主本體可以降臨之際,局勢又會如何?誰也預料不到!

所以,重重哀雲下,世人又無比壓抑,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無法放下,更難以釋懷!

祖地裡的氣氛也很壓抑,好在大家都是非常人,所以沒多久就平靜了不少!

經過簡單的相聚後,鬼谷散人率寥寥無幾的門徒離去了!

他有他要辦的事,或許在骸骨之主徹底降臨前會迴歸,在此期間他有何計劃,無人知曉,墨軒也沒心思問!

墨軒心頭有所疲倦,他與墨心幾人抱著墨力的屍首,眺望墨村方向!

“回家吧!”他心中一聲嘆息!

他要把墨力的帶回去,要把大哥葬在墨村外,讓他迴歸那片從小長大的淨土!

雖然墨氏祖地才是整個族群的起源地,但在墨軒心裡,家只有一個……墨村!

墨軒沒有耽擱時間,暫時性的告別爹孃殘念後,他們上路了!

雪詩菡跟隨其一起,一行人寥寥無幾,但氣勢卻無比恐怖!

曾幾何時,墨軒放言稱……不破十國不復還,只可惜,這個願望要落空了!

因為之前的浩劫中,十大神國和諸多勢力一樣,被屠戮殆盡,所剩無幾!

而十大始祖也在那一連串的波折中盡皆凋零,所以墨軒就算想兌現承諾也沒轍了!

既是如此,他索性直接結束了這場出征,自身先行回村,麾下大軍則駐紮祖地!

以墨軒如今的修為,瞬息間便可回鄉,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他帶著墨力的屍體,走過一寸寸土地,像是希望自己的大哥記住這片大地的氣息!

入夜,墨村外的矮坡上,新墳添立,再加過去建立的幾座孤墳,整整四座墳頭並排而立,正對願望!

四座墳,四種回憶!

墨心墨智和墨軒站在這其間,彷彿回到了年少崢嶸時,七兄弟一起眺望遠方,心神搖曳,充滿渴望!

往昔的一幕幕似乎還在眼前,可回頭一看,新舊孤墳何等刺眼,真正是物是人非!

這一夜,舉世寂靜,哀雲慘淡,而墨村外,僅剩的三兄弟依墳而坐,對酒當歌,又哭又笑,令人心酸!

月色朦朧時,墨軒他們終於醉了,對墳呢喃,臉上帶著笑,意識朦朧間似是看到了幾兄弟的過往!

笑容之上,淚水模糊了雙眼,那笑著的痛,更觸動人心!

明明可以剎那酒醒,他們卻沒有這麼做,渴望一場大醉!

此夜,一醉方休……

翌日,薄雲輕繞的天空似乎還沒從浩劫裡回過神來!

墨軒酒醒之際,以通天徹底的帝道之威把整個墨村給騰挪走了,放入祖地!

這是保險之舉,畢竟祖地防禦驚人,如今又正值動亂浩劫,將村人安頓在祖地裡也能讓墨軒更放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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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墨軒也想讓奶奶和爹孃見一見,老人家歲數已經高得可怕,墨軒不想她留有遺憾!

這期間,墨智和墨心一起回君軒帝國了,率領剩下的子弟兵歸去!

回國後,墨智立刻入主朝堂,開始處理諸多大小事,穩定局勢,安撫民眾!

而墨心,則獨自一人來到了一片淨土般的花香之地,這是他的定情之地!

當年出征前,他曾信誓旦旦的向最珍愛的那個姑娘許諾一切!

那時候的他,朝氣蓬勃,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嚮往,鬥志昂揚!

那時候的他,於心中決定,必須衣錦還鄉,娶她過門,許她一世幸福!

那時候的他,不曾考慮太多,一心只想建功立業,只想著登臨巔峰!

那時候的他,朝氣蓬勃且富有信心,為了追尋遠方,他渴望出征,期待著榮歸故里,風光無限的那天!

……

如今……他回來了,重重戰火與浩劫的洗禮下,曾經天真的少年心已佈滿滄桑!

朝氣已被磨平,這些年發生了太多太多,他已經倦了,累了,終於明白到曾經那份生活的珍貴處!

只可惜,驀然回首間,早已物是人非!

這片曾經的定情之地一如既往地美,只是……卻少了那一抹倩影!

曾幾何時,一句“我等你”,帶給墨心無與倫比的動力!

曾幾何時,墨心一路高歌猛進,只等著凱旋歸來,聽那個等他的佳人一句誇讚!

曾幾何時,他曾不顧一切,只想著登臨巔峰,卻忽略了身後!

……

現在,他歸來了,但那個等他的人,卻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湖邊的一座孤墳!

湖畔,楊柳輕晃,枝條下,孤墳向著遠方,一如既往的翹首以盼!

雖然是一座墳,但看到的人,都會發現它更像是一位溫柔佳人,如望夫石般等待著遠方的那個人凱旋歸來!

一別多年,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環境,不同的,只是逝去的人,與新添的墳!

歲月無情,終究不是每個人都有大氣運能在修行路上走下去!

那個曾答應過墨心會一直等他的姑娘,數年前就香消玉殞了,殞於修行中!

為了追趕墨心的步伐,為了盡全力跟上他,為了不再只能無力的等待,她拼命的修行,拼命的追趕,最終卻出了偏差!

歲月無情,修行冷漠,最終釀成天大遺憾!

湖泊畔,楊柳晃動,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歸來了,但那溫柔體貼的倩影卻葬入土下!

當年的朝氣,當年的自信,當年的不顧一切,當年的追尋……今朝皆化一行清淚,浸透曾經的少年心!

不失去……不懂得珍惜,追逐遠方的同時,身後的缺憾,已然註定!

後悔,痛苦,卻又追悔莫及!

一顆昔日朝氣蓬勃的少年心,於聲嘶力竭的悔恨間佈滿傷痕,難以恢復!

若有選擇,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不會再走,會於楊柳堤畔常伴嚇人,只可惜,失去後才懂得的珍惜,已經遲了!

這一日,此地悲呼震動三千裡,那英姿勃發的墨心,剎那白頭!

楊柳下,孤墳旁,白了發的墨心,獨坐湖畔,默默品味著痛與傷!

沒人去打攪,墨軒等人也只有一聲嘆息,靜等墨心自己走出這份追悔莫及的痛!

時間在這種極度悲傷的氛圍下緩緩流逝,三日後,墨軒處理完手頭之事,隨即孤身一人出發了!

目標……太歲神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