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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城市的天空,呈現鉛一樣的灰色。

凌鋒立在落地窗前,視線掠過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投向遠處的天際線。遠遠地看見,天空中有一隻落單的鳥飛過,漸漸消失不見了。

“凌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凌鋒轉身,看著全琿一身灰,匆匆換掉身上的衣服,披上一件白大褂,看起來更像個醫生,手中拿著一疊檔案,仔細翻閱著。

兩人在臨窗的沙發上相對坐下來。

“今天是週末,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全博士確定以後打算把事業中心轉移到國內了?”凌鋒雖然是在問,更多的是一種期待。

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他已經對全琿產生了信任,不管是對他的專業能力,還是職業操守。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澳門那個晚上,又一次經歷了痛苦的裂變後,立刻就去找了他。而全琿當時只是詢問了幾個問題,當即並用一種非常篤定的語氣告訴他,他所擔心的事情,確實是真的。

“對於醫生來說,所有的時間都是一樣,沒有週末和工作日的分別。”全琿把手中的確診報告遞給他,“這是確診書,跟我在澳門預計的情況大體一致。關於你的病情最詳細的描述,以及治療建議,都在上面了。具體的治療方案,我們溝通以後,確定下來,儘快執行。”

凌鋒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聽到他這樣的話時,心裡仍然感到無力,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他接過確診書,大體瀏覽了一遍,匆匆放下。

“全博士,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的第二人格會是一個實際存在的人?我跟葉楓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很確定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為什麼他會成為我的第二人格?”這是凌鋒最想知道的問題。

全琿沉思片刻,鄭重回答,“這個問題,我現在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我需要瞭解你們認識的具體過程,發生過什麼事,才去推測,再確認。一個健全的人格,分離出不同的人格,一般會是兩種情況:曾經遭受過某種難以承受的創傷,於是,分離出一個人格,去承受這種創傷,這樣,他的主人格就不會再記得痛苦的經歷,這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另一種情況,是主人格自己潛意識裡的一種渴望,在現實生活中難以實現,於是,用另一重人格,去實現這種渴望。”

他解釋得很仔細,凌鋒不可能聽不懂,甚至,他立刻就意識到,他自己屬於哪種情況。腦海裡立刻浮現葉楓在臨死前,在他耳邊說的三個字,“溫……言……風……”

從此,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經常在他腦海裡響起。最可笑的是,前面的兩個字,他自己說不出來。

葉楓曾經向他提起過,他有一個女朋友,是他想要一生守護的人。只是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溫言。

一直到他遇見溫言,他去查了她的具體情況之後,才知道,溫言就是葉楓想要一生守護的人。他也知道了,溫言在葉楓離開以後,七年的時間裡,竟然一直孑然一身。

是的,他很羨慕葉楓。七年前羨慕,現在仍然如此。

七年前,從葉楓的講述中,他瞭解了一些關於溫言的種種,甚至知道,溫言一直沒有答應做葉楓的女朋友,最後看到葉楓陪著他父親去看醫生,他們在醫院碰見,溫言竟然主動告訴她父親,她是他女朋友!

葉楓的父親葉樹城是個盲人,凌鋒見過一次。葉楓曾經自嘲,她是因為同情他才做他的女朋友,不過他不介意。

從前凌鋒不能理解,驕傲如他,絕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不是愛他才跟他在一起。

可遇見她之後,他竟然做了跟葉楓一樣的事情。即使知道溫言不愛他,他也想跟她在一起,縱然只是以沒有愛情的婚姻這種形式。

他很確定,他對溫言的感情,七年前就埋下了種子。

七年前,他在萬年集團上海的分公司,也就是在上海認識了葉楓。至於葉楓口中的那個人,以前在哪,後來在哪,他不敢問,葉楓也不會告訴他。

這七年,他一直在尋找她,可人茫茫,他去哪裡找?七年前,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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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總,你在聽我說話嗎?”

凌鋒的思緒飄得有點遠了,被全琿拉回,“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說,你的第二人格是葉楓,有可能和溫老師有關。”全琿猶豫了片刻,說得更直接了些,“你是不是喜歡溫老師?”

凌鋒的眼神有片刻的愣怔,隨即回過神來,“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值得更好的人,至少是個健康的人,帶給她幸福。”

這句話,像千年寒冰鍛造成的劍,瞬間刺入他的心臟,他有好長一段時間呼吸不過來。

他以為,葉楓死了,能給她一生溫暖的人,會是他。

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甚至感恩,在澳門的那個晚上,他及時終止了自己不理智的行為,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其實,你不用這麼悲觀。現在社會多元化,人的*多樣,多重人格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配合治療,有痊癒的可能。即使不能完全痊癒,只要正確對待,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全琿的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推開,厲錦程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凌鋒看了門口一眼,想要把目光收回,卻看到緊跟著進來的溫言,竟然情不自禁地看了她兩眼,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把視線收回來。

“凌鋒,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我們缺個買單的人,你凌*oss最不缺的就是錢。請我們吃一頓唄。”厲錦程一邊在全琿旁邊坐下來,一邊笑著說。

溫言在他們中間的一條空沙發上,靜靜地坐下來。此刻的她,心情很複雜。既忐忑,又興奮,有期待,也有緊張。她突然發現她很沒出息,一進門就低著頭,躲在厲錦程背後。她感覺凌鋒像是看了她一眼,可等她走過來,他又當她不存在一樣,繼續埋頭看手中的材料。

“你在看什麼?”她主動向他的沙發上坐過去,這個動作,著實費了她不少勇氣。

“我在看什麼你看不到?”凌鋒的話一如既往地帶著刺,甚至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她坐到他旁邊的那一刻,整個人不自覺地有些僵,他匆忙把手中的確診書收起來。

溫言對他刀子嘴豆腐心的說話風格已經習慣,不怒反笑,“你收起來了,我怎麼看得到?什麼東西這麼寶貝?情書吧,這又是哪個紅粉佳人?”

凌鋒很意外她突然的變化。她離開澳門的時候,不是一副恨不得要掐死他的表情嗎?怎麼現在突然這麼熱情,甚至比去澳門之前還要熱情一百倍?

她的熱情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接她的話。

他當然不知道,來的路上,厲錦程已經給溫言傳授了幾招追男神的絕學。第一招,膽大心細臉皮厚。

溫言正在努力實踐呢。

“凌鋒,我在澳門幫你解了圍,你是不是該有些表示?我可是帶病上陣啊!”厲錦程看見他們沒有下文,只能催著他們去吃飯,當然是想多給他們製造一點相處的機會。

全琿看了凌鋒一眼,他們原本要擬定治療方案的,現在看來,今天是完不成了。

四個人一起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西餐廳。

點完菜以後,厲錦程拉著全琿出去了,餐桌上只剩下兩個人。

溫言又開始緊張起來。甚至不知道怎麼打破眼前的冰局,厲錦程說的那些理論,對她好像不太管用。

“家裡人怎麼樣?”最後還是凌鋒破了冰。

“挺好的,曉涵一直吵著要找她的瘋哥哥,瘋子的瘋。”

“……”

“你家裡人怎麼樣?”

溫言本想開個玩笑,他好像不買賬,她只好依葫蘆畫瓢,問家人,打算問完家人,繼續問天氣。

“你不都說了,一群瘋子。”

“……”

他們是沒辦法好好繼續聊天氣了。

沉默一直持續到另外兩個人回桌才結束。

整個一頓飯吃下來,一直都是厲錦程在不停地說笑,全琿和溫言不時應答幾句,凌鋒卻是一個字都沒吐,只是很安靜地吃飯。

溫言感覺有些窒悶,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

走出餐廳的時候,厲錦程提議去打網球。週末的時間,對於厲錦程這種極度害怕獨處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被填滿。

溫言以為凌鋒肯定會拒絕,她能感覺到,他不想看到她,也不想跟她說話。她所看到的事實,與厲錦程給她看的那張照片,以及由此推測出來他們彼此喜歡的言論,完全背道而馳。

“會打網球嗎?”回到車上以後,凌鋒突然問了她一句,將她從黯然中拉出來。

和來時一樣,開車的是全琿,厲錦程坐副駕座,他們倆坐後座。

溫言笑了笑,“你肯定打不過我。大學的時候,我雖然是學渣,但十足的運動健將。”她說的是事實,除了游泳,其他運動專案幾乎都涉獵過,網球還拿過高校聯賽的冠軍。

“那我們試試。”他竟然主動挑起了這場爭戰。

前排的厲錦程開始起鬨,這下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