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所長苦口婆心
走出房間的郝建，昂首挺胸，滿臉自信，邁著堅定的步伐，絲毫沒有將進派出所當回事。
一路上，鄉政府工作人員看到郝建走過，遠遠讓開，躲避的同時露出錯愕表情，難以想象郝建的巨大變化，膽大妄為，神情堅毅，步伐自信，簡直就是郝鄉長。
“郝建哥，你去哪？”賈詩雅目睹郝建毆打麻平的一幕，有些膽怯的看著郝建，膽怯中帶著關心和崇拜。
“詩雅，站在這裡幹什麼？”郝建有些好奇。
“郝建哥，你真去派出所？”賈詩雅的聲音很著急。
“傻丫頭，男人一口吐沫一個釘，我郝建這點擔當還是有的。你別站著這裡了，早點回家，別讓賈老頭擔心。”郝建在賈詩雅的頭上揉了兩下，轉身就走。
“討厭，，，又揉我頭。”賈詩雅一時間有些驚住了，郝建已經一年多沒揉自己的頭了，久違的親切感又回來了。
郝建走到鄉政府門口，看到迎面走來的陳開明，哈哈大笑。
“怎麼？陳大所長怕我逃跑，親自過來迎接？老子說過會去找你，就不會食言。要不要給老子戴上手銬？”郝建伸出雙手對著陳開明。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行了，郝建，別在鄉政府門口丟人現眼了，走吧。”陳開明在郝建的頭上敲了一下，拽著郝建的手臂，急忙往派出所方向走。
“郝建，平時蔫不拉幾的，今天發什麼癲，居然毆打麻平。現在麻平賴著衛生院不出來，哭天喊地的要治你，你說怎麼辦吧？”陳開明嚴肅的盯著郝建。
“路上別唧唧歪歪的，到派出所再說，我心中有數。”郝建滿不在乎的回應著陳開明。
走進陳開明的辦公室，郝建一屁股坐在陳開明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冷笑的看著陳開明，讓陳開明莫名其妙的想發火，這傢伙太囂張了。
“喂，郝建，你別得寸進尺。看郝鄉長的面子，沒給你上手銬，沒關你進羈押室，已經夠仁義了。進了我的辦公室，還這麼囂張，你真當老子是泥捏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陳開明怒火中興，雙手撐著桌面，狠狠的盯著郝建。
“陳開明，我信，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可能。我問你，你弄死我有什麼好處？你還記得我老爹做鄉長前是幹什麼的嗎？老子沒留點後手，敢和你叫板？你真當我是白痴？”郝建笑嘻嘻的看著發火的陳開明。
媽的，差點忘了這一茬，郝德以前在部隊當營長，他手下來來去去的兵少說也有幾千，光去年追悼會就來了十幾個軍官，還有一個上校。陳開明心裡一陣惡寒，這小子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先看看再說，最好別太過分，不然老子只能豁出去了。
“郝建，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毆打鄉鎮幹部，這件事情肯定不能當作沒有發生。即使我再怎麼幫忙都沒有用，這是原則問題。”陳開明想了想，直接把厲害關係告訴郝建。
“陳所長，我沒有要你包庇我，我非常清楚毆打鄉鎮幹部的後果，你也不用給我上政治課。”郝建向後靠了靠，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臉。
“你知道還這麼衝動？”陳開明有些不解的看著郝建。
“老陳，跟你說個事，你別激動。”郝建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溫和，讓陳開明差點沒有適應過來。
“說吧。我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沒見過？”陳開明很順口的回答。
“老陳，要是麻平馬上就會完蛋，你說我還擔心嗎？”郝建向前湊到陳開明的面前，小聲的對他說。
“什麼？不可能，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啊，你說完蛋就完蛋啊？”陳開明被郝建的話嚇得從凳子上蹦起，大聲對郝建說。
“你看看，說了要你別激動，你激動個鳥啊。你先去給我泡杯茶，用櫃子裡的茶葉啊，別把我當叫花子打發。平靜一下，我再和你細說。”郝建拍拍陳開明的肩膀安撫著他不要激動。
“老陳，你不就是一直和玉寡婦有一腿嗎？麻平完蛋了，不正好便宜你小子了。你有什麼想不通的？”郝建接過陳開明遞過來的茶杯。
剛剛有點平靜的陳開明瞪著郝建，郝建見到鬼一樣，媽的，這麼隱秘的事情，這小子怎麼知道的？麻平這傢伙不會也知道吧？
“老陳，別這麼見到鬼一樣，你不就是擔心麻平知道會給你穿小鞋嘛，沒事，他最少現在還不知道。我和麻平結仇了，我也不會亂說的，放心好了。”郝建拍拍陳開明的手安慰道。
“郝建，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怎麼東一下西一下的，說說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吧，我也不想跟你廢話，這個事情肯定的報上去，你拘留是免不了的，最多要拘留所給你點照顧，讓你少受點苦。”陳開明意思到自己無法和郝建硬來，和郝建攤開來講。
“老陳，我要真打算進拘留所就不會和你白瞎這麼久了。先別急，來根菸，讓我想想該怎麼跟你說。”郝建接過陳開明遞過來的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隨後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麻平沒幾天蹦躂了，唉，你這傢伙這一年沒少和麻平同流合汙，該怎麼把你給摘出來。媽的，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準備救你了。”
“喂，郝建，你可別亂說啊，我什麼時候和麻平同流合汙了，你可別汙衊老子。”陳開明聽到郝建說同流合汙，一下子急了，忽然又想起郝建前面說的話。
“郝建，你說麻平沒幾天蹦躂了是什麼意思？”
“瞧瞧你這膽子，你是怎麼混到現在這個位置的？這和你的風格不像啊，你和麻東林不是膽子很大嗎？收錢，拆屋，趕豬，啥事情你不敢幹，今天怎麼這麼膽小啊。哈哈。”郝建看到陳開明還想裝傻，又點幾件事情。
“郝建，你他娘的到底想幹什麼？啥都敢往外面說。”陳開明冷汗直流，不知道郝建還知道些什麼，不敢繼續追問了。
“老陳，你說說看，今天鄉政府這麼大的動靜，賈老頭為什麼沒有出現？為什麼不是賈老頭打電話叫你去抓我？你仔細想想？”郝建見陳開明被唬住了，就不想再刺激他。
陳開明點燃一根煙，皺著眉頭在思考，是啊，聽說當時郝建毆打麻平的場面很火爆，郝建也很囂張，鄉長被毆打，作為林山鄉的一把手居然沒有出現，這裡面還真的透出一絲古怪。
“你的意思是說賈書記在看戲？”陳開明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
“哎，我都懶得跟你說，你這榆木疙瘩。”郝建掐掉手中的煙，閉上雙眼，悠閒的靠著椅背。
陳開明看到郝建不願意繼續賈書記的話題，心中更是著急。無法揣摩一把手的心思已經是失策了，何況還出來麻平這件事，局面顯得更加的詭異。自己原以為麻平有個副縣長做靠山，對自己又百般示好，就疏忽了與書記的關係。被郝建這一提醒，冷汗直冒。
“郝建，你是大爺，行不？能指點老陳的，你就直說，你要真沒有這心，也不會在這裡和我廢這麼多話。”陳開明也想明白了郝建只是在賣關子。
“老陳，你回憶一下我爸當鄉長時對賈老頭的態度，再想一想麻平又是什麼態度，賈老頭這一年有什麼動靜沒有？”郝建繼續提醒陳開明。
“你，你的意思是，賈書記一直在裝傻，讓麻平盡情的表演，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陳開明似乎有點明白過來。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郝建沒有回答陳開明的話，閉著眼睛背誦著《道德經》第三十六章。
“這是什麼意思？郝建別拽文了，老陳讀書少，你就直說吧。”陳開明聽得一頭霧水，越發著急。
“老陳啊，要多讀點書。這是《道德經》第三十六章的原文，意思可以概括為：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還有，莎士比亞你聽說過吧？”郝建解釋完又問陳開明。
“沒聽說過，莎士比亞是誰啊，應該是外國人吧。”陳開明很白痴的看著郝建。
“老陳，你真該好好讀書了，現在副科還好，要想升官，沒有知識是不行的。莎士比亞是英國最著名的詩人，他在《麥克白》也說過，上帝欲其死亡,必先令其瘋狂。中外名著都有這樣的古訓，你說，這是不是很有道理啊。”郝建語重心長對著陳開明說。
“你是說，賈書記這老狐狸故意讓著麻平，讓他瘋狂，以為自己是林山的老大，可以為所欲為？他娘的，麻平這一年真是這樣。我真蠢呢，這點都沒看明白。完蛋了，被麻平害死了。”陳開明悔恨的怕打自己的腦袋。
“老陳，別敲了，媽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再敲就沒救了。我這不是在幫你想辦法嘛，看在你對我父親還有點尊敬的份上，我幫你一把。”郝建知道陳開明被忽悠住了。
“你有辦法？”陳開明緊張的看著郝建。
“老陳，你陷得不深，弄的錢也不多，運作一下還是能躲過這一劫，不過你必須聽我的安排。”郝建安慰陳開明。
“你說。”
“你先仔細回憶這一年做過的違紀事情，認真寫一份材料，不要遺漏，有哪些事情是你和麻平一起做的，哪些是你和麻東林一起做的。收了多少錢，想辦法今晚湊齊，不夠數就去找人借。天一亮，你送我去找楊東，我有辦法說服楊東保你。”郝建要陳開明寫材料，給麻平先製造點麻煩。
“郝建，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陳開明有點不願意，進了自己口袋裡的錢不想逃出來。
“你這個豬腦袋，要錢還是要命？趁著賈老頭還沒發威，你現在這樣做就掌握了主動權，知道不？就我這腦袋，來錢不是小意思？以後你不要琢磨這些歪門邪道，我給你找條財路。”郝建指著陳開明的腦袋說。
郝建說完，想了想，繼續給陳開明施加壓力。
“老陳，幫我準備幾張紙和一個信封，我要繪製一張圖，有了這張圖，楊東不幫忙也得幫忙。你自己也要抓緊時間寫材料，必須在賈老頭進城之前趕到縣城，不然我就沒有辦法救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