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活物？”鐵木真上前，踢了踢乾癟的繭皮，上面依稀還有血脈紋理。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中孕育而出，應該就是袁福通那廝！”石然努力嗅了嗅空氣，隨後一臉凝重的說道，“這袁福通經此一番變故，只怕實力比之早先還要更勝一籌！”
“更勝一籌？”夏恆多少有些奇怪的問：“石翁和那袁福通不都是金仙級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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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冰窟之戰論起，我和他都屬於半步金仙，也可以稱作偽金仙。但現在的袁福通，只怕已經真的跨入了那個階段！”石然搖了搖頭，“而我們天狐一族，尾巴一經折斷，若無天大機緣，此生想要恢復實力只怕是難上加難！”
“偽金仙，這個偽字從何說起？”夏恆聞言不由愣了一下。
“夏族長可知那金仙有何徵象？”
“我曾聽聞，這金仙有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象！”夏恆順口回應道，這也是封神原著中對金仙的描述。三花五氣的重要性在封神中一再被強調，以至於當十二金仙在黃河陣被削去頂上三花、腹中五氣的時候，一度被認為是闡教最大的劫難。就連高高在上的元始天尊都不惜屈尊降貴九曲黃河，甚至一度對截教三代弟子出手。
“所謂修仙，俗稱練氣，這氣指的就是天地元氣。人仙初掌五行，可以血肉之軀吐納元氣。真仙練氣入腹，鍛鑄一副仙體，憑此便有移山填海之力。而金仙則是仙體大成，周身竅穴源源不斷的攝入天地元氣，那三花五氣正是元氣匯聚所形成的徵象！”石然緩緩說道，“我們天狐一族天賦異稟，雖然仙體未成，但卻可以仰仗六尾之力發出不遜金仙的威能。但因無法聚斂三花五氣，力不能久，所以只能稱一聲半步金仙！”
“那袁福通也是如此？”
“袁福通在冰窟中時，曾以陣法之力強行以人之精血取代天地元氣，雖短時間內實力暴漲，卻後患無窮。此是取巧之法，亦不能長久……”石然搖了搖頭，“但現在……此處血氣之濃郁聞所未聞，那袁福通只怕已經藉此完全化為以血為氣的妖物！”
仙人餐風飲露，吸食便是這天地元氣，而袁福通以血為氣，雖然劍走偏鋒，卻讓夏恆想起後世一種極為出名的妖物。
“吸血鬼或者說是屍王級別的殭屍！”夏恆心裡暗暗想到，隨即忽然想起什麼，“系統，這塊方舟殘骸曾有什麼功能？”
“方舟第四維生艙，位於方舟尾部，在緊急避難時可脫離主體。內部核心裝置可將有機物轉化為營養劑！”系統聲音隨之響起。
“只是轉化營養劑而已？”夏恆再次確認道。
“在特殊環境下可能有特殊變化，此情況在系統資料庫中並無收錄，請宿主自行核實！”
夏恆細細想來，封神乃是一個仙道橫行的世界，原本普通的有機生物血液在這個世界當中甚至可以用來作為施法的媒介。但無論有何變化，至少一點可以肯定，藉助方舟維生系統，袁福通的傷勢應該可以很快恢復甚至如石然所說的那樣更勝一籌。至於有機質的來源，夏恆自然而然想到那些盤踞北海城下的乾癟屍兵。
“石翁，那袁福通……有沒有可能超越金仙？”夏恆不放心的問。金仙已經是這個世界常規力量的極限，再向上的存在已經屬於戰略核武級別，若袁福通有此本事，他就只能遠遠躲開了。
“還差的很遠，金仙想要得證混元，三花五氣則盡化慶雲。那袁福通走的乃是旁門左道，靠汲取血液之力，他永無可能超越金仙的層次！”石然冷哼一聲，顯然對袁福通所行之路並不待見，“而且因為是以血為氣，一旦在血液匱乏的環境當中，他的能力便會大打折扣！”
“血液匱乏的環境麼，我……明白了！”夏恆點了點頭，看來在對付袁福通的問題上，至少人類兵團已經不宜使用了。
三人又在辰山洞窟中搜尋一番，這才滿懷心事的返回駐軍之地。北海城下那黑壓壓的屍兵軍團，如大石一般壓在所有人胸口。
“族長，你們可回來了，不知那北海城到底發生何種變故，城中逃出諸多鬼方族民欲加入我軍！”夏恆剛入大帳便聽應鐸彙報道。
“北海城中逃出來的人？”夏恆聞言立即興奮起來，“快帶其中長者來見我，我有話要問！”
應鐸早已做好準備，夏恆話音方落，他便從帳外引入幾個衣著考究之人。北海城名義上歸大商王朝管轄，城中居民也以商民自居，其中貴族的穿著打扮與那朝歌並無二致。
“有崇族長，我等北海百姓惟願內附，請求族長庇護！”幾人方才入帳便跪伏在地，為首之人更是痛哭流涕道，“那袁福通不知被何等妖物附身，糾結近千鬼巫，以血為食，以屍為卒，在北海城中大開殺戒……”
“北海城中還有活口？”夏恆可知道自己三人前往探查的時候，整個北海城中已經一片死寂，連點兒聲響也無。
“我等是日前逃出來的，至於現在城中的光景，卻是不知。”那為首之人止住哭泣，但在敘述之中依舊時不時的顫抖，顯然當時城中景象甚是慘烈，“但是若無偏差，北海堅城只怕已經是屍鬼的天下了！”
“你且細細道來，那袁福通到底做了什麼？”夏恆見狀讓人招來其餘屬下，北海情形詭異，原定兵臨城下逼袁福通決戰的計劃只能從長計議。
“那袁福通自神祭歸來之後便一直在府中閉門不出，旬日前卻突然現身，要求諸部隨其至辰山祭祖，誓師與您對決冰原！”這北海貴族想來也是個見過世面的，見帳中人多非但不怵，敘事反倒是井井有條，“祭祖那天，除我等守城之人外，諸部幾乎齊聚辰山。但他們這一去便再無訊息……”
“這期間大約有多少時日？”石然聞言不由問。
“若是自祭祖那天算起，差不多有五日光景。我等也曾心生疑惑，於是多派斥候前往查探，卻也如泥牛入海再無影蹤！”小貴族繼續說道，“正六神無主之時，前日那袁福通卻忽然從天而降，近千鬼巫跟隨其身後入城。然後便是大開殺戒，整個北海城中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男女老幼盡皆罹難。我當時正戍守側門，遙遙望見如海屍兵自辰山方向而來，心知不對，便帶著弟兄們一早出城，這才得以倖免於難。”
“倒算是個機靈人……”夏恆沉聲道，心想歷來這城門官就是見風使舵的好手，有此機敏倒也不足為奇，“你說那袁福通自天而降？”
“正是，我也曾隨袁福通出征多次，對其相貌倒也熟悉。這袁福通辰山歸來，似是年輕許多，背後生有一雙黑色巨翼，身著白骨重甲，行動間就如黑雲一般！”小貴族篤定的說道，“小人這雙眼睛天生敏銳，雖然只是遠遠望見，卻也感到渾身發寒，就像是什麼大凶之物一般。當年我在山中狩獵，被熊羆追擊時便是這種感覺！”
夏恆與石然相視點了點頭，這小貴族所反映的情況與他們實地所看到的兩相應對，想來應是屬實。
“你的名字是……”夏恆俯視眼前這個小貴族隨口問。
“小人褚強，世居北海，對北海城的山川草木都極為熟悉！”小貴族忙不迭的表現道。
“你們且先出去候著，我若有需要會隨時喚你進來！”夏恆點了點頭，眼前這是一個聰明人，在這個民風相對淳樸的時代，像這種喜好鑽營的人物倒也在少數。不得不說，日常生活中若有這種朋友，難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但若是身為上位者，身邊卻不能沒有這樣一個機靈人辦事兒。
諸強幾人剛剛退出大帳，應鐸幾人便急不可耐的問道：“族長，那北海城果真如其所說？”
“情況比之所說的還要更嚴重，我看到的北海城已經徹底淪為鬼城一座，城下屍兵聚斂如海，相比那袁福通馬上就可以空出手來對付我們了！”夏恆搖了搖頭。
“那屍兵戰力如何？”廉頗轉而向鐵木真問。
“多為平民百姓所化，目測應不是狼騎的對手。但其勝在數量龐大，以生者對死者，他袁福通耗得起，我們可耗不起！”鐵木真如實道，“而且這鬼祟邪物，狼群不敢近，對士氣的影響也甚是巨大。就憑我們麾下那些烏合之眾，只怕臨戰會嘯營！”
“而且那袁福通變成一個以血為食的魔物，戰場上流血愈多，其實力也就愈強。所以這兵陣對決一事，理應盡量避免！”石然隨即開口補充道。
“也就是說，我們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鍾無豔撇了撇嘴，“直接入城斬了那袁福通，一切癥結也就迎刃而解！”
“那袁福通乃是不折不扣的金仙強者，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夏恆搖了搖頭：“莫說能否進入北海城，就算遇到袁福通，我們也無可奈何！”
“金仙？昭君能對付麼？”鍾無豔聞言轉身問向坐在角落裡發呆的王昭君。許是這位冰雪美人的性子確實恬淡，加入夏恆陣營後的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若非行軍，只怕她更喜歡獨自在雪原上漫步，既不與人搭話，也從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我只有在召喚雪暴的時候才能有金仙之威，但一來雪暴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二來……我在召喚時幾乎全無防守之力！”昭君淡然說，眉宇微蹙，似乎感覺頗為難。
“雪暴……防守……”夏恆忽然想起一樣東西，“鐵木真，那寒冰塔的核心可在？”
當初在冰風峽得到的寒冰塔核心，因為需要修築高塔與之配合，所以一直被夏恆丟在鐵木真那裡。現在聽昭君提及雪暴，他這才恍然記起。系統在對寒冰塔的說明中曾提及，若由王昭君來主持，可以平增一個星等的實力加成，王昭君本身已經是三星等的強者，若是配合寒冰塔完全可擁有金仙級別的實力。
“那東西我一直隨軍攜帶，這便去為大人取來！”鐵木真轉身出帳，不多時便將那枚泛著寒氣的碩大晶石帶回。
“石翁，您老可會繪製陣法紋路？”
老狐狸有些肉痛的緊了緊自己的背囊，半晌才不捨的點了點頭，頗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石翁不必如此，等我們收拾了那袁福通，北海城中的寶貝任您挑選！”夏恆有些好笑的承諾道。
“你懂什麼，這北海不過北域荒城，連散仙都不屑來的地方，能有什麼天財地寶。我啊……怎麼就遇上你這個敗家的！”石然氣鼓鼓的哀嘆一聲，露出一副看土鱉的表情，讓夏恆不由大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