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從出馬仙的堂口裡頭出來。
外面，風高氣爽。
不過，倒是圍了不少的人。
這出馬仙的堂口裡頭出了事情，這街坊鄰居的店裡，一個個閒著沒事，都湊過來看熱鬧了。
瞧見李長生走出來，眾人大吃一驚，嚇得連忙後退，讓開了一條道。
“哎呀，這老妖仙，沒想到今日竟然也被人收拾了……”
……
“就是，我等看事，本事雖然不行，但至少沒有害人，這老妖仙整天跟著一群妖怪混，仗勢欺人，許多人敢怒不敢言……”
……
“要我說，這老妖仙場子被砸，也是好事一樁，不過……這年輕人，怕是要惹上麻煩了。”
……
人群之中，許多人倒是紛紛開口，議論起來。
幾個熱心的中年人，對著李長生說道：“小兄弟，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銀海吧！”
“哦？為何？”李長生聞言，咧嘴一笑。
“我們都是這條街上幫人看事的，別人不知道，我們卻是清楚……平日裡，大半夜的，我們常常見到有妖物進出這出馬堂口……”
……
“聽說這老妖仙，認識不少妖怪。”
……
“你今天是運氣好，殺了壇口裡頭的一群小妖，等到那大妖來了，怕是要找你麻煩。”
……
“我們看，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說著。
這條街上開店的，多半都是一些民間法教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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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的水平，並不咋滴，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在這裡開店混口飯吃。
所以，平日裡頭，這條街上，數這出馬仙的堂口，最為熱鬧。
許多來看事的人，都是來找這老大仙。
這些人心中雖然不忿，但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出馬仙的堂口裡，有不少妖怪，大家住得又近，萬一說的話，被那些妖怪聽了去，恐怕就要惹了禍端。
今日見李長生砸了老大仙的堂口，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但開心過後，自然也替李長生擔憂起來。
“多謝諸位操心，無妨，若那妖怪來了，我再斬他便可。”
李長生說罷，仰天大笑起來，一拂衣袖，轉身離去。
圍觀眾人聞言，微微一怔，都面面相覷。
……
夜色，漸漸暗下。
老大仙的堂口，一片狼藉。
他身子骨今天被李長生這麼一折騰，差一點就散了架。
只見他顫顫巍巍，走到店門口，將店門關上，這才回來，收拾著破敗的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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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堂裡頭，幽幽暗暗。
看著雖然詭異，卻是沒有半點妖氣。
這堂口裡頭的妖怪，今早都被李長生全滅了。
老大仙點燃了香火，插在香爐之中，身子跪倒在壇前，開始哭訴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一邊哭著，嘴裡還一直唸叨著古怪的咒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縷妖氣，似是透過門的縫隙，飄了起來。
妖氣詭異幽深，盤旋在內堂之中。
隱約之間，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老大仙似是感應到什麼，身子一顫，眼神之中，露出了希望，連忙哭喪著臉喊道：“仙家……仙家……救我，一定要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啊……”
“你唸誦咒語，召我前來，到底所為何事？你慢慢說來……不要慌……”
妖氣懸浮在半空之中，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妖氣之中傳出。
老大仙聞言，朝著那縷妖氣，冬鼕鼕，直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開口說道：“狐仙大人，我今日在此地，幫一對母子看事，沒曾想，來了一個小道士。”
“起初，我看走了眼，誤以為他也是來看事的客人，便讓他進了內堂……”
“沒想到……沒想到……這小道士突然發難，將我壇口之中供奉的仙家屠殺……”
“可憐我壇口中的仙家大人，修行數百年，竟然毀於一旦啊……”
老大仙嚎啕大哭起來，似是哭得十分傷心，聲嘶力竭：“還請……還請狐仙大人，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
半空之中，那縷妖氣，發散出幽幽的紫光。
看樣子，這妖氣之中的狐仙，道行修為，遠勝今日壇口裡的那些妖怪。
“你放心，今日那小道士，殺了我徒子徒孫，我必定不會放過他……”
“狐仙大人，你可有法子尋他？”
老大仙咬牙切齒，沉聲說道。
妖氣之中的狐仙，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會通知下去，到時候，整個銀海的出馬仙堂口，都會收到我的訊息，那小子……只要沒有離開銀海，他就是躲到地下十八層，我也能給他找出來，到時候，剝了他的皮，喝他的血……”
這狐仙，乃是在銀海一代修行。
說白了，這銀海，便是他的地盤。
此地的出馬壇口，裡頭供奉的仙家，無論是何物，皆是在這狐仙手下供職。
這數十年來，出馬一行，在銀海，雖然算不上是大門大派，比不得那些厲害的民間法教，但儼然已經形成了一股勢力。
而且，這股勢力，像是藏於黑暗之中，隱藏十分深，為人所忌憚。
許多法教弟子，深知這些妖怪仙家最為難纏，平日裡頭也是敬而遠之，非到萬不得已，不敢與其起衝突。
今日，老大仙的堂口被砸，這狐仙勃然大怒。
他在此地修行甚久，如此多人對他心存忌憚，沒想到，竟然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敢來惹他的麻煩。
“我先離去，你放心，這兩日，我便會安排其他仙家，到你壇口進駐，你只需安排招呼妥當即可……等到找尋到那小道士的下落，我再通知你……”
狐仙幽幽地說著，聲音冰冷，無情。
“是，一切謹遵狐仙大人安排。”
老大仙面色一震，恭恭敬敬，朝著半空之中的妖氣，再次磕了三個響頭。
妖氣輕輕一旋，似是隨風飄飄蕩蕩，這才離開了老大仙的堂口。
不到一夜，訊息傳揚出去，整個銀海的出馬仙堂口，為之驚震，一時之間，怨氣滔天，不少堂口揚言，要將李長生，挫骨揚灰……
整個銀海，暗流湧動，彷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顯得格外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