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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守夜

晚上,眾人在時暉林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搭了兩個帳篷,在旁邊生了個火堆,一起圍著火堆烤火,修羅不知去了哪裡。

坐在燚炎旁邊的蔓妤好奇的問他:“小炎,我有個問題,老大當時為什麼會收你當小弟?”

燚炎一直以來也在想這個問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呀。”忽的哦了一聲,神秘的道:“我知道了。”

眾人的好奇心瞬間被燚炎勾了起來,紛紛問道:“為什麼呢?”

燚炎乾咳兩聲,道:“肯定是因為我長的帥。”

“我呸,臭不要臉。”蔓妤啐道。

眾人或無語、或鄙視的看著燚炎,知諸調侃道:“因為你長的帥?難道老大喜歡男人?”

引得眾人一陣鬨笑,燚炎趕緊解釋道:“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蔓妤恍然大悟般的看著燚炎,眨了眨水靈的大眼睛,壞笑道:“難怪老大會拒絕我,原來是因為這個!”

燚炎漲紅了臉,道:“不是這樣的,不要亂說。”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起鬨道:“沒錯,就是這樣。”

燚炎只覺得百口莫辯,無奈把修羅搬出來:“你們在背後說老大壞話,待會他聽到了你們就完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場面瞬間安靜下來,蔓妤無奈的嘆道:“唉,狗仗人勢,這世界連真話都不能說了呀!”

“你……”燚炎似被噎住了一般,哭笑不得。

蔓妤朝燚炎做了個鬼臉,轉身對旁邊的莯蜓道:“蜓蜓啊,看見沒有,這種人連女孩子都欺負,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莯蜓掩嘴笑了笑:“我怎麼看見是你在欺負人家呢。”

“就是啊!明明是你在欺負我!”燚炎見有幫手,趕緊附和道。

“喲,你怎麼和那個人聯起手來欺負我呢!莫非你們兩個有那個啥!啥!”蔓妤調皮的向眾人暗示道。

“哦!這樣啊!”眾人一起跟著起鬨。

兩人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蔓妤猛的起身,將莯蜓往燚炎這側一推,自個卻順著眾人圍成的圈子跑開了。

莯蜓一個不穩,竟倒在燚炎懷裡,燚炎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手忙腳亂的趕緊將莯蜓扶了起來,莯蜓羞的滿面通紅,捋了下衣衫,起身去追蔓妤,道:“小妤,你這個壞蛋,看我不收拾你。”

蔓妤邊跑邊道:“哪有這種人喲,我成全你們你倒還要打我。”

燚炎也站起來,想要抓住跑過來的蔓妤,蔓妤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碰我,不然我喊非禮了。”

燚炎無奈,只得眼巴巴看著蔓妤從身旁跑過去。莯蜓急得直跺腳,道:“你個豬啊,幫我抓住她呀!”

“可是……”燚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得呆呆的看著兩人跑過來跑過去。

在兩人鬧得正歡的時候,修羅突然回來了,“玩得挺開心的呀!”

兩人趕緊停下來,歡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起身向修羅打招呼。

修羅覺得可能是早上說的那些話讓這些人不知是怕他還是敬畏他,導致他在場氣氛一直很嚴肅,為了緩和氛圍,於是笑道:“大家別這麼拘謹,把我當朋友就行了,放輕鬆點。”

“是。”眾人應道。

修羅無語的道:“都說了讓你們別這麼拘謹,我和你們年紀差不多,都是年輕小夥子。”

“遵命。”蔓妤故意很嚴肅的躬身應道。

"誒,你怎麼還這樣。"修羅有些急了。

眾人紛紛看向蔓妤,蔓妤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好了好了,大家輕鬆點,別讓老大這麼為難嘛。”

眾人圍著火堆坐下,修羅坐在燚炎旁邊,隔開了蔓妤,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些奇怪的果子分給大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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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邊吃邊聊,不覺過了半夜,修羅見時間已晚,招呼大家休息,為了防止被野獸襲擊,安排兩人一組輪流守夜。

這些人的名字修羅都已記住,當下開始開排,道:“我和燚……”

"老大和我值第一班,小炎、莯蜓第二班,知諸、弘斛第三班,喚林、信則第四班。"蔓妤打斷了修羅的話,替修羅安排道,說完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看著修羅。

修羅感覺自己奈何不了這小姑娘,無奈的道:“就按小妤姑娘說的來。”又拍了拍燚炎的肩膀,一臉壞笑,小聲的道:“給你安排了個女孩子,好好把握機會。”

燚炎一臉茫然,他並不滿意這個安排,他自然是想和修羅一起,畢竟其他人都不太熟,於是抗議道:“老大,不能聽她這麼安排。”

修羅將燚炎拉到一邊,低聲道:“難道你放心她們兩個女孩子一起值班嗎,這裡就我們兩個實力強些,當然得由我們保護她們呀。”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燚炎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安排。

修羅拿出了個小沙漏擺在地上,告訴眾人沙漏沙子漏完就換下一班。

眾人各自睡去,等眾人睡著了,蔓妤湊到修羅身邊,好奇的問道:“老大,今天那個漂亮姐姐就是火鳳城的城主的千金嗎?”

“是呀。”說起幽沫,修羅臉上洋溢著幸福,“她是我這輩子的唯一。”

“你這麼帥氣,姐姐又那麼漂亮,真是郎才女貌呀。”蔓妤發自內心的誇讚道。她雖然對修羅犯花痴,卻也只是一種不算愛慕的痴迷。

“小姑娘,帥是天生的,我也苦惱自己為什麼這麼帥,讓那麼多少女為我茶飯不思。”修羅自我陶醉起來。

蔓妤噗嗤一笑,道:“得得得,誇你兩句你還嘚瑟起來了。”

“哈哈,我說你個小機靈鬼,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呀。”

“什麼小機靈鬼,雖然我記不清了,我在前生可是活了上百歲的。”蔓妤不滿的道。

“那就是百歲的老機靈鬼。”

蔓妤滿臉黑線,氣呼呼的道:“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小妤姑娘,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蔓妤氣仍未消。

“要是浩劫那天我出了什麼不測,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下小炎那個傻小子。”

“你怎麼可能會出不測。”

“人生難免有意外,我是說如果。”

“那木頭哪裡還需要我照顧,他照顧我還差不多。”

“就是他腦袋不夠用的時候開導開導他,他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容易吃虧。”

“這樣呀。”蔓妤覺得修羅的心腸挺好的,並沒有其他人說的那麼凶神惡煞、不近人情,隨即眼珠一轉,道:“叫姐姐,叫姐姐我就答應你。”

“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就這樣對你的恩人?”

“你叫還是不叫。”蔓妤雙手叉腰,小胸脯一挺,威脅道。

“姐姐。”修羅極不情願的叫了一聲。

“乖弟弟。”蔓妤起身拍了拍修羅的頭,她很羨慕燚炎有個這樣的老大,“你為什麼會選他當你小弟。”

“不知道,可能是緣分吧,突然就碰到這小子,然後……”修羅想起了他們剛見面時的那一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羈絆。或者,是我對這虛偽浮躁的世界膩了,想找個心無雜念的人說說話。”

“聽說你以前在聖武城很有名氣,後來墮落成了一個臭名遠揚的惡徒,能給我講講你的傳奇故事嗎?”蔓妤眼中充滿期待。

修羅似乎不想談以前的事,沉思片刻,看向睡著的燚炎道:“你覺得待會小炎和莯蜓一起守夜會發生什麼。”

蔓妤明白了修羅的意思,不再追問,接著修羅的話道:“兩個木頭人,不用想也知道。”

兩人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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燚炎和莯蜓兩人坐在火堆旁邊,默默看著火光發呆,偶爾抬頭四處看一下,算是放哨。燚炎偶爾會用眼角的餘光瞥一下莯蜓,每次瞥過去時,他都發現莯蜓在看他,目光中有一股說不出的熾熱,這讓他很不自在。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燚炎從柴火堆裡扯了根拇指大小的樹枝,去了枝幹,在地上瞎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

過了許久,莯蜓打破沉默,指著燚炎手中的棍子道:“燚炎,把你那棍子借我一下。”

燚炎不解,將棍子遞給莯蜓,莯蜓在兩人中間畫了個米字格的正方形,又撿了三個小石子,折了三根小木棍,分別放在兩端,道:“我們來下棋吧。”

“怎麼玩?”下棋不失為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很簡單,誰的棋子先斜著連成一條線就贏。”莯蜓說著將三個小石子放在斜線的三個點上,“就像這樣。”

燚炎點點頭:“來吧,讓你先走。”

剛開始燚炎輸了一局,沒多久看出了裡面的門道,一連贏了莯蜓七局,在第八局,燚炎將莯蜓的棋子圍了起來,馬上就要無路可走,莯蜓道:“你把你的子退一步。”

“不行,退一步我就不好走了。”

“你讓我一下不行嘛。”

“下棋這種事怎麼能讓。”

“你男孩子讓一下女孩子怎麼了。”

“誰說男孩子一定要讓著女孩子了。”燚炎理直氣壯,底氣十足。

“你……”莯蜓本來就輸的不開心,被燚炎這麼一說更加惱火,轉身看向另一側,“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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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不贏就發脾氣,真小氣。”燚炎小聲嘀咕道。

莯蜓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

燚炎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隨便走了幾步,躍到一棵大樹的枝幹上,坐下來四處觀望,偶爾用眼角的餘光瞟一眼莯蜓,看她還在不在生氣。剛才的事他覺得自己確實做的不太對,卻又不想去道歉。

莯蜓慢慢平靜下來,覺得自己為了下棋這種小事發脾氣有些過頭了,而且黑漆漆的深夜一個人坐在火堆旁邊,心裡也有些害怕,遂向燚炎招手,示意他下來。

燚炎立馬跳了下去,莯蜓用關心的語氣問道:“你在那樹上坐著不冷嗎?”

燚炎心頭一暖,搖頭道:“沒事,不冷。”

“你能帶我一起上去看看嗎?”莯蜓不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在下面害怕,怕燚炎待會又跳上去了,想讓燚炎帶她一起上去。

“我怎樣帶你上去?”

“嗯……”莯蜓想了想道,“要不你背我上去吧。”

“這不行,男女授受不親!”燚炎趕緊回絕道。

“你……”莯蜓徹底無語了,不想背就算了,還這麼義正言辭,她轉過身去,看著漆黑的樹林,心想就算待會被野獸吃了,也不和這傢伙多說一句話。

燚炎雲裡霧裡,他不知道怎麼就把她惹生氣了,呆呆的站了一會,拿著先前那根樹枝戳了下她的手臂,問道:“你怎麼生氣了?”

“別碰我!男女授受不親!”莯蜓用手輕拍了下燚炎戳的地方,沒好氣的道。

“我沒碰你啊!我是用樹枝碰的你,怎麼授受不親了。”燚炎解釋道。

莯蜓發現這傢伙總是有理有據的,總能氣的自己說不出話來,大口吐了幾下悶氣,發誓再也不說一句話。

燚炎見莯蜓不開心,有些心虛,他怕待會接班的人起來了看見了,說他欺負女孩子,想了想道:“要不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吧。”

莯蜓沒有答話,她不想再被氣一次,燚炎便自個講了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莯蜓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就忘了剛剛發的誓,轉過身去道:“真有這麼可憐的人嗎。”

“應該有吧。”

“看不出來你還會哄人呀。”

“我當然……”

莯蜓怕他又說出什麼至理名言,趕緊打斷他道:“再講一個,我還有點不開心。”

燚炎想了想,道:“有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他鄰居家的婦人生性不喜歡笑。他的朋友對他說,‘你要是能說一個字讓這個婦人笑,再說一個字讓婦人罵你,我願意請你吃飯。’一天,婦人站在家門口,恰好門口躺著一隻狗,這個人就跪在狗面前,大喊了一聲‘爹!’,婦人見了不免覺得好笑,這個人又抬頭向婦人喊了句,‘娘!’,婦人破口大罵。”

燚炎繪聲繪色的講著,就像自己在喊爹孃一樣,逗得莯蜓嗤嗤的笑了起來,在燚炎喊娘的時候,故意應了一聲,道:“哎,娘在。”

燚炎沒想到自己講個笑話也能被佔便宜,愣了一下,便想佔回來,道:“你記得那個人喊那條狗什麼嗎?”

莯蜓笑道:“怎麼,你想當那條狗啊!”

燚炎語塞,很無奈的看著莯蜓,莯蜓見這傢伙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開心的笑了起來,邊笑便問道:“這些笑話你從哪裡看到的呀。”

“上輩子看到的,突然就想起來了。”

“你還記得這麼多呀。”

燚炎突然好奇莯蜓上輩子是不是和自己同一個世界,他很想找到一個同一個世界的老鄉,問道:“你上輩子的事還記得嗎?”

“記不清了,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滿天星辰,穿梭在浩瀚星辰中,世界像一個個球,蛙雅。”莯蜓抬頭,漆黑的夜空一顆星星也沒有,有些掃興。

看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他有些沮喪,又有些好奇的問道:“蛙雅是什麼。”

莯蜓不假思索道:“大概是這個世界你好的意思。”

“真是個奇怪的詞,從來沒聽說過。”

兩人又聊了一些各自在這個世界碰到的新鮮事,不知不覺聊到興頭上,沙漏漏完了也沒發覺,等發覺時時間已過了很久,趕緊叫醒下一班人,抓緊時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