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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外篇:天域戰史(一)

很久以前,人類在龍湖旁繁衍生息,日漸強大,建立了冬國,經過幾百年的開拓,領土北至安武山脈,東臨大海,西交荊棘林,南到東水江。

人類總共會五種法術:閃電,火焰,攝魂,防禦,水靈。

人類社會分為四級,會五種法術的人為上等人,他們是國家的王族。

會三種或四種法術的人為中等人,他們掌管國家的軍隊,向王族效忠。

會兩種法術的人為下等人,他們組成國家的軍隊。

只會一種法術或不會法術的人為平民,他們承擔國家的勞力工作,被上層奴役。

統治階層的腐化,造成了上層對下層越來越殘酷的剝削,許多平民不堪重負,穿過危機四伏的荊棘林,逃離冬國的統治。

平民們跋山涉水,往南穿過聖戰原、幽暗林、時暉林,跨越艱難險阻,來到了靈境大陸最南方,建立了聖武城,在這裡,人不分等級,人民共同推舉德才兼備的人來治理城市。

越來越多的人逃亡到聖武城,聖武城日漸繁榮。

冬國的統治者們感到不安,他們派出軍隊襲擊了聖武城,掠奪了大量人口和財富。他們要求聖武城每年向冬國進貢,北向稱臣。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聖武城被迫妥協,每年向冬國提供一千勞役和大量財物。

為了打通聖武城與冬國的交通,也是為了更好的控制聖武城,冬國在荊棘林之西修建了荊棘堡,一路往南建了幾座關卡,連線到聖武城。

時間流逝到五百年前,聖武城選出了新一屆城主滄昊,滄昊立志要帶領聖武城的人民擺脫冬國的壓迫。

此時,冬國內部矛盾已經激化,諸侯們心懷鬼胎,因攝於護國將軍蠱伯的威嚴而不敢公開與國君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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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冬國派遣使者向聖武城徵收勞役和財物。

聖武城中央的廣場上,一千名被選為勞役的人和親人們淚別,這一別就是永別。

使者道:“國君有令,近日來獵夷侵擾我國邊境頻繁,為加固邊境城防,這次聖武城需要提供十萬勞役。”

滄昊大驚失色,道:“使者大人,聖武城男女老少加起來總共才幾十萬,聖武城實在是湊不出十萬勞役給國君,還請使者通融。”

使者輕蔑的道:“這不是理由,我只負責要人,至於人從哪裡來,你們自己想辦法,要是湊不出這麼多人,那只能我們派軍隊來抓了。”

滄昊懇求道:“還請使者到國君面前美言幾句,我代表聖武城所有人感謝使者的大恩。”

使者不耐煩的道:“廢話少說,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把人帶到這兒,不然有你們好受。”

滄昊回到城主府,召集眾將商議。滄昊道:“如今冬國要聖武城提供十萬勞役,各位怎麼看?”

眾人驚駭不已,一個黑袍少年將軍道:“聖武城的壯年男子才二十萬,如今要我們提供十萬勞役,這明擺著是要掏空我們啊!”

少年名叫滄介,是滄昊的弟弟。

一個揹著巨劍的中年人道:“冬國當時沒有毀掉聖武城是因為他們覺得聖武城有利用的價值,如今聖武城實力逐漸強大,他們想削弱我們也是情理之中。”

中年人名叫夫信,是聖武城軍隊的統帥。

滄昊道:“從三百年前冬國入侵開始,聖武城人飽受壓迫與骨肉分離之苦,三百年來我們默默承受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擺脫冬國的統治。”

夫信驚道:“城主大人是想造反嗎?”

滄昊掃視諸將,凜然道:“與其苟活於世,不如放手一搏。今天叫大家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今天,他們帶不走聖武城任何一個人,來日,他們也帶不走。”

夫信見狀,義正言辭的說道:“只要城主一聲令下,我夫信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眾將見統帥表態,紛紛道:“願聽城主差遣,與冬國一決勝負。”

滄昊大喜,道:“一旦造反,就不能回頭,希望諸將能和我同心協力,為聖武城的自由而戰。”

眾將道:“我等必死命追隨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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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昊帶著部隊將使者和他的部下圍了起來,使者見他們來勢洶洶,驚道:“你們想幹嗎!”

滄昊道:“煩勞使者閣下回去稟報國君,從今天開始,聖武城不再向冬國提供一個勞役,一顆糧食。”

使者怒道:“你們這些賤民要造反嗎!來人,給我把這些亂臣賊子拿下。”

聖武城的戰士們紛紛拔出佩劍,怒氣衝衝的瞪著使者,只要城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亂刀把使者砍翻在地。

“使者大人,你不要忘了這是哪兒!”滄昊提醒道:“你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不然待會我改變主意了,你可能就回不去了。”

使者環顧周圍怒氣騰騰的聖武城戰士,心生怯意,威脅道:“好,咱們走著瞧,到時大軍壓境,管教聖武城寸草不留。”說罷,帶著人狼狽的走了。

眾人見使者走了,歡呼雀躍,被選中的勞役們對滄昊更是感激涕零。

滄昊對眾人道:“三百年前,殘暴的冬國入侵了聖武城,先人們為了子孫後代,被迫再次成為冬國的奴僕。這三百年間,我們每年都會失去很多親人,忍受骨肉分離之痛。他們卻毫無憐憫之心,只想著如何榨乾我們身上的血汗。今天,我向大家承諾,從現在開始,聖武城不再向冬國提供一個勞役,一顆糧食。他們若敢來犯,我們的刀劍必將斬斷他們的貪婪之心。”

一旁的夫信用堅定雄偉的聲音喊道:“我等必死命追隨城主,為聖武城自由而戰。”

眾人一遍又一遍的齊聲喊道:“我等必死命追隨城主,為聖武城自由而戰。”

振聾發聵的呼聲迴盪在廣場,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聖武城,已經三百年沒喊過“自由”這個詞了。自由的烈焰奔騰而起,越燒越旺,照亮著每個人的心堂,映照在每個人的眼眸。

滄昊看著廣場上狂熱又亢奮的眾人,內心又激動又害怕,這一步走下去就回不了頭了。

先賢們,保佑聖武城吧,滄昊在心中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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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昊回到城主府,召集眾將,將自己繪製的一張簡單的地圖鋪開在長桌上:“離我們最近的荊棘堡到這裡至少有一個月的路程,荊棘堡守軍很少,無法和我們抗衡,冬國要想擊潰我們,需要從諸侯們那裡召集軍隊,也就是說,我們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夫信將軍,傳令月狼騎和火鳳騎回聖武城聽候調遣。”

夫信應道:“得令。”

聽到這兩支部隊的名字,眾將一臉疑惑,就連滄介也是一臉疑惑:“月狼騎和火鳳騎是什麼?”

滄昊解釋道:“這是聖武城先人們為了對抗冬國而組建的秘密部隊,只有城主和大將軍知道這兩支部隊。”他接著說道:“冬國軍隊的戰力在我們之上,我們不能和他們硬拼,只能智取。滄介,將全城能打仗的人集結起來,加固城防,其餘眾將等候差遣。”

眾將應道:“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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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鋪的爐火晝夜不息,叮叮噹噹的錘擊聲晝夜不停,鋒利的兵刃、鋥亮的甲冑,從這裡裝上馬車,分發到將士們手中。

老人們從塵封的箱子中取出自己的甲冑,做為曾經的聖武城守衛者,這一仗,他們義不容辭。女人、小孩上不了戰場,她們或在醫師帶領下,去時暉林尋找治傷藥草;或為戰士們縫補衣物,捆綁箭簇;她們是丈夫、父親的堅實後盾,必要時,她們也會拿起武器,與壓迫者血戰到底。

每個人都在準備著,等待著,渴望著,聖武城的命運,把握在他們手中,他們,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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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國從各地調集軍隊五萬,號稱八十萬,由蠱伯之子蠱央率領,浩浩蕩蕩開往聖武城。

聖武城斥候將情報透過契約術彙報到聖武城,滄昊召集諸將佈置作戰計劃。

“我們將在聖戰原襲擊他們。”滄昊指著簡陋地圖上聖戰原的位置,“敵人雖號稱八十萬,實際只有五萬人,但我們仍不能輕敵。他們士兵作戰能力比我們強許多,他們的統帥是護國將軍的兒子,與獵夷作戰多年,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統帥。我們雖然能守住聖武城,卻不能擊潰他們,如果他們圍而不攻,我們的處境會很被動。所以,我們要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城主大人,聖戰原地形平坦,恐怕我軍尚未靠近就已被察覺。”夫信覺得在聖戰原發起襲擊不妥,“在下覺得幽暗林比聖戰原更容易設伏,還可限制敵軍騎兵發揮。”

“我這次想活捉蠱央,若在幽暗林,他要是逃走,我們很難抓他。”滄昊自信的笑了笑,“斥候說,他們沒有帶麒麟鐵騎與青鸞騎。月狼和火鳳無疑給我們增加了一半的勝算。”

夫信猜到了滄昊的計劃,認同的點點頭。

滄昊將計劃佈置下去,眾將領命而去,最後只剩下了滄介。

“弟弟,緊張嗎?”

“不緊張。”滄介笑了笑,“有些激動,這一天,我等很久了,我還以為這輩子等不到了。”

“自從父親做為勞役被帶走後,我就一直在等今天。”滄昊回想起小時候與父親淚別的場景,語氣變得堅定,“從那天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讓聖武城贏得自由,哪怕付出生命。”

滄介眼中燃起怒火:“那就讓我們一起打敗這些來犯之敵,殺到龍湖,救出父親……”說起父親,他的聲音驟然變得悲傷,“如果,他還活著……”據說,去冬國的勞役大都活不了幾年。

“會的。”滄昊拍了拍滄介的肩膀,“凡事小心,我在聖戰原的慶功宴等你。”

“好,一言為定。”兩人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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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國大軍一個月後來到了聖戰原,再花十來天穿過幽暗林與時暉林,就是聖武城了。

蠱央身穿銀色鎖子甲,騎著角駒走在軍隊最前面,其後是浩浩蕩蕩的五萬大軍,旌旗飄舞,塵土飛揚。

探馬來報:“將軍,前方十里是幽暗林。”

蠱央止住部隊,環顧四周,聖戰原地形平坦,甚至連凸起的小坡都很難看到:“今晚就在這裡紮營。荒農,你帶人去偵查幽暗林的情況。”

旁邊一名將官應道:“得令。”轉身向身後的騎兵道:“你們,跟我來。”

五百騎兵跟隨荒農馳入密林。

蠱央自小跟隨父親蠱伯在冬國北部邊境和獵夷打仗,立下了赫赫戰功。這一次,他卻有些心神不寧。

蠱央雙手合握,仰頭祈禱道:“眾神庇佑我軍旗開得勝。”

幾隻尖嘴、全身烏黑的鬼影鳥盤旋在大軍上空,偶爾發出一聲悽慘嘶啞的叫聲,煞是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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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林密林之中,聖武城部隊早在五天前就在這裡扎好營寨。

中軍大帳內,一個少年將官報道:“報告城主,鬼影鳥來報,冬國軍隊在據聖戰原十里處紮營,有五百名敵軍斥候進入了幽暗林偵察。”

滄昊道:“傳令各部,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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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滿月的月光照亮平原,悉悉蟲鳴演奏著深夜安詳的樂章。

蠱央心裡有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反覆睡不著,索性坐起來,隨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荒農走進大帳,道:“將軍,明天還要行軍,還望早些歇息。”

蠱央焦慮的道:“我與獵夷交戰數十年,也沒有今晚這麼心神不寧。”

荒農道:“將軍多慮了,以我軍的實力,剿滅聖武城的叛賊易如反掌。”

“我們是不是……”蠱央眉頭緊皺:“太低估我們的對手了。”

荒農自信的道:“將軍且放寬心,那片森林我已經派人封鎖了,一有情況就有人報告,況且今晚這麼大的月光,一隻小蟲子都能看見,不用擔心他們會來偷襲。他們要是敢來,我就讓他們死在這兒。”

蠱央道:“你先下去歇息吧,我再坐會。”

“是,將軍。”荒農退出大帳,騎上坐騎,睡覺之前他打算再去各營巡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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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紅雲緩緩飄向冬國軍隊大營,紅雲在月光下映出的巨大黑影引起了冬國士兵的注意。

大營寨門前站著幾個守夜的士兵,一個士兵指著天空道:“你們看天上,這大晚上的竟然有朵紅色的雲。”

眾人抬頭看向紅雲,這朵雲如火焰一般紅豔,離大營越來越近。忽然,紅雲中灑下一片焰雨,金黃色的小點越來越大,迎面而來。

一支火箭擦面而過,士兵猛的醒悟過來,喊道:“是敵襲!”又一支火箭射入他的眉心,士兵倒在地上。

其他人趕緊敲響了身邊的戰鼓。漫天的火雨將冬國大營點著,大營火光衝天,人喊馬嘶,一片混亂。

高空之上,飛著數不清的紅羽鳳凰,每只鳳凰身上坐著一個人類戰士,這些戰士佩戴者長劍,手上拿著弓,背上揹著箭袋,一名領頭的將官將手中長矛向下一指,喊道:“鳳騎士們,為了聖武城,跟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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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戰士們拔出佩劍,駕著火鳳俯衝而下,吶喊著殺入冬國大營。

幽暗林中,幾十個冬國騎兵來回巡視,座下的角駒突然變得急躁起來,似乎想要逃離這片森林,騎兵們努力控制著坐騎。

忽一人大喝道:“冬國的渣滓們,受死吧!”

眾人看去,只見一個騎著銀色巨狼,手持長斧的虎背熊腰的大漢正惡狠狠的看著他們,巨狼全身銀髮,額頭處有一道雪白的月牙形印記,眼睛泛著兇光,齜牙咧嘴,殺氣騰騰。

此人名叫夫士,是月狼騎的統領。夫士身後跟著無數騎著月狼的戰士。

一頭角駒把身上的騎兵甩落到地上,向密林外逃去。其餘騎兵見狀,紛紛轉身逃命。

夫士喊道:“三百年的忍辱負重就是為了今天,大家跟我上!”

“殺啊——”騎士們紛紛催動坐騎,吶喊著向逃跑的冬國騎兵衝去,月狼們迅如閃電,沒多久就追上了逃跑的冬國騎兵,留下了一聲聲恐懼的哀嚎。

密林外的騎兵們迅速佈陣抵抗月狼騎兵,不料角駒一看到月狼,立馬就嚇得往後跑,有些甚至雙腿發軟癱倒在地,這是本能的恐懼。騎兵們在慌亂中淹沒在月狼騎兵的利刃下。

月狼騎們一直向前,衝入混亂的冬國大營中。

滄昊和夫信此時也分別帶著兩支部隊從左右兩側衝進了冬國大營。

一邊是對冬國恨之入骨的聖武城人,一邊是自恃上等的冬國人,兩軍一見面,立馬殺紅了眼。吶喊聲,慘叫聲,武器的撞擊聲,匯成了殺戮的樂章。

蠱央聽到外面的喊叫聲,趕緊衝出大帳,荒農牽著蠱央的角駒跑過來:“不好了,將軍,敵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狼騎士和火鳳凰,我們被偷襲了。”

蠱央看著漫天的鳳騎士,好奇的問道:“這支火鳳部隊是從哪裡來的?”

荒農一臉茫然:“屬下也不知道,從沒聽說過他們有這樣的部隊。”

蠱央自嘲道:“這一仗真是敗的莫名其妙。”

荒農道:“將軍,趕緊上馬走吧,我已經集結了五百名士兵護送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蠱央上馬,荒農和五百騎兵緊隨其後,一路上又聚集了一些人馬,向荊棘堡方向逃去。

走了十來裡路,忽的喊聲大作,滄介帶著一隊人馬斜刺殺出,攔住蠱央,兩軍陷入混戰。

滄介截住蠱央,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劍氣直逼蠱央,蠱央左手聚起一個若隱若現的氣盾,遮在身前,擋住滄介的劍氣,右手的長劍覆滿烈焰,向滄介刺去,滄介用劍擋開刺擊,兩人打了十幾個回合,不相上下。

蠱央心思,此人武力不輸於我,取勝絕非易事,得用攝魂術才行。

蠱央用氣盾架住滄介的劍,右手將劍向滄介座下的角駒刺去,滄介用腳蹬了一下坐騎,角駒迅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就在滄介背向蠱央的瞬間,蠱央止住坐騎,將頭一轉,雙眼凝視滄介,滄介覺得後背一陣冰涼,心中暗呼不妙。滄介的意識模糊了起來,整個人身子一歪,掉落馬下,蠱央折回,長劍從滄介脖頸刺了進去,滄介慘叫一聲,雙目怒瞪,不甘的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十數月狼騎加入了混戰,夫士見滄介落馬,想去救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夫士將座下月狼一催,怒吼著衝向蠱央,待到快接近時,從月狼身上一躍而起,手中的長斧覆滿烈焰,砍向蠱央。

蠱央聚起氣盾奮力擋住夫士的砍擊,未料夫士座下月狼一口咬住角駒的脖子,角駒翻倒在地,蠱央大駭,氣盾被夫士砍破,胸口被劃開一道口子,翻倒在地,聖武城的士兵一擁而上將他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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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激戰,冬國的大營只剩下一片廢墟,除了一部分打掃戰場的士兵,其他士兵押著冬國俘虜回到了聖武城。

這一戰以聖武城的勝利告終,冬國死傷兩萬餘人,聖武城傷亡萬餘。

雖然勝利了,卻沒人開心的起來,很多人再也回不來了。

濛濛細雨,似是上天為這些陣亡的將士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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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士拉著捆綁蠱央的繩索將蠱央拖到滄昊面前,怒氣衝衝的道:“城主,就是這個人殺了你弟弟。”

周圍的士兵齊聲喊道:“殺了他,為滄介將軍報仇。”

滄昊冷冷的看著雙手反綁,躺在地上的蠱央,嘴角有些抽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擠出幾個字:“先關起來。”

夫士一把將蠱央拽起,帶人將他扔進了聖武城的大牢。

滄昊率領眾將士在聖戰原為陣亡將士舉行了火葬,司儀官吟唱道:“大地之靈啊,火焰之靈啊,閃電之靈啊,萬物之靈啊,願你們庇佑這些永逝的靈魂,願他們的靈魂永久安寧。”

大戰後的第五天,滄昊獨自來到大牢,看守士兵開啟了蠱央的牢門。

滄昊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道:“蠱將軍住的可還習慣?”

蠱央淡淡的道:“成王敗寇,但求一死。”

滄昊道:“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我今天來是想求將軍一件事情。”

蠱央不解:“你有事情求我?”

滄昊示意士兵開啟蠱央手腳的鐐銬,道:“是的,我將放了你和你的三萬將士,但是我有個條件。”

蠱央猜出了滄昊的想法,道:“你想讓我回去說服冬國不再出兵攻打聖武城?”

滄昊躬身道:“將軍果然聰敏過人,我正是這個意思。我軍火鳳騎和月狼騎的實力將軍想必也是見識到了,能和這兩支軍隊作戰的只有戰氏部族的麒麟鐵騎和千鳥氏部族的青鸞騎,這兩個部族一直懷有異心,冬國想要調動這兩支部隊幾乎是不可能的。如今西方的巨人已統一各部族,建立了鐵盟國,其國王是聖武城先代城主的故友,若聖武城有難,他必會出兵相救。赤靈和冬國為了千衝谷的地盤爭了數年,聖武城只需派名信使,陳其利弊,他們必會出兵攻打冬國。北方的獵夷想必也會趁虛南下,到時候冬國的處境就危險了,還望將軍回去後和國君陳其利弊。”

蠱央扔下鐐銬,松了松筋骨,冷靜的分析道:“據我所知,赤靈的各部族現在正打的不可開交。北方的獵夷是群未開化的蠻族,勇而無謀,連長城都過不來,不足為懼。所以,冬國需要面對的僅僅是聖武城和巨人,巨人遠在千里之外,等他們趕到,聖武城早已被冬國夷為平地。”

滄昊淡然一笑,道:“哈哈,蠱將軍果然高見,不愧是護國將軍的兒子!”

蠱央問道:“你不殺我嗎?”

滄昊道:“只要將軍能回去幫我說服冬國不再對聖武城出兵,我定送將軍回國。”

蠱央繼續問道:“你不為你弟弟報仇嗎?”

“唉~”滄昊短嘆一聲,“沙場之上,刀劍無眼,舍弟技不如人,怨不得誰。”

蠱央心頭微微一震,抱拳道:“你是個好城主,我一定盡我所能說服國君不再出兵,就算國君執意要出兵,我也絕不為將。”

滄昊深鞠一躬,感激的道:“好!我先代聖武城的人民謝謝將軍了。”

蠱央回鞠一躬,道:“城主言重了。”

滄昊環顧了一下破舊灰暗牢房,道:“將軍這幾日在這委屈了,我已備好酒席,向將軍賠罪。”

蠱央笑道:“哪裡,寒舍雖舊,仍可遮陽避雨,不委屈。”

滄昊領著蠱央來到城主府,兩人暢談到深夜,若不是各為其主,或許可以做個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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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蠱央帶著三萬敗兵離開了聖武城,滄昊領著眾將為他送行。

夫士見蠱央走了,怒氣衝衝的催動座下月狼,準備離開,夫通道:“你去哪?”

夫士怒形於色,道:“去截殺那小子。”

夫信斥道:“你身為月狼騎統領,竟如此不識大局,城主這樣做是為了聖武城免受兵刃之災,讓其他人不再承受兄弟骨肉陰陽相隔之痛。滄介是我倆看著長大的,他的死我何嘗不痛心,但如果他的死能給聖武城帶來和平,他的血就沒有白流,他的靈魂也能得到安息。”

“哼。”夫士忿忿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