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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寒門難出貴子(下)

李薄言的話鋒一轉,緩緩道:“在書院的這些年來,我每一年都跟著宮先生和書院了其他的先生們去迎接新的學子,觀察得多了,漸漸也能從他們的行為舉止裡猜出他們是來自鄉下還是城裡,是出身於商賈之家,還是出身於書香門第。”

看著徐遠有些驚奇和懷疑的眼神,李薄言輕聲笑道:“五老峰路途遙遠,如果殿下不信的話,等今年秋天大徐太學院新的學子入學,殿下可以去看一看。有的孩子來的很早,事先通知的時辰是辰時,他們往往卯時就已經到了,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耐心等候,嘴唇輕抿神色緊張,幾乎不會主動和先生們說話,這些孩子大多和我一樣,來自鄉下農村,離開村子之前父母能給的建議有限,無非是好好珍惜,第一天要早去這一類的教導。自然來得最早。”

說話的同時,李薄言嘴角噙著笑,似乎是想到了當年那個緊張到有些窘迫的自己,他繼續道:“還有些孩子,進來會主動向先生們彎腰作揖打招呼,禮數周到,像這樣的孩子父母大多在朝中為官,將從小耳濡目染所雪萊的官場上那一套上下級的規矩用到了先生和自己身上。與他們相反的是另一類孩子,這類孩子也會主動和先生們打招呼,但是要隨意得多,有些甚至會大大咧咧地開上幾句玩笑,像這樣的孩子大多出身於商賈之家,父母身上那種靈活態度的薰染,在身上能看出影子。”

“最後一類孩子,同時也是最多的一類,相對冷傲自信,對先生們也是不卑不亢,這一類孩子是最好認的,無一例外都出身於書香門第。”

“有句話叫做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曾經以為這句話只是一句戲言,一個人最終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未必由其出身決定,畢竟絕大部分人出生時都是一樣的,四肢健全,耳聰眼明,只要一個人夠努力,夠刻苦,就算是老鼠的兒子也未必不能成龍。但是…這句話是錯的。拿這幾類孩子來說,我自己屬於第一類,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從小在村中學堂上學,先生雖然也教四書五經,但入學之後我發現,儘管我的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甚至於說比他們都要熟,但要論對書中內容的理解,卻遠不及他們。”

“大徐建國六百餘年來,年年科舉,年年都有文武狀元,科舉最初的目的本是為了挑選人才,給那些出身於寒門的士子一個能夠和其他天下士子公平競爭的機會,但是殿下可清楚大徐六百餘年科舉來的變化?”

“今年大徐的文狀元是宰相之子盧元輔,去年的文狀元是魯州孔家的孔元聖,前年的文狀元徐航跟他們一比倒算得上是寒門,祖上曾經是千戶,父親是秀才,相比於真正的寒門…”

“大徐科舉六百年來,就如同白鹿洞書院的學子一樣,真正出身於寒門的人越來越少。龍的兒子還是龍,鳳的兒子還是鳳,寒門再難出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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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薄言指向窗外書院大門的方向,緩緩道:“從五老峰山腳到半山腰書院一共三千六百三十七階,每一個人從山腳到書院都要跨過這三千六百三十七階臺階,人人平等。但是進入書院的門檻卻並非如此,那些父母在朝為官的,父母為商賈請得起好先生的,或者父母乾脆就是書香門第的,他們從出生起就註定要比農村孩子容易一些,他們擁有更好的先生為他們講學,不必和家中的兄弟姐妹搶飯吃,不必擔心吃不飽飯,不必擔心哪一收成不好,沒有餘糧變錢,交不起學費而上不起學。”

“說來可笑,我一直到白鹿洞書院以後,才有第一本屬於我自己的書。在那之前,我一直與人合買書,學堂裡一本書是一百文錢,我出五十文,他出五十文,至於其他的閒書更是奢望,若能借到一兩本,當天晚上哪怕不睡也要看完,。第二天再給人完整地還回去,每次看書翻頁時我都小心翼翼,生怕把書頁給折了,弄皺了,人下次就不肯借給我看了。”

“所以當我第一次看到御書閣中的十萬卷藏書浩如煙海時,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就像是一個一直吃不飽飯的傢伙有朝一日突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到處都是食物,哪怕吃得再多也不怕吃完。我想看完御書閣中的十萬卷藏書,不僅僅為了現在的自己,也為從前那個沒書看的自己。”

“我自詡天資過人,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詞,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學堂裡的先生見我聰穎,開惻隱之心讓我入了學。我一路走來尚且如此困難,那些天資不如我,出身卻跟我一樣的人,又該是什麼光景?難道說寒門想要出貴子,真的只能靠上天垂青,出一個百年難出的天才才行不成?”

“若我成為白鹿洞書院的山主,我就可以定下規矩,在不改變書院憑文才說話的規矩下,稍稍偏向寒門子弟一些,至少不至於讓每年的三百學子裡,寒門子弟連五十人都沒有。寒門難出貴子,但我想盡我的努力,讓多一些像我這樣的寒門子弟出現。”

徐遠輕聲道:“就算三百學子裡有一半出身寒門,那也不過才一百五十人而已,相對於天下浩如繁星的寒門子弟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李薄言堅定道:“就算是一百五十人,也比現在的五十人多,每年多一百個,十年就是一千個,三十年就是三千個,若我不做,就是一個也沒有。”

徐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聲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你隨我下山去,我在京城太學院旁為你專門建一所書院,專收寒門子弟,一年招收三千人,我給你個學院祭酒的官位,學院全權交由你負責,如此一來,豈不是能改變更多寒門子弟的命運?”

李薄言的臉色頓時一變。

徐遠看向窗外下方眾多來來往往的白鹿洞學子,輕聲道:“每年初夏文會之後,離開書院的三百白鹿洞學子入朝為官者,官階大多是從五品起步,要知道進士也不過是如此。大徐一年的進士才多少人?每年參加科舉的又有多少人?父母是不識字的農民,子女要考取進士當然難,但倘若父母是個童生,亦或者說是秀才呢?”

李薄言看向徐遠,“殿下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