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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傲慢與偏見

年輕人遊樂的方式:不到午夜不回家!

舊金山乾癟的夜店仍然沒有阻止成俊一行人,直到午夜才回到家裡,還好他堅持著沒有喝酒才能自己開車進了院子。整個社群早已經進入了睡眠的狀態,包括已經完全陷入黑暗的成俊的家。

眾人躡手躡腳的提著一白天買下的戰果,小心翼翼的穿過房門,走進大廳,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互相比劃著手勢輕輕的換好鞋子,打算先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突然間,沙發一角的地燈亮了,昏黃的燈光一下子劃破了黑暗的籠罩,使她們剛剛適應了夜晚的瞳孔驟然間萎縮,膽子小的帕尼直接叫了起來。

“啊!!!!”

她這一叫不打緊,其她姑娘們也被眼前詭異的景象嚇壞了,黑暗中的突然光芒,伴隨著帕尼的高音訊施法,所有人包括大成都跟著叫了起來,就像早起鳴叫的公雞帶領了整個村的同類。

畢竟是自己家,唯一保持鎮定的只有成俊了,他先是眯縫著眼睛專注的看清了沙發上父親的身形,才回過頭來,制止了她們的恐怖嚎叫,然後開啟了手邊的吊燈開關,霎時間,光明徹底穿透黑暗,整個房間亮了起來。這時大家也終於看清了客廳中的情況,一個男人明顯驚訝的表情,獨自坐在沙發的一頭,看著進得門來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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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爸,你怎麼不出聲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嚇死個人了。”

“額……呵呵……”父親也尷尬的摸著鼻尖,他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兒子,由於時間太晚了,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被開關門的聲音驚醒之後,就隨手開啟了身旁的地燈,之後發生的事情,其實他也被嚇到了……

看到爸爸也一臉尷尬的不知所措,成俊只好扯開話題,“爸你在這坐著幹嘛,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哦,我一直在等你,只是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沒想到你會回來這麼晚。”父親終於從尷尬中回覆,在一群晚輩年輕人面前出現這些狀況著實讓他覺得很丟臉。

“等我?唔,好的。”成俊撓了撓頭,才想起來把身後的親故們介紹給父親,這還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碰面。

以大成為首所有人都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不論是媽媽還是爸爸,初見面的方式都有些與眾不同,或者說是詭異不測。他們拘謹著禮貌客氣的行禮問好,反倒是父親表現的很正常,與他們打過招呼就讓成俊先把客人送回房間。過了沒多久,安頓好了一直面紅耳赤的客人們。成俊噔噔噔的從木質樓梯上跑下來,隨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用力的咬了一口,發出pong的一聲脆響,然後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咀嚼,看著父親。

“困嗎?”父親問,成俊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搖頭,父親繼續說道:“你跟我到書房來吧,有些事情要和你說。”父子二人輕聲走進一樓的書房,關閉了門,在書桌前後相對而坐,待坐穩了身形,爸爸再次開口。

“今天都聽你媽說了,你和泰妍的事。”父親的開篇並不讓人愉快,成俊聽了之後默然的停止了咀嚼,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我並不打算過問你和她之間發生的事情,你已經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如何選擇是你自己的權利,我唯一想說的,是你要吸取教訓,不能因為失敗而過分頹唐,以後面對的事情中,記得今天的心情,就足夠了。男人,總會不斷的遇到這些。”

父親並不是一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沉默寡言,尤其是在家裡並不會像今天這樣說這些。成俊認真的點頭表示同意,心裡也湧起一絲感動,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能對他信任和鼓勵。

看到成俊依然不說話,父親繼續說道:“最近看你似乎有些無所事事,也許是想休息幾天,可是我覺得你應該休息夠了。有些事情應該你去處理,而且你去處理是最合適的,就算是你還在韓國欠下的人情吧。”

成俊抬起頭,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父親,無聲的表示疑問。父親繼續說道:“在這半年多裡,李秀滿給你提供了很大幫助和方便,最近一段時間,韓國國內不是很平靜,有一些小嘍囉可能想對他下手,你這次回去,幫幫他。”

“我……幫他?我怎麼幫他?”成俊用力的嚥下了口中的蘋果,疑惑的問道:“爸你難道還和韓國的政治人物有聯絡?我從沒聽說過啊。”

“並不是我有聯絡,得益於我們的祖國已經升級為這裡的最大潛在對手,我們這些人的價值也變得更大了。”父親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伸出食指,朝下指了指地。

“哦?”父親的話讓成俊有些摸不到頭腦,他知趣的沒有打斷,用求知的眼神望著父親。

“包括當初你的入學、入職,都非常順利,這都得益於我們家屬於西海岸最大的華人組織。關於我們組織的作用其實很簡單,地球兩端的大國,肯定需要溝通的渠道,而我們的組織就是這樣一條渠道。雖然時至今日,很難界定我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頭的了。美國的asp們提防著我們,祖國很多人也認為我們是叛徒,但是沒關係,我們掌握著美國與整個東亞華人最牢固可信的對話渠道,這才是立身之本。”

成俊感覺聽得頭腦有些發暈,他只記得剛來美國的時候,就發現父親的社交圈非富即貴,可是自己的家庭並沒有顯示出任何富豪的特質,最多算得上是一般富裕階層。可是包括自己的華人富豪二代夥伴,都對自己和父親保持著很嚴謹的尊重,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不同尋常,直到今天好像才開啟一絲答案的門。

看到成俊認真的聽著,顯出思考的神色,父親繼續說道:“韓國新的總統上臺之後,向西靠的有些太緊了,這和祖國的包容政策也有關係,可是作為美國過去最穩固的盟友,韓國在美國的東亞戰略裡仍然佔有極重要的地位,asp們不可能任由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即使韓國只是變成中立狀態,也是不能被他們接受的。所以,他們的走狗們從各個方面,都在向韓國的親中派施壓,現在才只是細枝末節,要不了多久,如果韓國執政派別的態度不改變,恐怕更嚴肅的政治事件都有可能爆發。在韓國國內,親美派的勢力畢竟還是要大一些,所以,你能明白李秀滿遇到的難題了嗎?”

“李秀滿和他的S.M公司是親中的?這應該幫忙啊,畢竟是祖國。”

“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父親笑了,本來嚴肅的表情變得生動了起來,“沒有什麼純粹的親中派或是親美派,傾向只是為了更方便自己一方攫取更大的利益罷了。不要因為某一個人或是派別暫時傾向與你就放鬆了警惕,韓國人靠不住,想想當年的朝鮮戰爭就知道了。本來是他們的內戰,哼,打到最後居然變成了中美大戰,韓朝軍隊都簡直一塌糊塗。”

“可是,我這次去,應該怎麼做呢?”成俊畢竟沒有接觸過這些複雜的政治對抗,手段上完全是小白一名。

“去投資!”父親斬釘截鐵的說道:“與S.M有關的或是任何盈利的娛樂行業裡,你代表集團投資,任何你認為可以盈利的企業都可以,記得某一件或幾件事情拉上他們。如果不好選擇,就直接投資S.M,當然這是最後的選擇,畢竟有些事做的太直接了顯得不好看。”

“投資?可是,僅憑投資就可以幫助李秀滿先生了嗎?”

“我們的投資當然不同與其它,在中美兩國眼裡,我們就是他們的緩衝區,會避免兩個大國因為不信任而造成的誤會,一旦大國有了誤會,代價非常大,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所以,現在韓國正是需要我們的地方,一旦我們插手進去,美國人和親美派必將會暫時收手,看看我們要怎麼調停中美韓之間的關係,事實上,我們並不打算調停,只要你救下李秀滿就好了。以後美國人和他們的走狗想做什麼,我們都只當看不見。”

“這樣投資……您集團的意思……會同意?”

“當然會,別以為這是我的心血來潮。最近中國的經濟活力逐漸放緩,我們也失去了很多非常盈利的行業,可是娛樂業卻慢慢蓬勃起來,現在已經是美國之外的第二大市場。如果能在其中得到一份,將有效彌補,現在尤其以韓國娛樂業的盈利性最強,對於整個東亞文化圈的影響與日俱增,如果做得好完全是集團新的盈利點。集團董事會已經討論過可行性了,本來這次打獵,打算帶著你見見集團的其它幾位領導,讓他們同意派你去韓國,可你由於這些原因沒來。但大家聽了我的介紹,都給我這個面子,對你能勝任這個工作很有信心。很顯然在韓國方面,你比我們大家都有經驗,所以,我提前趕了回來,這些事情早一點比晚一點要好。”

“我……我從來都沒加入過您的集團……這樣突然派我去,不太正常吧?”

“當然不能正常,我們並不是要去調理國際關係,只是商業行為而已,如果用常用手段派遣人員大舉進入韓國,會很容易引起當地勢力的反應,所以不能太高調以免受到干擾。保護李秀滿只是順勢而為,不要讓當地任何派別對我們產生幻想,所以你,一個新人,使用離岸投資公司的名頭出現,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我這樣一個新人,能足夠幫助李秀滿先生麼?你看,離岸公司、低調進入……”

“你以為韓國人都是傻子嗎,你是誰的兒子,離岸公司又是怎樣的控股關係,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懂了,就是表面上要低調,其實大家心照不宣!”

“對,就是心照不宣,這些做法只是不想讓別人誤會,我們是去找錢的,還不是與任何人發生矛盾的時候。”

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父親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咚的灌了好幾口,放下之後,審視的看著成俊。

“可是……爸,我並不太想回韓國,其實你看,就算換一個人回去,李秀滿先生也會轉危為安的,並不一定非要我……”

“荒唐,那樣的話,人情算是誰還得?”父親打斷了成俊的話,用上了教訓的口氣:“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你就不敢去韓國了?如果你真的這麼懦弱,那麼不回去也罷!”

看到爸爸有些生氣,成俊只好改變了說法:“並不是不敢回去,我和泰妍的離婚事宜還沒結束,現在回去恐怕會有很多變數……”

“變數?什麼變數!變數都是你心裡的猶豫!”父親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桌子,“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我和你媽著急抱孫子,預設了你娶一個韓國藝人,而且泰妍看起來確實也是個好孩子。可是事實證明這些事情就是急不得!我警告你,堅決不許在和藝人攪在一起,做朋友可以,更進一步也不是不行,但是想結婚就必須立刻退出娛樂圈!”

“爸,你可能對她們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我活了多大歲數了,見過的不比你多?不管是中國的還是美國的,多大的明星我沒見過?並不是從職業上歧視他們,只是不適合。明星們每天面對的誘惑是平常人的多少倍,哪是你一句愛情就能克服的!”

成俊訥訥的不再答話,只低著頭看著手裡的蘋果。好像上層社會的人都對明星有一些偏見,父親這樣說,大成當初也是這樣說的。難道我真的錯了麼,像父親說的那樣,明星面對的生活真的會慢慢腐化一個本來純潔的人?他的心情很沉重,就好像是之前所有的收穫都完全被否定了一樣,那些真誠的充滿愛的對待他的朋友們,成俊怎麼都不願相信。大成也好,父親也好,對待這件事太主觀了,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傲慢與偏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