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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護國幻獸

茉拉尼婭,風土廣袤,金砂時代,壯美古老,良田無垠,通衢千道。

平原交疊,百川環繞,祀敬千海,光澤山坳,聖王登臨,永恆王朝。

……

歲月蝕咬,無人能逃,空中樓臺,雲散煙消,榮耀沉淪,群鴉尖號。

親族流離,甲兵盡銷,往日家園,魔徒嘈囂,何時魂歸,故里野蒿。

……

芸香族的往事,空摩沒有訴諸悲情的故事或者艱險的遭遇,而是輕啟歌喉,唱出一首詩歌。

她用的是卡摩拉族自己的語言。

卡摩拉語是一種意音文字,她悠緩唱誦,一音一字,聲調哀婉,循著韻律,把卡摩拉王朝和芸香族的往事道來,把他們的光榮和痛惋都唱盡。

當然,維克斯並聽不懂內容,其大意是空摩為他解釋的。

和白髮少女的幾次接觸,他也發現她不是特別善於言辭和表達感情的那種型別的人,但這一首歌中,每個音調都充滿了情感。

是她自己的哀情嗎?還是她們一族多年來的惋惜慨嘆?抑或兩者都有?

這首歌維克斯是第一次知道,不過調子有些耳熟。

他問道:“你們一族的音樂曲調都類似嗎,我好像在別處聽過這個曲調,只是歌詞是通用語,唱的也是別的事。”

其實他是在討伐起源議會的BOSS“伊南娜”的時候,在她的過場劇情裡聽過她唱歌

空摩道:“這是一首古老的曲子,在我們的文化裡,它可以自由搭配詞句。”

她的臉紅了紅:“剛剛那些詞,是我寫的,很是拙劣,我只是把祖母說的往事和大家的一些心願編寫了一下……”

抿了下嘴唇,她又道:“你在哪聽過?能告訴我嗎?那可能是我散失的族人。”

“忘記了,抱歉。”

維克斯有些尷尬,空摩的認真使得他有小小的一點心虛。

族人、故國……她對這些事情十分在乎。

她唱到的“茉拉尼婭”,是她們語言中的南風大陸,本義是指“恩惠之母”,似乎是樸素的大地信仰和地理文化結合而成的概念。

南風大陸的自然景觀不如疊古大陸蠻荒古老,但是它存在過這世界上最古老的一眾文明。

人類降臨在雨棲大陸的東北端,而諸多“獸人”更早的經由天球交匯在南風大陸降臨。

卡摩拉,在他們自己的語言裡,指“黑暗”。在他們的文化中,黑色是神聖的顏色。

卡摩拉王朝,距今六千七百年前由初代卡摩拉聖王——瑪哈希瓦在南風大陸最大的河流剛託河的河畔平原建立。

經由幾代聖王的開疆拓土,王朝擊敗諸多種族,以南風大陸中部的草原為腹地,國土北邊到達海邊的森林與三角洲,南方則在與叢林部族進行曠日持久的戰爭後,佔據了大片叢林地帶。

南風大陸的整個中部,東西邊海岸都被王朝的疆域聯通。

卡摩拉王朝掌握了南風大陸大部分的河流流域,擁有最肥沃的土地,最廣闊的獵場,最豐富的漁場,它的興盛也是自然而然的。

名叫黑暗,但它卻帶來黃金般的興盛,它影響力最大的那一千多年,在南風大陸各族的記載中被叫做金砂時代。

整個大陸的所有部族,想要互通有無,從生產力和地緣的方面出發,都脫不開卡摩拉王朝,漸漸的,王朝從文化上也大幅度影響了其他的種族,都城嘉希託娜成為各族群嚮往的聖地。

數千年裡,王朝有興有衰,有外戰有內患,但它從未有傾塌之勢。

王朝長久穩固的原因有很多,而最主要的因素,便是卡摩拉王朝的每一代聖王,都有著強大的護國魔物守護。

“這便是,庇佑我族世世代代的偉大存在的涅槃形態。”

空摩展示著手中的黑色寶石道。

“你希望我用孵化魔物的能力,幫你讓它孵化?”

“是的,它叫做——”

其名——聖王孔雀。

聖王孔雀,七星危險度幻獸種魔物,是七星魔物中戰鬥力最頂點的存在。被分類為幻獸種,它所能引發的奇蹟是“淨邪”。

這只多彩大鳥是一切負面能量和DEBUFF的天敵,疾病、腐蝕、劇毒、侵蝕、寄生……在它的純淨驅邪之力面前都會被瞬間淨化。

聖王孔雀能夠輕易的召喚聖火與聖光,除了充盈著淨邪之力外,本身也是破壞性極強的火焰和能量波,它還能用聖力把羽毛包裹,化作漂浮斬擊的淨邪法刃。

集聚自身能量後,它還能將其和雲朵交融,降下淨化之雨,這是一項超廣域的淨化和治癒招式,也是它作為奇蹟幻獸的最好象徵。

前世,伊南娜之所以強大,除了用魅惑嫻熟的遊走於敵人的欲與恨之間,以及芸香族種族天賦的高速加持帶來的超強近戰能力外,還有聖王孔雀的神聖能量的攻擊和加持。

就維克斯穿越前為止,遊戲裡都不存在能有效針對神聖屬性的防具與武器,而玩家最愛給敵人套上的各項削弱DEBUFF,都對伊南娜不起作用。

她是起源議會眾BOSS中,實力極高的一極,之所以能被討伐,也是劇情上她因為種種要素的交織導致身陷囹圄,大部分能力都被奪走,然後被不留名的玩家,以百花王國僱傭兵的身份圍剿殺死。

而伊南娜的粉絲過去很久都還時常在論壇發帖,抱怨她的死是“充滿強行的劇情殺”。

有著聖王孔雀的卡摩拉王朝是無法被撼動的。

它的滅亡,來源於最後的幾代聖王都失去了聖王孔雀的庇佑。

這種魔物十分奇特,它是會涅槃轉世的生靈,當它庇佑的聖王死去,它就會化為卵的形態。

而下一代王的繼任儀式,便是以鮮血持續塗抹聖王孔雀之卵,使二者血脈相連。

直至王朝的末代君王,空摩的父王,殉國於都城嘉希託娜的時候,它已經數百年沒孵化過了。

卡摩拉王朝覆滅後,人民流離失所,文化更是難以儲存,到現在,很多族人甚至通用語說的比卡摩拉語還通順,甚至也以外人的“芸香族”這個叫法來自稱。

“如果它能夠重臨世間,我族便能尋回我們真正的力量,重返故土。”

空摩眺望著遠方說道。

她所望的方向,就是南風大陸。

故國的都城嘉西託娜,本義是“空中的花園”,現在是百花王國在南風大陸的最大城市“遠征庭院”。

“這些事情,你就這樣全部說給我聽?”維克斯問。

她目前所說的,大部分倒都是遊戲裡劇情設定有的內容,維克斯本來也知道。

他清楚“伊南娜”的故國主要滅亡是因為失去了強大魔物的庇佑,但那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代,這他就不曉得了。

不過,這部分光靠猜測也能想到。

要是王朝一直強盛,只是失去魔物庇佑一兩代人,還不至於導致整個國家滅亡,最後就連王族公主都要給一個四星級犯罪組織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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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顯意外的是,空摩把這些秘密直接說出口了。

少女道:“因為,這就是我來此最直接的目的,早晚要說,而且,你是好人。”

她微微垂下眼眸:“先前,關於佩可,我確實以自己的短淺認識來猜測了,我羨慕她還有國家和親人,但見到她的父親,那個大祭司的行為後,我開始理解她了。”

“但,那些問題都被你化解了,你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我無法理解佩可的力量形式,但我看到她在你的幫助下煥發生機。”

空摩緊握著聖王孔雀的涅槃之卵,堅定的道:“我早就發過誓了,不論是誰,只要能拯救我族,此身都任由他所驅使。”

維克斯面帶微笑的道:“我也承認,我願意提供幫助,是我需要夥伴,我需要助力,芸香族一旦得到喘息之機,就能培養出很多強大的戰士,我會需要他們。”

空摩鄭重的道:“若能讓聖王孔雀孵化,我願以全族首領的名義發誓,我會帶領卡摩拉……不,芸香族全族向您效忠。”

“不用遷就我來稱呼你的族群,你就用你們願意的叫法就好。”

“謝謝。”空摩道。

她略略深呼吸了一下,情緒隱隱有些激動,道:“那,可以讓它孵化嗎?現在?”

維克斯搖頭道:“恐怕還差了一些東西。”

空摩的手握住領口,咬著下唇道:“只要聖王孔雀重臨,我馬上就能獻上所有——”

“別,別,別,住手。”

維克斯抹了抹額頭上不知是否存在的汗,趕忙道:“我是說,聖王孔雀的卵,力量太強了,不是隨便就能孵化的。”

血脈系統先前有提示,孵化它需要特定儀式。

魔物幻想這遊戲裡,凡是涉及到儀式的,都代表其中存在強大力量。

血脈系統沒說明特定儀式,維克斯估計空摩也不太清楚,不然她自己就解決了。而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識和經驗,配合系統進行分析。

只是他需要更多的資訊。

但是為了讓這少女安心,還是先裝得知道很多的樣子來詢問吧。

他試探著道:“比如,需要純淨和黑暗的能量?”

他的根據是血脈系統說的孵化所需:“聖耀金剛石”與“黑暗之意志”。

前者他清楚,是一種特殊材料,來源和制作方法他都清楚,它能帶來純淨的能量。

而後者,他聽都沒聽過,所以要從空摩這邊的訊息入手。

“你果然有能力!”

空摩稍顯興奮,她很少出現表情的臉上,此刻微微朝著笑意轉變。

她說道:“這是只有王族知道的最隱秘的知識……”

她開始講述她所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