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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自相矛盾

雲上世界,是由“穹頂雲”所支撐起來的所有空中島嶼的共同名稱。

空島上也有原住民,他們是一群和地面文明有著不同文化的龍人。

無人知道他們是怎麼來到天上的,就連他們自己的這部分歷史也失傳了。在人類從地面駕駛新發明的飛空船來到天空上之前,他們彼此之間都相互隔絕。

最早的人類探索者發現,雖然隔絕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但這些龍人應該有著同樣的文化源頭,因為他們的衣著和建築風格都十分相近。

雲上世界存在珍奇的動物和資源,人類自然不可能就當旅行一樣路過。

沒多久,人類在空中島嶼上紮根,而雲上的龍人則銷聲匿跡了。

在如火如荼的開拓和建設過程中,最大的島嶼“雲天島”成為其中最發達的島嶼,島上的人類掌握了改變整座島嶼位置的技術,這大大促進了它的發展——一座能移動的大型空島,相當於一個隨處可去的中型國家。

雲天島可以自由的和世界上的一切國家貿易,兩者之間的路程基本只等於垂直距離,它可以蒐集奇珍,可以規避惡劣天氣……能做到很多地面居民想象不到的事。

其它空中島嶼也是相似的情況,只是由於面積和島上的環境,趕不上雲天島的發展速度。

“……漸漸的,空島居民覺得自己是優越於地面人的存在,其中的雲天島人,更是如此。”

聽完維克斯對雲天島的描述,黛安娜說:“因為自身優越的處境,而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輝白/城的很多貴族也是這樣啊。”

她皺了下眉,又舒展開,帶著釋然的神情道:“我原本也是這樣的。”

“還真不太一樣。”

維克斯道:“輝白/城的貴族,大多是創始七家相關的最早那批公會創建者的後代,他們其中有很多人當然已經腐壞,比如肯定會有人把諸如‘我的苦早在祖先建立公會時候就吃完了,我享受就行了’這種話掛在嘴上吧?”

黛安娜笑出聲,說:“是的。”

“即便是這樣的人,還是要比雲天島的人好。”

維克斯道:“因為至少他們還記得一點,那就是他們的享樂來自家族往日的榮光。”

“即便那些貴族現在都是懶漢,寄生蟲,吸血鬼……”

“其、其實也沒那麼糟……”黛安娜毫無底氣的小聲說道。

“即便他們都那樣了,但只要那些家族還知道自己目前的享樂是建立在承擔了對人類的守護之上,那家族中偶爾還是能誕生一兩個優秀人物吧?比如像你這樣的。”

“哪有。”黛安娜臉紅了。

旁邊默默聽著他們說話的卡爾菈撇了撇嘴。

維克斯接著道:“雲天島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指著天空,略帶冷笑的說:“如果你親自去到過那裡,就會知道,他們不是腐化墮落,而是完全視自己為和地上人不一樣的高等物種。”

“所以在面對守備人類城市的問題時,如果一座城被魔物毀滅了,輝白/城的混蛋會相互推諉責任。但雲天島的人會說:這與我何幹?那是他們低賤的活在地面上應該承受的,不想有這種遭遇,就努力來到天上啊。”

黛安娜因維克斯的話產生了憤怒的感覺,她秀眉微蹙,雙手也握成了拳。

“當然,我對比這兩者,並不是想讚揚輝白/城的舊貴族什麼的,這兩者都是一樣的混蛋。”

“我只是想說明,雲天島的惡劣程度,其實遠在他們之上。”

黛安娜張了張嘴,不太順暢的說:“雲天島,我沒親自去看過,所以我還是不太理解。我覺得剛剛那個叫賈辛的記者說得不對,但是我完全找不出一點錯來。”

女騎士道:“他用‘一個人不能給全世界做慈善’來比喻,和你口中雲天島人的話有些相似啊,他們不想為無關的人損失利益,我確實沒資格強求他們來幫忙。”

“但你覺得他們該來,是吧?”

“嗯。”

“這就是我所說的偷換概念,這些競技騎士從頭到腳都想表現出一種‘他們只是以騎士競技為工作,抵擋魔物不是他們責任’的意思。”

“難道不是這樣嗎?”

黛安娜道:“公會律法院頒佈的法規中,確實規定了,有責任出手的,只有在公會的就職的獵人和騎士,而自行成為這兩個職業,只是為了接取任務在公會進行註冊的那些人,是沒有這種義務的。他們真見死不救的話,只是道德上說不過去。”

她回望競技騎士和記者們離開的方向,道:“所以我才沒法反駁他們啊,因為競技騎士可能連註冊的騎士都算不上。”

她忿忿的道:“哪怕他們全部人一起,只拖住一隻六星魔物,都是極大的助力了,而這對他們來說真不是很大的麻煩,但我依然沒有立場去要求他們這麼做。”

“表面上看確實是這樣,這就是他們辯護的依據。”

維克斯指著殘破的城牆上,正在清理戰場,搬運傷員的士兵們說道:“你覺得競技騎士該出一份力,我也覺得,那些士兵肯定更希望他們來幫忙了,對不對?”

黛安娜親眼看到一些士兵在魔物利爪下傷殘,關於這一點,她確信的點頭道:“對。”

維克斯聳了聳肩:“你和士兵覺得競技騎士應該出手,因為你們親歷了戰鬥,但是換成無關人員,聽了競技騎士‘要保護公司財產’之類的話,也會有人支援他們。”

“是的,所以我才在想,是不是我苛責他們了。”

“表面上看,立場不同決定了想法不同,可如果這樣想,就著了雲天島的道了。”

維克斯攤開手:“這世界上,魔物和人類的矛盾是永恆的旋律,而即便在這種環境下,也有魔物保護者這種人物存在,為了自然的平衡,這些人的行動也受公會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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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會也規定了,當面對最直接的魔物威脅時,任何這些保護措施,都要拋之腦後。”

維克斯所說的規則,和前世地球上的緊急求生時的情況有些相似。

他指著在場三人跟前的魔物屍體道:“但雲天島人眼中,沒有別人的生死,魔物的矛盾,只有炮製娛樂新聞去釋出的念頭。”

“但沒有什麼法規,會懲罰或禁止這種行為。”

維克斯笑了笑,“你知道嗎,雲上世界也是有魔物的威脅的,雲天島的開拓者,是冒險者,是海島轉行,是商人,但就是沒有戰士。”

“他們的安全,全賴公會的支援,時至今日,雲天島有自己的魔物騎士防衛隊,還有那麼多競技騎士,他們的魔物契約,全是運用晶白聖樹根部達成的契約。

“他們每年給公會帶來足夠的利益,公會以魔物契約來回饋,達成了這種結果。

“這些競技騎士,他們作為拿了公會契約的魔物騎士,卻說自己對抵抗魔物沒有責任。

“這不是和公會存在的目的形成了矛盾嗎?”

27.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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