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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那個男孩

“噗哈哈,張小軍,你的名字好逗啊,什麼年代了啊,小明小紅……噗哈哈,我們叫你小紅得了。”

“對哦,張小紅,不好聽多了。”

他沒說話,反正他在班上毫無存在感,他們愛怎麼寫他的名字就怎麼寫,連老師寫順手了也是張小軍這三個字。

他不會說,除了他自己執拗地在他的課本和作業上寫——張曉鈞這三個字。

老師有一次給他填表的時候,他弱弱地提示了一句,“老師,我名字不是這樣寫的?”

“不是嗎?”年輕的女老師驚訝地抬頭,“我都寫習慣了,你看這名字寫得多方便啊。”

她一邊說,一邊快速地填完白紙黑格上,還是張小軍三個字。

他默默地低下頭,從此再也不提了。

……

“就你這個胖子還敢對昕昕有想法?”同齡的男孩不屑地呸了他一口,手腕上揚著新買的八百塊錢的電子錶。

他用的是十塊錢的地攤貨,聞著還有膠的氣味。

“我喜歡你笑的樣子,很可愛很可愛,有時候不開心,只要看見你就不會不開心了,不管什麼時候看見你,你都是特別開心的樣子,我羨慕你的開心……寫的什麼玩意,難為你還唧唧歪歪地寫了兩張紙。”另一個男孩抖了抖手上的兩張從作業本撕下來的紙,一邊笑一邊像在朗誦一樣,最後忍不住直接撕了,“寫個情書也這麼丟人。”

他連搶回來的膽子都沒有,只能任由他們嬉笑著念出來。

他本來是把東西塞給自己班上的一女同學,他覺得他跟那女同學關係還不錯,她有的時候還抄他作業。她跟隔壁班的何昕昕還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比較熟,所以他叫她偷偷塞給她。

他怎麼能想到她會把這個給了她另外一個鄰居……他壓根想不到這茬,他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落到這倆人手上。

他默默地蹲在牆角,隨便他們怎麼笑,他不說話,他們玩鬧夠了也就放他走了,他要是多說一句,估計他們來興了更加不讓他走了。

爸媽總是教育他不要發脾氣,外面的人可不想家裡這麼好,凡事要忍,聽話一點,就會少很多麻煩的。

他想,他確實很聽話啊,同學叫他幫忙買什麼東西他就一溜煙的跑到小賣部去,太陽曬得他有點熱,他跟他們買了冰棒自己就沒有手拿自己的冰棒了。

……

“回家啦,吃飯了。”那是媽媽會脫下他的書包,”快去洗手吃飯,今天有你最喜歡的黃豆燉豬腳。”

他一聲不吭地進衛生間。

爸媽很喜歡他這樣安靜,覺得他比別的孩子都要乖很多。

“多吃點,”媽媽還在給他夾菜。

爸爸還在看報紙。

這家很普通,裝飾也一般,所以桌子上的菜也很簡陋,黃豆燉豬腳也只是給他準備了一碗而已。

“週末去公園玩吧。”爸爸開口了。

“這主意好,曉鈞想出去玩嗎?”

“想!”只有這個時候孩子的天性才暴露了出來,他雀躍地答道,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他哪裡都平庸,不管是長得還是穿的,還是在學校裡。平庸的他有父母的疼愛也就夠了。

從學校裡回來見到的是父母親切的臉,這就很滿足了。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在學校裡待得也就是九個小時,其餘十五個小時還是在家裡的不是嗎?

……

“晚了一天累壞了吧。”媽媽溫柔地拍著男孩,早點睡覺了。

張曉鈞點點頭,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夢裡還是他在公園裡玩的場景,很開心很開心,學校裡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誰知一睜眼就是地獄。

母親已經冷了,她還維持著安詳睡覺的姿勢,鮮血卻染紅了整張床,而他的身上半點都沒有沾到。

“啊啊啊啊——”

淒厲癲狂的慘叫聲刺破了黑夜,這哪還是個孩子的聲音呢?

……

“夢到慘案那天吧。”離琛寬慰似的拍了拍他,一下、兩下,最後按在了他的小肩膀上。

男孩不說話就算是預設了。

“瞎子,可以走了,別傻站著了。”離琛一揮手,作勢就要離開。

男孩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這兩人離開,一旁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姨媽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孩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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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說,他最近都夢見,他在指揮著什麼東西殺人。

他回到了被同學笑話欺辱的時候了,在夢裡,他並沒有如現實那般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而是……

在夢裡,他突然就變了,或者說是骨子裡的報復心甦醒了,一個龐然的怪物擋在了他和他們的同學之間。

在夢裡,他半點氣都沒受,因為那些人都被那怪物殺了。

他安安心心地站在後面看見他們被那怪物一氣碾碎。

甚至已經不記得他父母裡已經死去的事實,彷彿是上天派來了個保護神來,他還想回家跟父母說呢。

不過夢裡的他不會回家,他很享受這種能主宰別人生死的感覺,那感覺是——似乎膨脹到天下都是自己的?

沒人能說個不字。

對啊,要是天下都是自己的,還怕被欺負,還怕被無視,還怕有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這想法不可能來自一個八歲的孩子,就像是什麼劈開了他的大腦強行把這些東西塞進去,強行借他的思想表達出來,而那,從心底來說,畢竟不是自己的。

他突然覺得頭特別疼,疼得要炸裂開來,好像就是在擺脫強行接受的東西。

這一疼他就醒了,醒了才想起自己是個沒父沒母的孤兒了,他什麼都沒有了,以後再被同學欺壓回家也尋求不到安慰了。

他從來不需要別人安慰他,他只是每天回去看見爸爸媽媽,吃著媽媽做的菜,就覺得很值得了。

而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只有絕望地抓著被子,拉上來蓋住臉嗚嗚地哭著,似乎在一個模糊地瞬間就想到……要是有夢裡那樣該多好了。

他真不該醒過來的,即使在現實裡會本能地有對死亡的恐懼,他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些人本來就該死,這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到過的,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有家,家的感覺蓋過了那個念頭,現在沒有家了,自然就沒有遮擋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