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他還得到皇上的青睞,欽賜麒麟服,封賞錦衣衛,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未來妥妥的中流砥柱!
賈寶玉現在已經有資本跟賈政、賈赦這些榮國府長輩說話了。
用通俗的一句話來說,賈寶玉吃飯再也不用坐小孩那桌了。
有人歡喜,就有人不開心。
“這兔崽子怎麼就能得案首,是不是二弟他花錢賄賂了主考官?”
賈赦聽到賈寶玉得了案首的訊息,氣的連晚飯都沒有吃。
邢夫人寬慰他道:“或許是閱卷的時候批錯了。”
作為學渣一代,賈赦就是賈家學渣的代表,學渣中的戰鬥機,當初因為學習不好,總是被賈代善毒打。
不過年輕時候的賈赦就非常叛逆,簡直是薛蟠的加強PLUS版。
仗著老爹榮國公的威風,幹的混賬事一點兒也不少,甚至猶有過之。
賈代善沒少幫他擦屁股,後來實在是管不了,索性就不管了,只要他不繼續為非作歹,學習什麼的,就隨緣了。
賈赦是個學渣,他兒子賈璉也是學的體貼。
在賈家族學讀了幾年書,童生也沒考上,倒是跟教習的妾室搞到一起去了,當時很是大鬧了一場。
後來賠了教習一大筆錢,賈璉也從族學裡退出,賈家族學的教習也就換成了賈代儒。
邢夫人說道:“老爺,那個小畜生高中案首,您不去祝賀一下?免得被老太太說道。”
賈赦忍不住罵道:“祝賀,祝賀個屁!老子現在一看到那個小畜生就心煩,眼不見心不煩,若見到了,少不得還要吵嚷幾句,平白壞了心情。”
邢夫人又問道:“那會不會惹得老太太不高興?”
賈赦一聽更加鬱悶了:“老太太本來就偏向二房,現在小畜生出息了,老太太肯定更加偏心,好在賈家的爵位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不過老太太那傢俬,多半是會留給那個小畜生,我恨不得殺了他!”
邢夫人大驚失色,連忙讓心腹去門外看看有沒有人,她小聲道:“老爺,這話可不敢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那小畜生現在獲封錦衣衛,說不得就會在府裡安插兩個探子,咱們以後說話要小心些。”
賈赦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我自己的家,連句話也說不得了?那小畜生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裡,否則我要他好看!”
邢夫人靈光一閃,說道:“前幾天東府的珍大哥和蓉哥兒來過,據說蓉哥兒媳婦打算在西府常住,惹得他們不快,來西府要人,卻被擋了回去。”
賈赦一聽,眼前立刻浮現出秦可卿那嬌媚異常的面龐,來了興趣:“怎麼回事?”
邢夫人是個八卦高手,早就將事情的來動去脈探聽清楚,說道:“我是聽周瑞家的說的,那蓉哥兒媳婦讓小畜生去她房間睡了午覺,然後就帶著兩個丫鬟來了西府。
住在了林姑娘房裡,蓉哥兒和珍大哥就過來要人,蓉哥兒還被小畜生給打了,幾個人把官司打到老太太那裡,你猜怎麼著?
老太太居然同意了蓉哥兒媳婦繼續住在西府,還把珍大哥和蓉哥兒臭罵一頓,讓他們好生反省。”
賈赦微眯著眼睛,摸了摸下巴說道:“珍大哥不是個好相處的,此事定有蹊蹺,你沒問問周瑞家的,老太太為何不允許蓉哥兒媳婦回去。”
“這個周瑞家的沒說,老太太把下人都趕出去了,只有小畜生和東府的兩個人在裡面。”邢夫人說道。
賈赦沉默不語,他的心思現在早就飛到林黛玉房裡去了。
“秦氏……”賈赦心中癢癢的。
……
第二場的表判,考察士子們明辨是非、撰寫公文的能力。
其實科舉考試並非一無是處,只不過太拘泥於形式,不懂得變通。
這一點跟後世的應試教育很像,唯分數論,似乎只要能考個高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可真的讓人處理具體問題,分數高的人不一定就比分數低的人強。
不過現實問題是,考試不可能設定出諸多標準,來選拔人才,那樣不切實際,也無法操作。
相比而言,科舉考試已經算是最公平的選拔方式。
等到後面三場全部考完,已經是十日後了。
這一下,所有上榜的學子終於解放了,大家夥就跟出籠的鳥兒一樣,歡呼雀躍。
科舉考試太折磨人了,不僅僅是學問上的考量,更是對一個人心理素質、身體素質的雙重檢驗。
賈寶玉就看到一個考生在考試的時候,突然間手舞足蹈、大聲吼叫的模樣,顯然是因為壓力過大,腦子裡的那根弦斷掉了。
據說還有個士子在放榜之前投湖自盡,估計是覺得自己考試沒有發揮好。
不過放榜的時候,那個士子卻登上乙榜,讓人扼腕嘆息。
院試沒有鹿鳴宴,考完後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過賈寶玉卻意外的受到了一份請帖。
“順天府尹宋師襄請我幹什麼?”
賈寶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宋師襄作為此次的主考官,點他為案首,於情於理都得見上一面。
宋師襄的家就在順天府衙裡面。
古代人做官,那真是以衙門為家,而且一般都是異地做官。
朝廷考慮他們為官不易,便整出一個衙門和家結合的形式,前面處理公務,後面就是當官的院子。
“府尊有何見教?”
賈寶玉來到順天府尹宋師襄家中,見到了這個京城裡的行政長官。
宋師襄捋著鬍子說道:“你就是賈仲安?在考場裡面睡覺的那個?”
院試不用糊名,賈寶玉的名字當天就出現在了宋師襄的案子上面。
賈寶玉老實的站著,聞言一怔,心說我就睡了一會兒,就被你給抓到了?
“回府尊的話,院試並未規定,答完了題不能睡覺啊。”
宋師襄見他一表人才,再聯想起他試卷上的答案,心中暗贊一句,問道:“你祖上是誰?可有座師?”
賈寶玉回道:“家祖榮國公,父親是工部員外郎諱政,座師是吏部侍郎劉諱宗周。”
宋師襄立刻和顏悅色起來,笑道:“令師大才,你也不差,難怪能寫出此等雄文。”
賈寶玉有些無奈。
這宋師襄也是個勢利眼,沒事就愛打聽別人的親屬關係,居心不良啊。
宋師襄取出一張考卷,正是賈寶玉答題的那張。
“自古帝王之治、聖賢之道、不外一中。中者、舉天下萬世所宜視為標準者也。然芸芸之眾、率恭然不能自立。”
宋師襄擷取一段讀了出來,撫掌叫好。
“令師於中庸之道耕讀甚深,吾不如也。”
賈寶玉有些無語,這種淺顯的題目,需要什麼耕讀,這不是個人就能答出來嗎?
這篇八股文可是他背誦無數經義筆記,得來的結果。
可以說,只要書讀的多,記得牢,考什麼八股都不成問題,拿來就用或者換一個說法就行。
過目不忘這個技能,在古代的科舉考試當中,就是一個降維大殺器。